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靈兒關心的問道:“你……沒什麽事吧?”

風辰恐他吵醒熟睡的沈萱,便搖了搖頭,揮手示意孫靈兒出去談話,在客棧二樓走廊中,笑道:“放心吧,我沒事。”

“那個……張明宇呢?”孫靈兒上下打量了一下風辰,麵色紅潤,呼吸平穩,確實沒有什麽事情。

風辰搖了搖頭,將目光看到客棧內吃飯的客人,皺著眉頭道:“這個,我也不清楚,我隻記得我被巫神抓住了,正在狠狠的摔打我,之後……就忘了。”

孫靈兒奇道:“巫神?就是這些天那個讓修真界聞風喪膽的家夥?”

風辰點了點頭。

“那可真是奇怪了。”孫靈兒百思不得其解,玉藕般得手臂拖著下巴,咂巴了幾下嘴,也沒能猜出其中的奧妙所在。

孫靈兒道:“既然不確定張明宇的生死,我覺得你殺了他的機會不大,咱們還是快些收拾東西逃走吧。”

風辰也是如此想,他也不明白自己明明昏了過去,怎麽就會出現在客棧門口,讓小李給送進來。

他沉吟道:“會不會是……酒仙?”

這個猜測不無可能,畢竟酒仙和老醜怪二人還是很擔心他的安危的,救他回來也不奇怪,但是憑這二人的身手是絕難將自己從巫神的手中搶過來的。

忽然間,彌漫晨霧的街道上,一行十幾個壯漢子大聲談笑著衝進了仙溪客棧,啪的一聲,將一袋金幣扔到了櫃台上,朗聲笑道:“掌櫃的,快點將你們店裏所有的好菜好酒都拿出來,弟兄幾個要好好的喝一喝,今天這店裏所有的客人,都由我霸天虎來請客。”

老掌櫃的掂了掂那袋金幣,分量多的足夠買下他的客棧,連忙笑著說道:“好好好,幾位客官裏麵請,雅間裏坐。”

“唉,罷了,爺們就喜歡熱熱鬧鬧的,雅間那種東西用不著,就在大廳吧,快快上菜上酒。”那大漢爽朗的哈哈大笑,將手中的大刀拍在了桌子上,招呼著剩下的十幾個人落座。

其中一個精瘦的男子笑問道:“虎哥今天遇到了什麽好事?”

霸天虎哈哈笑道:“你們難道不知道?也難怪,昨天,巫神被人給殺了,從此以後天下太平了。”

“什麽!”其餘十多人無不震驚無比,更有甚者直接站了起來,癡癡呆呆的看著霸天虎,顫聲道:“當真?那巫神殺了我一家老小,如果真被殺了,那可真是天大的喜訊。”

“哼,誰說不是呢!”霸天麵色陡然轉厲,冷聲說道:“巫神殺了我青霧派上上下下三百多口人,隻有我和師尊逃了出來,如今大仇得報,怎麽能不高興。來,哥幾個,可勁的喝。”

一個年級四十左右,頭戴方巾,手搖折扇的文士低聲道:“是誰這麽有本事殺了巫神?”

霸天虎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昨天修真界所有的高手聯合起來去對付巫神,想必你們也知道了,我師父也參加了此次圍剿。”

“後來眾人漸漸不敵時,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被巫神抓住,然後狠狠地折磨了一頓,並且說不與修真界的眾人計較了。大家原本想各自逃命的,忽然那個小夥子好像發威了一樣,巫神竟然被他玩弄股掌之中,隨隨便便的就殺死了。不過……那個青年好像是和酒仙認識的,你想想,能夠結識酒仙那樣的天字榜高手,能是普通人嗎?”

“可是……,從來沒聽說過修真界有這麽一號人物啊。”那文士皺著眉頭低聲說道。

霸天虎哈哈一笑:“你管那作甚,沒準是一個喜歡清靜的前輩呢,從來不與世俗爭利,所以你我不知。不過很奇怪的是,他除了殺掉巫神,還將不遠處鐵刀門的掌門張明宇給殺了,卻是不知為什麽。”

文士一愣:“張明宇?那可不是一個善茬,估計是什麽事情惹到了那位前輩吧。”

霸天虎忽然一拍腦袋,大聲說道:“哎呦呦,差點忘了說了,最精彩的一幕,就是那位前輩竟然對天劫之雷毫不在意,隨意的一揮手就能撇開,最後竟然連引發天劫之雷的雲層都給吞到了肚裏,當場就把所有的人給嚇壞了,誰都不敢出聲。他還揪下那巫神的耳朵扔給了我師父呢,各位吃好之後,不妨隨我回門派,參觀參觀。現在我們門派的人那可是絡繹不絕,都是為了這巫神耳朵去的。”

座中一人,年約三十上下,手中拿著金蛇曲劍,皺著眉頭說道:“老虎,你這牛皮吹大了吧,竟然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對抗天劫之雷?天劫可是依據飛升之人的實力來決定威力大小的,根本不可能簡單對抗。不瞞你說,當chu血魔飛升之時,我就有幸看到過天劫,那個場麵,真是一輩子都忘不了啊!”

霸天虎一拍桌子,桌上茶盞頓時被晃得叮當響,霸天虎大聲吼道:“我給你吹牛皮?放屁。告訴你,更絕的是,那位前輩居然沒有飛升,不知怎麽就引來了天劫,吞了天劫之後就走了。”

那中年人一臉的懷疑,其餘的十多人也是有些不相信,氣的霸天虎嗷嗷直叫。

這是小李端著飯菜走了過來,擺到了桌麵上,笑嗬嗬的說道:“各位請用飯吧。”

霸天虎看到飯菜來了,才氣呼呼的坐了下來,撕下來燒雞的一隻腿,咬了一口狠狠的說道:“你們要是不信,一會兒跟我回門派,哼!”

剩下的十幾個人俯首吃飯,邊吃邊和霸天虎爭吵著。

二樓之上,孫靈兒一臉難以置信的模樣看著風辰,嘴巴都驚訝的張開著,眼睛瞪得大大的。

風辰急忙擺手說道:“可別誤會,我沒那麽大的本事。一定是那位前輩將巫神殺了之後,酒仙前輩將我給拖回來的。”

孫靈兒搖了搖頭:“不對啊,小李說是你自己走回來的,到了客棧門口才暈倒。”

“這個……可能是我自己走回來的吧,但是肯定不是我殺的巫神,我還沒那麽大的本事呢。你想想,那麽多的高手圍攻巫神都沒什麽結果,我怎麽可能……”風辰趕緊解釋道,他一向都不自大,況且槍打出頭鳥,要是自己真的承認了,沒準就有人過來挑釁。

孫靈兒也點了點頭:“憑你,確實不太可能,再修煉幾百年還差不多,那顆真是奇怪了。”

“唉,算了。”風辰笑道:“你也聽到他們說了,既然張明宇已經被那位前輩殺死了,咱們也用不著躲避了,就在這裏住下吧。”

孫靈兒點了點頭,笑道:“小黃山上的房子是你給我打塌的,你要負責給我蓋起來,我不喜歡住在這裏,還是要回小黃山。”

“好,我去給你找幾個人蓋起來,放心吧。”風辰點了點頭,然後回到了客房內。

沈萱其實在風辰抱她的時候就已經醒了,隻是沒有睜眼,怕拂了風辰的好意,見到風辰回來後,笑嗬嗬的問道:“辰哥,你們二人在外麵談什麽呢?”

風辰原本瞞著沈萱,是因為他怕她知道後擔心自己,如今張明宇已經被殺,自己也無大礙,便將從頭到尾的事情,和原本聽來的事情,全部都告訴了沈萱。

沈萱的聽著風辰的訴說,臉色變了又變,最後皺著眉頭嗔道:“這種事情你為什麽不跟我說?”

“我這不是怕你擔心嗎。”風辰賠笑說道,輕輕攬著沈萱肩膀,將她擁入懷中,低聲道:“雲星和阿亡不知道到了哪裏去了,如今已經沒有了危險,也該讓他倆回來了,隻是我卻聯係不到雲星,真是奇怪。”

沈萱氣未消,雖然心中明白風辰是為了不讓她擔心,但還是忍不住生氣,根本不去搭理他的話,閉著眼睛不說話。

風辰低頭看著肩膀上的沈萱,絕美傾城的容顏白嫩無暇,輕輕吻了一下,然後緊緊的抱著她,也不出聲。

三天後,風辰雇了一些民工,在小黃山上搭建了一間房子,原本想給孫靈兒砌成一個大院,再加三間瓦房,可是孫靈兒根本不喜居住那種房子,執意的隻要一間茅草屋,風辰也隻有隨她去了。

三天之內,修真界內已經將那天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從酒仙口中,眾人得知了那天的那個人叫做風辰,更是當初縱橫天下的血魔之子。

一時間許多人都在四處尋訪風辰的蹤跡,有要結交奉承的,有要拜師為徒的,有要舉女欲嫁的,隻是尋遍了所有地方,都不曾聽說有風辰的蹤跡。

風辰也已經得到了口風,心中確定了那天的便是自己,再加上自己莫名其妙提升的修為,和那塊少了的血精。

便認為是血精起了效用,畢竟當初那個怪人一招就擊退巫神的事情,他到現在還是清晰的記得。除了那個怪人,沒有人會有這般實力,估計便是血精讓自己暫時的獲得了怪人的力量,然後擊殺了巫神。

隻是為了躲避清閑,他從來不肯在外拋頭露麵,再說了自己並非真正的高手,隻不過是一時的,唬得了一時,唬不了一世,見好就收還給自己留下一個好名聲。

風辰幾日以來,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冥想修煉了,他也想創造出來一個類似張氏十八刀的招數,那招數實在是太厲害了。

試想兩個渡劫高手在交戰時,如果可以發揮出一個超越自己本身實力十八倍的招數,那麽對手必死無疑,稱霸天下也不無可能。

可是風辰的逆天經已經找不到了,多次的激烈戰鬥,丟失也很正常。

既然沒辦法從逆天經中得到一些線索,風辰隻好將眼光落在了鐵刀門的身上。

這一日,深夜,風辰身穿一身夜行衣,行走在鐵刀門的屋脊之上。

如今已經是出竅後期的他,又怎麽會被鐵刀門的幾個小弟子發現。鐵刀門的掌門張明宇才是大乘後期的修為,弟子就更不用提了,根本就上不得台麵。

張氏二父子死後,掌門之位便由張明宇的弟弟,張明泉擔任,張明泉是分神期的修為。

月黑風高,北風呼嘯,寒意大增。

幾個修為低下的弟子,手中拿著刀,舉著火把,縮著脖子慢吞吞的在門派四周巡邏,自掌門死後,這些弟子也都已經不怎麽對鐵刀門抱有希望了,更有二十多人直接便退出了門派,鐵刀門的狀態一日不如一日。

張明泉皺著眉頭,坐在房中,借著燭火手中捧著一卷古書,正在毫無心思的翻看著。

鐵刀門如今成了這幅模樣,他也是無力回天。

倏地,他察覺到了房上有一聲瓦片的響動,雖然極為輕聲,但是驚動了張明泉,他瞬間釋放開神識,籠罩住整個鐵刀門,竟然沒有發現人影。

張明泉心中一震,驚疑道:“難道是修為比我高的前輩?那該怎麽辦?”

他急忙走出屋子,抱拳衝著天空喊道:“不知是哪位前輩光臨敝派,可否現身一見?”

其實,當風辰不小心踢動那一塊瓦片的時候,立即以最快的速度逃出了這個地方,是以張明泉的神識掃不到。

院落中,寒風吹落了樹葉,一派淒涼景色。

張明泉見沒有人回應,歎了一口氣,便返回了屋子,繼續拿著書本閱讀,也同時為鐵刀門的前途感到擔憂。

風辰落到了小黃山的山麓下,一顆心還“噗通、噗通”的狠狠跳動著,低聲自言自語道:“幸虧沒被那個家夥發現,不然非得把我碎屍萬段不可。既然偷不來,那我就自己研究,我就不信摸索不出來。”

打定主意後,他便在小黃山的附近又尋了一座山頭,也不多高,最多有百丈的高度,隻能夠稱作山丘而已。

他日日在那裏手持血魔劍苦練招數,每到傍晚時分,都會回到仙溪客棧去見沈萱。沈萱有時候也來這裏陪著他一起練。

日複一日,忽悠一人風辰第二劍揮出之時,威力竟然翻漲了一些,雖然未能漲到一倍,但卻也已經是很不錯的成就了。

抬頭看向天空,已經是正午時分,如果猜得不錯,再過不久,沈萱就會像一個擔心自己丈夫的農婦一般,挽著竹籃給他送飯。

雖然風辰再三強調了自己不需要吃飯,不想讓沈萱操勞,可是沈萱還是樂此不疲的給他送飯,讓風辰從心底感到溫馨。

稍有成就之後,風辰給自己放了一個假,就是坐在地上休息一會兒。

果然沒過多久,沈萱就提著籃子過來了,雖然是提著比較土氣的竹籃,可是依舊難以遮擋半分沈萱絕美的風采。

即使是提著籃子,也要賽過手捧琵琶的庸脂俗粉。

“辰哥,今天是紅燒獅子頭,還有燉的羊肉白菜呢,是我親手做的。”沈萱還沒有走近,就已經笑嗬嗬的喊了出來。

風辰急忙起身拍了拍屁股迎了上去,從沈萱手中接過來飯菜,然後拉著沈萱走到山頭,打開了竹籃,取出飯菜,笑道:“一起吃吧。”

沈萱從來都是預備兩個人的飯菜,然後來到山頭陪著風辰一起吃,在她心中,這才是最甜蜜的事情,比說一些甜言蜜語要強得多。

二人席地而坐,風辰夾了一塊羊肉,送到了沈萱嘴中,笑道:“我剛才差不多悟出來了一點門路,所以我想先去找雲星和阿亡他們倆。”

沈萱幸福的嚼著羊肉,笑道:“可以啊,這兩個傻蛋,我也好久沒看見了。”

風辰點點頭,道:“我原本想先去找酒仙的,隻是酒仙行動飄忽,四海為家,不知道去哪裏找他的好。另外,我還有一件事情,就是想殺了雙劍。”

風辰眼中忽然折射出仇恨的光芒,當初就是顏誌一招將他二人擊下了死亡禁地,令風辰耿耿於懷。

“不過,現在我的實力還不夠,以後一定要讓他死。”風辰鬱悶的夾起了一塊獅子頭啃了起來。

沈萱笑而不語,在她心中,不管風辰做什麽,她隻要跟在身邊就好,心性活脫脫的從以前的頑皮好動變成了現在的溫柔賢惠。

二人吃著吃著,風辰忽然抬頭問道:“小萱,能告訴我你的本體是什麽嗎?”

沈萱一愣,咬了一半的饅頭還填在口中,呆呆的問道:“什麽……本……本體?”

風辰放下了筷子,摟著沈萱笑嗬嗬的說道:“你不是人,我都知道了,你是神獸,我隻是想知道你的本體是什麽?”

“沒……沒啊,你說的什麽啊,我怎麽聽不懂。”沈萱的臉色變了又變,有些緊張起來,饅頭也不吃了,一口吐了出去。

風辰擁著她,笑道:“別擔心啊,無論你是什麽模樣,我都喜歡的,盡管告訴我啊。”

沈萱臉色陡然變厲,怨恨的說道:“是不是雲星這個臭小子。”

風辰沒有否認,隻是說道:“他其實很早就告訴我了,我一直沒問,就是想讓你自己說,可是你一直不說,我實在是好奇心太重了,所以才問問。”

“這樣啊……其實我是……”沈萱眼眸神色黯淡下來,因為她害怕風辰一知道她並非人類之後,便會失去了那份愛。

沈萱呢喃了許久,始終不肯接話下去,忽然間,天地風起雲湧,天色頓時陰了下來,滾滾烏雲從天邊湧來,大雨瞬間滂沱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