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意外之喜
時府的珠寶隻占了整個庫房財物的一小部分,剩下各種金銀財物,隻怕還有十幾萬兩之多。怎麽處理這些東西就讓時予頭疼了,他不是沒有想過向將這些財物完全據為己有,以補償時府這些年的損失。但是他轉念一想,這樣幹似乎有違劫富濟貧或者庇佑眾生的道義,最終打消了這個念頭。至於時府缺錢的困境,他沒放在心上,要是他堂堂的神靈會拿一點身外之物沒辦法,他就不用混了。
時予苦思良久,終於決定將剩餘的財物分成兩部分,其中小部分分給山寨中那些可憐女子,她們被擄劫到此,恐怕已經失去了原本的親人。而且在這個時代,但凡有這種經曆的女子就算被解救以後,她們的生活也會麵臨很多本不該有的麻煩。希望一點金銀能讓她們今後的路好走一點。至於剩下的部分,時予決定找機會交給人間的各個善堂,讓他們代為行善。他不想交給官府,當初淮陽山周邊幾個縣的官僚沒一個是好東西,導致時予無法信任那些坐在衙門裏的家夥。
將庫房內時府的珠寶用袖裏乾坤之術收起來後,時予又意外的在一個大木箱後麵發現了一個門。在門後的小房間裏,存放的不是什麽金銀珠寶,也不是香料藥材,而是大量黑乎乎的礦石。時予大感奇怪,他之前查探山寨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任何打造兵器的工具和設置,這些礦石應該不是金斧買來自己用的。那唯一的解釋就是礦石也是他劫來的。可問題是金斧又不是窮瘋了。怎麽會去打劫礦石這種笨重的東西呢,這些又不是寶石礦。但是既然金斧能鄭重的將其收藏在庫房裏,這些礦石一定有特殊用途。時予不再多想米反正金斧就在外麵。去問問他就是了。
時予隨手撿起一塊礦石走出庫房,經過聚義廳時卻大感奇怪,他剛剛吩咐那幾個女子將全部被擄的人都召集到這裏,可是這麽久了這裏還是空無一人。時予心想難道出了意外?突然門外傳來女子的怒斥聲喝男人的慘叫聲,時予略微一想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門外,被土匪擄來的女子們正手持石塊不停的砸向北困在光罩內的土匪,這些土匪讓她們受盡屈辱。甚至有些女子的丈夫或親人也是喪生在這群惡棍手裏,光罩內外的雙方可謂是仇深似海。世事變化無常,就在昨天晚上。土匪們還在盡情淫辱著這些可憐女子,今天雙方的角色就調換過來。當受害者變成施暴者,曾經的施暴者自然不會有好果子吃。當時予出來時,光罩內的土匪每個人身上都帶著淤青。這些女子也算聰明。知道土匪們皮粗肉厚。砸在他們身上未必會又多大效果,所以專門攻打他們的麵門。
土匪們不住哀嚎和求饒,可是這一切停在時予耳朵裏,卻隻是諷刺。時予相信這樣的哭叫求饒一定也曾經在這些女子,時府殉職的夥計,還有無數被他們殘害過的人身上出現過,但是金斧和他手下卻沒有因此放過他們。所以今時今日,當這種聲音從土匪自己嘴巴裏發出時。他們也得不到憐憫和寬恕。時予走到金斧麵前向後擺手示意女人們先停下,女人們對時予感恩戴德。立即聽話地停手暫時壓抑心頭的恨意。
“這塊礦石是怎麽回事?”時予朝著金斧冷冷地問。
金斧是個識時務的家夥,盡管心中對時予懷有無限的怨毒,但是現在命在人家手裏,他也隻能認了,還裝出一副討好的模樣說道:“公子,這種礦石是三年前我們在一個秘密山洞裏發現的。那裏原本是前朝官府的一處兵器庫,聽那裏的前朝軍官說,前朝被滅後,他們就帶著大批兵器當禮物投奔各路反王去了。沒想到那些反王也不頂事,沒幾下就敗在李唐手裏。他們隻好逃出陣營回到這裏。幸好山洞裏還存放了大量的珍貴礦石,他們原本是想將礦石賣了換點銀子去做買賣,沒想到便宜了我。”金斧這家夥還真是劫掠成性,山寨裏的東西恐怕除了他們的臭皮囊是父母所賜,其他的東西恐怕都和搶“字”有關吧。
“那這種礦石有什麽名堂你知道嗎?”
“聽那個軍官說,這種礦石叫做晶鐵礦,用它煉出來的鐵錠非常適合打造鎧甲等。我因為找不到合適的工匠,所以一直沒用閑置著。”
“恩,知道了!”時予大喜,沒想到剿匪還能有這種意外收獲。他一直想給自己手下的小妖打造統一鎧甲,就像蕭斜的那些先鋒營狼妖一樣,現在有了這批優質礦石,那原料就不成問題了,原來他還擔心普通礦石無法對來自妖魔的攻擊起到防禦作用呢!
時予收起晶鐵礦,轉頭向旁邊的女人拋下一句:“你們可以繼續砸了,我進去取點東西!”說完他就往庫房走去,身後又開始想起土匪們的哀叫。聽著這些敗類的叫聲其實挺愜意的,至於土匪的死活和他沒有關係,又不是他下的命令,不會影響到他的功德值。
再次進入庫房,一個很麻煩的問題擺在時予麵前,究竟還如何弄走眼前剩餘的金銀財物和晶鐵礦呢?時予的袖裏乾坤之術雖然能借用法力另辟空間,但是也始終有個限度,特別是在時予法力不高的情況下。現在庫房裏的財物還好說,如果時予肯消耗點法力的話,或許勉強能夠將它們運走。問題是庫房另一邊的晶鐵礦時予就拿它們沒轍了。礦石數量多,又生得重,加起來足有萬斤有餘。要是時予帶上它們,估計要爬著走了。而且此地距離時府有數千裏之遙,想用挪移術搬運也不太現實。
時予突然想起當年四鬼從淮陽山周邊縣城的縣尉那裏盜銀的過程,頓時有了主意。他在山寨周圍轉了一圈。幸運地在山崖下上發現了一個小石洞。他利用挪移術將所有礦石和財物都運到那個石洞裏,隻留下一箱銀元寶準備分給受害的女子。然後他召來泥土石塊將洞口封了起來,又覆上了幹草枯枝。將洞口徹底掩蓋起來,相信除非有心人在這裏掘地三尺地尋找,他埋下的東西絕對安全。
處理好這一切後,時予就帶著他留下的那箱銀子來到大廳。這時,女人們已經停止對土匪的虐打,可能是她們暫時消氣了,也可能是力氣用完了。亦或是周圍能用來丟和砸得東西找不到了。土匪們的狀態很難看,各個鼻青臉腫頭破血流,還有三個倒黴鬼竟被活活砸死。不過這也算他們罪有應得,曾幾何時,他們也是這樣對別人的。
時予將一箱子銀兩全部分給在場的女子,按理說這些銀子已經足夠她們安度餘生或者做點小買賣了。然後他又用縮地術將所有人帶到了附近的官道上。那些女子千恩萬謝地給時予這位救她們出魔窟又給她們金銀的上蒼使者三跪九叩後。才不舍地離去。那些土匪時予是準備交給官府發落地,不過這裏距離登州府衙路途遙遠,時予可沒興趣費力送他們去。於是他回到山寨拿起金斧的斧頭作為憑證,就往城裏飛去。其實那把斧頭倒是有點多餘,不管那些人間官吏如何膽大妄為,對時予這樣出現在眼前的神靈總是敬畏無比的,又怎麽敢質疑他說的話。
登州知府江邵才今年五十歲了,他二十五歲考中前朝進士。至今已經為官二十五載春秋,又撐過了兩朝交替的動蕩。並能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按理說應該被磨練得膽色過人波濤不驚。可事實上他依然是個膽小怕事的小老頭,守的是典型的中庸之道,他這一輩子素來講究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雖然不會貪汙不會結黨營私,但是卻也沒幹過什麽值得稱道的事。
江邵才知道自己的人生路走得太平淡了,他甚至想不起來自己堂堂的一個知府過去五十年中有什麽事情是值得拿來出和後輩子侄誇耀的。他也想做點事情向上麵的刺史大人或下麵的黎民百姓證明一下自己的能力,可是每每事到臨頭他又打起了退堂鼓。比如登州境內有好幾幫盜匪為患,他和下屬們討論剿匪事宜,一開頭他也是講得興致勃勃,可是到最後拍板的時候他又否決了,隻擔心要是剿匪不利,損兵折將又無建樹,會讓自己的仕途提前結束。
今日他正坐在府衙內無所事事地等著百姓來鳴冤告狀,突然一把鑲著金邊的斧頭從大堂外飛來,重重地插在了他書案前的地上。這位向來膽小的知府立即被嚇得跳起來大叫:“有刺客,有刺客,快來保護我……”堂內的衙役也是被嚇得不輕,急忙抽出腰刀戒備地看向門外。他們還算盡職,知道站成一排將自己膽小的上司護在身後。
衙役們小心翼翼地盯著門外,可是過了許久也沒有其他動靜。這時守在衙門裏的不快也已經聞訊趕到,捕頭林光恭敬地問道:“大人,發生了什麽事嗎?”
江邵才驚魂未定,指著地上的斧頭結結巴巴地說道:“有人……從外麵丟……丟了一把斧頭進來!”
林光奇道:“大人,方才我與弟兄們從堂外跑進來,並沒又發現任何人啊!”
江邵才小心地問:“是嗎?你可看仔細了?”
“堂外並無供人躲藏的角落,卑職應該不會看漏的。”
過了一會兒,江邵才和手下們還是沒發現任何動靜,才狀著膽在眾人的簇擁下慢慢走出來一探究竟。眾人左顧右看,卻始終沒有發現按理說應該存在的丟斧頭者。
時予早被這個膽小如鼠的知府弄得不耐煩了,說道:“本神在空中,爾等低著頭,如何尋得到?”眾人聞言大驚,抬頭望去,果然見到一個身著銀色鎧甲的青年淩空而立,看他氣質非凡,渾身仙霧繚繞,與傳說中的天上神將無二致。眾人急忙跪下來,江邵才見是神將現身,不敢怠慢,一改往日的怯懦出來恭敬地問:“下官登州知府江邵才,不知上仙降臨有何貴幹?如果上仙要辦的事我等凡夫俗子能盡綿薄之力。一定萬死不辭!”
“本神途經登州,卻發現有盜匪作惡劫掠商旅,便搗了他們的賊窩。將一幹土匪全部製服,方才你們見到的鑲金斧頭就是匪首的招牌兵器。如今他們被我困在賊窩之內,你速速著急人馬前去將他們捉回州衙,按照人間王法發落。”時予的語氣充滿了威嚴,他當著這麽久的山神,下麵管轄十餘萬百姓,言談舉止多少有所改變。隻不過很多時候他更願意做原來的自己。
江邵才和一眾衙役捕快聞言大喜,他們這時才想起鑲金斧頭是登州境內最彪悍的土匪頭子金斧的兵器,剛剛他們太緊張。所以沒想到。金斧作惡多年,他們早就想對付他了,可惜到現在連他的賊窩道找不到。沒想到今日金斧這個倒黴的悍匪竟然會得罪神靈招致滅頂之災,這對他們這些官府中人而言。實在是意外之喜。
江邵才難掩語氣中的興奮。顫抖著說道:“上仙法力無邊,為登州百姓除去一害,下官感激不盡!”說著連連叩響頭。周圍的衙役捕快也跟著自己的上司叩拜起來,他們活了幾十年第一次見到神仙,這可是別人一輩子都未必能有的奇遇,就算把頭磕破也不虧。
時予這些年早就被人拜多了,才不在乎他們這幾個人的磕頭,“別跪了。快去準備進山捉拿土匪吧!”時予說完隨手一招,作業那張被他閱覽過的地圖再次從書架上飛到了他手中。下麵的知府衙役見到時予的神技。都驚呼出來。時予又從知府桌案上取來毛筆,在地圖上劃了幾筆,在將筆和圖都還給江邵才,道:“這是那個土匪巢穴的位置,就在我標注出來的隱蔽山穀中,我先走一步,你們快點跟上來!”
江邵才接過地圖和筆,正要跪下來再說些恭維時予的話,卻發現時予身形一晃就消失了。他不敢讓時予久等,立即召集衙門內所有衙役捕快帶上工具出發,為了趕時間,一貫坐轎的他還破天荒的騎馬疾行。
時予路過穀口,還特意將穀口的遮掩物全部掀開,好讓江邵才他們找得容易點。雖然江邵才已經馬不停蹄,但還是花了半日時間才趕到金斧寨,好在時予的表情上並沒有任何不快,才讓他稍微安心。時予撤去了他的法力光罩讓江邵才拿人後,就離去了,中間江邵才也找機會向他詢問上仙的名諱,時予本來是想低調行事的,不過在江邵才和一幫手下的虔誠殷切目光中,他竟然將自己的名字報了出來。
將山寨內的土匪都綁起來帶回州衙後,江邵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人為時予製作一個神位供奉起來,然後才回來處置這些土匪。金斧和他的手下殺人越貨無數,兼有其他嚴重罪行,判他們死刑是沒有任何爭議的。原本正式處置金斧他們是要上報朝廷的,不過隋朝末年天災,導致盜匪叢生,上麵的宰相和各部官員都對這種事厭煩了,所以早就將發配權交給地方官自己決定。
江邵才將八十六名土匪盡數斬首示眾後,便將此事奏表朝廷。他沒撒謊說自己如何英勇睿智帶領部下擒拿盜匪,照實說了自己是得神靈庇佑才能誅除盜匪的,不過他在奏章中還是將自己這些年的為官生涯誇耀了一番,說自己因此才能得到神靈的相助。也算是他歪打正著,唐皇李世明沙場征戰多年,對帶兵剿匪這種事一點都不放在眼裏,而且這幾年上表說自己剿除匪患的官員不知道有多少,但是得到神靈庇佑這種事就有點新鮮了,天下獨此一家,特別是在這些年李世民也開始對求仙問道感興趣的情況下。
不久之後,這位當了十年知府的中庸老頭,終於迎來了他人生中的第二張升遷任狀。升遷之後的江邵才並沒有忘記時予這位恩人,在家中每日對著時予的牌位上香,甚至還推薦他治下的官員和百姓效法。
時予悄無聲息的回到時府自己的房間內,就給申虎傳信,命令他帶幾個淮陽貨運站內的小妖前來協助搬運山穀內的財物和礦石。然後他就去找到李伯和時化,將他從金斧手裏搶回的珠寶拿出來。
這些珠寶當年是時化一手操持的,所以他一眼就認出了麵前的珠寶正式時府損失的那一批。他立即興奮地將箱子裏的珠寶一一拿出來撫摸著,過了許久他才反應過來,驚奇地道:“予兒,這些珠寶正是我當年從西域購置的,怎麽會在你手裏?”
“當然是從土匪手裏搶回來的,可惜被他們揮霍了不少,這裏隻有清單上的一半了。”時予有點惋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