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你不要搶我主角 110塞爺支線·末路(上)
地平線上,夕陽收去最後一線餘輝,深沉的夜色悄然降落,月光晴朗,輕盈如紗,然而這人間卻早已不是原來景象,燈火輝明,一片萬家煙火。夢醒夢落的瞬間,過往與現實交織,難分難辨。
從他醒來的時候,便知道,一切不複舊時憶,不再有那些血色狼煙,不再有那樣璀璨得幾近毀滅的夕陽,也,不再有記憶裏的那些人,眼前那雙稚嫩的手,亦是陌生得無以複加。
然而,他曾祈禱過的幸福悄然降落的瞬間,極少有波動的他卻險些痛哭出聲。他曾窮盡一生旅途,半生心血求來的和平在這裏已成為了現實,盡管是作為別人的身份活下去,盡管這個人隻是億萬人中微不足道的一個,盡管隻能掩埋一切記憶離開夥伴活下去,盡管這可能隻是一個幻夢,他卻自私地希望這個夢,能長點,再長點。畢竟,他已太久,太久沒有做過夢了。
他已失去太多,太多了,他將自己獻祭,世人眼中看到的是層層光輝籠罩的英雄,可又有誰想到,那名為榮耀的枷鎖後囚禁的隻是一個,少年,他曾經想要的,也不過是煙火人間,現世安穩。隻是一個親人,一個友人,一個名為幸福的夢而已,然而這個夢終究是太遠太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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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明,吃飯了。”“母親”在喚他,他迅速收斂起自己的情緒,努力忽視那個名字的含義,就好像,好像,他就是那個人,好像,一切原本就是他的一樣。得到的同時從來都代表著失去,這個代價很公平,他想。“來了”他努力模仿陌生記憶中那個少年的笑容,天真驕縱,帶著半分的不屑與傲慢。
背著書包走在街上的時候,車水馬龍,人流不息,有人的歡笑,也有更多人的抱怨,然而他抬手遮了下眼,看著耀眼地幾近刺目的日光,卻感到了溫暖,是的,活著的溫暖。
可是,世事總是瞬息突變,當傾盆大雨突然降落的時候,鬼使神差般,他走進了一家書店,然後,他看到了那本書,《龍鳴嘶吼》,似夢,非夢,翻動那本書的時候,耳邊依舊是淅淅瀝瀝的雨聲,他的眼前卻漫開了無邊無際的黑暗。
原來,原來,他傾盡一切為的,卻隻是一個故事。
那他算是什麽?是活生生的人,還是,一個虛幻的文字。
“你,沒事吧?”售書的小姑娘怯怯地問這個奇怪的少年,他從翻開那本書的時候就又哭又笑,似乎不太對,“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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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明試著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卻發現他早已不會笑了,他所能做的不過是模仿那個少年,那些早已掩埋的過往像是洶湧的潮水湧來的時候,,他第一次意識到他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不管願不願意,他,再也回不去了,他就像是一個匆匆的過客,走過兩個世界的邊緣,卻迷失道路,再也回不去的,異客。
冰冷的大雨落在身上,不疼,卻很冷,由骨髓裏漫出的寒潮帶走了剛生出的溫度,冰冷地像個死人,眼前的路四散開,行人匆匆走過,卻毫不猶豫,因為再迷茫的遊子,都知道自己的歸路,可他呢?
“小明!小明!”是誰在喊,在喊“他”的名字,真的是好深的黑暗啊,在也見不到光明的彼岸,也許,也許早就該過去了,可是,可是,為什麽還是舍不得啊。原來自己還是這麽的,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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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明!小明你醒了!你知不知道媽有多擔心,你這孩子,這麽……”媽媽用泛紅的眼對他絮絮叨叨,他突然感覺到那種熟悉的溫暖,他突然抱了上去,明明是笑著,眼淚終究是從眼眶裏掉了下來,“媽,我沒事,我知道了,我這次真的錯了。”
母親感覺到孩子的哽咽,溫柔地笑笑,抱緊了孩子,“傻小子。”
他感覺著懷中的溫暖,過往突然如煙般輕了起來,窗外的月色晴朗,故事裏那些悲歡離合,終究就這樣淡了下去,於漫漫長路的背後,他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歸宿,原來,一切都隻為了活著,一切也是因為活著,隻願,這夢能長點再長點吧。
月輝清冷,獨自照亮這漫漫長夜,照亮這夜色下,起起伏伏的夢境,與真實。
嫉妒。
那名朋友背叛了德哈隆,被人誣陷,被人追殺,德哈隆一路逃亡,最終逃回了他最初的村落,又不小心誤入了禁區之一的龍之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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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裏,德哈隆遇到了德拉貢,德拉貢給予了勇者三年的期限,去得到他的認可。
德哈隆一直到18歲為止可以說都是孤獨的,一直到他18歲的那年遇到了公主,才漸漸敞開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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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斯?”傭兵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嘴角露出了憐憫的微笑,“你的那位朋友已經死在了夢鄉,他並不像你,在深冬的夜晚也仍舊選擇開窗。”
德哈隆隻覺得他腦中的某根神經接著就斷了。
他掏出休斯千囑咐萬囑咐讓他戴上的元素增幅器,或許是因為怒火,往往10次才成功個1、2次的魔法這次竟然直接成功,隔著他與休斯的那堵牆被他轟了個粉碎。
“休斯!”也不顧把後背暴露給敵人,德哈隆對著那殘破的大洞就跳了進去。
…然後,他看到趴倒在地血流不止的休斯。
身體瞬間涼了,這種感覺和多年前看到麗娜屍體時的反應重合。
也就是他這分神的一瞬間,身後傳來一陣刺骨的劇痛,他的膝蓋無力的碰到了地麵,同樣倒下。
這一幫人總共有6人。
兩個人還站在生死不知的休斯旁邊,其他四個人卻圍在他附近,似乎並不急著殺他。
德哈隆隻覺得他的大腦空了,除了不遠處休斯那血紅的身體,什麽也沒有。
他爬著朝那裏前進,卻被身邊的四個人用力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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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四個人並不急著……要他的命。
用最原始的暴力,對他拳打腳踢。
血很快咳了出來,德哈隆感覺他的骨頭斷了好幾根,可他仍是不放棄的朝著那邊爬行。
終於,他支撐不住了,這一次又被人從後麵踩著脊椎踩趴下,半響也沒有站起來。
四個傭兵眼中的確露出了不忍的神色。
就在他們覺得該給這人一個了斷的時候,他卻突然又動了。
先是指尖,在細微的顫抖,然後那隻被踩的變形的手微微抬了起來。
他說話的聲音很微弱,但的確是在說,在念著一個人的名字:“休斯…”那腿彎成了奇怪的形狀,可他仍然在長久的沉默後,繼續朝著那邊爬行。
可就在這時,生死不明渾身血紅的人卻突然站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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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哈隆的渙散的瞳孔微微縮了起來,他能看到的隻有摯友的重新站立,這至少確定了休斯並沒有生命危險。
隻是這樣想想,渾身的疼痛似乎都少了不少。
“……休斯?”他看到休斯走到他身前,喜悅迅速被衝淡了,他焦急的用著破音的嗓子喊道,“休斯你快走!他們是…”
“——他們是我雇來的人。”休斯這樣低沉的說。
…唉?
他低嘲了一聲,仰起頭,往日充滿了親和溫暖的眼眸中,是一片猙獰壞掉的冰冷瘋狂:“我說啊!!他們是我雇來的人——!!他——他——他——他——他們!”休斯一邊轉著圈一邊用食指把周圍的傭兵紛紛指了一遍。
“我說,他們都是我雇傭來的人!——雇傭來,殺死你的人。”
德哈隆覺得他無法理解,隻覺得他的心髒突然很熱,眼前一片血紅,無法思考,思維遲緩,身體殘破。
他似乎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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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聽到了什麽聲音。
這聲音悠久,低沉,是他聽不懂的語言,帶著灼熱的火光。
他向那火光伸出手,那火光的中央似乎存在著什麽生物。
…的確存在著,那生物突然睜開眼了。
是比鮮血岩漿都更為濃稠豔麗的璀璨紅色。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那個都城,在郊外不知什麽地方。
德哈隆一時覺得有些頭暈,他覺得他像是做了一場夢。
直到從身體的各個部位都傳來難耐刺骨綿綿不斷的疼痛時,他才有些恍惚的認識到——不是夢,不是幻想,休斯突然……說要殺了他,都是真的。
那休斯他們死了嗎?
他是怎麽逃出來的?
…好累,好痛,好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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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下起了雨,雨水衝刷的傷口產生更加酥麻火辣的疼痛。
他坐著,坐了很久,雨水把他的身體衝的冰涼。
他動作緩慢的慢慢接好了他能簡單治療的骨頭,從附近扳下幾塊木板當做固定,撕破了衣服來捆綁。
他這樣坐著,雨水淋著,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下一次睜開眼的時候,德哈隆覺得他的頭疼的更難受了,伸手一摸,就算是他自己也知道這溫度滾燙的不正常。
他搖搖晃晃扶著樹木站起來,一時不知道該向哪裏走。
他該向哪裏走呢?
…他還能去哪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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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斯死了嗎?沒死的話還要殺他嗎?
……奧德爾村莊可以回去嗎?休斯知道他在那裏,那麽會不會專門等著要殺他呢。
德哈隆突然很想麗娜。
盡管幾乎每天夜裏他都會想著那個紅如火般長發的女孩入睡,但德哈隆從來沒覺得他像這一刻那樣想念麗娜。
“麗娜…”他小聲的呢喃一遍。
“麗娜……”這次的聲音稍稍大了些。
“麗娜………”語速更加急促。
“麗娜麗娜麗娜麗娜麗娜麗娜我想你了麗娜那個隻關心隻在乎隻喜歡德爾的麗娜……麗娜…”他的眼角流出了淚,整張臉皺在一起哭的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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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見麗娜,哪怕隻是墳墓也好,哪怕隻是觸摸著那屍骸之上的泥土也夠,他想麗娜,好想麗娜,想要見麗娜。
那是唯一的,永恒的,唯一的。
抱著突如其來的執念,仿佛如果不去見麗娜一麵,德哈隆就會崩潰掉的執念,以及……心中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希冀。
——休斯,會不會在奧德爾村莊呢。
德哈隆近乎無助絕望的想,隻要休斯不再殺他,無論怎麽樣他都會和從前一樣對待休斯。
這是他的朋友啊……他唯一的,摯友啊。
可是,事實給了他慘痛的一棒。
他的確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回到了奧德爾村莊,也的確在麗娜的墓前見到了休斯,而且看休斯的樣子,似乎是早早就在等他,甚至休斯剛剛看到他時眸中閃過的熟悉的神色,讓德哈隆不禁再一次懷疑那天晚上果然隻是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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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哈隆。”休斯溫柔的叫著他。
德哈隆捂著還在作痛的手臂,孤零零的站立著,遙望著休斯說不出話。
“德哈隆。”休斯又叫了他一遍,麵帶溫暖的微笑,說話的話卻是截然相反的殘酷與冰冷,“德哈隆,我恨你。”
“…因為,勇者那件事嗎。”
“……大概吧。”休斯靠著麗娜的墳墓,模棱兩可的說,“這就是你口中的麗娜吧?我把我們之間的事情都告訴她了,包括我要殺你……背叛了你這件事。”
德哈隆看向墳墓,非常的幹淨整潔,附近的雜草也都被修理過:“…謝謝。”
休斯愣了一下。
“…麗娜的墳墓,是你清理的吧……謝了。”
休斯不禁捂住臉仰頭大笑起來:“嗬,哈哈,哈哈哈哈你這個家夥…!”他流出了眼淚,不知道是笑的太誇張,還是因為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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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哈隆,你覺得我現在還會殺你嗎?”笑了良久,休斯問。
終於來了,這一天,夜風冰寒如刀,山下的火焰點亮寂靜的夜。
小明看著山下聚攏起來的人,他們狂熱地像獻祭的宗教徒,願意為那所謂的虛無信仰而拚盡信念,熱血,甚至生命。嗬,不久前他們也曾經以這種信念來捍衛他,可是一切瞬間就變了,在勝利的前一刻,在黑夜前的最後的一刻,到來的不是希望的曙光,而是滅世的天火,現在他們寧願用鮮血獻祭來換得他的死亡,因為他是惡魔。嗬,是啊,他是惡魔,以血與火鋪路,隻為了完成自己心中那扭曲的願望。謠言的威力從來都是驚人的,更何況,這並不是謠言。
他曾多享受那凝視的目光,就有多恐懼被□裸揭示那醜惡的內心。
他已記不起自己當初的模樣,也幾乎忘記這是個虛假的故事,可這又怎麽樣,謊言說了一千遍即為真實。便是在那遙遠的現實,還不是每個人帶著真真假假的麵具,世界從來都不曾幹淨,有的隻有掩蓋的能力,他甚至更喜歡這個世界,純粹的感情,在現實中又怎麽樣,那從不是他的舞台,重重的道德束縛,處處的冷漠忽視,他的存在從來都沒有那麽重要,失去了他,現實依舊會流轉,世界依舊繼續,但在這裏他是那麽重要,看那,他們曾把他當做英雄來信仰,即使是現在,他們也無法無視他,因為他是勇者,是惡魔!
嗬!他幾乎要用手才能掩蓋住那扭曲的表情,但是一隻光潔的手撕開了他的表象,他沒有任何反抗,直接倒在身後那人的懷裏,幾近癡迷般地用目光描摹那人如神靈般的容顏,嗬~誰說不是呢,那人就是他的神那,親密地摟上那人的脖子,鮮紅的唇輕啟,帶著曖昧的吐息:“塞勒瑞特,我是你的,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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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言一旦發下,便不死不休,他笑得妖冶,盯著那人火色的眸,身後的劍刃在輕顫,殺機越發濃烈,卻嫵媚地像染了血的玫瑰,帶著野性的墮落美感。
那人磁性的嗓音響起,帶著如夜色的幽冷,重重的墨色後是掩藏的深淵,一旦落下,萬劫不複:“討厭他們嗎?那就去吧,反正隻要讓他們知道你的名字就行了不是嗎?無論是崇拜,還是,恐懼。”
“好。”即使是深淵又怎麽樣,反正不是早已糾纏不清了麽?更何況,他會帶著他一起,即使是,死亡。即使是謊言,他也願意相信,得到的同時永遠也會有失去。我現在可是惡魔啊~仰頭上前,帶著血色的唇即將重疊。
“哎呀呀~似乎是打擾了呢?我似乎來得不是時候呢?”
永遠都溫柔像是清風一樣的嗓音響起,卻帶著寒冰般凍結的冷意,那人湛藍的雙眸天光浮影掠過,仿佛永遠是那樣的無害,恩斐,不,應該是魔王了,他略歪了歪頭,臉上盡是溫柔的幾近虛假的笑意,金色的長發一般鋪在胸前,銀色的月光順著紫色銀紋的長袍傾瀉而下,純潔地像一個天使。身邊卻結了一層寒霜,月色下流光溢彩,更添幾分空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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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發的男人將少年牢牢地嵌入懷中,火屬性的魔力開始跳動。
“怎麽?天使要來消滅我這個惡魔嗎?”少年慵懶地靠著身後人,眼角眉梢盡是譏誚的笑意,卻暗自握住劍柄,像是即將躍起的豹子。
“不。”魔王臉上的笑意像是蒙了一層陰影,抬起手,秀美的手指輕攏,墨色的魔力凝成一朵帶著荊棘的黑玫瑰,向勇者拋去。
“我隻是來宣布,魔王,降世。親愛的勇者,我在地獄等你。”
“哼。”豔紅的火焰突兀跳出吞噬了玫瑰,花瓣片片飄散,淒涼而妖冶,在下一刻爆裂開,卷起的氣流模糊了人的雙眼。
“是麽?那麽把地獄焚毀如何?”紅發的男人咧嘴一笑,眼中盡是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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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被鎖鏈被封印在底下,永不見天日嗎?”魔王漫不經心地看著自己纖細而秀美地手悠然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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