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一條船上的人
曹四兒也被敲門聲徹底驚醒了，雖說他不大相信秦二夫人會對付他們，但小蓮的話多多少少他聽進去了一些，所以此時他心裏有點發虛。
“娘，有人敲門。”小女娃指著門口說道。
“噓！別出聲，你乖乖站在屋裏，娘出去看看。”小蓮安頓好女兒走了出去。
不知何時曹四兒跟在了她的身後，等小蓮發現他的時候嚇了一跳：“你……”
曹四兒手快馬上捂住小蓮的嘴，示意她禁聲，小蓮會意的點點頭，夫妻倆輕手輕腳的走到門口，正準備從門縫裏往外瞅瞅，哪知敲門聲再次響起，嚇得他們心直突突。
“你確定是這裏嗎？”門外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
“按夫人所說的地址，應該就是這兒了。”門外又一個男人的聲音回答著女人的問話。
小蓮和曹四兒大著膽子再次屈身透過門縫向門外偷望著，這一看不要緊，倆人轉身互相驚訝的對視一眼，那表情有點怪。
“呯呯呯……”敲門聲再次傳來，緊接著還有女人大聲叫門：“敢問這是曹家嗎？”
院裏的夫妻倆悄悄的咬了幾句耳朵，小蓮皺眉言道：“怎麽會是二夫人呢？”
曹四兒總是願意往好處想：“難道是籌到銀子給咱們送那一千五兩了？”
小蓮瞪了他一眼：“你想的美。”
“切，你怎麽不說你想太多了？我剛才看了，外麵就隻有二夫人和一個車夫，假如她真要對付咱們的話，又怎麽會不多帶些人來呢？”曹四兒這回倒是細心了一把。
“這？”小蓮也注意到了，她有些遲疑，總覺得秦二夫人來者不善。
“行了行了，咱們也別瞎猜了，既然人家都來敲門了，咱們總不能把人家晾在外麵啊！我去開門。”小蓮來不及阻止，曹四兒已經應聲了。
“來了來了，誰呀？這麽一大早的就敲門。”吱呀一聲門開了，曹四兒看著二夫人表現出很意外的樣子：“喲，這不是二夫人嗎？咱不是說好明天的嗎？您怎麽今天就來寒舍了？”
“我來看看小蓮，順便給孩子買了點吃的用的，怎麽？不請我進去坐坐呀？難不成咱們要站在這大門口說話？”秦二夫人如是說。
“是小的疏忽了，二夫人快請進，快請進。”曹四兒笑嗬嗬的將秦二夫人迎進了院裏，他叫著身後發愣的小蓮：“娘子，咱們家來貴客了，快過來招呼二夫人啊！”
“啊？哦！”小蓮見秦二夫人已經進了門，又聽到曹四兒的聲音才緩過神兒來，忙上前給二夫人行禮：“二夫人。”
秦二夫人點頭嗯了一聲，轉身打量了一下這個簡陋的小院和破舊的房子，隨後吩咐車夫將禮物搬進來，其實也沒有多少東西，隻是一些吃的和兩匹布料而已。
東西放好後車夫奉命去車上候著，屋子裏隻剩下秦二夫人和小蓮一家三口，秦二夫人並未落座，可能是嫌棄這裏髒吧，所以四個人全都站著說話。
“小蓮、曹四兒，我今天來這兒的用意，想必你們夫妻心裏明白，既然你們向我開口了，念在咱們主仆一場的份上，我自然不忍心看你們生活得不好，隻是……”秦二夫人說到這時特意頓了一下。
她看到小女娃咬著手指頭盯著桌上的糕點時，她特意打開包紙，拿出一塊桂花糕遞到小女娃的麵前，故作親切的說道：“給，吃吧。”
沒等小蓮阻止，小女娃受不了美食的誘惑已經接過了桂花糕放在了嘴裏，氣得小蓮直拍打女兒的後背，嘴裏責備著：“你這孩子，怎麽這麽饞啊？一點禮貌沒有，我讓你吃，我讓你吃！”
曹四兒看到女兒被妻子拍打得把嘴裏的桂花糕都嘔了出來，直勸道：“行了行了，孩子還小，她還不懂事呢，你看你這麽打她，萬一打壞了怎麽辦？”
小蓮見到女兒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心裏也不好過，但她真怕那桂花糕裏有什麽毒藥，怕女兒吃出毛病來，偏偏在二夫人麵前又不能說出自己的猜忌來，隻能用這種笨方法讓孩子把東西吐出來了。
秦二夫人知道小蓮是個明白人，見她此舉已經猜到她心中所想，便又去桌上拿了一塊桂花糕放進自己的嘴裏，細嚼慢咽之後笑著說道：“恩，這福滿堂不僅菜品好，就連這糕點也是香脆爽口，也難怪小孩子愛吃了，不怪她。”
見秦二夫人如此一說，小蓮很不自在的應了聲：“是！”隨後就趕緊蹲下身子哄女兒，還好小女娃比較乖巧聽話不再哭鬧了。
“對了，剛才說到哪兒了？”秦二夫人問道。
“哦，您剛說不忍心看我們生活得不好。”曹四兒這話接得很快，他很期待秦二夫人下麵要說的話。
秦二夫人經曹四兒這麽一提醒，像是想起來了，又接著說道：“是啊，我也想看到你們過上好日子，隻是你們也知道，二老爺他不走官途，沒有固定的奉祿。雖說這幾年幫忙打理家裏的生意，但賬上的錢都是有數的，豈能隨意挪用？若是賬房先生跟老太太一稟報，我也是吃不消的，你們要的這兩千兩銀子著實難為我了！”
“二夫人，今天可是你親口答應我的，怎麽著？現在想要反悔不成？”曹四兒聽秦二夫人這話很是不爽。
“二夫人，您別聽他瞎說，我從來沒想過跟您要兩千兩銀子，這回是他欠了五百兩的賭債，自己作主去找了您。不過，要不是您慷慨解囊，恐怕我們娘倆就得跟著他一起去投河了！您放心，我絕不會讓您為難的。”小蓮極力解釋著。
“你這婆娘說什麽呢？那麽多銀子為什麽不要？你不要，我要！”曹四兒不甘心與小蓮當著秦二夫人的麵起了爭執。
秦二夫人隻是在一旁冷笑的看戲，沒有一點兒要勸架的意思，最後還是女兒的哭聲使得曹四兒和小蓮夫妻倆暫時閉了嘴。
“好了，不管怎麽說，小蓮替我辦過事，如果說她出賣我的話，那麽她同樣難辭其咎，可以說我和小蓮是一條船上的人。如今你們生活有難處，我不會坐視不理的，給，這是我的私房錢，再多我是真的拿不出來了。”秦二夫人將一張銀票交給小蓮。
曹四兒在小蓮之前一把搶過那銀票，看了看上麵的數目，不滿的說道：“五百兩？二夫人，這跟咱們說好的可是少了整整一千兩呢！你也未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