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峰之外的天色漸漸暗淡下去,陸生所在的樹林之內早已是一團漆黑。偶爾幾隻寒鴉驚啼幾聲匆匆地飛過這片樹林。
陸生感覺實在是撐不下去了,於是長籲一口氣,睜開那雙泛著幽光地眼睛,綠光冷不防地出現,把碧水瑤都嚇了一跳。
“你眼睛是怎麽回事?怎麽...”碧水瑤怪聲道。
陸生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道:“徒兒得偶然機遇,吞食了天地奇果,練就了夜視功能,在夜晚眼睛就會發出綠光。讓師傅受驚了!”說罷陸生收斂起眼裏的綠光,變得和平常人無異。
“哦?夜視?有意思,一般能夜視之人都是成就元神之人,你小子能夠在體格境界就有此機緣,還真不簡單。”碧水瑤道。
“這也隻是運氣好而已!也沒有什麽特別的。”陸生謙虛地答道。
“嘿嘿...”碧水瑤怪笑了兩聲,道:“你今天就在這裏休息吧,仔細體會一下今天的修煉心得。”
說完碧水瑤跳入旁邊那副幾近朽敗的棺材之內,“砰!”地一聲,棺材蓋自動蓋了上去。陸生冷不防被這個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
嚇過之後,陸生看了看四周,雖然在黑夜中能夠看清周圍的一些東西,但是卻也被這深深然的氣氛壓得大氣也不敢喘。
心中害怕,索性就閉上眼睛,也不去管周圍發生了什麽。
“嘿嘿...不要想逃跑,你是跑不掉的。”棺材內傳來碧水瑤低沉沙啞的聲音。
陸生心中本就未生逃跑之意,但也不因碧水瑤的話而有絲毫氣惱,心平氣和地說道:“我既然拜你為師了,自然就不會出爾反爾。”
棺材內碧水瑤再說話,陸生也就不再多言,第一日修煉這陰神主宰大法,也就大概三四個時辰的樣子就已是心神疲憊不堪,雖然內心還是對著陌生的環境有絲絲恐懼,也懶得去管了,靠在腐朽的棺材旁呼呼大睡起來。
第二日,陸生睜開眼時,碧水瑤已經在一旁修煉了。
“是我貪睡了,師尊怎麽不叫醒我?”陸生問道。
碧水瑤微微睜開眼睛,道:“修煉陰神主宰大法,極其耗費精氣,你睡好了,精神自然會好點,修煉起來也會事半功倍。”
陸生突然發覺這個碧水瑤心腸還蠻好的,道:“哦,現在我精神很好,可以修煉了。”
碧水瑤看到陸生這般好學,滿意地點了點頭,指著地上放著的一些野果子,道:“你先吃點東西吧!吃完再修煉也不遲。”
陸生拿起幾個野果,上麵還帶有清晨的露水,鮮嫩欲滴,已經一日未曾進食的陸生忍不住食心大動,狼吞虎咽起來,野果的味道竟然鮮美無比...
接下來的幾日每天大概都是修煉了三四個時辰的樣子,陸生就覺得實在難以更進一步修煉了。也不知是修煉之中太過於沉心,還是由於這烏峰的大樹遮天蔽日導致的時間錯覺,絲毫不覺差就過了七天。
就在第七日,陸生雖然不再那般專注,但也能感覺到修煉起來不再向第一日那般吃力,一口氣修煉了五個時辰。
長吐了一口,陸生緩緩地站了起來,若是仔細看去就會發現,此時的陸生臉上的血色已經褪去了大半,顯出一種病態的蒼白,眼神蒼涼,手指上長出了青灰色的指甲,全身若有若無地散發出一陣陰冷地氣息。
“我修煉幾天了?”陸生問道。
聲音變得冰冷而生硬。
“七天了,七天為一個周期,你的進步很明顯,已經在體內凝聚了大量的陰氣,下一步就是利用純粹的陰氣代替元氣一舉踏巔峰化境。你明白嗎?”碧水瑤問道。
“我明白。這巔峰化境,原本是含陰陽兩極的元氣充斥在體內所達到的境界,而修煉陰神就要剔除陽極,單單將陰極留在體內,形成一種陰氣大成的化境。”陸生道。
碧水瑤枯鬆地臉上露出一絲滿意地笑容,道:“很好!你了解的很透徹!修煉之人若是能夠明白修煉的真義,修煉便也就不難了。”
陸生“嘿嘿”地笑了笑,不再說話,在過去修煉之時,陸生的整個內心世界完全是一種天地唯我的狀態,而現在一開始修煉,總會湧起很多思緒。自從修煉了陰神主宰大法,陸生的整個心境都受到了功法了影響,變得低沉、冷寂、悲涼。修練完之後,心中的萬千思緒更是如同翻江倒海的難受。
“我想到附近走一走。”陸生低沉地說道。
碧水瑤也明白陸生此刻的感受,簡單地“嗯”了一聲,算是同意了。
烏峰之外,月朗星稀,陸生走到一塊巨大青灰色的石板之上,石板在烏峰外圍的懸崖峭壁之上,整個石板的行裝就如同一把巨大的戰刀,深深地插入了峭壁之內。
陸生靜靜地坐了下來,把手貼在冰冷地石板上麵,跟他的此刻內心一般,堅定、冰冷!仰頭望夜空,月明如白玉,夜空如藍綢,兩相映襯,煞是好看。
在陸生的記憶裏,在百草堂的院落裏,曾經也有一張美麗的臉龐如此仰望那輪明月,他能夠感受到那張臉龐之下隱忍的落寞和淒涼,如同黑夜裏最漫長的歎息,響徹在陸生的心扉裏。
陰神主宰大法,修煉到在體內種下陰神之根,自己會變成什麽模樣,曾經在身邊的人,喜歡自己的蘇荷會怎麽樣?李夢雲又會如何?
往事一點一滴順著回憶重回陸生的腦海之中,那從未蒙麵就已經撒手而去的父母雙親,被自己誤會而錯過的養父親情,李夢雲懷念父親的悲切情懷,和蘇荷共乘馬時的淡淡幽香,魏東來臨死前那絕望孤寂的眼神,孟老言辭懇善的諄諄教誨...所有的這些全部湧上心頭,成為了陸生心頭的萬千思緒。
天際一顆飛石劃過,帶著長長的耀眼的尾光,陸生忽然感覺心頭一暖,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傳遞到陸生的腦海之中。
陸生重重地甩了甩頭,心中一驚,“為何我心中會有如此之多的思緒?這兩天練功之時也無法再靜下心來,莫非這些是走火入魔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