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堯來到這座小鎮子已經是下午的五點多鍾,天色灰蒙蒙一片,地麵更是黑乎乎地看不出本來的色彩。

因為剛剛下了雪,那些雪被卡車轎車等各種車壓過過,露出了更為讓人惡心的色彩。

一輛麵包車迎麵而來,不過在靠近蕭堯的時候停了下來,一個臉上塗抹的濃妝豔抹的女人從裏麵探出了腦袋出來,“帥哥,這上哪呢?剛來的吧?旅途勞累,不如這樣吧,上我們車來歇息一會再走吧,五十包爽。”

不需要這女人再多作提醒,蕭堯已經知道這女人到底想要幹什麽了,他迅速把視線收了回來,“對不起,我還不累。”

“有小妹妹哦,上來歇會吧,咱們流動作業,風險小,回報高,咬一下隻要十塊錢,喪盡天良的低價啊,打個手槍,買張高級的濕巾擦都得要兩塊錢吧?咱們這完全一次性服務,包幹淨,無殘留啊,喂,帥哥,你別走撒,咱這還有各種洋白妞洋黑妞,重口味泰國人妖也不缺少啊!”

“奶奶的,這小子不會是gay吧?”

“有可能,咱們這樣的低廉價格,正常男人絕對不可能會拒絕咱們這樣的低價!”

夜幕來臨之前,蕭堯走進了一家叫做雅閣的小旅館,旅館前台坐著老板娘,臉上粉的跟牆壁一樣,她看了一眼蕭堯,見不是什麽外國佬,身上穿的也樸素,自然也就不會另眼相看,個子長的高又有點小帥有個屁用,哪有紅票子來的實在啊?

“單人間六十六一天,雙人間八十八一天。”

蕭堯要了一間單人間,他把身份證掏了出來,卻被老板娘狠狠地鄙夷了一頓,“小子,你以為咱們這裏是正規旅館啊?切!晚上睡覺把門窗關緊了,小心晚上有外國娘們爬上你的床奸了你,奶奶的,老娘天天在這,咋就沒外國佬來強奸老娘呢?看什麽看,還不給我滾你房間去!草你蛋的!再看小心老娘大屁股坐爛你的小幾B!”

蕭堯目瞪口呆,這輩子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彪漢的女人。

就在蕭堯收起身份證,收拾好行李打算朝樓上走過去的時候,旅館的門口忽然湧入進來了一大幫人,坐在前台的老板娘看到來人,嚇得頓時蹦了起來,一張臉跟篩糠似地戰戰兢兢地道:“喪屍姐,您怎麽來了……”

“我不能來嗎?”一個女人陰冷無比的聲音響了起來。

順著聲音的來源地,蕭堯好奇地看過去,才發現說話的是一個身材嬌小的女人,她留著一頭金毛獅王般的爆炸發型,頭發幾乎跟帽子一樣戴在頭上,頭發則染成了金色和綠色相間的怪異色彩,她的眼睛被假睫毛和眼線勾勒的很大,鼻頭和嘴都很小,下巴微尖圓潤,本應很精致的小臉卻因為濃厚色彩鮮豔的化妝品而顯得色彩斑斕,血腥恐怖異常,難怪別人會稱呼她為喪屍姐。

“抽水機,你他媽的找死是不是!喪屍姐上哪難道還要你批準不成?”喪屍姐身邊跟著的一個小弟走上前去掄起手臂就在老板娘的臉上抽了一巴掌,掌心拿開,老板娘的臉上留下了清晰的五道杠。

老板娘哭喪個臉說道:“喪屍姐,對不起,人家不是有意的,這些天少男人抽,渾身都癢,所以剛才說了不應該說的話,喪屍姐,你可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啊,人家以後一定改嘛。”

“下次再讓咱們看到你這台抽水機犯諢說不應該說的話,老子他媽的把你13拿縫起來!”

“哪都能縫,就是13不能縫,阿力哥,人家知道錯了啦。”老板娘討好地說道。

喪屍姐沒打算繼續跟老板娘扯下去,揮了揮手,問道:“麻三喜在什麽房間?”

“二零五。”老板娘沒敢隱瞞,顫巍巍地說道,早知道麻三喜這混蛋惹到了喪屍姐,打死她也不讓這麻老東西住自己家店啊!

“咱們走。”喪屍姐招了一下手,帶著一幫人朝著樓梯的方向走了過來,路過蕭堯的時候,看他竟然直勾勾地在自己的臉上看,喪屍姐狠狠地就瞪過來一眼,但是沒有說話,很快就饒過了他。

不過她身後跟著的一幫人卻對在蕭堯的身上推攘了一下,“小子,不想死的話就少他媽亂看,小心眼睛被挖!”

一幫人呼啦啦地朝著二樓走了過去。

就在蕭堯剛剛走上二樓走廊的時候,某間房間裏麵傳來了慘烈的尖叫聲,跟著就看到有人把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拖了出來,跟著就是一頓拳打腳踢,這個人應該就是麻三喜了吧。

這些人下手根本沒有輕重,麻三喜被圍在裏麵直打滾,因為無力反抗,隻好用手抱著腦袋,任憑那些人在他身上踢打。

幾分鍾後,麻三喜奄奄一息,喪屍姐隨即蹲了下來,她用手指勾起麻三喜的下巴,冷冷地問道:“麻三喜,我再最後問你一遍,赫姆龍現在在哪裏!”

麻三喜不知道是磕了藥還是腦子被打傻了,平時膽小無比的他竟然絲毫不鬆口,“喪屍姐,你想知道嗎?嘿嘿嘿!不過為他媽的不會告訴你的,有種殺了我。”

“不要以為我不敢殺你。”喪屍姐的臉再一次沉了下來,她那雙充滿了血絲的眼睛裏麵滿是不屑,她的小手用力捏緊了起來,把麻三喜的嘴捏的變了形。

麻三喜啞著嗓子視死如歸地笑道:“盡管殺了我好了,反正老子他媽的早就活膩了。”

喪屍姐隨即站了起來,麵無表情地說道:“包子,小馬,砍掉他一隻耳朵一根手指頭。”

人群裏麵立即走出來兩個身體強壯無比的男人,兩人身上並沒有帶什麽片刀之類的東西,不過他們卻從自己的衣服口袋裏麵抽出了兩張鋒利的刮胡刀片出來,兩人摁著麻三喜,手起刀落,跟著割掉了麻三喜的一隻耳朵和一根手指頭。

從麻三喜耳朵上噴出來的鮮血頓時染紅了旅館的走廊,麻三喜啊的一聲慘叫,跟著昏死了過去。

那兩個大漢抬起腳來就在麻三喜滾圓的身體上踢了幾下,吐了幾口口水,這才轉身朝著身後的喪屍姐道:“喪屍姐,現在怎麽辦?這老小子的嘴太硬了。”

喪屍姐在昏厥過去的麻三喜身上掃了幾眼,她跟著蹲了下來,在他的衣服口袋裏麵掏了幾下,卻並未找到什麽有利的線索,頓了頓,她用手在自己的眉心揉按了幾下,這才站了起來麵無表情地說道:“咱們走吧。”

“這老小子怎麽辦?”包子用腳踢了一下麻三喜的身體,問道。

“包子,小馬,你們兩個留在這看著他。”喪屍姐想了一想,說道。

“好的喪屍姐。”包子和小馬同時說道。

“注意安全。”喪屍姐囑咐了幾句,這才帶著一幫人轉身離去。

在經過蕭堯的時候,喪屍姐把臉抬起來看向了蕭堯,心情不爽地道:“看什麽看!滾開!”

阿力哥從後跟上來橫起手臂把蕭堯往走廊的牆上一壓,惡狠狠地道:“小子,想多活幾天的話就給我腦袋瓜放聰明點,要是被我聽到什麽流言蜚語,小心你的眼睛!”哼了一聲,阿力哥這才鬆開蕭堯,一邊走一邊瞪著蕭堯。

蕭堯摸了下鼻子,憨憨一笑,擰著箱子在包子和小馬兩人凶惡的目光下進了自己的房間。

小旅館的房間雖然很小,但還算幹淨,電視空調熱水應有盡有。

蕭堯把行李放了下來後先把電視打了開來,這才從箱子裏麵拿了一身換洗的衣服進了衛生間。

洗完了澡,蕭堯正打算下樓吃點東西,他口袋裏麵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拿出來一看,蕭堯頓時樂了,電話竟然是喬伊榕打過來的。

摁通電話,蕭堯並沒有立即說話,而是等對方先說。沒料到的是,喬伊榕竟然也一聲不出。

兩人就這麽地保持著沉默,幾十秒鍾後,蕭堯總算忍不住了,率先開口道:“喂?”

沉默,對方那邊依然沒有聲音。

“喂,喬工?”蕭堯一連喊了幾聲電話那頭依然還是保持著沉默。

蕭堯的眉頭不禁冒出了冷汗來,這算什麽?騷擾電話嗎?

蕭堯正納悶著呢,突然手機那頭傳來了嘟嘟的聲音,竟是被掛斷了!蕭堯暴汗。

掛掉電話,蕭堯從自己的皮箱子夾層裏麵拿了一張照片出來,他隨後用筆在照片當中其中一個人腦袋上畫了一個圈,跟著又畫了兩筆,一撇一拉,這才把照片放好,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著裝後出了門。

江濱鎮的夜晚顯得瑰麗異常,色彩斑斕,大馬路上隨處可見臉上塗的跟鬼似的女人在遊蕩著,花枝招展,妖嬈豔麗,各種膚色各種語言,讓人目不暇接。

男人更是多不勝數,從身穿著高檔西裝的外國佬與白領,再到渾身是油汙泥巴的普通工人,將江濱鎮的夜市渲染的更加的熱鬧,充滿了原始的欲望。

蕭堯隨便在路邊挑了間蘭州拉麵館鑽了進去。

拉麵館不算大,裏麵放了六七張桌子,裏麵雖然沒裝什麽空調,裏麵在吃麵的人卻依然滿頭大汗,呼啦呼啦地吃個不停。

在裏麵吃麵的大都是一些普通的工人,老婆女人都不在身邊,加上晚上公司不管飯,隻能隨便在路邊小店裏麵吃一點。

蕭堯走進去的時候,小店裏麵的桌子幾乎已經塞滿了,隻剩下了一張桌子的半片角還剩著。

裏麵的氣氛卻是非常的熱鬧,熱氣騰騰,一個個被辣椒熏的麵紅耳赤,話題也是無所不談,無比的熱鬧。

從他們身上所穿的工作服和說話時的語調來看,他們似乎並非是什麽老鄉,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都隻是一些普通而又陌生的食客而已。

看他們海闊天空地暢聊著,怕是一時半會是停不下來的,拉麵館老板也不急著趕人,時不時地還摻和上好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