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海勸阻不得,隻好硬按市價給了他幾十個金幣,和這漢子揮手作別,上馬去了。

這一路,蘇明海也不憐惜馬力,快馬疾奔近五百裏,到了鳳翔。見天色猶在下午二三點鍾,暗道如今有了如此好馬,不如將儲物空間裏的一堆雜物放到荊蘭館去。因此隻是略一打尖,喂了馬又繼續趕路,等到太陽落山,剛好走進了水口郡的雙湖匯後院。

接下來天黑他就好趕路了,蘇明海知道從水口郡有一條三百餘裏的山路,直通沮水行省的三元郡,暗道今夜我到荊蘭館來去一百四十裏,剛好明天就可以趕到三元郡,說不定還能多趕一段路也說不定。不過劉大鼻子送的這一匹寶馬,蘇明海可舍不得象以前那樣隨隨便便就扔了,因此特意將馬交給在雙湖匯扮夥計的林十二照顧,這才動身上路。

卻說科瑞斯特爾等人雖然上了船,但如今蘇明海身上的波動還極為隱晦,老法師又不得不坐下來冥想感應。就發現蘇明海的離開速度極為迅速,這老頭子立刻就知道蘇明海必然是騎馬離開,和詹奇安他們一說,索性就把這艘小船買了下來,沿沮水追趕——瀾雪宗地處海外,每一個弟子都是操舟好手,這樣也能方便科瑞斯特爾感應蘇明海的行蹤。

四人放了船夫上岸,詹奇安、風中之、雷歐親自動手,將一艘小船劃得是快愈奔馬,到了黃昏時節,就到了鳳翔郡城。此時蘇明海身上的封印鬆動得愈加厲害,科瑞斯特爾發現蘇明海忽然改向南行,大為忌憚——鳳翔郡向南全是山區,不利法師作戰,莫非這蘇明海就知道了我們四人跟在了他後麵不成?

但他們四大*法師,詹奇安、風中之都是修煉了五十年以上的老手,突破人法師都已經近三十年;便是最年輕的埃爾維斯.雷歐,也已經在瀾雪宗修煉了四十多年,而科瑞斯特爾更是一個老不死,到了這等地步,無論如何也不會容蘇明海跑到平山行省去,依然橫了心,向水口郡方向急追。

而蘇明海趁著天黑,腳下加勁,不到半個時辰,就趕到了荊蘭館。別的人全未驚動,隻喊起了馬修一人,想匆匆交代一番,就回頭走人。誰知馬修卻道:“大人,三日前,有四個蘭斯魔師來過,詢問你的下落,找不到人,才又去了……”

“那四個人,一人白麵無須,相貌陰柔,似乎是蘭斯的三分陰陽寧沙壁;另一人滿麵虯須,雙手粗大,應該練有特別的掌上功夫,應該就是霹靂手聶海;還有兩人,一人身材頎長,相貌儒雅、一人雙臂過膝,肩膀極寬,老朽躲在陶嶺十五年,見的人少,卻猜不出底細。這些人應該是打聽到了大人在家宅在此,特意尋來的,如今找不見人,我估計怕是去了平山的關節路口等大人入圍了。”

寧沙壁據說是個陰陽人,一月為男,一月為女,性格暴躁無常,做事少有顧忌。蘇明海聞言一驚,急忙問道:“那我們有沒有人受傷?”

馬修道:“大人反正不在這裏,我們自然是照實說話,這些人自恃身份,和大人又不是家仇,倒是沒有向我們出手。”

蘇明海這才放心,開口道:“這事你們也摻和不來,我此番是要去金鷹帝國暫避風頭,等那邊安定了,再來接你們過去。”

馬修顯然極為擔心,皺著眉毛道:“我們自從得知消息後,也出去打聽了,但時間短促,沒什麽具體的東西。隻知道蘭斯帝國此番來了八位魔師,其中有兩個聖魔師。一個是八方刀宗政,一個是人稱千裏斷腸的裏奇.布蘭特,此人據說有巫蠱之術,善能跟蹤,大人若是碰上此人,可得千萬小心啊……”

八方刀宗政和千裏斷腸裏奇.布蘭特之名,蘇明海自然聽過,聞言道:“你放心,我自會謹慎的,以後一段日子,荊蘭館就要靠你操持了。”說罷翻身躍出牆外,但走了不多遠,就停下了腳步,全神戒備起來。

旁邊一座山坡上,傳來了劇烈的元氣波動,後麵馬修大叫道:“大人快走!”

山坡上卻有一個陰惻惻的聲音緊接著傳來:“蘇大人,我們正兒八經地前來討教,你若要顧著你的家宅,就好好地和我對上一場,莫要逃避!”

不久,一輪新月將落的西山坡上,四條人影如星跳丸擲,疾速奔來。蘇明海等他們到了近處止步,方冷冷地道:“怎麽,蘭斯的諸位魔師,就隻會用別人的家宅來威脅嗎?幾位不如報個姓名上來,在下以後也好到諸位的家中解一解乏悶!”

這四個人臉色俱是一變,中間那雙臂過膝,肩膀極寬的漢子朝蘇明海拱了拱手道:“方才不過是寧沙壁寧大人開了個玩笑,隻要尊府的人不出來圍攻,我們是絕不會向蘇大人的屬下出手的,還請蘇大人莫要介意。”

又向馬修點了點頭道:“這位老丈,我們可是第二次見麵了……”眼光複看向蘇明海:“蘇大人,在下宗政,嗬嗬,老實說,對大人的武功也是心有向往,恨不能傾蓋相交啊……”

又一一指著旁邊三個同伴道:“這位就是寧沙壁寧大人,這是馮靈傑馮大人,這位是聶海聶大人……我和三位大人來此,便是請蘇大人往蘭斯一趟,解釋一下斬殺長風劍聖餘言泰的事情,還請蘇大人莫要推遲為好。”

馮靈傑,人稱鳳凰劍,就是說他的劍法如鳳凰展翅,有燎原之勢,在蘭斯魔師中名聲極甚。馬修在後麵聽了,臉色就不由得一變。

蘇明海嗬嗬笑道:“我若不去,那四位就要取我的性命了?”

宗政也是意氣風揚,哈哈大笑道:“慚愧慚愧,蘇大人若是有些為難,在下幾人,就少不得要討教幾招了!”

他身為蘭斯聖魔師,自恃身份是一回事,出手殺人又是一回事,這番要以多欺少的話說出來,卻仿佛極為自豪一般,心靈上竟是不留半點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