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福兮禍所伏
於是我們放棄了主幹道，開著車專‘門’找那些小裏‘弄’鑽。天寒地凍的，路上的喪屍也少了許多。間或看見幾隻，也是被風雪凍得僵硬無比的躺在路邊。看見我們的車打身邊經過，喪屍們紛紛在地上蠕動著向我們爬了過來。城市裏已經很少能夠見得到人了，它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新鮮的人‘肉’，久到人‘肉’是什麽滋味它們都忘記了。
“哢擦，哢擦！”果然駕駛著皮卡從幾隻爬向車頭的喪屍身上碾壓了過去，車身顛簸了幾下，幾聲骨骼斷裂的聲音從車外傳了進來。我從倒車鏡裏看見，那幾隻喪屍已經被車輪給碾壓得支離破碎了。
“前麵有個小區，要不要拐進去看看？”果然打開雨刷，將車窗上的積雪掃到一旁，看著前邊那幾棟5層高的舊樓房對我說道。這是一個經曆了不少歲月的生活小區，從小區‘門’口掛著的牌子就能看得出來。“國營某某廠職工住宅樓”，鐵板焊製成的牌子上，用紅油漆刷著這麽幾個大字。鐵牌上鏽跡斑斑，刷上去的紅油漆也已經很斑駁了，我很費力才看清楚上麵的字跡。
五棟房子前三後二的排列在那裏，外牆上的水泥透‘露’著原‘色’展示在人前。並沒有像其他小區那樣，統一刷上米黃或者‘乳’白的牆麵漆來彰顯高貴。小區裏住的是，都是普通階層裏的普通人。從陽台上擺放著的那些竹‘床’和其他的一些雜物就能看出來，這些東西放在旁人家早就扔了。可是在這裏，大家都還保留著，舍不得丟棄。這就代表著，住在這裏的人們，家境實在是很寒酸，以至於連這些破舊的東西都還保存著。
“住在這裏的都是窮人。”果然看著小區對我說道。
“很多時候，不是他們不努力，而是他們無能為力！”我點了一支煙，將車窗搖開一絲縫隙對果然說道。在這個幹什麽都要錢敲‘門’，關係鋪路的時代。一個普通人，沒有人提攜的話，是很難翻身的。就算有人對他說，把這片小區推了，做房地產能賺錢，可是他都不知道該從哪裏入手。因為有的大‘門’，永遠不會向他敞開。甚至於，就算他們手上有錢敲‘門’，他們都不知道該去敲誰的‘門’。
“叔，前邊有一個小超市。”果然的眼神很尖，那間隱藏在幾棟住宅樓中間，僅僅‘露’出了一個屋角的小超市都被她發現了。她沒有急著將車開過去，而是選擇了先在住宅區外圍先開車繞一圈。果然辦事越來越穩了，她這是怕冒然將車開過去，一個不小心掉進了喪屍窩或者是別人設置好的陷阱裏。
開著車沿著那幾棟房子繞了一圈，除了幾隻喪屍之外我們並沒有發現其他的異常之處。最主要的是，那家小超市，看起來還沒有被旁人發現。因為在它的‘門’口，我們並沒有看見任何淩‘亂’的跡象。一棟房子四個單元五層高，一層兩戶。那麽就是一個單元住了十戶人家，一棟樓裏住四十戶人家。保守一點算，爺爺‘奶’‘奶’加上兒子兒媳和孫子。一戶住五口人，一棟樓就是二百號人左右。五棟樓，就有近千號人。
“這家小超市裏的東西少不了！”我‘摸’著下巴，對駕駛著皮卡的果然說道。要做上千人的生意，商品太少可做不來。這麽一盤算下來，我覺得我的心跳都有些加速了。如果能夠把這家小超市搬空，不單我們三個能過個好年。並且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不會為油鹽醬醋之類的東西犯愁了。
說實話，吃了一段時間的烤土豆，水煮土豆之後。現在我連放屁，都帶著一股子土豆味。看著小超市緊閉的大‘門’，我覺得自己的喉嚨裏都伸出爪子來了。我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衝進去......先來一根火‘腿’腸！
等果然將車調了個頭，車尾衝著小超市‘門’口停好之後，我立馬跳下車將車廂的牆板打開。然後對果然還有北北做了個稍候的手勢，饞歸饞，我得先進去探探路再說。別火‘腿’腸沒吃著，我們幾個反倒成了喪屍嘴裏的美餐。
一槍托砸開了‘門’上的鎖，拉開了麵前的大‘門’，一股子黴味撲鼻而來。從那天早上我發現喪屍至今，已經過去了近5個月。房子小半年沒人打理，自然就會發黴了，我隻希望裏麵的東西不要黴掉就好。我將玻璃‘門’打開，屋外的空氣流通進去，同時借著外麵的光線觀察起這間小超市來。
小超市大約隻有60平米左右，‘門’口擺放著一個冰櫃。我探頭衝冰櫃裏看了看，雪糕什麽的早就已經化掉了。冰櫃的底層，甚至都開始長起了白‘毛’，這是發黴了啊！我抬腳走了進去，麵前是一件件的飲料和礦泉水，足足碼放了半間屋子。靠牆的貨架上，則是各種孩子喜歡吃的小麵包，雪餅，仙貝之類的東西。還有一桶桶的泡麵，油鹽醬醋和洗漱用品在那裏‘誘’‘惑’著我。
“果然，快快！”小超市裏滿滿都是各類生活物資。我在裏麵走了一圈，沒有發現危險存在，隨即轉身衝車上的果然招手喊道。我承認我起了貪念，我想要將這裏的東西全都搬運回去。
“叔......我們發達了！”果然跳下車來，走進超市看著滿滿一屋子的東西，在那裏目瞪口呆的說道。
“快搬快搬，待會回去卸了東西，我們多跑幾趟，爭取把用得上的全都搬回去。”我將大八粒往身後一背，率先扛了一箱子火‘腿’腸在肩上對喜不自勝的果然說道。如今像這樣物資齊全的店是越來越少了，這回運氣好讓我們找到了一家。要是不把它搬空，我覺得都對不起自己今天的好運氣。
“小黑，去那兒呆著去。”北北見一時‘插’不上手，眼珠子轉悠了一下，蹲下身子對搖頭晃腦的小黑說了一句。小黑順著北北的手指看了看，然後一溜小跑就竄到前邊大樓拐角的角落裏蹲著了。北北這是讓它去放哨呢，真要有個風吹草動，也好要小黑及時報警。有了小黑這個警衛，我們搬運物資的時候也就更安心了。
“帶上這箱子煙，這趟就齊活兒了。”我將一箱子香煙碼放在車廂裏，拍了拍手對果然說道。我和果然兩人搬運的效率還是很高的，不到10分鍾就能裝滿一車東西。甚至為了能多帶一點物資回去，我們連車座下麵的空間都利用了起來。
“小黑，上車！”北北搓著凍得紅撲撲的小臉，對蹲在角落一動不動替我們放著哨的小黑招呼了一聲。我‘摸’了‘摸’閨‘女’的頭，隨手從貨架上拿了一瓶可樂和一包薯片塞進她的手裏。沒錯，都是垃圾食品。但是現在的我，隻知道這些東西是食品。至於是不是垃圾，啃了一個多月的土豆，我管它呢！
“小黑，吃薯片咯！”閨‘女’鑽進車裏，等小黑奔跑過來上了車後，拍打著它的腦袋對它說道。雖然薯片也是土豆做的，可是閨‘女’卻吃得很香。
“好了，都搬得差不多了，大家上車回家。”一直跑了四趟，總算將這家小超市給搬空了。看著變得空空‘蕩’‘蕩’的小超市，我搓動著雙手對果然和閨‘女’說道。我決定今晚要煮一大鍋米飯，然後，要不要宰一隻‘雞’燉湯改善生活？我腦海裏浮現了家裏那十幾隻‘雞’的模樣來。平日裏再苦，這些‘雞’我都一隻都沒舍得殺。閨‘女’的營養，還指望著這些‘雞’下的蛋來補充呢。不過今天‘弄’回去這麽多的物資，我決定晚上宰一隻燉湯讓閨‘女’好好打打牙祭。想起‘雞’湯的香味，我嘴裏的唾沫分泌得更多了。
“回家！”果然將雙手放在嘴邊哈了一口氣，隨後笑著說道。那幢二層的小樓，如今在我們的心中已經是家的涵義了。
和出來時的心情不同，在回家的路上我們都顯得很高興。就連路上的積雪，現在在我們的眼中，也是顯得那麽的富有詩意。所以說詩意和‘浪’漫，都是和人的心情有關的。心情好的時候，哪怕是路邊的一塊石頭。我們都會覺得很有詩意，坐在那裏也會覺得很‘浪’漫。心情糟糕的時候，哪怕是在愛琴海旁邊躺著，都特麽覺得糟心。
“晚上吃大餐，我來下廚！”我‘摸’出一支煙來，點燃了在那裏說道。果然和我們在一起這麽久，還沒有嚐過我做的飯菜。我決定今晚給她‘露’一手，畢竟在單身的這些年裏，我的飯不是白做的。
“好啊好啊，我要吃米飯，還得有‘肉’！”閨‘女’拍打著雙手在那裏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轉身捏了捏她的下巴，點頭說了聲好。要過年了，雖然今年不會再有‘春’晚，可是年夜飯還是要準備的。
“啪！姆嗚~”一聲槍響，子彈打在距離我們車頭幾米之外的地上，將積雪掀起了一米多高的雪霧。
“吱！”果然臉‘色’一變，一腳踏住了刹車。皮卡在雪地上滑出去十好幾米，才停了下來。我將北北的頭往下一按，拉開車‘門’一個側滾翻就藏到了車底。與此同時，果然也快速的下了車，趴伏在雪地裏。
“哪裏打的槍？”我在車底輕聲問不遠處的果然道。事發突然，我連子彈是從哪裏打來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