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人一齊上前,紛紛謝過趙袛賞賜,隻是一開始出來的頎長青年將軍卻猶不罷休。此人名叫淳於伯,乃是淳於清政的本家子弟,一向自視甚高,因此走上前來,向著蘇明海躬身道:“我等箭法粗陋,還請蘇大人指教一二!”言語雖然謙卑,抬起頭來,神情卻是趾高氣揚。又對遠處兵丁道:“那個誰誰,蘇大人要指教我們箭法,快拴一枚銅錢上去!”
趙袛在旁見這人如此不知好歹,不由得一皺眉,蘇明海卻笑道:“諸君箭術,皆精妙非凡,安得道粗陋二字。”他見這人舉止無禮,心中不喜,索性顧左右而言他,一眼看見了台下遠處有個新鮮的樹墩子,周圍地麵坑坑窪窪,就問道:“那兒空曠,怎麽沒人就座?”
淳於伯雖然不耐,但碰上魔師大人問話,卻也隻能老老實實答道:“稟大人,這大樹本來是砍了想擺幾張桌子的,但不料樹根粗大,鏟除起來麻煩,因此才剩下了。”他這一句話答了下來,氣勢就立時小了不少。
蘇明海先用言語壓住了人家,等那邊士兵用一根草莖將銅錢栓了上去,這才伸指點著遠處的銅錢道:“不過這等戰陣箭法,我倒沒怎麽學過,哈哈,說起來,至今都還大多在五十步*射箭而已。”說罷眼中光芒顯露,已然鎖定了那百步外的銅錢。
這精神一鎖定,淳於伯還混若不知,後麵的童璧豪卻猛然變了臉色——這少年,精神之強大,猶在自己之上!
武者成就魔師後,對精神的修煉並不重視,最多隻是順帶。蓋因按蘇明海的數據來說,一個20點精神的魔師,其神識範圍就到了十來米,足以應付近身搏戰,而象童璧豪這等老牌魔師,也不過三十多點,覆蓋範圍二十來米,鎖定距離最多不過八十來步,而蘇明海這一鎖定,竟然遠達百步!
百步之距,就是145米。也就是說,他的精神竟有40點之多,已然隱隱爬在童璧豪之上。但剛才童璧豪知道了蘇明海是魔戰士出身,對此倒也隻是驚奇,還沒什麽嫉妒的想法。若是真給他知道蘇明海精神超出他一倍之遙,那這一番心情如何,就是兩說了。
蘇明海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他如今70點精神,鎖定距離遠達三百米,也就是有二百步之遙。這麽一個銅錢,豈有射不中之理?但這精神一項,乃是他如今最大的底牌,蘇明海一向狡詐,如何肯去二百步外掛個銅錢來射。但若隻是射這百步銅錢,卻又顯示不出魔師的本領來。故而這才耍了這麽一個賴皮。
淳於伯見蘇明海似乎有不想射箭的味道,正要開口恥笑,就見得遠處那枚銅錢突然落地,附近兵丁紛紛大叫不已,喧鬧起來。不久就有兵士去撿起了那枚銅錢,驚呼出聲:“蘇大人射斷了草莖!蘇大人射斷了草莖!”
旁邊有人不信,反駁道:“這草莖本來就是脆弱,不要是風吹斷了吧?蘇大人剛才可沒出箭!”
“切!魔師大人的手段,也是你能知道的嗎?你來看看斷口!分明少了一截,而且你看這斷口,這是風吹斷的嗎?”
這些兵丁既然為各郡精選,自然也有些眼光,這時紛紛圍上一看,都大叫起來:“這是元力魔力破壞而成的斷口,錯不了!真是蘇大人射斷的!”
蘇明海剛才一鎖定銅錢,就已一個心靈戰錘使了過去——這心靈戰錘說白了,就是在精神覆蓋範圍內擇其一點,激蕩周圍的元氣和魔力而已。其實也有許多距離的限製,在這一百四十五米距離上,連原先的半成威力也顯不出來。
心靈戰錘:用精神力量發出一個精神戰追,打擊並震退你的敵人。當前技能等級:1;物理傷害:1-3;魔法傷害:1-3;魔法消耗:4。
傷害1,就差不多是一百斤的破壞力,半成傷害,隻有十來斤的力量。但拴銅錢的不過是一根纖細的草莖,上麵卻也有著異種元氣,被這十來斤的魔勁一爆,自然斷的不能再斷了。
淳於伯本來還不相信,但如今遠處兵士的嚷嚷聲,連這邊都聽得一清二楚,卻也不得不服氣。但心中卻莫名其妙,連人家是怎麽出手的都弄不清楚。
後麵的童璧豪等三人也是茫然無知,隻當這是魔戰士的特別技能,見蘇明海在這等尷尬關頭,還能想出這麽個法子來欺負小孩子,也不禁暗自佩服。
其實武士到了高階,就極少使用弓箭,所謂的百步之外殺敵,也隻能在戰場使用。即使一把六石厥張弩,其箭速也隻有140米每秒,三石血煉弓或武士弓,每秒速度更降到了110米上下。射出四十步,就得耗時半秒多,一個中階戰士都能輕鬆閃過。更不用說每次張弓搭箭,還要花費數秒時間了。蘇明海剛才說他隻在五十步內發矢,那還是考慮夜間因素,往大了說的。
不過人家既然讓他指教,蘇明海自然還得“指教”一番,轉頭對淳於伯道:“高手搏殺,箭矢隻在五十步內有用,但這等距離,人家往往在一二箭內就衝到了麵前。故以弓箭搏殺,唯得一個‘快’字。”
這下不但淳於伯翻了白眼,連後麵三大魔師都幾乎暈倒:“你這不廢話嗎?但張弓發箭,怎麽也要二三秒以上,怎麽快的起來,拿三四張弓一齊射嘛?”
淳於伯憤憤地問道:“蘇大人,莫非這一個人射箭,還能射得快若急雨不成?”
蘇明海卻不來回答他這個問題,指著剛才那四五十步外的那個二尺粗細的樹樁子道:“許多兄弟坐的擁擠,我把這樹墩清了,也好在這邊坐上幾桌。”
左手一晃,就多了一把血煉強弓,右手翻飛,疾若滾輪,場中“啪啪啪啪”頓然響起了一片弓弦霹靂之聲。
暗黑中一個刺客,一秒內能發出六七箭,蘇明海到了這個世界,雖然不免要受到一些規則的糾正,但象他現在這般站著不動發箭,每秒也幾乎能射出三四箭去。淳於伯自詡也是此中好手,但即使他以半弓發箭,人家這速度也比他快了六七倍。
“這不可能!這怎麽可能?”
淳於伯可不知道蘇明海有暗黑這麽一個作弊器,見蘇明海而一輪疾射,快的連手影都看不到,頓時傻在了那裏。好容易深吸一口氣轉頭望去,卻見那樹樁上已經密密麻麻插上了六十多枝箭矢,悠忽又是一箭射到,裏麵的元力魔勁終於積累到一個即將爆發的地步——那樹樁轟然一響,頓時炸開了大半。
接著蘇明海繼續發箭,每一箭至,樹樁的殘餘部分就爆炸一聲,劈裏啪啦響成一片。淳於伯眼睛眨了一眨,還不相信,欲待揉一揉雙眼時,身邊卻已經風平浪靜,隻有那樹樁周圍還有淅淅瀝瀝的木屑掉落之聲傳來。不久煙塵散去,那木墩子所在,果然變成了一片平地。
整個校場頓時一片平靜,所有人幾乎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周圍隻有火把上偶爾傳來的爆裂之聲——這等發箭的速度,若稍微有些地形之利,便是千軍萬馬也阻擋得住——這還是人嗎?
反而是趙袛最先反應過來,哈哈大笑道:“蘇大人既然幫弟兄們清理了這一片場地,有嫌挨的緊的,就搬幾桌過來,不要枉費了蘇大人的這一片好心。”至於旁邊呆呆站立的淳於伯,卻是連看都懶得去看他一眼。
下麵的兵士大多是血氣方剛的少年,聞言立刻就有好事者巴巴地搬了三桌酒席過去,卻兀自不坐下來喝酒,反而在地上撿起碎裂的木屑,嘖嘖驚歎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