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兒一聽立時便開始動手,青隱則自覺背過身去。可當蓮兒搜尋完畢後,看著那沒有任何標識,隻有編號甲一、甲二的瓷瓶,頓時欲哭無淚。

“青隱……”聽著蓮兒那帶著哭音的呼喚聲,青隱轉回身看到那些隻有編號的瓷瓶時,也一頓時怔然無語。

主上行事一向謹慎,就連隨身攜帶的藥,也都沒有明確標識。雖然如此可以避免他人偷藥,卻也困住了他們這一幹隨從。

罷了,如今隻剩下帶主人出外投醫一途了,隻是那牢頂的通風口太過狹小,隻能勉力供一人出入,若背負上一人,那是萬萬出不去的。若主上清醒就好了!

清醒……青隱一想到這裏,便立時伸出二指,分別按向夜淩希的人中與可致人清醒的穴位,可饒是他一遍遍的催力,仍不見夜淩希有醒轉的跡象。

“青隱,你快去逍遙王府找王爺來救小姐!再這麽燒下去,我怕小姐會發生兩年前那樣的事情……”

一想到兩年前夜淩希也是因為持續三天的高熱不退,後來退熱後卻變傻的事情,蓮兒便嚇得小臉慘白一片。

青隱先是一怔,隨即也明白了蓮兒話中所指,現如今也隻有逍遙王府一處可去了。如此想著便淩空縱身出天牢,向著逍遙王府的方向疾馳而去。

“大人!”途中青隱被夜影中的一人當街攔下。

“說!”青隱心中急著找人救夜淩希,本想讓他閃到一邊,可認出他是被自己派去太子府的人,便急切的讓他撿重要的說。

“太子府出現兩個太子!”

青隱一聽這話,眉頭立時便皺了起來。兩個太子?有點意思,可他也知事態嚴重,便叮囑那人回去繼續仔細盯著,他則繼續向著逍遙王府的方向狂奔而去。

身後,那人並沒有立時便走,而是盯著向著逍遙王府方向奔去的青隱,怔然不解。如此重大的事情,為何不是去天牢向主上回稟呢?可他怔然片刻後,便也離開了。大人們之間的事情,由不得他過問,他隻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便行了。

逍遙王府內堂。

“為什麽?晴風哥哥你告訴茹兒,這究竟是為了什麽?是茹兒哪裏不好嗎?你告訴茹兒,茹兒可以改!”蕭意茹一臉淚痕的拉著穆晴風的衣袖,那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小臉我見猶憐。

“茹兒,你沒有哪裏不好,是本王不好,配不起你!所以……”穆晴風從來沒想過要傷害誰,可這蕭意茹卻一步闖了進來,讓他躲閃不及。在夜淩希與蕭意茹兩人中,如果必須要傷害一個人,那麽他絕對不會選擇傷害夜淩希,因為他自己會心疼。

可蕭意茹……如果能把傷害降到最低,無論要他怎樣,他都願意去嚐試。隻除了讓他留她在王府這一條!

“不,晴風哥哥是這世上最好的人,在茹兒心裏晴風哥哥沒有一絲的不好!你不要拿這個來打發我,我隻是單純,卻不是傻……”蕭意茹大力的搖著頭,不認可穆晴風的這一說辭。

在蕭意茹的心裏,穆晴風是這世上惟一的一個十全十美的人!外間所說的他的好是好,所說的他的不好也是好!是她這輩子惟一想要嫁的人,如果不是他,她寧可落發出家,長伴青燈古佛,也不願旁嫁他人。

隻是她不明白,她到底有哪裏不好,讓晴風哥哥如此的抵觸她……不論是什麽,隻要晴風哥哥說出來,她都願意去改!

“茹兒,我……你……唉!”穆晴風一甩衣袖,再無語可說。

看著她身上未除的大紅喜服,若是尋常人家,現在的她早該麵帶嬌羞的挽著夫婿的胳膊去拜見翁姑了。可偏偏雲國那麽多驚才絕豔的豪門公子,她不嫁非得要嫁給自己……

“晴風哥哥,是茹兒不好,你不要生氣,你告訴茹兒,茹兒改,不論是什麽茹兒都能改!晴風哥哥……”蕭意茹再次拉著穆晴風的衣袖晃蕩著,一臉的委曲求全。

“茹兒,你到底要本王說幾遍才能懂,你沒有不好,不好的是我!所以我不能誤了你一生,所以……唉,你讓本王說什麽好呢!你怎麽就是不懂呢!”

蕭意茹那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再次流了下來。她不懂,她就是不懂!不懂為什麽以前見了她總是溫溫的笑著的晴風哥哥,在得知她要嫁給他後,總是冷臉相待。她到底是哪裏讓他如此不待見了?

“不懂,我就是不懂……茹兒隻知道,嫁人不嫁穆晴風,青燈古佛了殘生。晴風哥哥你隻要痛痛快快的說一句,你是不是要看到茹兒落發出家,青燈古佛了這一生,才能看到你以前那溫暖的笑麵?你告訴茹兒呀……”

蕭意茹雙手緊抓著穆晴風的兩條胳膊大力的搖晃著,不是她執著,而是她從十歲那年進宮第一眼看見他時便認定了,長長六年的枯燥宮廷規矩的學習,她就是靠著他那一抹溫溫的笑支撐下來,也一直把自己當成是三王妃來嚴格要求著。

如今卻來告訴她,這一切隻不過是她的夢幻一場,那個帶給她一切力量的人,根本不屑於與他共度一生,卻要她情何以堪,又如何能接受的了。

穆晴風怔然了!以前每每進宮,看見單薄的她咬著牙學習那些枯燥宮規時,便忍不住投給她一抹微笑,鼓勵她加油!也會時不時的帶一些宮外的小玩意兒給她,讓她打發時間解悶。

如果這些舉動讓她誤會了什麽,他真的就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茹兒,如果本王以前的哪些舉動讓你誤會了,本王向你道歉,在本王的心裏,從來就隻當你是妹妹來疼愛著,並沒有一絲男女之情。如今你奉旨而來,卻讓本王情何以堪?娶自己視為妹妹的人……”

蕭意茹緊抓著穆晴風的雙手,頹然的鬆了開來。話到說到這個份上了,如果她還聽不明白,那就不止是傻了,而是十足十的癡傻。

心中一直存在的那盞明燈,倏地在一瞬間滅了,頓時便讓得她無所適從的找不準南北西東了。她囁嚅著後退了幾步,紅唇輕顫,臉上淚滴未止,滿眼頹然的輕搖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