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終見小妾
兩人完全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於歡歡住的東院門口。容長蘇見到周圍的重重侍衛,心中頓時一緊,表情一僵,他伸手攔住於歡歡。
“歡歡,這裏,我們還是先不要……”
“為什麽?”於歡歡往後退一步,強硬的打斷容長蘇的話,表情有些陰鬱,“難道我們兩人住的院子裏藏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不成?”
容長蘇臉部的線條有些緊,眉頭緊鎖。
於歡歡臉上的顏色也不好看,這明明就是她的院子,明明就是她新婚的洞房,憑什麽不讓自己進去?這周圍還有這麽多人守著,想要於歡歡不多想都難。
兩人四目相視,一倔強毫不退縮,一含糊猶豫不決。過了一會兒,容長蘇上前一步,拉過於歡歡,歎了一口氣,帶著她入了院子。
“王爺,王爺您來了……”落兒聽到院外的聲響,匆匆從房間出來,看到容長蘇手中緊緊牽著的於歡歡,腳步一下頓住了,整個人像是被雷電衝擊了一般,腦袋嗡嗡直響。落兒此時聽不見一點別的聲音,隻能感受到兩人和諧的表情在自己腦海放大,再放大,半晌,她顫抖著嘴唇,爬上一抹苦澀的笑,“王爺,這位姑娘是?怎麽和妾身長得如此相似?”
於歡歡看到落兒的一瞬間,也呆愣住了,雖然以前聽血無情透露過消息,可是真正看到一個和自己八九分相似的人站在麵前,的確讓於歡歡一時間有些懵。落兒的話,一下子讓於歡歡清醒過來,她冷冷的看了落兒一眼,目光中帶著鄙夷,轉頭望著容長蘇,擺明了不想搭理對方。
容長蘇微微蹙眉,對於落兒僅剩的責任也隨著這句話拋的遠遠的:“歡歡,對不起,當時為了你的安全,為夫不得不做戲給那些人看,所以這個女人才……”
“做戲?爬到人家床上也算做戲嗎?”於歡歡一想到那個畫麵,就感覺自己血衝到腦子裏去,恨不得上前扇容長蘇幾耳光,讓這丫好好清醒清醒。
落兒手指捏的發白,咬緊牙關,努力的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微笑著朝歡歡抬頭,假裝不經意的看了於歡歡一眼,她十分高傲的揚了揚下巴:“姑娘,本王妃才是五王爺的正妻,於丞相的嫡女於歡歡,不知道你用了什麽方法,迷惑了王爺,但是請你認好自己的位置和應該有的身份,這亂認相公可不是件好事!”
落兒那高傲的表情,配上精致的妝容和華麗的衣裳,氣勢十足。落兒心中相信那個帶麵具的男人還需要自己,明裏暗裏的話語中,充滿了對於歡歡的威脅。
於歡歡真是驚呆了,她都差點真的以為落兒才是真的於歡歡了!她低頭看看自己,一身粗布男裝,肥肥大大,頭發也是挽成一個小揪揪。再看看人家落兒,渾身上下的行頭……怎麽看,怎麽覺得自己像個貨真價實的冒牌貨。
“歡歡,我錯了,我錯了,當時我以為床上的人是你!你不要聽她胡說八道,我對你的心難道還有假嗎?我根本沒有碰過她!”容長蘇被於歡歡的那句話嚇到了,慌亂的出聲解釋,又發現自己無能為力。
“王爺,這個女人是騙子,你不要相信她!”落兒看到這樣小心翼翼的容長蘇心中的痛化成了怒火,指著於歡歡,冷聲吼道。
“閉嘴!”容長蘇轉頭,狹長的眉眼中閃過一絲冰冷刺骨的殺意,他放開於歡歡,一步一步靠近落兒,啟唇,“落兒,本王念在你伺候母後多年,念在你對本王癡心錯付,本來想要給你留條退路,你卻偏偏要把自己往絕路上逼!”
落兒臉色一白,驚恐的望著容長蘇,身體有輕微的顫抖,明明正值風光暖和的八月,她卻感覺自己渾身發冷。
於歡歡滿意容長蘇的表現,對著落兒挑了挑眉:小樣!跟我鬥!
“不,王爺,王爺,我才是於歡歡,我才是於歡歡!你要相信我,我才是啊!你身後的那個女人不配擁有你的愛,她朝三暮四,水性楊花,她不配啊!”落兒發了瘋似得扯著容長蘇的衣裳,哭著鬧著叫喊著,淚水弄花了她完美的妝容,塵土弄髒了她華貴的裙裳。
容長蘇目光一寒,手中的琉璃刃劍芒一閃,被落兒扯著的衣袍瞬間被斬斷。落兒一下失去了重心,向後跌坐在地上,甚是狼狽。
於歡歡聳了聳肩,表示自己完全不想參與兩人的對話中,她明明是這裏麵最無辜的,好不好?
“她配不配,本王自己知道!而本王,不容許任何人這樣侮辱歡歡!”容長蘇側臉的線條緊繃,手中緊緊抓著琉璃刃,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忍不住砍了落兒。
落兒軟坐在地上,目光像死蛇一樣,毫無焦距,動也不動。許久,她的手指緩緩動了一下,目光像是從遙遠的山邊爬行回來,神情無比失落:“王爺,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沒有人比我更愛你!是,我就是落兒,可是那有怎麽樣,我喜歡你有錯嗎?我想要和你一輩子快樂幸福的在一起有錯嗎?”
“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哪又為什麽勾結麵具男那一撥人?在你的眼裏,這樣就是對我的愛?更可惡的是,你還不止一次想要我放棄手中的權利,離開長安!”容長蘇冷笑,眼中有對落兒的輕視,“如果不是看在你伺候母後多年的份上,本王早就一劍殺了你!哼,你這樣的愛在本王眼裏一文不值!”
落兒的心理防線幾近崩潰:“為什麽不是愛,你本來就隻愛自然生活,從小就不喜歡皇位紛爭!既然你不喜歡,為什麽不遠離?五王爺,你這麽柔弱,根本不適合在皇宮的鬥爭中生存啊!”
容長蘇被落兒氣的臉色鐵青,這個女人腦子裏裝的都是水嗎?容長蘇長眼微微一眯,眼縫中透出一股深邃而又冷澈的光。
“你懂個屎!”在容長蘇還沒有動手動口之前,於歡歡快步走到落兒的麵前,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對於女孩子向來不喜歡趕盡殺絕,正所謂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可是這個落兒實在惹到她不爽了,見過腦殘的,就是沒見過這麽腦殘的。
“他手上有多少東齊國的勢力,你知道嗎?東齊國多少戰役是他在後麵出謀劃策,你又知道嗎?風月,自然,這樣的生活誰都喜歡,那他肩上擔負著東齊國千千萬萬百姓的國計民生,你又知道嗎?”
“你憑什麽說我?你根本不愛他,你有什麽資格這樣問我?”落兒對著於歡歡怒吼,語氣充滿怨恨。
於歡歡俯視落兒,恨不得一刀劈開她的頭骨,看看這個女人腦子結構到底是不是正常。忽然,於歡歡歎了一口氣,看到愛的如此畸形的落兒,心中便不覺得她那麽可恨了。她覺得落兒也是古代千千萬萬可憐女人中的一個,她又上前兩步,在落兒麵前蹲下身體。
“落兒,難道在你眼裏我貪玩,我逛逛男官就是不愛他嗎?你勸著他放棄肩上的一切和你一起離去,就是愛他?”於歡歡黑白分明的眼底純淨的不含一絲雜質,“你不覺得你這樣的想法很自私嗎?我喜歡容長蘇,是對他的信任,是對他的心理依耐,是對他整個人,包括他身上肩負的一切的分擔,不是像你說的禁錮或者刻意讓自己變成什麽樣子,當你選擇成為我的那一刻,你就放棄了屬於你的那份純真的愛!”
在落兒眼裏,現在的於歡歡就是高高在上,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她感覺於歡歡明明是想對她無比奚落,卻還要裝出偉大聖母的模樣給容長蘇看。落兒曾經也是鳳凰華宇最高等的宮女,後宮之中,除了鳳儀,哪個娘娘都要給她幾分麵子,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狼狽過,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女人造成的,她要是死了,自己就仍然還是於歡歡,還能擁有容長蘇的全部疼愛。落兒心一橫,忽然,飛快從地上衝起,手中長長的指甲朝著於歡歡的臉閃電般的抓去。
“歡歡!”容長蘇腳走遊龍,飛身而起,想要擋住落兒的手勢,隻可惜慢了一步,眼看著落兒的手指就要觸及於歡歡的臉,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刹那,於歡歡手中的狼牙棒一下變成盾牌的模樣擋在自己麵前,阻滯了落兒的手。盾牌上的鋼刺刺得落兒雙手鮮血直流。於歡歡收了狼牙棒,對著落兒微微蹙眉,她從來都不是什麽好惹的女人,以前不是,現在也不是。
“冥頑不靈!”於歡歡十指一動,在邊塞小院那夜製作的藥粉就朝著落兒身上灑去,“這個東西還沒有做過實驗,今天正好拿你當小白鼠。”
“啊!怎麽回事,我的身上怎麽開始長皺紋了?”落兒驚恐的看著自己的雙手,甚至忘記對容長蘇居然會武功這件事情做出反應,“於歡歡,你這個妖女,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事情?”
這時,容長蘇一把摟過於歡歡,小心的將她放在自己身後,手中的琉璃刃準確的對著落兒的臉,柔軟美好的薄唇輕啟:“既然你這麽喜歡劃臉,那本王就讓你試試這滋味!”
“啊,不,不要!”落兒驚訝的望著容長蘇,“王爺,王爺,你怎麽可以這樣對待落兒?啊!啊啊,我的臉!”
琉璃刃的劍光一閃,容長蘇優雅的收回劍,望著尖上的血跡,眼裏露出厭惡。他拿過一方絲巾擦幹淨,收劍回鞘,扔掉絲巾,轉頭,望了一眼身後的於歡歡,溫柔的摸了摸她的腦袋:“對不起,歡歡,剛才……”
“人家又不是非要你保護不可!”於歡歡臭屁的揚揚嘴角,轉身離去。
容長蘇看了一眼地上的落兒,對著外麵的侍衛大聲吩咐:“把這個女人送到普寧寺,告訴管事說是宮裏犯了錯的女人,送來清修!”
“是!”幾個侍衛七手八腳的扯起落兒,拖著她離去。
“這個院子,給本王拆了,重修!”容長蘇毋容置疑的口氣,淡漠而清冷的吩咐。
“遵命!”一個侍衛頭子模樣的男子低頭答應。
“不,不……妾身不要,王爺,王爺……”五王府裏一時間一直回蕩著淒厲的叫喊聲。
容長蘇跟在於歡歡身後,摟著她,眼睛裏是重逢後淡淡的喜悅和濃濃的眷戀。以後,他再也不會讓她有機會從自己身邊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