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關心歡歡

於歡歡回到自己的房間,叫若梅若蘭都退下,自己一個人關上門,坐在梳妝台前的凳子上,望著鏡子裏的自己,默默發呆。緩緩的,緩緩的,鏡子裏的那個人影像是被水浸泡過了一般,緩緩變成了容長蘇那絕色的相貌。於歡歡驚訝的望著鏡子裏的容長蘇,伸手撫摸著他的臉,眼中是濃濃的思念。

鏡子裏的容長蘇一直微微淺笑的望著於歡歡,風姿卓越。忽然,他臉上的表情變成了深深的哀傷,黑色的眸子裏透出對於歡歡的濃濃思念。

";你是不是恨我?";鏡子裏的容長蘇忽然開口了,對麵前的於歡歡說,";可是我也是被麵具男害的,我以為那個女子是你!歡歡,你快回來,快回來!";

快回來……回來……

這聲音如夢魘一般在於歡歡的耳邊縈繞。於歡歡情緒失控的捂著自己的耳朵,抱著腦袋不停搖頭:";容長蘇,你以為一句冤枉,一句被人設計就能洗刷掉我心中所感受到的那種背叛的痛嗎!我相信你,我也想念你,可是……同樣,我也恨著你,更恨著那個帶麵具的虛偽男人。";

於歡歡情緒掙紮中,手觸及到了一個小小的玻璃盒子。她也不管那是什麽東西,拿起來就朝著鏡子砸去:";容長蘇,你以為一句這樣的推脫就完了嗎,你讓我的一腔真心何以堪啊?!?!";

";轟!";銅製的鏡子受到衝擊落在地上,玻璃盒子卻摔的粉碎,一條男士發帶從玻璃碎屑中凸顯出來,於歡歡迷幻的大眼睛一下變得清明,她望著地上的男士發帶,似乎有些印象……這個,是麵具男的!房間也同一時間被麵具男從外麵踢開,他一把抱過於歡歡,望著地上亂七八糟摔到的東西,緊了緊手中的女人,心中滿是痛愛。

";怎麽了,怎麽了?";麵具男緊緊抱著於歡歡,想從她清澈的大眼神中看出什麽,卻隻能換的自己六神無主起來。

於歡歡低著頭,努力平息自己內心的各種情緒,她抬頭望著眼前的男子,驚鴻一瞥,美人淺笑:";帶麵具的家夥,你是本小姐家的看門狗嗎?怎麽時時刻刻都守在本小姐的房前,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有聽牆角的毛病呢!";

";臭丫頭,你這是想要找死嗎!有沒有紮到手?";麵具男緊緊抱著於歡歡,他就算騙全世界,他就算利用全世界,他都不會利用她的。麵具男在心中對自己承諾,並輕輕在於歡歡的額頭上印下一個溫情的吻。

於歡歡仿佛是受到了什麽惡意調戲,大眼睛中色澤一變,剛剛穩定了的情緒,一下被火氣替代。她伸出柳條的細長手指輕輕的放在麵具男的腰間,惡作劇的一笑,撥著他腋下的笑點,準確的進攻。

";看你丫還敢對本小姐亂來?!";於歡歡手中的力道恰到好處,弄得麵具男大笑不止,";說,以後還敢不敢了?";

嘴裏雖然哈哈大笑,麵具男卻不敢鬆開緊抱著於歡歡的手,怕她一下子站不穩甩在地上的玻璃渣上。一時間沒有手去用著阻止於歡歡的魔爪,他隻能硬生生的挺著身子,任由那雙小手在自己身上煽風點火。

";哈哈哈哈哈……歡歡,錯了,錯了,本座以後不敢了,再也……哈哈哈,再也不敢隨便逗你……了!";麵具男笑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想要哭著聲音對於歡歡哀求,卻又不由自主的笑出聲來,弄得臉上的表情難看到嚇壞小朋友。

於歡歡看看火候差不多了,放棄了繼續折磨麵具男的想法,在他的懷裏扭動了一下身子,嚐試著掙脫。

";別動,小心紮到!";麵具男的聲音有大笑以後的微啞,說話的氣流熱乎乎的吹到於歡歡的脖子間,帶著他特有的柔情和關心,讓於歡歡冷硬的心間流過一絲暖氣。

於歡歡抬頭,大眼睛毫無預兆的撞進麵具男深黑色的瞳孔中,她覺得自己仿佛被一個偌大的漩渦吸引,讓她不由自主的沉溺進去。這一刻,她忽然想要掙紮著,想要遠離這個帶麵具的恐怖男子。於歡歡深吸一口氣,剛想要說什麽話,就看到周圍的景致往後移動。

";你幹嘛?";於歡歡脊背僵硬的任由麵具男抱著自己出門,緊貼在他懷裏的身體一動不敢動。

麵具男嘴角沁上一抹歡快的微笑,看到於歡歡如此活力四射的樣子,他心裏就像是抹了一層蜜一般,開心無比:";你到院子裏曬曬太陽,我讓若梅若蘭先把房間收拾一下!真是讓人操心的丫頭,都多大的姑娘了,還這麽不小心!";

於歡歡的眼神微滯,看著麵具男被遮住的臉頰,胸中隱隱發疼,這樣的話,曾經的大學男友也有對她說過。那個時候的她不會做家務,不會處理生活中的小事,每天除了跟刑事案件就是跟民事案件,不是跟醫院打交道就是跟警察局打交道,根本就不知道一個正常的女孩子應該過什麽樣的生活。

";發什麽呆?";麵具男捏了一下於歡歡可愛小巧的鼻頭,溫柔的將她放在院子裏的涼椅上,轉身找若梅若蘭而去。

於歡歡討厭的吸吸鼻子,瞪著麵具男的背影,毫不掩飾那隱藏在大眼睛深處的探究與反感。對於歡歡來說,麵具男就像大海一般深不見底,不管她多麽努力的去探究,去了解都無法窺見這個男人的真實。她討厭這樣的感覺,絲毫無法掌控的感覺。

麵具男感受到身後一股灼熱的目光,心中微甜,想到於歡歡那俏皮的小模樣,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於歡歡收回目光,望著長安的方向,心中似有什麽夙願一般,大眼睛中的希冀和渴求毫不遮掩的流露出來。她腦海裏漸漸浮現出了那個儒雅清淡的男子,想到了他們第一次在刑部大牢裏麵見麵的場景,想到了她第一次正視自己內心的場景……一幕一幕,如同一部愛恨糾葛的長篇連續劇一樣在天空這張大熒幕上緩緩放映。

";你又在想他了?";麵具男在距離於歡歡不近不遠的地方,站定,語氣中有著濃濃的醋意和不悅,";你都不記得你曾經說過什麽嗎?";

於歡歡收回下巴,平時眼前的帶麵具男人,大眼睛輕輕眨巴幾下,所有的情緒都隱沒在她那雙清澈純淨的眼底:";你管我想誰,你以為你是我娘啊?管這麽多屁事!";

一聽到於歡歡提起她娘,麵具男的怒氣一下子化成了滿滿的疼惜,想到於歡歡曾經經曆過的那些冷落,受到過得那些欺負,想到秀姨的去世,麵具男胸中滿是自責!他不該那麽早就離開於歡歡身邊的。

";歡歡,對不起,都是本座不好,是本座沒有保護好你!";麵具男上前幾步,坐在於歡歡的對麵,虔誠的向她懺悔。

於歡歡狐疑的看了麵具男一眼,笑嘻嘻的道:";怎麽了?看你也不像是良心發現的樣子啊!不會是被人調包了吧?";

微風拂過,暖陽下,麵具男深情的望著於歡歡,似乎想要看透她隱藏在那雙清澈的眼眸中的不甘和委屈。他不相信於歡歡提起自己母親的事情會如此平靜,更不相信她真的已經將容長蘇忘記的徹徹底底,盡管那是他期望的。

然而,除了彎彎的月牙眼,長長的睫毛,清亮的眼眸……什麽情緒都看不到!麵具男收回自己的目光,起身走到於歡歡身邊,俯視著於歡歡。麵具男高大的身軀遮住了於歡歡麵前的光線,他逆著光,雙眼有一瞬間的失明,忽然覺得自己看不懂眼前的女子。

";於歡歡,你真的是個壞女人,你知道嗎?";麵具男幾乎用盡了自己對於歡歡的所有恨和怒氣吼道。

仿佛受到了表揚,於歡歡對這句話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她很受用的點點頭:";看來你比我想象中的聰明嘛,隱藏的這麽深都被你看出來了!";

";你!";麵具男實在是拿於歡歡沒有辦法,大手一抓,將於歡歡禁錮在自己的懷裏,帶著怒氣的吻就落在她柔軟美好的唇瓣上。

於歡歡本想掙紮,忽然,又停下推開麵具男的手,眼中閃過一絲戲謔。就那麽木訥的任由麵具男啃食,不迎合,不拒絕,像是一具屍體一般,於歡歡那雙大眼睛此刻卻是睜的大大的,黑白分明的望著近在咫尺的麵具男。

感受到於歡歡眼中瞧不起的目光,麵具男放開於歡歡,忽然之間很討厭這樣的自己,連帶討厭這樣的於歡歡:";你就不可以嚐試給我嗎?";

";當然可以,不過我需要時間!";於歡歡忽然主動勾起了麵具男的脖子,十分認真的對著他說。

麵具男感覺渾身一股電流走過,腦子一片空白。

窩在麵具男溫暖而舒適的懷抱裏,於歡歡忽然覺得很困,她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好好睡上一覺了。

麵具男剛要開口說什麽,看到於歡歡閉著的眼睛下淡淡的黑眼圈,忍下了心中所有的疑問和困惑。他看到若梅若蘭已經將房間清理好了,大手輕輕撫著於歡歡的後背,溫柔的抱著她朝於歡歡的房間走去。

不知不覺,於歡歡已經睡著了。

麵具男盯著於歡歡眼角的淚水和睡夢中聚攏的眉毛,心中就像是被暴風雨吹打和蹂躪過一般。

他將於歡歡輕手輕腳的放在柔軟舒適的大床上,那雙黑眸中的剛毅漸漸被幽深的犀利所取代,他看得出來於歡歡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不,現在還不是能告訴她一切的時候。麵具男眉頭一凝,陷入了思索,到底是哪裏暴露了自己?他的眼神觸及到梳妝台上一條男士發帶,瞳孔收縮,在黑夜中閃著幽暗的光,似一匹獵豹般讓人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