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的啊?”蕭穎白白眼,嘻嘻笑道,“我們宿舍有個好姐妹特別喜歡八卦,她有個興趣愛好,每隔一段時間就要上網發個最新調查的什麽東西。有一次她在京南大學城附近的幾個學校蹲點,收集了一千多組數據,根據數據分析,長得帥的男生旁邊站著的女生多半長的又短又矮又胖,這個數據比例占了百分之九十五,而長的挫的男生旁邊啊,百分之九十八的都站著美女,極品挫男有百分百的概率他們的女朋友會比電視明星還漂亮。哥,你就別謙虛了。”

蕭堯撐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地看著蕭穎,忽然用手在她的腦門上輕輕敲了一下,“死丫頭,敢消遣你老哥我?”

“哪有啊,我隻是就事論事,實話實說罷了,哈哈哈!”蕭穎縮了縮小腦袋,一滴眼淚掉進了麵碗裏麵,蕭穎捧起麵碗,喝了一口湯,眼淚再多,也會被其他的味道給蓋掉,這就是現實,惆悵再多,那也不過是一場空而已。

吃完早飯,蕭堯將蕭穎領到了幫會總部,麵對無數小弟尊敬的“蕭哥”,蕭堯再也掩飾不住他的身份了,如果不是蕭穎已經徹底地死心了,蕭堯暫時還不會將她帶過來,免得她擔心受怕,但現在好了,她既然已經放開了,那自然也就沒有要隱瞞她的理由了。

在幫會一眾兄弟姐妹們詫異的目光下,蕭堯轉身朝蕭穎道:“穎兒,吃了一驚是不是?其實這半年來我在外麵做了一些生意,運氣還行,一路就做到了現在的位置,現在我已經是一個幫會的老大,手底下有上百個兄弟跟在我後麵。”

聽了蕭堯的解釋,蕭穎終於恍然大悟,怪不得蕭堯這段時間來出手闊綽,帶她住那樣豪華的酒店,她不但住的心疼,聽了都心疼。

蕭穎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扭著腦袋四處觀望著,聽這裏的人喊蕭堯是蕭哥或者是老大而非想象當中的老板或者是經理之類的稱呼,再看看這裏麵的人,一個個都跟香城黑幫電裏麵的人一樣,相貌裝束古怪不說,單那看人的眼神就讓人毛骨悚然。

心裏這般一想,蕭穎的表情頓時就變了,剛剛還是劉姥姥,現在這時候便完全被一種不可思議和怒火取代下來,她目瞪口呆地看著蕭堯,道:“這裏麵應該是黑社會幫派吧?可不是什麽正規的公司。”

“哈哈,這個啊,其實……”

“你別騙我。”蕭穎忽然變得嚴肅,皺眉道,“哥,你知道的,我最討厭人騙我。”

“你沒猜錯,我們三泰幫確實是黑社會,殺人放火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都做,那又怎麽了?”突然憑空裏有人插了一句話,蕭穎轉眼看過去,隻見一個頭頂著獅子蓬鬆發型的女人走了過來,看上去凶悍無比,一雙眼睛正怒火四溢地盯著自己,蕭穎頭皮一麻,連忙躲到了蕭堯的身後去,拉著蕭堯的衣角簌簌發抖,這妮子敢跟蕭堯發火,但這也局限於跟蕭堯而已,她生性便膽小,生在水鄉的她甚至連遊泳都不會,每到閃電打雷的時候,必定拉著蕭堯的衣角才敢睡覺,上小學上初中甚至上高中的時候,經常在半路上被一些男生堵在半路上,要不是蕭堯那個時候接送她上學,讓她獨自一個人走她是絕對不敢的。

這突然插話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唐詩。

自從蕭堯被老爺子親口定為下一任幫主之後,唐詩就一直不得意,張力被蕭堯委以了孩兒巷堂口堂主一職,小九管理三泰幫內務,包子和小馬則是蕭堯的左膀右臂,其他的兄弟姐妹大大都有他們自己的任務,卻獨獨忘掉了她,她就像是一株沒有人管理的小草兒一樣,被人遺忘於世間。以至於她每天沒事可做,隻能陪著小妞妞一起練功玩耍。

雖說很清閑,但心裏總有一道過不去的坎兒,姓蕭的明擺著跟她過不去呢,故意不給她分配任務,什麽事都不問她,越想越是憤懣,越想越是惱火。

她本不想輕易認輸,可是這麽長久下去肯定不是那麽一回事,加之這兩天來了潮,身體極不舒服,頗有些暴躁的意思,本讓憋了一肚子火氣的她無處可發,對待幫會裏其他兄弟,她沒理由去責怪他們,對於相處如親母女的妞妞,她連心疼都來不及呢,哪敢將火氣全部撒在一個孩子身上啊,她思來想去,將一切禍端的緣由都推卸到了蕭堯的身上,越是想著他,就越發覺得火氣旺盛,恨不得在他身上咬下一塊肉來不可。

今天早上她輾轉了一個晚上沒睡好覺,待到上午六點鍾就起了床,索性不睡了。吃完早飯,就在院子裏麵照著慕水心教的武修招式練功,正練了半會,忽然聽到前院有兩個小弟一邊走一邊在交談著什麽,不過隱約可以聽到他們兩個人口中談論的話題是關於蕭堯的。

於是她就豎起了耳朵來,藏在了樹叢的後麵聽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麽。

隻聽到其中一個小弟說道:“我才不信,那個女的一看就像蕭哥的情人,怎麽可能會是妹妹呢?再說他們長的也不像啊。”

“噓,你聲音小一點。”另外一個小弟神經兮兮地緊張說道,“這話可不能被喪屍姐聽到了,要不然非得倒大黴不可。”唐詩雖然沒有被蕭堯委任什麽職務,幫會內的兄弟卻都心領神會,知道蕭堯有心不讓自己的女人涉足黑道之事,是出於保護唐詩的目的這才讓她一直空閑不給她事做。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蕭堯對唐詩有著赤裸裸的男女之情。

藏在一邊的唐詩聽到這兩個小弟的竊竊私語,心裏又是好笑又是羞澀,雖然明地裏她跟蕭堯沒什麽好臉色,幫內的兄弟依然還是將自己當成了是他的女人,不知道該喜還是煩。轉念一想,忽然想到剛剛這兩個小弟的談話內容,他們談論的內容好像是一個陌生的女人吧?所以這才偷偷摸摸地在這裏說話。

這時候第一個小弟又開腔說了,“看上去蕭哥好像並不害怕被喪屍姐知道了啊。”

“我要是蕭哥的話,自然也不會害怕。”第二個小弟說道,“男人嘛,哪個不好色啊?再說了,像蕭哥這樣身份的人,沒五六個以上的女人都不正常。”

“那倒是。”

藏在暗處的唐詩聽了當即就怒火四溢起來,蕭堯幸好不是她男朋友,如若真是的話,他敢好色花心,自己肯定第一個就打斷他的第三條腿,讓他一輩子做不成男人!哪會容忍他去找什麽其他的情人?

想找情人可以,須斷了他的第三條腿才可以!否則殺了自己也行。

想到這裏,唐詩又惱了起來,自己跟蕭堯根本沒什麽關係,幹嗎要這麽魂不守舍地想那些虛無縹緲的事啊?真是自討沒趣。

那兩個小弟倒沒有立刻離開,他們的任務是巡邏看哨,無聊的時候談談這些八卦之事倒也可以打發無聊。

就在唐詩暗暗地為自己的一廂情願和胡思亂想而暗自苦惱的時候,第一個小弟又開口了,“聽說昨晚上死了兩個警察,據說都被人肢解掉了,你聽說過嗎?”

“是嗎?我還不知道呢。”第二個小弟大吃了一驚,忙向對方問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第一個小弟於是將昨晚上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第二個小弟聽了隻是好奇,身不在其中,因而自然也感受不到丁鐵生林成山那幫人的膽戰心驚。他們隻知道蕭哥今天早上打電話讓小九哥又派了一些兄弟到江濱中學維護秩序。

躲在一旁邊的唐詩聽了也隻微微好奇,但並沒有多想,此刻腦海裏麵最多的還是那個蕭堯帶回來的女人,她到底是誰?長的什麽模樣?是不是真跟剛剛那兩個談話的小弟一樣,長的比那天仙還美。

等到那兩個小弟一走,唐詩從樹叢裏麵走了出來,朝著前院的方向而去,剛剛上了前院,便看到蕭堯的旁邊站著一個美女,身材修長,身材雖然比不上慕水心那樣曲線動人,但勝在修長,站在蕭堯的身邊竟然隻是矮了他半頭而已,腳下也隻是簡單的運動鞋而已,如果穿著高跟鞋的話,那還不跟蕭堯並駕齊驅啊?這兩人站在一塊兒,想不讓人知道他們是一對兒都不可能。

唐詩看的又是嫉妒又是痛恨,所以聽到蕭穎在斥責蕭堯而蕭堯竟然無言以對的時候,她隨即就衝了出去,這才有了現在的這一慕。

“唐詩,你來的正好,我正要找你呢。”見來者是唐詩,蕭堯忙喊道。唐詩氣悶悶地走到前麵來,斜眼看了一眼蕭穎,蕭穎被她冷眼一盯,忙躲在了蕭堯身後,見對方畏懼自己,唐詩不免有些趾高氣昂。

“找我什麽事麽?”唐詩問道。

蕭堯笑著說道:“是這樣的,這是我妹妹蕭穎,你幫我照顧一下,我有些急事。”

“讓我照顧她?”唐詩瞪大眼睛,本想說憑什麽,但轉念一想,自己要是拒絕了他怕是得給自己小鞋穿,於是點點頭,笑眯眯地說道,“蕭哥,你盡管放心就是了,我會幫你照顧好蕭小姐的。”

“哥,我不要。”蕭穎悄悄地拉了拉蕭堯的袖子,對眼前的唐詩有一種本能的恐懼感。

蕭堯撫了撫蕭穎的腦袋,笑道:“唐詩很好相處的,在這裏等我,我馬上就回來。”

蕭穎帶了一種恐懼的眼神看著唐詩,猛地搖頭道:“我不要跟她在一起!”

唐詩邪邪一笑,說道:“蕭小姐,你該不會害怕我吧?”

“我……我哪有!”被對方揭了短,蕭穎有些生氣,故而瞪起了眼睛來。

“既然不害怕我,那幹嗎不敢留下來?”唐詩挑釁地說道,“放心,我不會吃了你的,你哥哥可是我們老大呢。”

蕭堯知道唐詩這在故意諷刺自己,但蕭堯交給她他才能放心,於是再次在蕭穎的肩膀上拍了拍,笑道:“穎兒,說起來詩詩還比你歲數小呢,你們在一起也有話題聊,唐詩,我妹妹暫時就拜托你了。”

“沒問題。”

見蕭堯堅持,蕭穎沒有辦法,隻好點頭答應了下來。心裏卻隱隱地擔憂,哥哥怎麽一下子就變成了混黑社會的了呢?

-

離開了總部,蕭堯隨即讓人開著車子載著他趕到了學校附近,他先去包子那問詢了一番,知道喬伊榕黃薇薇幾個人平安無事,剛剛還一起下樓吃了早飯,這才放心地離開,去做他的事。

慕水心倒也來的早,早早地就在校門口等蕭堯了,看到他姍姍來遲,也不生氣,似乎見了他之後心情就會好上許多。不過這一次慕水心的身邊卻是多了一個人,陳天。

對於蕭堯的印象,陳天卻是很深,上一次師妹掉進水裏麵就是這個混球扯著她師妹的身子,沾盡了便宜,每每想到這一慕,陳天就恨的牙癢癢的,他以前曾經發過誓,以後不要再讓他陳天碰上蕭堯這小子,否則要他好看。哪曉得不過區區不多日的時光,這小子竟然神速地爬上了三泰幫幫主的位置,讓陳天又是嫉妒又是憤恨,這小子的運氣可也太好了一些,自己怎麽就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的好運氣呢?

從其他師弟的口中得知他心愛的小師妹昨天竟然一整天都跟這姓蕭的小子混在一起,一直到晚上再回到武館,陳天聽了又是心痛又是震驚,更多的自然是濃而化解不開的恨意,因此今天早上得知師妹早起要往江濱中學這邊趕,陳天隨即推掉了身上的一些事,就尾隨在慕水心的身後也跟著趕了過來。

慕水心前腳剛剛趕來,陳天後腳便到,慕水心詫異無比,陳天卻說是師父讓他過來保護她的,慕水心以為父親已經知道昨晚上這裏發生了其他兩件命案,心裏不放心,所以這才派了陳天過來保護自己。

對於這位二師兄,慕水心談不上討厭但也說不上喜歡,他雖然處處討好自己,任何事都會為自己想著,但有時卻又唯利是圖,不富同情心,另外他眼比天高,目中無人,自負自滿,除了自己和父親,幾乎不願意給任何與他有過節的人好過,心狠手辣且妒心極重,這也是慕水心一直以來不願與陳天走的太近的關係。

陳天跟隨過來,慕水心雖不厭憎,但被他師妹師妹地叫著,也是覺得又膩又煩,直到看到蕭堯過來,這才陰轉晴朗,芳臉之上遊弋著一股讓人道不盡的歡喜和女兒羞澀。這一幕落在一旁的陳天眼中,讓他又恨又是一片神傷。

他從小便跟師妹一起長大,自小便待她如親生妹妹,愛護有加,有什麽要求都會盡量滿足她,隨著越長越大,情竇初開之後便已心生愛慕,自然愛的也更深,誰想到年歲越大,她帶笑臉看自己的次數也就越來越少,這兩三年來更是一次未對自己笑過!

突見她對一個不過才認識了幾麵的男人笑成這般的燦爛,陳天哪能不恨不怒?他現在恨不得將姓蕭的給撕成兩瓣兒才過癮!

不過對方的身份已今非昔比,陳天縱使再恨,也不會衝動地當著人麵做一些不該做的事,這個帳他遲早會討要回來!

因此在看到蕭堯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風雲變幻了數種色彩之後竟也朝蕭堯和顏悅色一笑,主動道:“蕭幫主,原來我師妹被分到你們三泰幫這一組了啊。”虹海武館雖說人才濟濟,但武修能力算的上精湛的隻有排名前十的幾位師兄弟姐妹,陳天位列第二,武修能力雖不位列第二位,但勝在圓滑變通,另外他那一招高劈腿更是在眾多師兄弟姐妹中無人可擋,這一招可謂爐火純青,不過奈何高劈腿不是任何時候都能施展出來,這需要時間地利才行,因此每次館內年底比武,未必他就能排列前幾名。

方大偉和林成山花了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恨不得在江濱中學掘地三尺,可最終還是沒能夠找到昨晚上行凶的黑衣人。

這一次虹海武館派了不少的弟子前來助威,幫忙協調各項事務,陳天被派到了鷹幫那裏,相比起來,羅一通這人十分的難以相處,所以陳天在那很是不得意,而他也看羅一通這些人不順眼,所以這兩天來雙方之間的溝通並不算多。

見陳天臉上的表情五顏六色地變化,最好卻仍然強忍出笑來,蕭堯兀自好笑,心說這人還真是不簡單,本來以為他又得出言相譏,反倒露出了好臉色來,從這一層麵上便看出來他故意隱忍了自己的情緒,心裏應該會有其他的盤算才對。

蕭堯知道陳天為什麽會對自己敵意有加,坦然一笑,說道:“慕小姐過來幫忙,讓我們的工作緩輕了許多。承蒙慕館主厚愛,將慕小姐分派我們三泰幫來協助我們的工作。”

“蕭堯,你直呼我姓名就可以了,不需要這麽見外,總是慕小姐慕小姐的喊我,我聽了都別扭。”慕水心聽了不禁有些臉紅,說到幫忙,她好像真沒幫到蕭堯多少的忙。

見師妹對蕭堯竟然這麽不見外,陳天心裏又是一沉,這個臭小子除了個子比自己高,運氣比自己好一點,有哪一點比的上自己啊?難道非得等到自己離開人世的那一天,或者終於決定放棄你的那一天,不再愛你疼你,你才會明白我對你的心意嗎?陳天想了心裏疼痛不已,不得不勉強擠出笑臉來說道:“本來我被師父派到了鷹幫那裏,聽說昨晚上又發生了兩起命案,死的還是警察,所以師父讓我過來保護師妹的安全,以免發生什麽意外,蕭幫主,你應該不介意多我這麽一個大活人跟在後麵吧?”“不會,陳師傅功夫深厚,有你在我們旁邊幫忙我還求之不得呢。”蕭堯笑道,自然清楚陳天到底在想些什麽,自己對慕水心沒什麽意思,所以自然不介意他跟在身後。

見蕭堯不拒絕,陳天一陣兒歡喜,他本來還在擔心蕭堯會拒絕他跟在後麵呢。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慕水心一直都不怎麽開心,因為陳天這個跟屁蟲一直跟著,讓她和蕭堯單獨相處的機會都沒有,他還時不時地找些話題來跟自己聊,自己礙於情麵又不好不睬他,不得已,最後她隻好跟蕭堯暫別,然後找了個借口甩掉了陳天,等她再回到江濱中學的時候已經找不到蕭堯了。

她正氣餒著,忽然背後有人敲了敲她,她一轉身,迎麵噴來一陣噴霧,她瞬間被昏厥了過去。

-初次聞麵便生出了矛盾,因此在蕭堯走了之後,蕭穎並不主動跟唐詩說話,唐詩聽蕭堯說這人是他妹妹,心說我受了你哥哥的欺負,無處可報,他是幫主,我又拿他沒有辦法,但對你我還需要怕你嗎?你來的正巧,我正好有氣沒處發呢,讓我好好想想,到底用什麽樣的辦法來好好地教訓教訓你。

腦筋稍微一轉,唐詩就計上了心頭,她的腦袋不笨,想一些對付人的方法很是很容易的,暗暗在心中思忖了一番,覺得沒有什麽破綻之後她這才出了房間,來到蕭穎的房間門口,敲響了門。

半晌後門打了開來,蕭穎探出腦袋,卻看到一臉笑顏如花的唐詩,不由得微微一頓,一臉好奇和防衛地看著她,“有什麽事麽?”

“穎兒姐姐,我來看看你唄。”唐詩人畜無害的笑著,也不管蕭穎讓她進去,彎了下腰徑自走進了房間,蕭穎本打算去阻攔,但眼見她已經進來了,怕是怎麽趕也趕不走了,隻好轉過身來看著唐詩惴惴不安地問道:“你找我有什麽事麽?”蕭堯臨走前對她說這三泰幫是他的天下,讓她在這裏放心地住下,不必要擔心害怕什麽,但她畢竟沒有接觸過什麽社會上的人,一直以來她的朋友圈都很小,就算是上了大學之後,她的交友圈也隻涉足於同班同學之間,至於其他係的朋友更是少之又少,更不用提這些社會上的人了。這個唐詩一眼看上去就不像是什麽好人,臉上塗著厚厚的濃妝,打扮的跟小說裏麵的金毛獅王似地,不笑還好,一笑起來就跟僵屍片裏麵的僵屍在對你笑一樣,恐怖無比。

“你很害怕我?”唐詩隨性無比地坐在床上,故意裝出社會上流氓地痞們才有的姿態和模樣,她故意從口袋裏麵掏出白色的粉末嗅了嗅,然後很滿足地深吸了一口氣,揮手問道,“你要不要吸一點?”

“這是白粉?”蕭穎顫巍巍地看著唐詩,從小到大隻在電視上看過毒品的她第一次看人抽這種東西,頓時嚇得魂不守舍,連說話的聲音都開始發顫了。

“嗯,你沒吸過?”唐詩看了蕭穎一眼,心裏好笑不已,這女人別看她歲數比自己長,膽子倒是小的很,自己不過拿白麵吸了一下她就嚇唬成這樣,這要是給她吃了,非得嚇死不可。

蕭穎連忙舉手搖動起來,“沒有沒有,我沒有吃過這個東西,吸這個可是犯法的,而且對身體也有害,我還在上學,怎麽……怎麽可能會吃這個東西啊?”蕭穎心裏帶了一些困惑地在蕭穎的身上上下打量著,這個女人難道說是哥哥的紅顏知己?真要是這樣的話,那自己可絕對不會死心的,這樣的女人怎麽可能會配得上自己的哥哥啊?哥哥以前一向善良,他上學的成績雖然不怎麽樣,但從小到大從未惹過什麽樣的禍,上學的時候不是他故意不學成績變差,而是實在沒有上學的天賦,所以之後上的是中專。之前哥哥在電話裏麵告訴自己,他在工地裏麵上班,原本做的好好的,又怎麽會忽然就變成什麽黑社會的老大了呢?哥哥一個人決計是不可能變壞的,總有一個人將他帶上了這條不歸路,難道說,那個人就是眼前的這個女人?這倒是極有可能性的。

唐詩可不明白這個時候蕭穎的心裏麵到底在想些什麽,看她那害怕的可愛模樣,心裏不禁有些快活了起來,心說大為愉快地想,蕭堯啊蕭堯,叫你欺負我,我現在就欺負你的妹妹,咱們這叫一報還一報,我完不過你,你妹妹她可還不是我對手!

“真的?你哥哥他吸這個可吸的厲害著呢,每天都要吸五克以上的白粉,你知道這東西多少錢一克嗎?五百多呢!”唐詩比起五根指頭,“話說起來,我的癮隻不過是你哥哥的十分之一罷了,哎,你是他妹妹,難道不知道他會吸毒嗎?他的毒量很大的,不過你哥哥要是毒量不大的話,哪能服我們這些眾啊,你說是吧?”

這些話無非都是唐詩信口胡謅的而已,蕭堯哪裏會吸毒?不僅如此,還禁止她去吸,之前搜了她的器具好幾次,不過這段時間好像再也沒有偷偷搜查過她的房間,想必對自己已經是絕望了,她也樂的個輕鬆,誰要這個多管局的局長來管自己啊?她想著都煩。

天真爛漫如蕭穎,聽唐詩說的頭頭是道,每一句話看似漫不經心,卻又在無意中透露著一個信息,那就是她的哥哥現在還是個大毒梟,想到這裏,蕭穎頓時眼圈發熱,她今天上午剛剛下了一個決心,心說再也不會去愛他了,隨他去就是了,可是現在聽唐詩這麽一說,心裏忽然又猛不丁地疼痛不已,就像有人狠狠地將她的心緊緊地攥在手中然後狠狠地捏著一樣,快要碎裂了。

“我哥哥他真的變得……這樣了麽?”強忍著的眼淚終究還是落了下來,她雖狠下心來說以後再也不去愛他了,其實不過隻是在欺騙自己而已,她以後不會那麽去愛,可以偷偷地到旁邊去愛,就這樣遠遠地看著他,看著他幸福,看著他擁有一個疼愛他的妻子,幸福快樂地度過一生,那麽她也就足夠沒有任何的遺憾了。

爸爸說過,哥哥從小身世悲慘,很小的時候便失去了雙親,如果不是爸爸找到了他,隻怕他還在那受人欺辱。所以自己這個做妹妹的要處處讓著哥哥,想著哥哥。她用心地照著做了,甚至將自己的心也淪陷在了其中,從未想過,哥哥會涉足做壞事,更從來沒有想過哥哥會變成一個壞人。

晶瑩的眼淚變得豆大一般,顆顆滴落在地上,唐詩看了竟然覺得有些於心不忍,可是不在她身上找些痛快,又難以平複她這些天來受到的委屈和詩意,傷害了她,也便間接地傷害了蕭堯,最好她會去向蕭堯告狀,到時候他發火了最好,難不成他還會打罵自己不成?他如果真的打了,自己可不害怕他,盡管給他打就是了,反正對於這個家夥她的心也已經死了,隻要他以後不再束縛自己的生活,將自己當成是平常的幫會小妹一樣看待,讓自己回到以前那般的生活,那麽她就足夠了。她隻是想找回自己而已,僅此而已。

“你哥哥他很正常啊?”唐詩笑了一笑,說道,“他這樣的情況在咱們江濱鎮黑道已經不算厲害的啦,他又不是最厲害的黑道老大,比他厲害的多的是呢,不過你哥哥他現在正在努力往那條路上走,我猜啊,估摸著最多也就兩年的功夫吧,你哥哥就可以成為江濱鎮稱雄稱霸的霸主,到時候你可就是黑道公主了呢,像我這樣的人羨慕都羨慕不來呢,我可真是羨慕死你了,有這麽一個好哥哥。”

唐詩這話看似在羨慕蕭穎,實則在刺激蕭穎,蕭穎哪裏需要什麽黑道公主的名號,她隻需要她的哥哥好端端的,不出什麽事就足夠了,聽唐詩這麽一說,眼淚流的更厲害了。

很正常?這對於唐詩他們來說是正常的,可是對於她而言,這一切就都不是正常的了,蕭穎垂淚哭泣,唐詩也不去管她,心裏麵偷著兒在那裏樂,心裏卻也在感歎,心說這女人哭起來都那麽好看,好在自己不是男人,要不然非得心疼死不可,就是不知道她這樣的哭法會不會惹得蕭堯也跟著心碎,真要是那樣的話,那自己的目的便算是達到了。

蕭穎哭了一會,心中的悲傷可想而知,他這樣作賤他自己,豈止是對他自己不負責,更是對她不負責任,他難道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他自己之外,還有好多人在背後默默地念道著他嗎?他怎麽能這樣對待自己和自己的父母?混黑道真的就有那麽好玩嗎?可以做人皆景仰的老大雖然好,可是他卻在拿自己的命在賭博啊!世界上有幾個混黑社會的人會有好報應了?

蕭穎並不懷疑唐詩的話,因為這一切都是蕭堯親口告訴她的,他現在做什麽,更沒有人逼著他去做。

“我哥哥他現在在哪?”蕭穎抹幹眼淚,看著唐詩問道,她打算去尋找哥哥,告訴他現在回頭還是有機會的,千萬不要再越陷越深了,他不為他自己考慮考慮,也該為了自己考慮吧?在自己的心中,他一直都是英雄一樣的存在,高大巍峨,像山一樣沉重,她不希望這樣的大山崩潰坍塌。

她可以看著他幸福快樂而忘了自己,她絕對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墮落到阿修羅地獄,毀滅了他自己的一生,她辦不到。

“這個我可不知道。”唐詩搖搖頭,瞄著蕭穎說道,“不過今天晚上咱們江濱鎮有一場募捐晚會,會在江濱中學舉辦,不過我聽說昨天有一個學生在學校裏麵跳樓自殺了,後來這個學生的媽媽也被人給殺了,據說是肢解,被截斷成了三十多塊。”

蕭穎渾身劇烈地一顫,腦海裏麵迅速地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畫麵,哥哥被眾多的人圍著,他的後麵有大批的警察,還有許多許多背叛他的黑道人物,最終哥哥被砍殺,被殘忍的肢解……

然而唐詩的話並沒有說完,“就在今天早上,又有兩個警察被人殺死在了學校,死法同樣是肢解,到現在那個殺人的凶手還沒有找到,我們三泰幫應政府的邀請,必須派人去維護治安,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幫主他現在應該正在會場裏麵巡邏吧,畢竟那裏出現了殺人犯,一刻沒有找到,會場就一刻得不到安全。”

“哥哥他不是黑社會的嗎?怎麽政府會邀請哥哥他做事呢?”蕭穎梨花帶雨地問道。

“其實不隻是我們三泰幫,鎮子上其他幾個幫派也收到了政府的邀請。”唐詩說道,“你還是學生,當然不懂這些人情世故了,咱們雖然是黑社會,但是政府卻也清楚的很,一個鎮子要想維持穩定,就必須要有地下的黑惡勢力來約束那些社會閑散人士,免得他們在社會上惹禍,所以自古以來,黑惡勢力都是除不掉的啦,我們呢跟政府之間也有協議,除非生出什麽不可挽回的大事,否則表麵上還是挺和和氣氣的,所以這一次江濱鎮辦這一場大型晚會,咱們的人也需要出一些力氣。你要是不出力的話,到時候找到你的麻煩,你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蕭穎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心裏卻是更加擔心了,“這麽說的話,我哥哥他隨時都會有生命安全,是嗎?”

“放心吧,有好些個幫派兄弟陪著蕭哥呢,要是蕭哥也是最後一個死才對。”唐詩眯著眼睛說道,“不過也說不定,因為你哥哥仗義無比,絕對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小弟死在自己的麵前,在遇到那些殺手的時候,多半會衝在前麵,就算自己千刀萬剮,也不會讓自己的兄弟們傷到一根頭發。公主姐姐,你也不需要擔心,蕭哥他身手好的很呢,麵對那些喜歡肢解別人殺手的時候多半會打的過,最起碼有百分之五十的勝率啊。”

唐詩是女人,自然深諳女人的心思,她越是說讓蕭穎別擔心,蕭穎肯定會越發的擔心難過,果不其然,蕭穎的一張臉隨即就垮了下來,“妹妹,能不能帶我去找我哥哥啊?我不能讓他冒著險,求求你。”說著蕭穎就跪在了地上。

“哎呀,這可使不得呀公主姐姐。”唐詩連忙上前摟住蕭穎,眼睛裏麵冒著得逞的目光說道,“公主姐姐,你怎麽能給我跪下呢?要是蕭哥他知道的話,非得打死我不可,我可不敢違抗他的命令呀,我倒是想帶你去找蕭哥呢,可惜了,她根本就不允許我離開總部一步的。”這也是唐詩痛恨蕭堯的地方,非但不交給她事做,更不允許她出去,如果誰敢放她出去,他就得找那個人的麻煩,將守門的小弟開除了是小事,弄不好還得毒打一頓,按照幫規處理,最輕的也得砍掉一條手臂,唐詩有幾次想闖出去,可是看到守門小弟那可憐兮兮的眼神的時候,她心裏卻軟了下來,以至於她到現在,好些日子沒有出去玩過了。

“為什麽?”蕭穎微微地一愣,心裏卻是哀哀地歎了一口氣,若非關係她,哥哥又怎麽可能會限製她的自由呢?

唐詩一笑,說道:“我哪裏知道啊,也許想將我束縛在這個地方一輩子吧。”

“你不懂的,我哥哥這是因為關心你,所以才將你束縛在這裏,如果他不關心你,任憑你走到天涯海角,他都不會過問一句的。”蕭穎搖搖頭說道,哥哥的性格她最清楚不了,就像是他對自己,總會限製自己做一些事,他真的很大男人。

唐詩心頭猛地一跳,難道真如她所說的那樣,蕭堯對自己有意思呢?如果沒有的話,幹嗎要處處跟自己作對,勸自己退出黑社會幫派呢?

“即便是關心那又怎麽樣呢?”唐詩想了一想,忽然不屑地笑了起來,“就像是野兔,你將它束縛在家中,縱使對它嗬護有加,它也不會快樂,因為它屬於外麵更廣闊的世界,更何況我根本不是什麽兔子,我更像是一隻鳥兒,喜歡自由自在的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