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麽辦!主意打定太子便一點一點的向著林笛靠了過去。

林笛雖然背對著太子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變化,可那透脊而來的凜然殺氣仍是讓他挺直了背脊,全神貫注的防範著太子,心中同時想著如果太子敢動手,他就可以就地將之格殺,然後再上報皇上說太子露了行藏兵行險招,不幸喪命。

就在這兩人周身都透出了凜然殺意,隨時都有可能上深刀光身影畫麵的緊張時候,秘道口處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及說話聲。

“都小心謹慎著,這供養宮中禦用的雲山寒冰要是碎了,小心你們的腦袋。”

說話間青隱臉帶麵具指揮著府中數人抬著一塊碩大的寒冰走進了密室,太子抬頭看見帶著麵具的青隱先是眉頭皺了一下,誰讓他搬這些冰來此的?接著便向著他點了點頭,示意他伺機偷襲林笛。

麵具下的青隱眉頭輕皺,他來為了解這死局而不是製造殺局的。何況數年前跟隨夜勳時他還曾欠下林笛一個天大的人情沒還呢!向他偷襲那是萬萬不能。

“殿下,雲山寒冰已悉數運到,您看放在密室的哪一邊較為合適?”青隱假裝沒看懂太子的眼神示意,反正他才來不久,看不懂他的眼神示意也屬正常,若是看懂了怕才會引起他的猜忌呢!

太子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為青隱沒能看懂他的示意而惱火不已,可他既已開口問了,他便隨手往旁邊一指。

青隱便指揮著人把那碩大的雲山寒冰給搬到了禦林軍剛剛拍過的牆體放好,寒冰一塊壓一塊,最後十幾塊還是踩著梯子才放置上去,卻生生將那半麵牆體給遮擋了個嚴嚴實實。

“殿下,外麵的那些冰怎麽辦?”青隱說話間若有意若無意的掃了兩眼停下來觀望的林笛與眾禦林軍。

“哼!林統領,外麵剩下那些冰就交給你了,記得檢查完後讓你的人幫本殿下把冰都搬進來放好,要是誤了今夏宮中的用度,下場你懂。”太子聽著青隱的問話,再看著他來來回回在林笛與從禦林軍身上掃視的動作,瞬間便明白了他擅自搬冰前來的用意。冷哼一聲便轉身走出了密室!

雖然太子心中依然忐忑難安,可他相信青隱既然來了,定是有了萬全之法。何況這本就是一個死局,也剛好借此看看他的能力與真心。

林笛一看太子轉身走了,便將目光轉向了臉帶麵具的青隱,拱手道:“敢問一聲這些冰是怎麽回事?閣下又是奉的誰的命令運冰來此儲存?”

青隱立刻拱手還禮道:“相必這位便是林統領了,小人雖然是新來太子府當差,可也知道每年夏天的宮中用冰都是由太子供度,怎麽這位大人卻是不知?”

青隱不答反問,既避開了林笛的問話,又將問題拋回給了林笛,這一句話聽著像是廢話,實則巧妙無比。

林笛的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後宮妃嬪用冰向來都是由內務府供奉,至於皇上在禦書房所用的冰還真是多由太子提供。

想到這一點上,林笛的眉頭皺的越發深了,密室建在假山之下,的確陰涼避熱。難道這一密室真是太子每年儲冰所用?那麽……

有了這一層認知,林笛那本就懸著的心益發不安了,抬眼草草掃了兩眼已精略摸過兩麵下層牆體禦林軍,大手一揮,“撤!”

林笛帶人走出密室,剛行到花廳一則便被太子冷著臉攔了下來。

“林統領這就走了?把我好好一個太子府給翻了個底朝天,就這麽走了?傳將出去,我堂堂一朝太子還有何顏麵見人?來人,把林笛給本殿下拿下,就地格殺。”

聽著太子最後兩個字出口,林笛的眸光也昏暗了下來,可現在他不占理,又沒有搜出什麽有用的東西,雲皇那邊也不會得到什麽助力,便強自壓下了心底的那一抹惡氣。

深深呼了一口氣,林笛單腿彎屈向著太子殿下跪了下去。

“太子殿下,微臣確是奉命而來,不周之處還請殿下多多海涵。”

禦林軍因為甲胄在身的緣故,單膝跪禮已是大禮,所以太子也沒有想到一向眼高於頂的林笛會對他行此大禮。

怔了一怔後,便輕哼一聲道:“林統領休要以此來瞞騙本殿下,今日這事本殿下絕不會就此罷休。”

林笛深知太子睚眥必報的德行,可眼下他也隻有先低頭,誰讓他人在皇家的矮簷下呢。

“如果太子殿下真要追究,微臣也沒有辦法!隻有禦前定論。就此告辭!”林笛說著便起身向外行去。

太子哪裏肯依,好容易絕處逢生有了轉機,他又豈能就此放過林笛。大手一揮便有一隊數百太子府衛衝將出來,一字擺開與林笛所帶領的禦林軍形成了對峙狀態。

林笛額頭之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此番他所率禦林軍人眾隻有數十,哪裏會是數百太子府衛的對手。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的危急時刻,太子府門房上突然傳來了一聲響亮的通傳。

“逍遙王爺過府!”

聽著這一響亮的通傳,林笛懸著的心悄然落了下來。王爺來了,他定可以全身而退。

“大哥,大哥,聽說今歲的雲山寒冰已經到了,可能分給弟弟一些……”穆晴風一邊說著一邊走了來,看到花廳前荷刀舉槍的兩方人眾,那張開的嘴愣是半到沒能閉上。

“那個,大哥你跟林統領這是在對抗演兵?”穆晴風半張著嘴巴,伸手在太子與林笛兩人身上來回的點了點,唇角邊還掛上了一抹饒有興味的淺笑。

太子仰頭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臉上怒火中燒的情緒,再回過神來臉上已是淡然一片。

“嗬嗬,三弟還真是會開玩笑!就我這區區的太子府衛哪裏敢給禦林軍對抗演兵?你家哥哥我這次算是栽大跟頭了。唉!真是虎落平陽遭犬欺呀,父皇不過是幾天前稍稍斥責了一句,便有人不把我這太子放在眼裏了。”

“嗯?是誰這麽大膽,居然敢不把一國儲君放在眼裏?腦袋不想要了麽?”穆晴風看著唱作俱佳的太子,眼角餘光再看了一眼垂頭耷腦的林笛,心中暗歎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