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隱點了點頭,便將夜影遇襲的前後經過細細的向夜淩希說了一遍,末了直視著夜淩希道:“主上,夜影所成那院落的秘道,除了屬下與主上便隻有青隱知道……”
一句話刺痛了夜淩希心魂最深處的那塊痛肉。她不願去多想,更不願去相信,可現在所有的矛頭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由不得她再繼續忽略下去。
“主上……”藍隱剛出口喊了一聲主上,便被夜淩希抬手打斷了。
“小藍,有些事我不是無所覺,我隻是不願去相信,所以你想要說的我都心知肚明,之所以一直故意忽略是因為還有些地方我沒想明白。”
藍隱以手捂著胸口輕咳了起來,咳了幾聲後他又重新抬起頭來看著夜淩希。
“主上,屬下之所以拖著這一口氣到現在,最主要就是為了把這個消息帶給主上,再來一個就是邊關夜家軍中有太子的人,所以咱們的一舉一動才會落於人手。咳咳……”
藍隱話剛說完便又劇烈的咳了起來,咳了一陣後便開始大口大口的吐血。夜淩希看著他這樣子,知道他的大限到了。
“小藍,你還有沒有未了之事,說出來本主替你達成。”
藍隱勉力抬了抬頭,苦笑著搖了搖頭,他人都死了還會有什麽事呢!可接著他卻又張了張嘴,末了終是什麽也沒有說。
“小藍,你說,無論是什麽事,本主竭盡全力也一定幫你達成。”夜淩希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模樣,知道他定是有有事兒,之所以臨終前都咬著牙不肯說出來,那隻有一個原因,這事實現起來太難。
“多謝主上盛情,真的沒什麽了,我全家合族都被他害死隻餘我一人,且現在我也已是將死之人,實現與否真的不那麽重要了。再說太子……”藍隱脫口而出了太子兩個字後,便又倏地停了下來。
“太子!”夜淩希喃喃念了一遍,然後雙眸中聚集起淩厲的精光,一臉堅定的說道:“你放心,無論有多難我都會拿太子的人頭去你的墳前祭奠。”
藍隱聽著夜淩希這句話,定定的望著她,接著重重的點了點兩下頭,那垂下的頭卻再也沒有抬起來。
“小藍,小藍……師傅!”夜淩希雖然早有心裏準備,可就這麽看著自己的得力屬下死在眼前,心中總還是會有不舒服與震驚。
楚浩如一陣風似得飛旋而來,伸手探了一下他的脈息後搖了搖頭!夜淩希雙眸立時圓睜,就那麽定定的望著她麵前垂首而殃的藍隱。
“都進來!”默然片刻後,夜淩希倏在一聲吼。而伴隨著她這吼聲的落地,紫隱與綠隱及青隱還有穆晴風與速風都走了進來。
所有人看著眼前這一幕,誰都沒有說話。
藍隱麵對著夜淩希垂首而亡的畫麵,對他們所有人的震動都很大。特別是剛剛經曆過一場生死的青隱!
生命真的很脆弱,看似有多強勢的人,在麵對死亡的時候,仍然如花兒一般脆弱無力,任狂風暴雨肆虐而凋。
“綠隱你將藍隱帶出去好生安頓,即便不能給他一個王候般隆重的葬禮,也要讓在京的所有梟夜人員全都列席。”夜淩希一身清冷雖然在發號著施令,眸光卻始終鎖定在藍隱的身上。
綠隱領命走向前抱進了藍隱,可他剛將人抱了起來,夜淩希便一步踏過去攔了下來。伸手將藍隱嘴角邊的血漬的抹淨,咬牙道:“放心一路走好,你的臨終願望,我夜淩希就算粉身碎骨也定要達成。”
夜淩希雙手握拳垂在身側,渾身激蕩著凜然的殺氣。
隻一眼,綠隱便打了一個寒顫,抱著藍隱便走了出去。夜淩希身上的肅殺之氣,真的很震攝人心。
“紫隱,去把白隱扶過來,有些事他必須也要聽上一聽。”
紫隱點了點頭,便轉身向著西間行去,可她剛走了幾步,門外便傳來了白隱那微弱的聲音。
“主上……”
夜淩希向紫隱點了點頭,紫隱便快步過去將白隱扶了進去,就近尋了一個位子扶著他坐了下去。可白隱卻不肯落座,因為房中所有人都站著。他雖然身上有傷,可身為屬下又豈能主上站著他坐著。
直到夜淩希走過去,伸手壓在他的肩磅的上讓他坐下,白隱才拱手坐了下來。隻是從西間走到東間這短短的幾步路,白隱的臉色便蒼白了起來。
夜淩希看了一眼房中的眾人,穆晴風是客,楚浩是她的師傅,她的人隻有紫隱、青隱及白隱三人。
“師傅、王爺,麻煩二位先去一旁的花廳喝杯清茶!”楚浩與穆晴風點了點頭,便相繼走了出去。恰在此時綠隱也走了回來!
“綠隱關門!”綠隱前腳剛一邁進來,夜淩希便下達著關門的命令,同時眸中迸出了一抹冷酷的狠戾。
夜淩希背負著雙手在房中四人的臉上來回的逡巡著,末了踱到窗邊站定了下來。背對著所有人說道:“最近連番幾次的失利,你們可有什麽想說的?”
四人相視無語,末了青隱走前一步說道:“主上可是……”
“青隱,在梟夜中你為七堂之首,位置僅在我之下,更是梟夜明麵上的當家人,你先說說看,這幾次的失利原因何在?”
夜淩希截斷了青隱要問出口的話語,直接點名讓他先說說看法。
青隱長歎了一聲,“屬下無能!想不出個中原因。”
“哦!那白隱你來說說看,你可有什麽切實感受?”夜淩希依然背對著四人,隻是那微垂的頭稍稍抬了抬。
“屬下……無能!也得不出個中原因。”
“綠隱你來說!”夜淩希並沒有繼續追問,而是直接點了下一個人。
綠隱沉吟了片刻,說道:“主上,屬下認為這幾次的失利,都是因為咱們梟夜中有內鬼所致,否則以咱們之強,又豈會一而再的受製於人。”
“嗯,繼續往下說!除了這一點還有什麽?”夜淩希倏地轉回身來,眸光犀利,卻並沒有聚焦在任何一個人身上,而是直視著正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