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打探
半個月後,劉策星四鬼終於練成了《鬼風譜》上的部分法術,可以去滬河沿岸打探月漪仙子的事情,而時予則在幾天前就練成了元神出竅之術。練成此術後,時予首先想到的就是用元神去山外好好逛一回,但是因為陸判曾再三告誡原審出竅之術必須慎用,否則很容易在元神外遊的時候被敵人破壞肉身,所以最終他隻敢在離淮陽山最近的築縣裏逛了一圈。
因為時予想讓四鬼早日練成《鬼風譜》,這段時間就自己負責鬼軍的操練。時予當然不懂怎麽操練軍隊,好在這些新部下個個都自覺得很,不用時予多說半句,也會很勤快地修煉卜相叫他們的法訣。
時予唯一的作用就是可以給他們派香火。兩百隻鬼魂都已經被陸判種下了印記,不用擔心他們逃跑,相信他們也不會冒著被重罰的危險去凡人居住地搗亂,所以時予很放心地將香火賜給他們。這樣一來,這些鬼軍的修為基礎一下子上了一個檔次,大大加速了他們的實力成形。隻不過這一招也讓時予大大心疼了一回,就算每隻鬼魂所需的香火就那麽一點,可是兩百隻疊加起來,也是個很嚇人的數字,時予消耗了積存半個月的香火才將他們全分配到。
隨著時間的推移,淮陽山百姓缺水的情況越來越嚴重,就算有嚴方百般排解糾紛,還有時予這個神靈壓陣,山中還是不免的發生鬥毆事件。時予也為此暗暗心急。現在聽說四鬼已經學會法術,就迫不及待地將他們打發去滬河執行任務,並且他百般交代一定要打探清楚月漪仙子的喜好。
兩日後,四鬼就回來了。但是看到他們那副沮喪的表情,時予的臉色也拉了下來,不用說,調查工作的進展一定很糟糕。“看你們樣子,事情似乎完成得不好,是不是你們的鬼魂身份被人識破了?”
四鬼你看我我看你,最後推了卜相出來報告。“啟稟山神,《鬼風譜》上的法術很是玄妙,屬下四個這兩日都在滬河沿岸明察暗訪月漪仙子的事跡,以借宿、問路、買賣等各種借口和凡人接觸,並沒有人能識破我等。但屬下無能,山神交代的事始終沒能辦好。“
“怎麽回事?跟我說說情況。”時予的語氣很平淡,既沒有誇獎,也沒有責備的意思。
卜相已經說了一會話,怎麽也不肯再出頭,衛杞又被推了出來。他小心翼翼地說道:“我們通過和百姓的接觸,的確得到了不少關於月漪仙子的事,但這些信息都隻局限於她如何幫助凡人,如何心地善良。而山神最關心的類似她愛好什麽,平時習慣等卻毫無所獲。”
時予聽了轉身過,慢慢皺起了眉頭。淮陽山的用水情況越來越緊張,從滬河借水是他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案,不容有失。所以他每一步都要謹慎,在對月漪仙子有基本的了解之前,時予不敢貿然上前求她。時予又想了一下,才道:“你們再去打探一下吧,我明天會去南邊的潼河看看。雖然牛星官已經說了那裏的河神詢祿是個老頑固,但試一試也無妨,反正死馬當活馬醫,不行也沒關係。”
又過了一日,帶著沮喪表情回到山神廟的又多了一個,四鬼固然無功而返,時予在潼河水府也不出意外地吃了癟。當時予見到詢祿說明自己的來意後,那個詢祿頭也沒有抬一下,冷冷地道:“山神請回吧,這等大事除非有玉帝旨意,否則恕在下不敢妄為。”
“詢祿河神,天規上從來沒有說禁止引水,你又為何如此一味拒絕?本身也是因為淮陽山百姓實在缺水才不得已前來向你求助,要不你看這樣,我把淮陽山百姓先給我的豬羊等供品全部給你,隻要你分點水供給淮陽山百姓!”
“山神請回吧,老夫是不會答應這種事情的,也請你自重,就算是為凡人謀福利,也不可如此肆意妄為,免得他日被天規所懲。”詢祿說完就作法把時予的元神推出了水府之外,再也不肯再開門。
回淮陽山的路上,時予在心底暗罵了無數回“老頑固”。難怪連牛金牛提到詢祿都要頭疼,這老骨頭還真是不好說話。好歹大家都是神仙,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就算拒絕也可以客氣點,這家夥的蠻橫簡直可以去和畢熊一較高下。
潼河那裏是沒戲了,淮陽山的水就隻能寄希望於滬河了。見四鬼一個個支支吾吾地不敢開口,時予歎了口氣道:“你們不用自責,有些事本來就是靠運氣。你們就把這幾日的聽聞詳細說一下吧,特別是百姓最喜歡提的月漪仙子助人的事跡。”
月漪仙子當了幾百年河神,有心助人的話肯定會留下很多傳聞,最讓百姓津津樂道的有兩件。一次是某年滬河北岸的一座村莊發生了火災。當時有戶人家的一個大人四個孩子都被困在了火場裏。就在他們絕望地閉目等死之際,滬河的河麵突然騰起一根巨大的水柱,將包圍他們的火焰盡數衝滅。接著水柱繼續掃過整個村子,火災終於得到平息,村子裏剩下的幾十間房子才幸免於難。
這件事在月漪仙子的助人事跡中本算不得是最大的,它能被百姓傳播如此廣泛的原因是那是月漪仙子唯一一次在凡人百姓麵前顯露真容。據說當月漪仙子現身空中的時候,那些男性村民幾乎都傻了過去,就連被火苗燒到也渾然不覺,因為他們都見到了有生以來從沒見過的麗容。可惜隨著火災的迅速撲滅,那副仙姿很快就隻能在村民們的夢中出現。
第二件事是又一次鬧蝗災,村民們幾乎顆粒無收。可是官府卻依然要按往常那樣收取稅賦。最可氣的是當時那個無良縣尉見一個農戶交不上銀子,就像拉他的女兒去做小。那戶人家情急之下就想駕著木筏逃走,縣尉帶著捕快衙役緊接著追上去。但沒等他們追出多遠,向來平靜的滬河河麵卻突然興起滔天大浪,並迅速掀翻了官府的船。當縣尉衙役逃到岸邊時,個個都已經被整得隻剩下半條命,那個縣尉身體文弱,回去後大病一場就徹底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