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修文見他竟然這麽拿得起放得下,不由心中一凜,再想想他暗地裏背叛了李國棟的行為,暗道:這人如此能隱忍,隻怕留不得!
想到這裏,他再沒興趣去踩胖子的臉頰,擺了擺手道:“算了算了!今天的事兒就當沒發生過,不過如果以後再讓我看到你欺侮百姓,到時候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俞綬苦著臉連連點頭,小心翼翼的問道:“吳少爺,請問我可以走了嗎?”
“等等……”吳修文冷冷瞥了他一眼,俞綬隻得老老實實的原地等著。
“陳老哥,麻煩借一步說話。”吳修文向陳老七使個眼色,陳老七會意,輕輕點頭,走到一處角落,低聲道:“吳兄弟,咱們倆的關係,說話何必客氣,有什麽話盡管直說就是了。”
“陳老哥,這俞綬昨天做的事情你也清楚,我看他能忍人所不能忍,為了保命連臉皮都不要,這種人如果老老實實跟著李大哥做事,至少也是李大哥的助力,但是昨天他做過的事情,肯定不會老實跟著李大哥……”
陳老七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低聲讚道:“吳兄弟不顯山不露水,這看人的水準倒是讓人佩服。兄弟盡管放心,剛才我可不僅僅是通知了李國棟來處理俞綬的事情,老首長也早有交代,這俞綬這次跑不了的。”
“李大哥,您看能不能幫我求個情,讓我先走了吧,這再待在這裏,我以後可真沒辦法在帝都混了!”趁著吳修文跟陳老七說悄悄話的時間,俞綬連忙跑到李國棟跟前求情。
見他神情哀切,李國棟心中一軟,暗想他跟了自己也有些年頭了,從來都還沒吃過虧,今天當著自己的麵給人趴在地上求饒,也算是丟臉至極了,便點了點頭道:“放心就是,我去幫你說情。”
走到兩人身邊,李國棟還沒開口,吳修文便道:“大哥,小弟有句肺腑之言,請大哥一定聽聽。”
吳修文神情嚴肅,讓李國棟心中凜然,正色道:“兄弟隻管說就是了,大哥在這裏聽著。”
吳修文道:“大哥以前風流瀟灑,小弟自然是管不著,但是如今老將軍年事已高,他又還能庇護你幾年?小弟也不說什麽大道理,我隻問大哥,難道真想這樣渾渾噩噩過一輩子?”見李國棟搖頭,吳修文又道:“大哥你有老將軍和老首長支持,想做什麽事情做不了?”
見李國棟神情有些不耐,吳修文也知道這些話估計老將軍已經在他麵前念叨了不知多少遍,雖然因為老將軍這次病危,讓他改變了許多,但一時半會兒想要讓他的性子完全扭轉過來,卻是根本不可能的。“算了,我隻問大哥一句話,大哥信不信小弟?”
李國棟連忙點頭道:“老弟你這是說的哪裏話,大哥不信你還信哪個。”他心中卻有些不屑,暗道:年紀輕輕,說話跟老爺子一個腔調,我先聽聽你說些什麽,如果再老生常談,我就當刮了一陣耳旁風。
“大哥,剛才我也說了,這俞綬做了些對不起你的事情,一會兒你不妨跟其他人回去問問老爺子。想來這一次老爺子應該會告訴你事情的緣由了,希望大哥你聽了之後不要再這般浪蕩了。”
李國棟點頭道:“好,兄弟的話我記住了。”頓了頓又道,“那俞綬也給兄弟你賠過不是了,不如就這樣讓他走吧,他好歹跟我混了這麽多年,不看僧麵看佛麵。”
“國棟,吳兄弟這都是為了你好,你怎麽還幫那俞綬求情!”陳老七有些惱怒,正想訓斥李國棟幾句,吳修文攔住了他道:“陳老哥不必多說,相信大哥心中自有分寸。”
三人聚在一起說話,周圍看戲的百姓們就不幹了,有些膽大的便開始調戲起沈隊長來,大聲道:“咦,沈隊長不是公正執法嗎?有人被欺負得趴在地上求人踩,怎麽卻不把凶手抓起來呢?”
沈隊長理虧,這次不敢再大發淫威了,何況麵前還有李國棟在,哪輪到他發言?平頭百姓不識得李國棟的樣貌,但沈隊長跟著俞綬當牛做馬的,自然是知道李國棟的地位的。
“收隊收隊!”沈隊長臉皮再厚,也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裏,尷尬的招呼民警們趕緊走人。
周圍百姓們哄笑,不知從哪裏飛出個臭雞蛋來,砸得沈隊長滿身惡臭,沈隊長敢怒不敢言,連聲招呼快走,一行人剛轉身,便看到一輛越野車蠻橫的越過了堵在路上的汽車,徑直開到了人群附近,一隊軍人從車上跳了下來。
“把他抓起來!”為首兩人一個是衛崖,另一個臉上有一條刀疤,看起來極為凶狠。他們蠻橫的越過人群,指揮士兵把呆滯的俞綬抓住了。沈隊長見勢不妙,還想要保住俞綬,停住了腳步,站出來阻止道:“執法抓人是我們警察的事情,你們的手伸得也太長了吧?”
刀疤男冷笑道:“我們抓人哪輪得到你來管?帶走!”
“李大哥救我!”俞綬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大聲向李國棟求援,李國棟不敢怠慢,快步衝過來,斥道:“刀疤,是誰讓你擅自抓人的?你眼裏還有老爺子嗎?”
這刀疤正是李老將軍的麾下心腹愛將,他也深知李國棟的為人,心中雖然不齒,臉上卻依舊恭敬道:“這正是老爺子的命令!”
“這位長官,麻煩你跟老爺子帶個話,就說有些事情不能一直瞞著李大哥,也該讓他認識一下他那些跟班的真麵目了,否則隻怕李大哥的毛病永遠也改不過來。”
刀疤知道吳修文是老將軍的救命恩人,不敢對吳修文的話有半點怠慢,連忙敬禮道:“請首長放心,我一定將您的話帶到。”
吳修文微笑道:“那就麻煩衛老哥和這位長官了。”
見對自己向來沒有好臉色的刀疤竟然對吳修文恭恭敬敬,甚至口稱首長,他心中一陣翻騰。忽然覺得自己不如吳修文的地方實在太多了。但他又有些惱怒,吳修文這種舉動明顯是在出賣他。
“我看錯你了!”李國棟憤憤的瞪了吳修文一眼,轉身跟著刀疤和衛崖兩人上了軍車,一邊低聲安慰俞綬,說隻要自己在,就絕對不會讓他受罪。
等李國棟上了車,陳老七有些擔憂的道:“吳兄弟,我知道你這樣做是為了國棟好,但是隻怕他不會理解你的苦心啊。”
吳修文低聲解釋道:“放心,如果李大哥在知道他那些手下的真麵目之後依舊不知悔改,那他後半輩子也就隻能當個一無是處的紈絝子弟了。”
陳老七佩服的伸出了大拇指,道:“吳兄弟高見。”
“哪裏,其實都是從小說裏麵看來的,不過終究還是有些道理的!”可惜這世上實話總是沒人肯信,吳修文說的都是大實話,但陳老七就是搖頭不信,他也懶得辯解,過去摻住了孟飛道:“姑父,我們回家吧。”
當著眾多百姓的麵懲戒了一番紈絝子弟,頓時為他贏來了滿堂喝彩,有些識得孟飛的羨慕的道:“老孟,原來你們家還有這麽厲害的親戚呀,以後可得多多關照我們這些鄰居。”
孟飛連連謙虛,今天一場橫禍,讓他心裏累極了,一邊應付鄰居們,一邊低聲對吳修文道:“三兒,你老實跟我說,這些年你們家是不是發財了?”
想了想又覺得今天的事情沒那麽簡單,吳修文家就算再富有,大概也不可能比俞家更豪富了,何況雖然疏於聯係,但如果吳家真的大富特富,他的妻子總歸是會得到一點消息的。
“沒有,姑父不用擔心,其實這些都是我身邊這些朋友的力量,你看這位陳老哥,他其實是軍中的高級軍官呢!”吳修文這時候把陳老七抬出來當擋箭牌,讓孟飛的心放下不少。畢竟陳老七雖然穿著便裝,但一身鐵血軍人的氣息卻是怎麽也掩藏不住,孟飛開了二十年出租車,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算了,你的事兒我也知道得不多,咱們先回家再說吧,不過我的車……”看看跟在吳修文身後的幾個極為漂亮的女孩子,還有幾個五大三粗的大漢,孟飛有些擔心的道,“我的車坐不下這麽多人啊。”
“姑父放心,我們有車。”陳娜笑著道,“您的車就讓他們開回去好了!”說著指了指蘿絲的那幾個保鏢。
孟飛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問,但現在是在大街上,隻能強行忍住,道:“好吧,我們先走吧,估計你三姑都等急了,今天這事兒你們千萬別告訴你三姑,免得她擔心。”
當看到停在後麵的兩輛豪華轎車的時候,即便孟飛心裏已經有了一定準備,依舊忍不住大吃了一驚。吳修文解釋道:“這些都是她們的車,跟我可沒什麽幹係。”
心裏疑惑的孟飛不再僅僅是疑惑,更多的卻是佩服,豎了下大拇指,讚道:“三兒,姑父真是對你佩服得五體投地!這些女孩子跟著你來見你三姑,隻怕不隻是朋友這麽簡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