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峰回路轉
“哼~”我強忍著不讓自己發出太大的聲音,以免驚動了在‘門’外遊走著的那些喪屍。我額頭和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來,眼珠子從眼眶裏向外突出著,仿佛要脫體而出一般。萬幸的是我的意識還算清醒,我還認得我的‘女’兒,也沒有之前那種嗜血和饑餓的感覺。
終於,身體的疼痛和那種灼燒感讓我的大腦做出了自我保護的舉動,我暈了過去。人的疼痛感一旦到了臨界點,大腦就會下達指令對人的生命進行自我保護,也就是暈厥。暈過去了,自然就體會不到任何的感覺。如果我繼續清醒著,或許這種巨大而強烈的疼痛感,能讓我死掉。
“爸爸,爸爸!”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幾秒鍾,又或許是幾個小時。我覺得臉上一片清涼,然後五官和身體開始複蘇,開始接收起外界的信息來。恍恍惚惚的,我聽見了北北的聲音。
我感覺到似乎是下雨了,有水滴灑在我的臉上,這種清涼的感覺讓我覺得很好受。我緩緩睜開了眼睛,發現我依然躺在‘藥’房的地上。所謂的雨水,不過是閨‘女’北北拿著純淨水,正一點點的往我臉上灑著而已。
小丫頭看見我的眼睛睜開了,先是驚喜的衝我一笑。隨後放下水瓶,捂著嘴在那裏哭了。銀豆子似的淚滴滴落到地上,摔成了八瓣。我深吸一口氣,從地上坐直了身體,一把將北北抱進了懷裏,親‘吻’著她那變得消瘦的小臉。
“爸爸,喝水!”好半晌,等閨‘女’的情緒平靜下來之後,她拿起僅剩的那麽一點點水送到我麵前說道。這是我們最後一點水了,說是一點水,真的隻有一點水。因為水瓶裏的水,或許僅僅隻夠我濕潤一下嘴‘唇’。
“北北喝,爸爸不渴。”我將那僅存的一點水接過來,然後將瓶口湊到北北已經開始幹裂的嘴‘唇’旁邊說道。
“乖,喝下去,爸爸自然有辦法‘弄’到水的。”見閨‘女’緊緊抿著嘴‘唇’不肯喝水,我‘摸’著她的頭發溫言說道。閨‘女’是相信我的,聽我這麽說,才接過水瓶將裏麵那還剩下不到一口的水喝了下去。
“爸爸又暈了多久?”我伸了一個懶腰,無意識的就那麽起身站了起來問著北北道。一句話出口,我似乎意識到了什麽。我居然毫不費力的站起來了?而且不僅站起來了,先前身上的灼熱還有眩暈感也消失得無影無蹤。我沒有去聽北北在那裏說些什麽,慌忙解開胳膊上纏著的布條,向傷口處看去。
傷口已經愈合了,隻剩下一道泛紅的疤痕還留在胳膊上。我的皮膚,也已經從青‘色’變成了正常的顏‘色’。我隨手將布條扔到地上,轉身拿起桌子上的那麵小鏡子照了起來。我的臉‘色’也已經正常了,之前那布滿了血絲的眼珠子,也變得黑白分明起來。
“怎麽回事?難道我痊愈了?沒事了?”我不敢置信的看著鏡子裏的我,抬起手來‘摸’著自己胡子拉碴的臉龐喃喃自語道。手指有些哆嗦的從口袋裏‘摸’出一支斷成兩截的香煙,留下了帶有過濾嘴的那半截點燃之後,我深深吸了一口。我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是什麽原因讓我康複的?我不得而知。但是我隱約覺得,似乎是那些被我胡‘亂’吞下去的‘藥’丸起了作用。我不敢確定,誰知道呢?
“爸爸,爸爸你怎麽了?”就在我‘抽’著煙愣愣出神的時候,北北走過來用擔憂的眼神看著我,輕輕用小手扯著我的袖子問道。閨‘女’這是被我之前的表現嚇怕了,她害怕我剛一蘇醒,又變成之前那種駭人的模樣。打小兒她就是被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的,她不能沒有我這個父親。
“沒事,寶貝兒,爸爸沒事了。哈哈哈哈,沒事了!”我一把將北北抱了起來,然後在屋裏轉著圈笑道。我此刻覺得自己是那麽的‘精’力充沛,似乎身上有使不完的勁一樣。我的身體狀況,近十年來從來沒有這麽好過。
“咯咯咯~”閨‘女’遲疑了一下,發現我是真的沒事了之後,這才伸手摟著我的脖子在那裏發出一陣歡喜的笑聲。這是這周以來,閨‘女’第一次發自內心的‘露’出笑容。
“噓!”我和閨‘女’同時伸出手指壓在嘴‘唇’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彼此的額頭碰在一起輕輕摩挲著‘露’出笑容。默契,我和我的寶貝是如此的默契。若不是‘門’外還有喪屍在那裏遊‘蕩’,我和閨‘女’此刻肯定會雀躍起來。
“爸爸剛才又暈了多長時間?”等心情平靜下來,我將閨‘女’放回地上站好之後問她道。既然我的身體已經康複,那麽接下來就該帶著閨‘女’離開這裏去尋找食物和飲水了。我們還剩下幾個小麵包,至於水已經是完全沒有了。食物短缺,還可以多忍幾天。若是沒有水喝,我和閨‘女’熬不過3天。
“爸爸是昨天暈倒的好不好,還剛才......”閨‘女’見我沒事了,心情也好了起來,在那裏揮舞著小拳頭對我說道。這麽說來,我先後暈了兩天。那麽這兩天,我的‘女’兒是怎麽熬過來的?
“這是爸爸的鏟子,我想爸爸或許會用得上。”北北從桌子底下拿出了兩柄沾滿了血漬的短鏟來,對我說道。她絲毫沒有如同別的孩子那般對我哭訴這兩天她是怎麽過的,期間又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怕。
“有爸爸在,不怕!”我接過了閨‘女’遞來的鏟子,手掌使勁握了握,感受著自己身上積蓄著的力量對閨‘女’說道。以現在這種身體狀況,我有信息帶著閨‘女’走得更遠。近年來,我的身體一直處於亞健康狀態。想不到感染了一次病毒之後,身體素質反而是變好了不少。我是該感謝病毒,還是該憎恨它?
“喝幾口!”我提著鏟子在‘藥’房裏四下翻看了起來,很快讓我找到了一些葡萄糖水。嗯,就是大家打吊瓶用的那種。我知道這東西可以喝,而且比一般的水更解渴更好入口。我將瓶塞拔掉,自己先喝了幾口潤了潤喉嚨。我先喝,是想驗證一下葡萄糖水有沒有什麽問題。喝下去等了幾分鍾,沒有感覺到有什麽不妥之後,我這才將水遞給閨‘女’。她的嘴‘唇’已經幹裂得起了一層皮,我知道她一定是渴壞了。
“咕咚咕咚!”閨‘女’接過瓶子,半分都沒有猶豫就喝下去半瓶,然後打了個水嗝將瓶子抱在懷裏。這兩天,她為了省水為我降溫,自己硬是半滴水都沒舍得喝。此刻見到這種‘藥’水可以喝,她再也舍不得將瓶子放下了。對於北北來說,這間屋子裏的都是‘藥’。她第一次知道原來這種‘藥’水,也是可以喝的。
“嗯,潤喉糖?”我在‘藥’架上居然發現了某種牌子的潤喉糖,這個東西難道也是可以當‘藥’賣的麽?我心裏納悶著,剝開一粒放進嘴裏含著。我基本上沒怎麽進醫院,除了單位每兩年一次的體檢之外。所以對於醫院裏居然還賣潤喉糖這種事情,感覺到很新奇。潤喉糖裏包含著濃濃的薄荷味,這讓我的喉嚨覺得一陣清涼舒適。
我剝開一顆潤喉糖塞進閨‘女’的嘴裏,隨後拉開背包開始往裏麵裝著潤喉糖來。這是個好東西,缺水的情況下含一粒,可以讓人的喉嚨覺得不會那麽難受。而且體積也小,方便攜帶。我將‘藥’架上的潤喉糖全部都掃進背包,也僅僅隻占去了很小的麵積而已。
等把那些潤喉糖都拿完之後,我又拿了幾卷紗布還有一瓶碘酒,外加一些消炎‘藥’放進了背包裏。這些東西,或許今後會用得著,誰也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受點外傷什麽的。要是傷口感染發炎了,或許就能要了人的命。
等把這些東西都收拾完,我才拿著一瓶葡萄糖水坐回‘床’墊上慢慢喝了起來。閨‘女’很乖巧的挨著我坐下來,學著我的樣子小口小口的喝著葡萄糖水。小丫頭的臉上滿滿都是笑意,在她看來能跟爸爸在一起,就是世界上最值得高興的事情了。
“爸爸吃麵包!”閨‘女’喝了幾口水,覺得似乎不在和之前那樣口渴了。轉身從背包裏拿出兩個小麵包來,遞給我一個說道。在她印象裏,我已經兩天沒有吃過東西了。在這兩天之中,我大多數時間都在昏‘迷’不醒。
“好,吃一個!”我的身體康複了,不用再憂心自己會變成不人不鬼的怪物。我有信心帶著閨‘女’找到更多的食物,畢竟這個世界上,還有那麽多的小賣鋪,超市。總有一個地方,能讓我們找到賴以生存的物資的。心情一放鬆,我也覺得有些餓了。接過了閨‘女’遞來的小麵包,撕開上麵的包裝紙塞進嘴裏說道。
閨‘女’見我開吃了,也是將眼睛眯得如同月牙一般笑眯眯的將手裏的麵包往嘴裏送去。我側過臉去,‘摸’著她的頭發,微笑著和我的‘女’兒依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