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寨主
“幹杯！”晚餐主食是手擀麵外加夾了牛‘肉’罐頭的烙餅，桌上擺放著幾個清炒的小菜。這些小菜都是秀兒在我們出發之後，帶著那些大老爺們到後山上去采的。知道江三娘跟著我們外出搞糧食去了，這些人對於上山挖野菜倒也沒有什麽抵觸的情緒。
晚飯的時候，賈老爺子拿出了他自己釀的桂‘花’酒，給每個人的杯子裏都倒了一些。而我則是邀請那些住在後寨的人，和我們一起共進晚餐。這裏畢竟是人家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我不想和他們之間的關係‘弄’得如同生死仇敵一般。
輕抿了一口杯子中的桂‘花’酒，我示意大家可以開動了。算上今天的話，後寨裏的那些男人已經餓了三天。我知道此時此刻任由我舌綻蓮‘花’，千言萬語也抵不過這一句開動能讓他們覺得開心。
“大哥，你們真能。”劃拉了一筷子麵條到嘴裏，顧不上燙得胃疼，國字臉衝我伸出大拇指來含糊不清的讚道。時至今日，他已經不記得上次吃這麽香的食物是在什麽時候了。
“跟碗裏這些麵，還有麵前筲箕裏擺放著的烙餅比起來，先前和他們起爭執的理由算個球球。隻要能讓我頓頓吃飽，就是把整個寨子都給他又算得個甚麽？”國字臉在心裏如此想道。
“咱們現在吃進嘴裏的東西，可都是程哥他們用命換回來的。做人要知道感恩，咱們都是姑娘寨的漢子，是不是應該冰釋前嫌敬哥哥們一杯？”江三娘適時的站起身來，舉起酒杯在那裏說道。一邊是自己的老鄉親，一邊她還得跟我們這些外來戶把關係搞好。趁著這個大家都開心的時候，她想撮合著雙方把壓在心裏的那些不愉快，都拋到一邊去。
“應該的，應該的。打今天起，諸位就是我姑娘寨的人了。以後還得多多提攜，多多提攜。我們先幹為敬！”國字臉聞言站起身來舉杯道，說話間還不忘記扯了身邊的幾個鄉鄰一把。見國字臉都起身了，那些人抹了抹嘴上油漬，也紛紛站起身來舉杯附和起來。一時間桌上的氣氛，倒也熱鬧了起來。
“以後呢，寨子裏所需要的野菜還有佐料什麽的，就都由我們負責了。後山那邊有的是地，蔥薑蒜什麽的可以在那裏進行種植。我是這麽想的，或許有不對的地方，說錯了哥哥們別笑話我。”江三娘兩口酒下肚，腮紅勝血，媚眼兒如絲的瞅著鄰座的孫長國就在那裏說道了起來。
“說說看！”孫長國拿了一個烙餅放到她的碗裏說道。我一口餅，一口麵的看著眼前這倆人在那裏秀著恩愛，靜待著下文。
“等到秋天，我們可以‘弄’些種子回來，在後山種上稻穀。把後山坡上的那些地都種滿，這樣來年就不會為糧食發愁了。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們還能養上一群‘雞’，幾頭豬什麽的。這樣一來，就算我們足不出戶，也能自給自足。咱們就安生的住在這裏，哪兒也不去。孫哥，你說要是能這樣，該有多好？！”江三娘風情萬種的看著孫長國，端起酒杯來和他輕碰了一下說道。
男‘女’之情，無關乎距離，時間，隻關乎最初的那一眼。看對眼了就對了，看不對眼，除非抱有特殊的目的，要不然這輩子都難和那個人對上眼。江三娘跟孫長國二人，我打心裏希望他們是第一種情況。
“要真能那樣就好咯。三娘啊，我們這些人幹別的不成。養‘雞’養豬，種田種地還是一把好手的。這個鬼世道，何時才是個頭啊？”國字臉有些喝高了，將飯碗放桌上一放，抹著眼淚就在那裏長籲短歎起來。
太平日子誰都想過，就算日子過得艱難一些，也比現在終日提心吊膽，忍饑挨餓的要好得多。再艱難，一口飽飯還是能夠吃得上的。無非就是人家吃‘肉’我喝湯，人家喝湯我聞香的區別而已。
“願望是好的。但是想實現這個願望，單靠你不行，單靠我也不行。得靠我們大家，所有一起齊心協力的才行。”孫長國掏出煙來繞著桌子團轉撒了一圈，然後看著那幾個住在後寨的漢子們說道。
“就是這麽個理兒啊哥。所以呢我想，今後寨子裏的瑣碎事情就‘交’給我們這些人去做。什麽洗衣做飯打掃之類的活兒，‘交’給我們這些人就行。其他對外的事情，就要麻煩兩個哥哥去‘操’心了。”江三娘將手掌往桌上輕輕一拍，接著孫長國的話就往下說道。
“你的意思是，咱們整合成一家人？這一點我沒意見！但是，這個家誰來當家作主，這個問題我看還是先說清楚才好。親兄弟還要明算賬，說清楚了今後對你們對我們都好。”不等我開口，一貫話少的果然，用筷子敲打著桌沿兒忽然在那裏開口問道。她的眼裏隻認我，除了我之外就算是孫長國的賬她都不賣。此刻她聽明白了江三娘話裏隱含著的意思，生怕我被人給坑了，這才趕緊開口攔了我一句。
“這個妹子說話在理兒，你們的意思呢？”江三娘抿嘴一笑，讚了果然一句之後扭頭問起了姑娘寨那些原住民們的意思。
“我們的意思是，誰能讓我們吃飽飯，我們就聽誰的！”國字臉聞言扭過頭去和其他幾個鄉鄰耳語商量了片刻，然後站起身來說道。民以食為天，跟著誰‘混’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喂飽肚子。國字臉的這番話雖然現實，卻也是事實。古往今來，在這片土地上發生過多少因為吃飯的問題揭竿而起的事情？
“那就沒問題了，大丈夫說話可算話？”江三娘沒有急著作出決定，而是在那裏追問起國字臉等人來！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孫長國，再看了看那些原住民，心裏‘弄’不明白這個‘女’人賣的是什麽‘藥’。
“說話算話，不論吃好吃歹。隻要能讓我們吃飽肚子，我們就聽他的。”國字臉聞言和鄉鄰們對視了一眼。見他們都在那裏微微點頭，沒有人站出來表示異議，這才斬釘截鐵的說道。
“好，今天這番話，可是當著所有人的麵說的。來日若是有人想反悔，可別怪我江三娘不講情麵。”江三娘啪一聲將腰間的手槍拍在桌上，看著國字臉他們說道。
“程哥，打今天天起，這姑娘寨的寨主就是你了。我相信大家都沒意見吧？”江三娘回過頭來，忽然笑靨如‘花’的看著我來了這麽一句。這個結果是完全在我預料之外的，我沒想到江三娘今天‘弄’這麽一出，最後居然把寨主的位置讓給我了。
“我沒意見！”果然第一個舉手在那裏說道。
“我也沒意見！”說話的是北北，她不知道寨主到底是幹嘛的。但是她明白這應該是個幹部，就像以前學校裏的班長啊，組長啊，學習委員什麽的差不多，都是管人的。
“沒意見！”小文小武還有賈忠他們自然是和我站一邊的，聞言齊齊在那裏應了一聲。
“老朽自然是沒有意見的！”賈老爺子抬手撚須道。
“我也沒意見。”孫長國衝我眨巴了一下眼睛，吸了一口煙背靠在椅子上緩緩說道。
“你們呢？有意見現在就說，別等事情定下來了又出幺蛾子。”江三娘對那幾個原住民還是有些不放心，回過頭去又一次征詢起了他們的意見。
“還是那句話，誰讓我們吃飽，我們就支持誰。我們沒意見！”國字臉看了身邊拿著烙餅死啃的鄉鄰們一眼，起身看著我說道。
“那就這麽定了。來來，為了我們的新寨主，大家一起幹一杯！”江三娘將拍在桌上的手槍收回槍套，端起酒杯來衝我說道。
“為什麽？”等到酒足飯飽之後，秀兒招呼著那些原住民們每人先扛了一麻袋大米回家。而我則是把江三娘和孫長國兩人給留了下來，等到賈佳端上了茶水之後我問她道。茶葉是後山天生天養的野茶，泡出來的滋味不亞於那些幾百塊錢一兩的所謂名茶。
“因為你有能力讓我們活下去。從今天回來的路上，看見你帶著賈忠兄弟倆抵抗著喪屍的襲擊，我就知道我們姑娘寨有希望了。”江三娘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然後在那裏說道。
“就這麽簡單？”我看了一眼端坐一旁的孫長國，追問著江三娘道。
“就這麽簡單！”江三娘將茶杯放下，看著我笑道。
“老孫，今後寨子裏的一應後勤事物，就‘交’給你和江三娘來打理了。”人家把寨子都送給我了，我總要投桃報李一番。琢磨了一下，決定讓江三娘去配合孫長國的工作。一來給人家一種融入了團隊的感覺，二來多給點獨處的時間給這兩位，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不是？沒準這兩位真能修成正果呢？
“好，我辦事你放心！”我這麽安排，看來孫長國內心甚悅。他看了看燭光下愈發顯得嬌‘豔’了的江三娘，隨即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