翌日。淩瑄離宮的第六百二十一天。
昨兒宮裏吵吵鬧鬧了一天,傳言長樂宮裏太後氣昏了過去,管事的姑姑急急忙忙的稟了皇上,請了太醫。又折騰了許久。
說是昨兒長樂宮裏可熱鬧了,太後撕心的慟哭,皇上對淩瑋的責罰,皇後又哭著求情。熱鬧的更唱大戲一樣。
若兮輕揉著隱隱作痛的頭,揮了揮手,示意墨秋不要再講了。她對昨兒長樂宮的事一點興趣都沒有,出事要現在,皇姨夫都沒來關雎宮,連李總管都沒來過,這事有多棘手,可想而知。若兮垂眸思索,淩瑋如何,她管不著,橫豎都是他自己作的,她是不信,若非淩瑋有意為之,光天化日之下,他能和陳曉在禦花園裏廝混。她現在滿腦子都是陳翔昨兒的話,她在猶豫此番時刻,要不要再催淩瑄回宮。
彩雲閣。昨兒一日,這三個字就將她的生活打得天翻地覆。她現在亂得很,昨兒她已問了陳翔,陳家到底與彩雲閣有何關聯。陳翔是跟她說,他在漠北的時候與彩雲閣打過幾次交道,但也僅限於正常貿易,絕無其他。至於他父親,他是真不知道。他的話,若兮信,他連他在漠北的有貿易的事都托盤而出了,若兮信他斷然不會再隱瞞其他。可是汝南王,連陳翔都說他搞不清他父親到底有多大的勢力。
若兮頭痛的厲害,輕輕捶了捶腦袋,哥哥說他查彩雲閣一年多了,沒有查到她與汝南王府有什麽往來。當初也就是因為這個,所有人都對這個日益壯大的民間商行放鬆了警惕,若有心思,也隻想著希望她能為已所用。若是不能,起碼她也不是敵對的,也可暫時放心,可待日後安定後再做處理。
可萬萬沒想到,若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局,那可如何是好。從一開始就以假象迷惑他們非敵非友,以此放鬆警惕。而暗中卻為陳家所用,在關鍵時刻,給予他們致命的一擊。
如果是這樣,若兮想若她是陳家掌門人,斷然不會現在就將彩雲閣浮出水麵,此番時刻,不過希望促成淩瑋和陳曉的聯姻,算不得是關鍵時刻。而且,若彩雲閣真的為陳家所用,那依著彩雲閣的財力,陳家何苦還要扶起淩瑋這個傀儡,大可以將這淩家王朝改名換姓。
若兮擰著眉心,依靠在床頭上,這個局勢她是看不清了,“秋兒,墨言在宮裏嗎?”
“在呢,婕妤猜您最近要出宮,讓哥哥在宮裏候著,先不去衛尉府了。”
“嗯。”若兮點頭,“讓他備車,我要回府。”
墨秋應下,差了門外守候的丫鬟進來伺候若兮起床。
若兮起身陪著秦寧用早膳。秦寧見她這身打扮,知她是要出宮,也沒多說什麽。這丫頭愈發的話少了,她也是希望她能出去玩玩的,可這天就是太熱了,她又怕若兮熱著中暑了。
若兮抬起頭,閃著眸子,問秦寧,“太子哥哥這會在哪?”
秦寧聽罷有些詫異,而後便是長長的歎息,“被皇上幽禁在東宮了。”淩瑋那孩子,也真是讓人心疼,這事明擺著是太後授意的,她怕皇上真強著不同意這門婚事,就出了這種下三濫的招數。
意料之中,這事鬧得滿朝皆知,皇上怎麽招也得給汝南王一個交代。隻是被幽禁,她想見淩瑋就難了,又問,“我若要見他,可能進去?”
“這會皇上正在氣頭上,你也別去惹事了。”秦寧搖頭,又有些不解,兮兒與淩瑋向來不熱絡,“怎麽突然要見他了。”
若兮怕她操心,那些事兒從來也不會跟她講了,淡笑了笑搖頭道,“沒事,有些事想問問他。”
秦寧知她定有事相瞞,恐又是為了淩瑄之事,除了淩瑄,也沒誰的事能讓這丫頭這麽上心了。這會不跟自己說了,多半也是怕自己操心的,想了也就不多問了,幾個孩子年紀都大了,也該讓他們去獨當一麵了。隻是想來她也不過才是個十四歲的小丫頭,何其無辜,就要麵對這麽多,微微歎息,“你這丫頭心事重,別太憂心,橫豎有那幾個哥哥在處理的,出不了大事。你好生養好身子就好,這大熱天也別出去亂跑。”
若兮點頭,揚了揚笑,“無礙,好久沒見著婉兒了,我去尋她講講話。”
秦寧聽了笑了笑,也就隨她去了。
清脆的馬蹄聲在悠長的宮道上靜靜的敲打著,踢踏,踢踏,若兮撩開車簾,望著高高的朱紅色的宮牆,眸裏有了萬千思緒。
墨秋見她不說話,知她是在憂心瑄皇子的事。想著說些話兒來轉移她的注意力,“下月就是婕妤的生辰了,您可別忘了。”
若兮點頭,快七月了,寧姨的生辰又道了,她還記得她與娘最後一次一起進宮,就是為了替寧姨過壽。那一天發生了很多事,淩瑋、馬皓,那些事兒她都曆曆在目,伴著那永遠不曾磨滅的痛。娘,您還在望著兮兒嗎,娘,告訴兮兒該怎麽辦。她時常想,若娘和外公還健在,她、淩瑄還有父親他們,是不是就不會走的這麽辛苦。炙熱的六月,她卻感覺周遭很冷。
馬兒搖晃著來到相府已是一個時辰之後了,嶽陽和嶽婉早就在等候,出了這種事,大夥都憂心忡忡的。
若琦扶著若兮下了馬車,望著她臉色蒼白,眸裏似有淚痕,望了望墨秋。
墨秋搖頭,示意她也不知,這一路上她也忐忑不安的,話都不敢多說。
“爹可有說什麽。”若兮邊進屋,邊問若琦,這事她想先問問爹的看法,可這會他在早朝。
“爹說他曾找過彩雲閣,彩雲夫人明確的告訴過他,不會插手林陳兩家的恩怨。”
“不插手林陳兩家,那若是大位之爭呢?”若兮停下腳步問道。
若琦搖頭,爹找彩雲夫人是幾年前的事,當初立儲之爭尚未如此尖銳,自然也不能明說。如此說來,的確是彩雲夫人埋下的伏筆,當初父親找她,就是為了探她口風,看她是否會插手朝廷立儲之事,可她卻隻說了不會插手林陳兩家的恩怨。她這麽說,當時情況,父親定然會以為她就是表明態度,日後不會插手皇家爭位之事,誰不知兩位皇子的身後站的就是林陳兩家。可這世人皆知的事情,是斷然不會擺到台麵上來講的。
“如果不是汝南王府,有沒有可能她是跟淩瑋有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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