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心還在（上）
天空中，漸漸飄起了大片血色的桃花花瓣，妖冶、壓抑而沉重。
“他們都是英雄！或許，他們本身的實力並不強大，但他們卻依舊是最偉大的英雄！”
桃花神女神色肅穆，堅定地說道，聲音之中滿是崇敬。她輕輕抬起玉石般溫潤白皙的手掌，將血色花瓣捧在手心，怔怔凝視著。
“這便是你心中執著的仇恨嗎？”薛劍生默默凝視著她，默默感受著她故作堅強背後的軟弱，脫口而出道。
“是！也不是。”桃花神女眼神中露出追憶之色，目光柔和道，“這曾是他畢生的追求，也是他臨死前最後的誌願，為了他，我必須盡我所能。可是，當我真正開始經曆這一切的時候，它早已慢慢變成了我的責任和信仰，不為任何人，隻為我自己。”
桃花神女驕傲地笑著，這一刻，她的身影無比聖潔，令人難以直視她的光芒。
薛劍生忍不住低下頭，強作鎮定道：“那麽，這十八傑又是誰？”
桃花神女道：“十八傑，是傳說中領導人族走向最輝煌的十八位領袖，他們天賦超絕，修為更是深不可測，被人族尊為三皇、五帝、十神。”
“十神、五帝、三皇？”薛劍生喃喃道，腦海中忽然浮現出當日神遊歐冶子記憶時的情景。那其中，所有人都超乎他想象的強大，尤其是被人尊為軒轅皇的那名威武男子，更是令人忍不住要頂禮膜拜。
桃花神女沒有注意到薛劍生神情的異常，點頭道：“不錯，正是三皇、五帝、十神。他們十八人是當時人族中天資最高的，每一個都驚才絕豔，先後被人族的領袖團體找到，然後集合所有人之力將他們保護起來。為了能讓他們平安成長，每當他們麵臨暴露的時候，人族包括領袖團體在內的所有人便會主動犧牲，來保全他們的性命。直到有一天，他們真正成長了起來，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之後，人族的反抗才正式開始。”
桃花神女目光灼灼，激動道：“那一天，注定是人族曆史永遠銘記的一天！盤古大神以自己的全部鮮血和生命，化作開天神斧，一斧劈開了人族被囚禁的牢籠，令人族得以重見天日。隨後，伏羲、女媧、燧人三皇以大法力鎮壓八方，軒轅、神農、蚩尤、共工、刑天五帝（此為飛升的世界，與華夏傳統神話無關，請大家不要對號入座）則率領人族殊死抵抗，十神作為僅次於三皇、五帝的超級強者，自然成為了這場戰爭中最精銳的力量。”
“軒轅！果然是軒轅！”薛劍生心中劇震，沒想到歐冶子竟然會是傳說中神話時代的人物。
桃花神女繼續訴說著那段曆史：“那時候，三皇坐鎮仙域，守護著人族的大本營。五帝則率領人族大軍直撲洪荒與神之海，為人族的自由殊死作戰。其間，人族捷報頻傳，五帝的聲望在人族中達到頂峰，軒轅公孫氏被尊為黃帝，神農烈山氏被尊為炎帝，蚩尤薑氏被尊為魔帝，共工被尊為凶帝，刑天被尊為戰帝，五人修為與三皇不相上下，且五人神通各占土、火、木、水、金五行的一道，聯手之下威力倍增，以至於其追隨者後來也曾稱他們為五皇。在五帝的統帥下，人族極盡輝煌，打得妖族和神族節節敗退，直到妖族一批近神血脈超級凶獸和神族十二翼熾天使及血長老出世，人族的進攻才不得已停了下來。”
“後來呢？人族還是敗了？”薛劍生忍不住問道。
“是啊，我們終究還是敗了，敗在了那場驚世豪賭之上。”桃花神女輕輕點頭，悵然道，“當時，人族有三皇、五帝、十神坐鎮，他們每一個都足以一對一壓製對方的最頂級戰力，護佑了人族數十萬年的和平。而在這數十萬年間，人族先後有大批後起之秀崛起，整體實力飛速提升，幾乎擁有了與其他兩族分庭抗禮的實力。
可是，就在這時候，神族爆發了分裂戰爭，徹底分裂為光明天使族和黑暗血族，正是這場發生在神族的內亂，徹底打破了三族之間多年的平衡。光明天使族與妖族結為同盟，共同討伐黑暗血族，我人族自然也被殃及池魚。不僅如此，這場戰爭中各方絕世強者也紛紛出世，妖族的大批近神血脈凶獸、光明天使族的十二翼熾天使，血族的十三氏族親王和長老，全都毫無保留的投入了戰場，我人族三皇、五帝、十神在數量上自然落在了下風。無奈之下，我們隻好選擇與黑暗血族結盟。可是……”
桃花神女歎息著閉上了眼睛，臉上掠過一抹悲痛而憤怒的神色。薛劍生看在眼中，驀然回想起歐冶子記憶中那名為以拿的邪異神族男子，恍然道：“是了，我們之所以失敗，必定是因為那些黑暗血族盟友的出賣！”
桃花神女驚詫地看了薛劍生一眼，讚賞道：“不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們錯就錯在了對他們的防備不夠之上。不過，我們人族的整體實力方麵仍有不足，這卻也是不可爭辯的事實。但無論如何，黑暗血族的背叛導致我人族三皇重傷、五帝中三帝隕落，十神中陣亡大半，卻是令我們元氣大傷，再也無力與他們二族抗衡。”
“至此，三皇隱退，下落不明，殘餘二帝，重傷難愈，僅存四神，也相繼閉關。不久後，炎帝失蹤，魔帝戰死化為戰旗，浩蕩血氣千萬裏，驚退妖族與神族的聯軍。然而，人族終究還是敗了，最頂尖戰力在這一戰中損失殆盡，人族終於又迎來了屈辱的黑暗時代。”桃花神女重重一歎，搖頭苦笑道。
薛劍生感同身受，心中也是隱隱作痛。他想到了威嚴無比的軒轅皇，想到了他那些赤膽忠心的追隨者，想到了戰敗後寧死不屈的烈士，想到了義無反顧以身殉劍的幹將莫邪……
這些，顯然隻是那個時代平凡的一部分，但其豪邁慘烈，卻足以震撼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