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穿 蘇醒
十年,對普通人而言是漫長而又短暫的一段時間,對許忱而言卻是一眨眼。
一眨眼,他便從幽冥宮到了一個鳥不拉屎的山洞,還是一個能把人凍成冰棍的山洞。
“尼瑪是那個混蛋把小爺關在這種破地方啊……阿嚏!”許忱一邊搓著胳膊一邊朝著洞口走去。
洞口被封住了,許忱隻好又回到原來躺著的那張床上,運功暖身。
沒過多久,洞口傳來動靜。
許忱睜眼望去,一道高大的黑影出現在白光之中。
適應了洞中昏暗的光線,許忱覺得洞外的陽光格外刺眼,忍不住抬手去擋。
“火……”低沉卻不失磁性的聲音在洞口響起,黑影轉瞬之間來到許忱跟前。
“誒?”許忱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挑眉:“鳳岩?”
雖然他知道鳳岩長大後會是個大帥哥,但是這也太特麽帥了吧!
唔……為毛大家都長得那麽帥,隻有他……係統我恨你!
“你終於醒了……”鳳岩伸手將他緊緊抱住,呢喃道。
“嗬嗬,我說過我不會死的嘛。”許忱給了他一個熊抱,又忍不住開始打噴嚏:“這裏好冷,我們出去再說吧。”
“好。”
鳳岩起身想要扶他,卻被許忱躲過,他微笑著說道:“我已經沒事了,可以自己走的。”
“那就好。”鳳岩扯出一抹無力的笑容,垂眸擋住眼中微微的失落。
“話說我們現在是在哪兒啊?”
出了山洞以後,許忱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問鳳岩。
“我們還在幽冥宮。”鳳岩的表情不再輕鬆:“都怪我太沒用,現在還沒辦法把你和鳳泠救出去。”
這十年來他一直努力讓自己變強,為的不僅是要把他們帶出去,還要殺了上官雲寂替他報仇。
可是他現在,卻連前一個都辦不到,他果然是個廢物……
“哦,他怎麽沒殺了我?”許忱轉過頭,低聲問。
“不知道。”鳳岩搖頭。
他也曾經對此感到奇怪,不過後來上官雲寂好像是把許忱完全忘了一般丟在寒冰洞不去管他,因此鳳岩才可以自由出入這裏。
“我感覺上官雲寂最近有些不太對勁。”鳳岩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他怎麽了?”許忱緊張地看著他,聲音顯得有些激動。
“他好像經常記不清事情,上一次還用像陌生人一樣的眼神看著我。”
記不清事情?=_=難道是老年癡呆?
“對了,你爹沒派人來找你們嗎?”許忱問。
一提到鳳冥,鳳岩就露出一抹冷笑:“我想他早就把我們忘了吧。”
“也許是因為幽冥宮戒備太森嚴,他們進不來。”許忱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
“無所謂,反正我從小就不覺得他會是一個好父親。”鳳岩說完轉頭看著許忱:“何況我還有你……跟鳳泠,這樣也挺好的。”
許忱歎了口氣,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沒再說話。
躲開了守衛,許忱跟著鳳岩來到他的住處。
“鳳泠好像不在。”裏裏外外走了一遍也沒看到鳳泠的身影。
“他可能是被上官雲寂叫去了。”鳳岩倒了杯水,遞給他。
“謝謝。”許忱接過茶小酌了一口,問:“他經常找鳳泠嗎?”
“嗯,不知道他又有什麽陰謀。”
找了個借口單獨來到後院,許忱向係統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剛才鳳岩說的記不清楚事情是怎麽回事?”
【應該是因為法則的反噬作用。】
“法則?”
【這件事告訴你也無妨,反正就算你知道也沒法改變現實。】
“什麽事?”
【你可知自己為何能自由穿梭時空?】
“那還不是因為你!”
【並不是,你可還記得當初……本係統跟你說過的有關公會的事?】
“=_=記起來了,那個又變態又腦殘的賤受養成公會?”
【其實那個公會還有本係統的發明者都處於……五維空間。】
“五維空間?”聽上去好高大上。
【而你原本所在的空間是三維,是較低一級的空間。而你現在所在的空間,也是更低一級的二維空間,也就是你們所說的二次元。所謂的法則,第一條便是高次元可以有限製地控製低次元。就好比公會的人可以通過本係統控製你穿梭各個二維空間,而你們也可以通過文字控製二次元人物的命運。法則第二條,低次元在一定程度上無法違背高次元的掌控,但又有某種改變天命的自由。就好像本係統可以命令你做任務,但是卻沒辦法決定你能否完成及完成好壞。法則第三條,低次元的生命沒法跨越空間進入高次元和同次元,否則將遭到法則的反噬。林然本是修真世界的人物,可是他居然違背空間的法則,多次跨越同次元空間,如今被發現,自然會遭到反噬。】
對於係統的長篇大論,許忱消化了很久,才問:“那法則的反噬是什麽?”
【慢慢喪失之前的全部記憶,直到被洗腦成為這裏的一份子。這也是法則的自主淨化。】
“包括這個世界的記憶?”
【沒錯。】
本覺得這應該是好事,至少這樣就不會有人來破壞自己的任務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許忱就是覺得很難過,隻要一想到他會忘記自己,就覺得非常難過。
“他現在應該已經把我完全忘記了吧?”
【不一定,遺忘速度主要看他意誌的強弱。】
“為什麽把這些事告訴我?”
【本係統說過,就算玩家知道這些,也不可能改變什麽,誰也沒法抵抗法則的力量。】
“是嗎?”
再次見到上官雲寂是必然,畢竟這裏守衛森嚴,除非許忱“隱身”,否則不可能不被暗布在周圍的眼線發現的。
而許忱不“隱身”的理由,除了方便鳳岩和鳳泠找到自己以外,也有更隱晦的,隱晦到他自己也似懂非懂。
被人壓著來到一個建造在碧波之上的亭子裏,許忱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上官雲寂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開口:“你是誰?”
忍住心中的苦澀,許忱笑得勉強:“宮主不記得十年前的事了?”
上官雲寂微微眯起雙眸:“那些事我的屬下都已經告訴我了,但是為什麽你還在這裏?”
“那就要問宮主了。”許忱直勾勾地看著他:“你當初為什麽沒有斬草除根,切了我這個禍患?”
上官雲寂皺眉,許忱的眼神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忽略掉心頭的不適,上官雲寂恢複一臉冷酷:“我想怎麽做難道還要你來過問?”
而事實上,他根本不記得當時的事了,但是他當時不殺他總有不殺他他的理由。
“沒錯,你想做什麽與我何幹……”許忱笑了笑,接著說道:“那麽我可不可以問一句,你現在打算拿我怎樣?”
上官雲寂正欲說話,不遠處的亭子外傳來一陣喧鬧。
許忱回頭,看到匆匆趕來的鳳岩和鳳泠。
“上官雲寂,你不能殺他!”鳳岩張開雙臂,護在許忱身前。
上官雲寂冷冷地看向鳳岩:“你在威脅我?”
“沒錯,你要是敢再傷害他我一定會殺了你!”鳳岩毫不掩飾自己的怨恨。
“就憑你?”上官雲寂抬腳狠狠地踹上他的肩,將他踹入水中,繼而冷笑:“廢物。”
“哥哥!”
“鳳岩!”許忱驚呼一聲,起身跳入水中將他救起。
冷漠地看著那個人將鳳岩拖上岸,並為他療傷,上官雲寂意外地覺得這一幕很刺眼,卻找不到會產生這種感覺的任何理由。
他很清楚,自己每天醒來都會忘掉很多事情,包括自己是誰?父母是誰?有沒有朋友?
唯一還記得的,就隻有深深刻在腦海裏的聲音——找到鳳神。
至於為什麽要找鳳神,他也不知道。
“鳳岩,你沒事吧?”療傷完畢後,許忱扶起鳳岩,擔憂地問。
鳳岩輕輕握住他的手,搖頭。
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上官雲寂又是一陣煩躁,忍不住將兩人扯開,一把握住許忱的手腕,將他拉過。
許忱愣愣地看了他一會兒,掙紮:“放開。”
“他可以握我就不可以嗎?”憤怒的聲音幾乎是脫口而出。
上官雲寂說完就緊緊地皺起了眉頭,他到底是怎麽了?
“你……”許忱小心翼翼地望了他一眼:“記起來了?”
隨即小聲嘟囔:“不可能啊,就算記起來,我現在的樣子也……”
果然他們的關係並不像那些下屬說得那麽簡單……
穩了穩心神,上官雲寂將他放開,看向鳳泠和鳳岩:“你們兩個,立刻給我回去。至於他,我暫時不會殺,但是你們若是有半點違抗,我一定不會放過他,明白了嗎?”
“那你讓他跟我們待在一起!”鳳岩大聲道。
“這個我自有打算,來人,把他們帶回去。”上官雲寂說完,轉過身不再看他們。
鳳岩本還欲反抗,卻在許忱安撫的目光以及鳳泠的阻攔下放棄了,任由鳳泠拉著自己離開。
鳳岩和鳳泠離開後,亭子裏就隻剩下上官雲寂和許忱了。
看了眼那個高大的身影,許忱轉身找了個地方盤腿坐下,閉上眼睛運功將濕掉的衣服蒸幹。
上官雲寂轉身,盯著他的臉看了很久,一直到許忱睜開眼才收回視線。
“想看就看吧,不用這麽躲躲藏藏的。”許忱從地上站起來。
“嗤!”上官雲寂無情地嘲笑他的自戀:“你以為你有什麽值得我看得地方?”
許忱不爽地撇嘴,不再理會他,轉身想要離開涼亭。
“你去哪兒?”上官雲寂上前攔住他。
“吃飯啊大哥!小爺我在洞裏不吃不喝地躺了十年,總得吃點東西吧?”許忱朝他翻了個白眼。
“你這是什麽態度!”
“我就這態度你想怎樣?”
“哼,你想吃飯還得問過我同不同意。”
“那好吧我問你,我現在可以去吃飯了嗎,宮主?”
“你跟我來。”
沒想到上官雲寂居然沒有趁機為難他,而是主動拉起他的手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