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遠知道,這次美國行,即使不把田靜打成沒牙的老虎,也絕對會讓她大傷元氣,短時間內未必會組織起有效的手段來對付自己。不過未雨綢繆,該做的小心還是要做,放鬆警惕要不得。
“小吳,咱們先回國一趟吧,田靜這陣子未必還會主動對付咱們了,她既然當了縮頭烏龜,咱們要找到她就困難了。”
劉遠做這個決定也是很窩囊的,隻有在他們出現的時候,才能夠反擊,而一旦田靜躲起來,自己這邊又成了被動,換成是誰,心裏會不生氣?
不過事已至此,生氣歸生氣,回國看一看也很有必要。家裏那邊,不知道田靜是否也將放出去的明線暗線都收回來。如果有些漏網之魚被自己抓到,倒也有可能得到田靜的一些線索。
機場。
劉遠帶著吳宣強和少瑋正往候機大廳走去,在他們前麵,是一個年紀在六七十歲左右的胖老婦人,似乎因為體重的原因,走路的速度不快,還略微有些蹣跚,在即將進候機大廳的時候,可能不小心被腳下的地毯蹭了一下,幾欲跌倒。
劉遠急忙衝過去,將老婦人扶住。
“非常感謝你,年輕人,像你這樣熱心的小夥子,現在很少見了。”穩住身形後,老婦人稱讚劉遠道。
劉遠搖搖手,示意不用客氣,兩人便各自分開,過安檢通道。
過了安檢來到候機廳,劉遠三人剛剛坐下,之前的那個胖老婦人就走了過來。
“您也往中國去?”劉遠見老婦人就坐在自己的身邊,不由問道。
“是啊,我也要到中國去,我兒子在中國工作,我要去看他。看來咱們真是很有緣分。”老婦人很高興劉遠也往中國去,一邊樂嗬嗬的回答著,一邊有些笨拙的從兜裏掏出口香糖。
“你知道的,上了年紀,方便總是不那麽順心,連帶著口腔的味道也不好。來一片麽?”老婦人說著,遞過來一片口香糖。
“謝謝您,我不吃口香糖。”劉遠擺手示意自己不需要。老婦人也不勉強,自己剝開一片,放在口中咀嚼起來。
“真是年紀大了。年輕人,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我的包,我要去衛生間方便一下。”老婦人嚼了一會兒口香糖,感覺內急,將手中的包放在凳子上,請劉遠幫忙照看。
舉手之勞,劉遠自無不允。
忽然想起口中還嚼著口香糖,到衛生間的話似乎不太幹淨。老婦人將口香糖取出來,卻沒有包口香糖的錫紙,左右看了看,最後壞壞的將嚼過的口香糖按在凳子下麵,還朝著劉遠調皮的眨眨眼睛。
劉遠覺得這個老太太實在是很有意思。
“劉哥,我感覺這個老太太有些不對勁兒。”
“嗯?”
老婦人剛走,吳宣強就來到劉遠的身邊,“別的地方都不太明顯,隻是她那雙眼睛,一點都不像六七十歲的人,神氣很足,而且還很靈活,絲毫沒有呆滯的感覺。”
“那能說明什麽啊?我倒是覺得這老太太挺有意思的,剛才還偷偷往凳子底下粘口香糖,童心未泯唄......”
“劉哥,快走!”聽到這裏,吳宣強變了臉色,拉著少瑋和劉遠急忙往前奔。
“轟!”剛才還很安靜的候機室,此時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緊接著,便是不斷的慘叫與呻吟。
劉遠呆呆的望著這一切。還好吳宣強發現得早,不然自己很可能成為這些躺在地上掙紮之人中的一員。
此時再向老婦人離開的方向望去,哪裏還有她的蹤跡?
很快,機場的警務人員趕到現場,將周圍控製了起來。
劉遠作為目擊者,被請到了機場的警衛室。
“先生,攝像頭顯示,您之前與這位老婦人”,一個穿著*的黑人指了指錄像中的鏡頭,“進行了約兩分鍾的交談,之後老婦人離開,而您則突然與您的朋友逃離開這裏,之後便發生了爆炸,請問,您和這位老婦人是什麽關係?”
“抱歉,我並不認識她,隻是在進入機場的時候,幫了她一把。”
“那您怎麽會預先知道這裏會發生爆炸,快速逃離呢?”
“因為我看到她想凳子底下粘口香糖,我懷疑是電視裏常出現的那種炸藥,所以就趕緊躲開了。”
“那你為什麽不預先示警?”黑人警察依舊不依不饒。
“那種情況下,我哪裏有時間示警?另外,警察先生,您與其坐在這裏跟我浪費口舌,倒不如多花些時間去找那位老婦人。”
“這點請您放心,我們已經加派警力去搜尋她了。但是您暫時不能離開這裏,我們需要對您的身份進行詳細的取證。”
劉遠隻是點點頭,並未說話,眼睛卻不經意的掃向吳宣強,兩個人用眼神暗中交流了一番。
不用猜也知道,這個老婦人肯定是衝著自己來的,受傷的那些人反而成了替罪羊。
那個老婦人會是田靜派來的?田靜還有餘力來對付自己?
劉遠已然想通這其中的問題所在,卻不可能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說給警察聽,自己來一趟美國,手裏攥著幾十條人命,本身就見不得光。
又經過一番問詢取證、確定劉遠隻是“安分的遊客”,機場警察將他重新送回候機室。
因為這起爆炸事件,整個機場的飛機延誤近六個小時,而那個製造爆炸事故的老婦人終究沒有被抓到。
從美國回到香港,劉遠急忙到了家裏。
親人朋友都一切安好,胡素和常洋也都恢複得不錯,這讓劉遠放下心來。
“小吳,你說咱們現在應該怎麽辦?看樣子田靜一點善罷甘休的意思都沒有,她在暗咱們在明,一直這麽被動挨打,也不太像話。”
此時劉遠和吳宣強兩個人坐在屋裏,考慮著接下來的行動計劃。
“既然她一直都在打你的主意,那就讓她過來好了,咱們守株待兔,再找機會搞清楚她的行蹤,然後將她收拾掉,不就行了麽?”吳宣強說道。
聽了吳宣強的話,劉遠搖了搖頭,“這樣肯定不行。誰知道田靜不會隔三差五的給咱們來一下子?這件事情咱們必須得盡快解決,如果等到田靜緩過氣而來,咱們再做到現在這個程度,可就費勁兒了。”
吳宣強點了點頭,“那就還按照咱們之前的那個計劃,找到那個咱們放走的人,通過他這方麵找找看有沒有田靜的線索。”
“嗯。小吳,你先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得到這個人的詳細信息,如果能找到,咱們接下來的行動也就事半功倍了。”
“我先回趟大陸,看看我那幫老兄弟有沒有辦法。如果有了消息,我及時通知你。”吳宣強應了一聲,轉身收拾東西,準備往大陸回。
“回去的這段時間,注意安全,一旦有什麽問題,趕緊給我打電話。”劉遠對吳宣強一個人回去還有些不放心。
“沒事兒,我回去也在軍區附近轉悠,他們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往我身邊湊合,再說了,主角也不是我,你還是照顧好自己還有剩下的這些人吧。”吳宣強並不在意,跟劉遠道了別,轉身出門去。
劉遠對吳宣強的擔心並非毫無緣由。本來吳宣強一直也躲在暗處,出現的時候不多,劉遠也沒有擔心過他的安危,不過就在剛才,劉遠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覺,發現吳宣強兩眼中間隱現一絲黑氣,等再定睛望去,卻又沒有了痕跡。兩眼間的部分乃是相術中的“疾厄宮”,出現黑氣是不祥之兆。不過這種一現即隱的情況,劉遠並沒有遇到過,因此也就當是光線的影響,自己看走了眼而已。
在香港的這幾天,劉遠一邊將家中的符籙重新換了一遍,一邊密切注意著身邊出現的陌生人,生怕有人跟到香港,對自己的家人下手。不過不知道在機場那次爆炸是不是田靜的垂死掙紮,經過那件事情後,劉遠這陣子都沒有發現什麽危險的事情。
“劉哥,我讓四眼幫忙,查到了一些東西。”
這天下午,劉遠得到了吳宣強那邊的消息。
“這個人叫理查,是‘夢靨’的一個高層,所有暗殺的生意都是先由他審核,然後報給田靜審閱,最後發給殺手執行的,這個‘夢靨’集團的組織機構非常嚴密,不過人員並不多,你上次在藥廠做掉的那些人,估計差不多就是夢靨的大多數力量了。”
聽了吳宣強的話,劉遠暗暗驚奇,想不到這樣的一個地下組織,竟然能夠讓四眼給挖出來,有些不可思議。
“那小吳,現在有沒有他們的行蹤信息?”
“還在找。他們的結構樹好像也一直是理查在負責,不過自從上次藥廠時間之後,理查好像從‘夢靨’裏消失了。這個網站現在也處於半癱瘓狀態,找不到他們的具體位置。我在讓四眼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搞到他們最近的活動。他們行動時候都有一套自己的密碼,四眼說要破解這些密碼,可能需要再花費一段時間。”
“嗯,辛苦了。”
“值什麽的。行了劉哥,我怕四眼那小子偷懶,我回去看著他,有了消息我盡快通知你。”
跟劉遠打完招呼,吳宣強這邊就掛了電話。
雖然找到了這個組織的一些消息,不過要將剩下的這幾條大魚一網成擒,看來還需要些時間。
劉遠現在也沒有辦法著急,隻能一邊保護著家裏人,一邊等著吳宣強那邊的進展。
沒想到當天晚上,吳宣強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喂,小吳,又有什麽消息了?”
“劉哥,我是四眼,強子中槍了。”電話那頭,斯嚴焦急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