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案板上的肉

可是季梓總能出其不意地跳脫蒙惑所有的思維,給他迎頭痛擊。

他以為她最不可能躲在太子府,可她偏偏就在他眼皮底下;他以為她不會硬闖城門,可她卻真的在城門守衛的目光下騎馬出了城。

想到這裏,他臉色突變,難道她會獨闖蒙軍軍營嗎以一人之力阻千軍,明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他為什麽覺得她能做到。

當他去找自已的兩位師父時,他們都覺得他是小題大作了,但是徒弟求到麵前,而他們又食君之祿,不好不做事,於是嶽千山便出山親自去追追季梓,而且他和季梓因為嶽山的事也有過節。

單就嶽山和嶽千山的名字就可以看出他們關係非淺,那嶽山就是嶽家的嫡係子弟,隻要能在赤隊中站穩腳跟,很快就有人取代他,然後他就可以回到蒙國改名換姓,享受親王待遇,所以嶽千山才放心讓他去。

沒有想到,在嶽山快要成功時,就半路殺出個季梓,甚至沒有給嶽山出逃求援的機會,直接當場就被殺掉了。

季梓正一步步地接近蒙國的大營,她現在頭腦清醒得很,絕不是衝動想要以一已之力硬撼大軍,她隻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

三日後的夜晚,四個如幽靈般的身影出現在蒙營的夥頭營帳,正是季梓四人,順利地放倒夥頭營的那些弱兵,依次在食物下了不知名的藥物,據季梓所說,是會讓人昏昏欲睡的藥物,並且還會散掉人的武功。

所以他們四人一舉攻占蒙國大營也不是什麽難事。

一切都如預料的發展得非常順利,剛過正午,那些用過飯的蒙國將領士兵都倒在原地睡得昏迷不醒。

孽一連收割了幾個將領的人頭,這是季梓的主意,畢竟那些普通的士兵都是強征來的,就算是打了勝仗也不可能有他們的份,衝鋒陷陣的是他們,到時馬革裹屍的也是他們。

隻要殺了幾個將領,那這大軍就是一團散沙,季梓還是不夠心狠,也沒有什麽稱霸天下的野心。

她步行穿梭在蒙軍帳之間,觀察著蒙軍的軍帳排列,發現了他們竟然是按照陣法排列的,而且是蠱陣。

白飛上前想要勸說季梓趁著機會把這大軍全部來掉,但是季梓回頭眺望著蒙國上京的方向,喃喃道:“沒有時間了,來不及了。”

她的心裏湧上一股強烈的不安,那種危機感如附在骨,揮之不去,心跳的節奏也不穩了,她有預感要有強敵來襲,恐不是她能敵。

千雁一無所知地開心道:“主子,我們在這裏等待三皇子吧,如果他能趕到,就能把這大軍一網打盡了。”

“你怎麽知道他會來這裏”季梓揚了揚眉不以為意的問道。

千雁撇撇嘴,“主子在這裏,三皇子還能往哪裏去而且三皇子知道你有凶險,肯定會來接應你。”

季梓眉頭輕蹙,“休得胡說,行軍打仗可不是兒戲。”

白飛對千雁使了個眼色,兩人便去看看有沒有漏網的將領。

這時,一道劍光劃破長空,如銀輝天降,朝季梓迎麵斬來,季梓飛速後退,那劍氣竟一直逼著她,似是不把斬於劍光之下,就不會回頭。

孽的身形突然出現擋在季梓麵前,劍光朝孽的頭頂砍去,消散成星星點點落在了孽的身上,孽身上的黑衣全成了碎布,**在外的肌膚上有著一道道如頭發絲細的傷口,滲出無數的血珠,他整個人都變成了血人。

季梓拿出自己配製的金創藥撒在他的上身上,然後全身凜然看向站在主帳上的那個人。

那是怎樣的一個人,白衣飄飄,背後背了一把巨劍,仿佛能將他的肩壓塌,但是他卻站得筆直,美髯垂在胸口,平添了幾分渾厚威勢。

孽提著一串人頭在季梓麵前,劍氣將那些人頭粉碎,若不是那些人頭,此刻變成內沫的怕是孽和季梓了。

千雁和白飛理所當然地站在了季梓的前麵,而季梓並沒有矯情站在原地看著遠處帳頂那個鋒芒內斂的劍客。

如果是鋒芒外露那她倒是不怕,現在這位明顯是武學大家,他的名字也已經呼之欲出了。

沒有想到蒙惑還真的看得起她,居然真的把嶽千山給請出來了,本來即使她和嶽千山有些過節,嶽千山也不至於紆尊降貴親自來殺她這個後輩,但是受了蒙國太子的委托就一定要來了。

越是站得高的人越是在意名聲,嶽千山是蒙國第一劍客,也是皇室供奉,此次出手他完全可以說作是還皇室的恩情。

早就將這些想通透的季梓不是沒有預料到現在的情況,這還不是她預料到的最壞情況。

最壞的情況是馭蠱大師和這位武功天下第四的劍客一同出現,那樣的話,她還真是必死無疑了。

不過,可惜的是,嶽千山僅僅出了三招,白飛和千雁已經受傷倒在了地上,似乎直接傷到了經脈,現在連站立都有問題。

而她和孽相對相好一點,武學上的差距有時是無法用天賦來彌補的。能夠成為武學大師的人都是天賦極高的,嶽千山就是其中的一位。

本來蠱王沒有沉睡之前,她還是有幾分把握的,但是蠱王現在根本無法喚醒,而且她手裏的把柄並不是拋出來的時候,因為他們的人太少了,如果嶽千山惱羞成怒把他們全部殺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隻是立於帳頂卻能輕鬆地把劍氣發到他們身前,並且準備的刺傷他們,這樣的劍法誰能避得過,季梓就能,她不停地閃躲著,因為一直在承受嶽千山的進攻,她卻連一絲進攻的機會也沒有。

她仿佛已經成了案板上的肉,嶽千山為刀俎。

而她的反抗成功激起了嶽千山的怒火,在這些自尊極度高傲的武學天才認為,季梓沒有好好的受死,這就是在挑戰他的尊嚴。

於是,嶽千山終於開口說話了:“自己自盡,留你全屍。”

而季梓卻在心裏鬆了一口氣,說話就代表暫時不會動手,現下轉成談判,雖然她沒有任何權利,但嘴刀子比真劍軟乎多了,招呼在身上也不會流血不會疼。

季梓冷冷一笑,清麗的臉上全是嘲諷,“不知道太子有沒有交待你是要活的還是要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