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我的荷包成了定情物

連灌了二大杯水,我這才定下心來,哈哈一笑,看著連函雅道,“連姑娘,你不會是弄錯了吧?我還是個未嫁娶的姑娘呢,老公都還沒有一個,哪裏可以做主收你做小妾?”

連函雅先是一喜,然後臉色像被刷了白漆,一下子變成了雪白,不住搖頭,“不會的,不會的。”

她身後的那位毛毛蟲丫頭扶起自家小姐,安慰道,“小姐,您先別傷心,也許真是我們弄錯了呢?”

二西從地上爬了起來,無比狗腿的給我的杯子倒滿開水,又氣焰囂張的看著毛毛蟲,“肯定是弄錯了,絕對是弄錯了。”

毛毛蟲丫頭雖然還躲在連函雅的身後,但聲音已經恢複了正常,反駁著二西的話,“怎麽會弄錯,那位公子還是親口答應的呢?”

“哪位公子?難道是我認識的人?”我問道,心裏先把客棧裏的所有小二都想了個遍,可是也沒有找到跟連函雅口中相似的人來,“那位公子姓什麽?長什麽樣?”

連函雅把玩著自己的發尾,一臉嬌羞,低著頭,猶如綻放在春天的含羞草,枝枝葉葉中,小骨朵就要開出絨花來。“那位公子長的挺好看的,一直穿黑色的長衫,皮膚很白,跟小女子家裏磨出來的豆腐似的,滑嫩滑嫩的。”

色女,絕對的色女,哪有這麽描述男人的長像,難道是小受?

連函雅似乎陷進了美好的回憶中,唇角含笑,雙眼含春,一副熱戀中的模樣。我一直看著她,聽她描述,想知道被她喜歡上的男人到底是哪一個,可惜此女子竟然陷入回憶中,竟然不說話了。我那個急啊,恨不得衝上前去,打她幾個巴掌,讓她從幻想中醒來。

“那位公子自稱姓謝,就住在自助客棧一號,說是掌櫃的夫君。”

我和二西對望,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難道是阿殿?可是綜合他平時的表現,又不像個倒處留情的人。“連姑娘,你說的意中人,是不是名為阿殿?”

連函雅終於抬起頭,臉上如夢如幻,“他並沒有告訴小女子姓名,隻是說有緣會再相見。”

難道阿殿相信“猿糞”?隻要都踩到了那堆東西,都是有緣人。我皺起了眉頭,語氣中已經有些不豫,“連姑娘,你既然連那男子的姓啥名誰都不知道,如何會知道他一家住在我這裏,如何肯定他會要你這位姑娘做小妾呢。”

連函雅麵上出現了猶豫之色,少傾,卻又堅定的說道,“函雅不會看錯的,他就是函雅今生要等的良人。”

我一頭黑線,想不到如此明豔的小姑娘,怎麽會是個偏執狂,臆想狂呢。

毛毛蟲看我沉默不語,在連函雅身後再也躲不下去了,從懷中掏出荷包,衝到我麵前,急急的爭辯道,“謝掌櫃請看,這是公子送我家小姐的訂親信物。”

那是隻藍色的荷包,邊角已經有些磨損,看著眼熟,卻實在想不起在哪裏見過。在一旁的二西搶過那隻荷苞,打開來翻看了良久,突然喊道,“我家小姐的荷包怎麽去了你們那裏?”

我的?怪不得覺得眼熟,也許是以前的謝紫榕用過吧。二西突然奔到門口,發怒道,“阿殿,你給我滾出來。”

“二西姑娘你找我啊。”門口突然出現了阿殿的身影,他今天穿了一身青色長衫,長發綁的整整齊齊,像從煙霧出走了來的神詆,帶給人似夢幻般的感覺。

我看到坐在對麵的連函雅噌的一聲站了起來,眼中飽含熱淚,熱切的看著阿殿,剛才的嬌羞不舍早已不見,臉上是深深的愛意,就如同火山噴發的烈焰,隔著老遠,也可以讓人察覺到。她身邊的毛毛蟲丫頭更是如同放歸森林的小鳥,吱吱喳喳,“小姐小姐,公子來了公子來了。”

連函雅驚醒過來,不斷問自家丫頭,“我的頭飾歪了嗎?我的衣服皺了沒有?我的妝容還完美嗎?”

此時的我,真恨不得痛扁阿殿一頓,瞧他給我惹的這都叫什麽事兒啊。

阿殿也看到我了,如乳燕投林,撲到我的身邊坐下,“娘子,今天怎麽沒去數銅錢?”

一頭的汗,這八卦傳的真快,連一向不怎麽去客棧的阿殿都知道我這個習慣。一呶嘴,“還不是因為有客人在嘛。”

阿殿這時候才看到站在一邊的連函雅,不過隻瞟了一眼,就轉過頭來,望著我,低聲的對我耳語,“娘子,這不會是你的蜜友吧?瞧著怎麽像堆金山銀庫似的,俗透了。”

如果阿殿真是我夫君,那此時的我肯定會心花怒放,立時調幾杯好酒招待他。可惜我們無名無份無親無眷,所以我的內心一點波瀾都不起,此時竟然有幾分看好戲的感覺,“我哪有這麽大的麵子,人家是來找你的。”

“啊,找我?找我能有什麽事情?”阿殿一臉的莫名其妙,看看我,又看看連函雅。

連函雅似乎沒想到自己愛慕已久的公子,對著她猶如路人,頓時急了,“公子,您不認識我了嗎?我是函雅啊。”

阿殿又看我,然後堅定的搖頭,“不認識,自從認識娘子以後,我一向抬頭走路,連銅板都撿不到一枚,如何認識你這位一位女子來?”

毛毛蟲丫頭也急了,搶過二西手裏的荷包,遞到阿殿麵前,“公子,您怎麽能忘了我家小姐,您還送了這隻藍色荷包作為定情信物,送給我家小姐呢,甚至言明,隻要謝掌櫃首肯,就娶我家小姐過門。”

阿殿蹭的一聲站起來,發怒道,“休要胡說,我連你家小姐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怎麽可能送定情信物,還拿娘子之物送給別的女子?”

連函雅一跺腳,“阿殿公子,你……你真的對函雅沒有愛慕之意嗎?”

阿殿看也不看她,隻盯著我,“怎麽可能,我的心裏隻有娘子。”

連函雅“啊”的大叫一聲,奪門而出。毛毛蟲丫頭大喊著“小姐小心”追了上去,跑到阿殿的麵前,鄙視的看了我一眼,“阿殿公子,您真沒眼光,不選我家嬌媚似花的豆腐小姐,卻找了個豬一樣的母老虎,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