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的巴斯特德(2)

“那個女人沒有救活,醫院的抗毒血清對她沒起作用。 ”小何報告的時候完全不敢看楊赫的眼睛。

楊赫“啊”地發出一聲怪叫,一拳頭重重地錘在他麵前的桌子上。

他閉上眼,強忍著眼淚。

“楊隊,你看,會不會可能就是那隻貓?”小何戰戰兢兢地問。

“貓?什麽貓?”老黃一腳踏了進來,手裏拿著一疊報告書:“不可能是貓,受害者身上沒有任何貓抓或貓咬的傷口。”他捏著小何的無名指:“死者唯一的傷口,直徑不到0.5毫米,什麽貓有那樣細的牙齒和那樣可怕的毒液?”

小何驚慌地抽回自己的手,似乎老黃的手就是那可怕的牙齒。

“這是最新的報告。 ”老黃把資料放到桌上:“你們剛才在談論什麽貓?”

“楊隊在案發現場見到一隻古怪的貓,就是它帶楊隊去的那個地方,你說邪不邪?”小何插嘴說道。

“哦?有這種事?那貓什麽樣子? ”老黃急切地問。

楊赫瞪了一眼小何,然後坐下來,複述了一遍當時的經曆。

“埃及貓!”老黃叫了起來。

“什麽?”楊赫意外地看著老黃的反應:“埃及貓?”

老黃點點頭:“從你的描述看,你看見的肯定是一隻埃及貓。”

“和案子有什麽關係?”楊赫問。

老黃猶豫了一下,說:“你等我一下。”

他飛快轉身出去。

不一會兒,他手裏拿著一頁紙進來了。

他把那頁紙遞給楊赫。

楊赫狐疑地看著那個題目:拉的太陽船。

太陽神拉每天要坐太陽船(即拉神之船)出外巡遊。當東方太陽升起時,拉神坐太陽船去尼羅河巡視,給人類帶來幸福、安祥;每到夜晚,太陽船便從西而下,進入冥河,開始在黑暗世界裏度過。在埃及人看來,世界隻有兩條河流,一條是埃及河,即尼羅河,它既代表白晝,又象征著光明世界;另一條是天河,即冥河,它代表黑夜,又象征著地獄世界,冥府之國。拉神在冥河裏要經過十二道死亡之城的城門,即十二個鍾點,每道門都預示著艱險和阻礙,於是拉神的太陽船暗渡冥河的故事就成為戰勝妖魔,克服困難,迎接黎明的優美傳說。

楊赫重複著:“十二個死亡之城,十二個鍾點……”

“還有,拉神有一個女兒,貓神巴斯特德,拉神的死敵是蛇阿波菲斯,埃及常有貓殺死蛇的圖案。巴斯特德是孕婦的保護神。”

楊赫又想起了那隻貓的輕盈與高傲,不由打了個寒顫:“你是說,和埃及神話有關?和某種宗教儀式有關?”

老黃並沒有正麵回答他:“埃及貓、蛇毒、每一個即將出生的嬰兒就像即將到來的日出,新的生命。”

楊赫冷笑:“我寧可相信那隻貓是凶手的寵物。”

電話鈴響。

小何接了,聽了兩句,轉身道:“楊隊,在附近發現那隻貓了! ”

楊赫立即站起來:“走!”

“我和你們一起去!”老黃連忙跟了出去。

“就在那兒!”片警小李將手裏的望遠鏡遞給楊赫,壓低聲音說:“巡邏的時候看見的,沒看見它從哪兒出來,是不是它?我們要跟著它去找它的主人?”

楊赫透過望遠鏡還是感到了它綠眼睛裏的詭異和寒意。

他的手心再次出了汗。

“就是它。我們等。”

那隻貓的眼神突然向一群人望了過來,望得每個人心裏不由一顫,緊跟著,它居然踱了過來,步履依舊優雅。

綠眼睛如同鬼火一般由遠而近。

它在離人群十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和人群對峙。

小李咕噥著:“邪!真邪!我心裏有些發毛。”

巴斯特德。

老黃說。

貓尾轉了個漂亮的弧度,突然向一側奔去。

“追!”楊赫立刻跳了出來。

這一次,貓沒有回頭。

楊赫等人追著它一直跑進一條悠長的深巷,它跳進一家院子,不見了。

震耳欲聾的敲門聲在夜裏回響。

戶主一臉疑惑地看著一大幫警察衝了進來。

“Mi Wu.”

貓叫自院子西側的一間房裏傳了出來,詭異而淒厲。

巴斯特德!

老黃大叫一聲箭一般地衝了進去。

楊赫愣了一下,緊隨其後。

他們前後腳進入那房間。

一個女人的尖叫隨即鑽了出來。

接著楊赫以及參與這次行動的所有警察經曆了他們職業生涯中最匪夷所思的一幕。

一個女人正拚命地抖著自己的左手。

但她的手上什麽也沒有。

她驚惶地大叫著,“蛇!蛇!”

她的右手在左手上方懸著,捏成拳,中間空了一圈,仿佛真的攥著什麽繩形的東西。

而她的左手,整個手掌及腕上的一部分已經變得青紫,似乎是缺氧的征象。

她抬眼看見了目瞪口呆的警察,聲音嘶啞地喊著:“救命!救命!”

“Mi Wu”

兩道綠光閃過,女人尖叫一聲,右手猛地放開,而左手則被什麽牽扯著伸得筆直,拉得她踉蹌了幾步。

埃及貓!

埃及貓張大嘴。

狠狠地咬住楊赫他們看不見的某種東西。

女人的左手突然放鬆了,她連忙縮回來,右手捧著手腕,極度驚懼地看著那隻貓。

貓的頭點了兩下,它退了一步,用前爪刨了刨前麵的什麽。

楊赫還是什麽也沒看見。

他撲了上去——試圖去摸那隻貓接觸過的那個 “東西”。

“小心巴斯特德!”

老黃大喊!

那隻貓一下子進入攻擊狀態,背可怖地弓了起來。

嘴裏發出咆哮。

老黃在貓撲向楊赫的一刹那一下子將他推開。

楊赫跌在另一側的地板上。

貓則迅速叼起它的“獵物”,從窗戶跳了出去。

“你摸到了嗎?是不是蛇?!很細的蛇? ” 老黃叫得有些歇斯底裏。

楊赫詫異地望著老黃,搖了搖頭。

而那個女人卻軟綿綿地癱在了地板上,不停地點頭,臉色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