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下,聖旨下……”就在這個時候,一聲連一聲的聖旨下傳進了眾人的耳中,而原本該踱著方步四平八穩走路的內侍,風風火火的抱著拂塵跑進了希苑。
“皇上口諭夜淩希速速進宮議事!”
夜淩希聽著這皇宮內侍的所傳達的皇上口諭,兩條秀眉不由自主的再度向上挑高了幾許。雲皇這是沒招可用,想要臨時抱自己的佛腳了!
夜淩希有心不去,讓雲皇先在那邊急著,反正事情她與穆晴風都暗中安排好了,翻不了天!可她眼角餘光掃視了一眼臥房那邊,便一點頭說道:“請容我進內換件衣衫。”
夜淩希時房後剛關上門,穆晴風便將她攔腰抱在了懷中。
“希兒,我還不能露麵,此番便隻能辛苦你了!”
夜淩希轉過身來反手回抱著穆晴風,將自己的俏臉窩在他的頸間來回蹭了幾下,說道:“你也隻是個不能露麵,該安排的你都安排好了不是麽!我隻需要站出來,隨心所欲的作鬧一番便是。哪裏會有什麽辛苦!”
穆晴風的大手輕撫著夜淩希的腹部,一臉笑意的問道:“最近他們鬧騰的厲害麽?”
“嗯,前幾日幾乎天天都踢騰的厲害,昨夜至今卻沒怎麽大動,想來是有你在身邊帶給我安心的同時,也影響到了他們。說到底應當還是受我的心緒影響吧!”
穆晴風俯身在夜淩希的唇上啄了一口,笑道:“真不知羞!”
夜淩希反咬一口回去,嗔道:“就不知羞了,怎樣?”
“好了,好了,快些去吧,莫要讓父皇等太久!”穆晴風捧著她的臉再次啄了一口便轉過她的身子向外推著。
“你就沒有什麽要叮囑的?”夜淩希挑眉問著穆晴風,她不信自己心中對雲皇的埋怨他不知道。
“我相信你!隻要你想要做的,我都不會阻攔。因為我信你不會做出格的事!”聽著穆晴風的話,夜淩希一臉甜蜜的走了出去。
夜淩希一邊跟在內侍身後向外走,一邊在心中反複咀嚼著穆晴風這句話,最初的甜蜜倏地被一縷咬牙切齒給取代了。
“雲皇呀雲皇,你還真是好命,竟生出了穆晴風這麽優秀的兒子!隻一句話便讓我對你下不去重手!丫的,這穆晴風的腹黑指數想來又提高了不知幾個段數,居然舉手投足間便能請自己入甕了。”
夜淩希懊惱之餘,也頗為得意。因為這個如此攻於心計腹黑透頂的男人是她夜淩希的男人!
隨著一陣馬車緊急勒停聲,已經到達皇宮宮門口了,到了這裏便該換乘軟轎,再用不得馬車了。
看了一眼早早停靠在一邊的皇家軟轎,夜淩希抿了抿唇,腳尖輕點地麵,隻幾個縱掠人便落在了大殿外。內侍一見,再顧不得其他,撒開腳丫子便在後麵快跑著追趕。
抬手順了順自己的衣衫,夜淩希一級一級緩步走上金殿的時候,大殿內雲國群臣因為太子兵圍京城的事情正在鬧哄哄的炸鍋。看著這亂哄哄的金鑾大殿,簡直是比菜市場都不如!當真稱得上是狼煙驟起朝野驚,滿朝官員頻搖頭。
“希丫頭……”夜淩希走進大殿的時候,群臣都在交互議論著,所以卻是坐在龍椅之上的雲皇最先看見了她。可隨著他起身後的一聲希丫頭出口,鬧哄哄的大殿立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也隨著雲皇一起轉向了夜淩希。
文武百官有認識夜淩希的,也有不認識,那些與夜家及王府交好的朝臣便頻頻拱手向夜淩希行著禮。
而那些長久以來與夜家作對及太子黨派的朝臣,則全都盯著她那隆起的腹部發出了冷嗤的嘲笑之聲。
未婚有孕的女子,這在雲國是可以裝進豬籠中沉塘的,隻是礙於夜淩希與他腹中孩子的身份太過奇特,所以便就隻能這樣了。
“臣女夜淩希叩見吾皇萬歲萬萬歲!”因為夜影收歸皇家的關係,夜淩希現下已不再是民女,而是搖身變成了臣女。
夜淩希如此自稱顯然是沒有問題,可雲皇心中卻總是有那麽一絲不樂意,相較於這一聲臣女,他更希望能聽到夜淩希自稱臣媳。可惜……
一想到穆晴風,雲皇的臉瞬間黯然了下來。夜淩希偷眼瞄了一眼,便立時明白雲皇這是看見她後想起了穆晴風,頓時那因為矮身下跪的不舒服變得心情愉悅了幾分。
“咳……不知皇上宣臣女前來有何吩咐?”夜淩希輕咳一聲,便再次微垂首開口詢問著雲皇。雖然看著雲皇的落漠與黯然,她是很賞心悅目了,可若他總這麽黯然下去,那自己這兩條腿便要無端端的受委屈了。
“哦,希丫頭快快平身,賜坐!”雲皇衣袖輕拂讓夜淩希平身的同時,又吩咐著一旁侍候的內侍為她搬去了一個凳子。
“謝皇上恩典!”夜淩希起身向凳子走去的同時,不忘抿著唇角向雲皇道了一聲謝。對於他給自己賜坐一事頗為滿意。
夜淩希這邊是滿意了,可下站的諸多太子黨卻不滿了,紛紛站了出來。
“皇上,夜淩希無職無祿,宣她上殿已是莫大的恩典,就連太子王爺上殿都得站著,她又憑什麽坐得?請皇上賜她大不敬之罪狀,當庭格殺。”
“皇上,微臣以為夜淩希有孕在身,仍能上殿為國分憂,雖無職無祿,可憑她腹中孩兒是雲國未來青壯,便能坐得。”
“皇上,微臣以為此例不可開,否則雲國律法便可以廢除了,日後所有大臣皆攜妻女上朝,豈不是會亂成一鍋粥。”
“皇上,微臣也覺得,夜淩希剛剛自稱臣女大為不妥,她不過就是夜家一孤女,自稱臣女大有藐視朝堂文武君臣之意。”
“皇上,微臣也覺得大殿莊嚴不容侵犯,夜淩希以一女子之身上得殿來,且公然坐在那裏,實則有損雲國朝綱。正所謂牝雞司晨朝綱不保!”
“……”
夜淩希這一坐,當真是說什麽的都有,而那原先站出來想要為她說話的大臣,也被太子一黨的人全都排擠在後麵,再也說不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