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溺水男子這時睜開了眼,整個人還是懵的,目光呆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才剛蘇醒整個人有氣無力。
男子身邊小兒見此又是嚎嚎大哭,“爹爹,你終於醒了!嚇死森兒了。”
男子見此張嘴想說些什麽卻發不出聲來,莊重便道:“現在可以將他抬回了,後邊怎麽治便是看郎中的了。”
郎中連忙拱手行禮,“還請這位公子出手,在下才疏學淺,不可再草菅人命。”
這位郎中年紀不大,也才剛出師不久,方才誤診對方沒氣已讓家屬準備後事,現在哪裏還敢開藥,方才搭脈也不過是確定那男子是否真的活了過來。
莊重擺擺手道:“這後續之事我便沒有你在行了,你無需過於自責,此人方才是假死,從外表看幾乎和死人一樣,呼吸、心跳、脈搏等都十分微弱,用一般方法查不出,可若能積極救治卻是能活過來。你尚且年輕經驗不足一時出錯在所難免,隻是今後需更加謹慎,人命貴重不可輕率。”
那郎中虛心聽教,忍不住問:“公子可否教導在下如何辨認是真是還是假死?”
說完這話郎中也覺不妥,耳根都紅了起來。這世界不管哪行哪業都會藏一手作為自己的獨門絕學,若什麽都對旁人說了去,便是要餓死自己,醫術也同樣如此。可郎中實在好奇,人命關天,不管如何也想試一下,所以雖然覺得不合適也沒有將話收回。
身為法醫見過很多各種各樣死法的人,更是會珍惜生命,不管是從人性還是刑偵角度,活著要比死了好得多。就算這郎中不問,莊重也會告知,便是道:“你先給這對夫婦瞧瞧,需要什麽藥先讓人去置辦,一會我在與你說假死之事。”
郎中大喜,連忙給那暈過去的夫人把脈,將藥方寫好命人去抓藥便趕忙湊到莊重跟前,生怕莊重反悔。圍觀之人也未散去,都豎起耳朵想知道如何辨別。
莊重也想讓更多人知曉什麽是假死,若能因此救助更多人也是功德一件,便用最大聲音說道:“假死常見於各種損傷,如溢死、扼死、溺死等等,以及中毒、過度寒冷以及一些疾病等,簡曰:溺、溢、凍、暍、魔、驚等。在生活中有時候會遇到,若能辨別出而及時救助,尚有一線生機。而如何辨別病人是真死還是假死,方法很簡單。隻需用手指壓迫病人的眼球使瞳孔變形,鬆開手指後,瞳孔能恢複的,說明病人沒有死亡。”
話落,眾人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莊重在那男子麵孔按來按去,就是用了這法子。有人還與身邊人嚐試起來,見果真如此,至於死人如何便是不知了,料想人死屍僵就應無反應才是。
郎中受教,莊重又道:“這是其一,還可用繩紮結病人手指,如果指端出現青紫腫脹,說明病人有血液循環,也並未死亡。”
“血液循環?可否是《黃帝內經》中所述的人體內血液流行不止,環周不休?”郎中問道。
莊重連連點頭,“對,就是這個意思。”
那被人壯漢突然開口問道,“這般說來生前傷與死後傷也應有區別?”
莊重想也沒想便是回答:“當然。”
“公子這般篤定,可是知道辨別之法?”
莊重這麽一聽頓時謹慎起來,這才仔細打量這壯漢,發現其氣勢裝扮並非市井小民之輩,英武非凡隻怕有些來頭。
莊重合手阿彌陀佛,“法海無邊,世間之事皆是知曉。”
等莊重再抬頭時,那壯漢已是不見。
“小的該死,讓大少爺久等了。”舅舅溺水病弱,舅母激動暈倒,家中隻有五歲小兒,一片混亂冬子隻能出麵安排所有事。
“無妨,救人要緊。”
冬子對著莊重深深鞠了一躬,“多謝大少爺出手相救,否則我舅舅肯定沒命了!我們家也脫不了幹係。”
冬子的父親最貪杯,舅舅也是同道中人,所以兩人經常聚在一起喝酒。舅母和冬子的母親不知道說了兩人多少次,兩人都不以為然。舅舅還好些,冬子的父親每天恨不得喝死,昨夜舅舅並不想喝這麽多,畢竟第二天還要起早開麵館,不似冬子父親如今是個管事相對清閑。可冬子父親愣是拉著舅舅喝了不少,沒想到就出事了。若舅舅真有個好歹,他們家雖不受律法懲罰,自個心裏必會內疚一輩子。
“也是你舅舅命不該絕,隻是以後莫要這般貪杯了。”莊重沒少見過因為貪杯最後枉死的命案。
“是,是,我今兒回去必是稟明我爹,讓他知曉貪杯也會送命。若非昨夜我父親硬拉著,我著舅舅也不會喝這麽多的。”
這麽一鬧,炸醬麵是沒法吃了。不過這附近都是各式食攤,是京城中最為著名的一條小吃街,就連達官貴族也會派下人到這裏買吃食。有的還微服私訪吃喝一路,一邊遊逛望江河。官家都曾來過這裏,有些店裏還擺著官家曾坐過的椅子桌子,當時官家點的食物成了那店中的招牌菜。
莊重和冬子美美的吃了一路,全都是冬子掏的腰包。莊重哪好意思,冬子說:“這錢是我爹該掏的,要不是你他這一輩子都沒法心安。咱們多花點也讓他長長記性!”
總歸花不了什麽錢,莊重也就沒推辭。冬子得了借口,一路吃得痛快,雖他們家還算寬裕,可家裏人口多,爹娘又都是節省的,除了一些大節日極少有機會這麽敞開肚子吃。正是長身體的年紀,雖都是每樣吃一點,也直把兩人撐得快走不動。
“大少爺,怎麽樣,這裏的東西不錯吧?”冬子拍著自己明顯鼓起來的肚子道。
莊重覺得都吃到嗓子眼了,自打工作他就沒工夫這麽休閑逛街了,每天都忙得要死,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根本沒有真正的節假日。局裏像他這麽光棍的不多,沒有父母也沒有伴侶孩子,所以經常一出事第一個就會找他。
“嗯,咱們今天就吃到這吧,記得這個地方,下次再往下繼續吃,非寫出個京城美食攻略來不可。”
冬子對於莊重時不時冒出稀奇的詞匯已是習慣,大致都能猜出是什麽意思,笑道:“這活兒小的最擅長!”
吃飽喝足兩人便去買禮物,京城和莊重之前待的山旮旯還是有很多不同的,冬子對這些禮儀十分清楚,莊重第一次上門,也不知對方是何喜好,便全都按照冬子說的置辦。男人逛街速度就是快,不過一會就買齊了。一百貫錢買禮物花了五十貫,在大佑五十貫錢可以夠普通人家四五年的嚼用,所以這些禮物已經不算輕了。
莊重和圓覺這兩年倒買倒賣掙的家當也不過五十貫,本打算等主持圓寂了就還俗下山做些買賣,哪曉得全被大水淹沒了。因全都是銅錢,重得要死一點都不好攜帶,所以都藏在寺廟裏,結果悲催了。莊重現在沒有來錢的營生,得給自個留著點,否則不好活動,未來再慢慢孝敬吧。
“大少爺,怎麽了?”
莊重猛的回頭,冬子疑惑道。
莊重擰眉,他總覺得有人盯著他,可回頭一望又什麽也沒有。
“沒什麽,咱們現在就去將軍府吧。”
莊重隻當自己多心,坐上馬車便離去。
望江樓,乃京城第一酒樓。高三層,登樓可望盡京城盡收眼底。
“嘖嘖,這小和尚還挺敏銳。老大,我們和這小和尚還真有緣分,一遇到有意思的事便撞到他。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被泡了一宿的人還能救活的,倒是有些本事的,看來不似麵上看的這麽傻氣。文淵候府以後可就要熱鬧了,明日文淵候就要大擺筵席認這個兒子,突然冒出個能幹的嫡長子,把本屬於自己兒子東西搶了去,隻怕那尹貴妾恨得一口銀牙都咬碎了。”候數一條腿踩在椅子上,一邊往嘴裏扔葡萄一邊道。
封煥把望向窗外的視線收回,“你的廢話越來越多了。”
候數聳肩,撇撇嘴道:“那還不是因為您喜歡聽。”
候數未等封煥反應,問道:“老大,您方才命傻大個子問小和尚可知生前和死後傷不同是想要做什麽?莫不是這次回來您想去斷案?這事倒挺有意思的,我老爹說刑部的案子堆積如山,大佑的仵作都是廢物,正需個英明神武的人物降臨……哎喲,都說了不準打我腦袋!我全身上下就這麽個地方中用,打傻了可怎麽辦?”
“刑獄之事豈可兒戲。”封煥正色道,掃了一眼候數的褲襠,“你這玩意不中用?想讓本王賜你個丈夫就直說,何必遮遮掩掩。”
大佑盛男風,娶男妻並非稀罕之事,就連達官貴族都有人娶男妻,隻是不多而已,更多是納男妾。
候數噎了噎,眼珠子一轉,從椅子上蹭的跳了起來,依偎在封煥身邊,手指翹起蘭花指,眨著眼睛捏著嗓子道:“郎君,奴家以後就歸你啦……”
封煥手一抬,候數被推倒在地,冷哼:“我眼還沒瞎,人也不窮,還有權有勢。”
“唔……人家不活了,人家長成這樣又不是故意的。”見封煥腳又要踢來,候數嗖的一下從地上跳起來,就跟個猴子似的敏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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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新年快樂!新的一年都大吉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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