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7）
鄭周躺在病床上，神情淡漠。
我拉開了窗簾，推開窗戶，讓陽光透進來。
“下麵有一大片綠草地，有幾個小孩在踢足球玩兒，有個護士正在阻止他們，她好凶。”我一麵說，一麵回過頭看著鄭周。
他依然麵無表情。
“他們不知道我在看著他們。”我繼續說： “如果小喬不讓你知道她看見了一切，你不會殺她的對嗎？”
鄭周猛一顫，立即轉過頭來。
“是你殺了那些人，那個女孩子，那個老房東，是嗎？”我說：“因為你的女朋友小彤付不起房租，所以張阿婆趕走了她，結果她那天晚上在街上流浪時出了交通意外，你當時在外地，回來之後痛不欲生，你恨趕走她的房東，也恨住進那間公寓的女孩安儀，你覺得他們都是凶手，所以你放了那把火。那天，安儀在發現自己逃命無望之後，打開鳥籠從窗戶放出了她養的所有鳥，其中就有幾隻烏鴉，小喬就是目擊證人，她看見了一切，這使得她精神上受了極大的刺激，她腦子裏充滿了最後一幕：那些烏鴉在叫！她在精神病院住了一段時間，出院以後還一直吃藥控製病情，後來，那個男人死了，你住進了那個房間，在那個房間裏，曾經有許多你和她的美好回憶，我想你們以那堵牆為背景照了很多照片，其中就有你給我看的那一張……小喬終於認出了你，她沒有去報警，而是選擇了敲詐，因為她窮怕了，她想早點改變自己的生活，你沒有放過她，如果我沒有猜錯，張強也被你殺了，因為按照你的邏輯，他更是凶手了。”
“你……”他震驚地望著我： “你是警察？”
我搖頭。
“那你怎會知道？”
“烏鴉。”我指著他的左眼： “它們告訴我的。”
“烏鴉？！”
“是的。”我說： “烏鴉，科學家說，其實烏鴉擁有人類所想象不到的智力，它們也認得你，它們在報恩，也是在報仇。”
“聽。”窗外傳來警車的聲音，我看著臉色慘白的鄭周： “烏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