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傲慢離去

“笑話——”卓思暖冷冷的吐出這話語,竟然是不再理會著若雪瀾,便轉身而去,她離去的步伐緩慢而高傲,這一份高傲是從著裏而由外透出的,不似他人的偽裝,但是走到溫室門口的玻璃門的時候,她突然回眸一笑。

她左臉頰帶著傷,卻笑得燦爛,她笑著說道:“若雪瀾,我不知道你知道沒有,你的孩子便是你眼前的這一位心狠的主兒弄掉的。”她輕快的笑出聲,不理會若雪瀾瞬間蒼白的麵容,以及夏景灝凝視著卓思暖背影的深邃黑眸,幹脆的利落的轉身離去。

她揮揮衣袖,不帶著一點兒留念的離去,於這事兒上,卓思暖的果斷從來沒輸過人,這是她自豪的地方,但同樣的,她討厭她的果斷,她的果斷雖然可以快刀斬亂麻,但更多的是容易斬錯所謂的“亂麻”。

經過卓思暖這麽一鬧場,原定的下午三點開始的訂婚宴,不知為何改到了晚上七點,眾賓客聽聞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有的人茫然不知所顧,但有的賓客卻在臆想著夏景灝與若雪瀾之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兒。

當著卓思暖沿著公路緩緩的走出莊園的時候,已是日落西山的時刻了,她雙手抱著胸,因穿著晚禮服的緣故,微涼的夜風拂來,有著些許冷,她隻能盡量的加快自己的步伐,保證在天黑之前走到有人煙的地方。

她沒有通知秦弦,而是自己先走一步,她想自己一個人冷靜一會兒,她隻想一個人好好的待一會兒。把著什麽若雪瀾,什麽夏景灝,拋到一邊兒去。夕陽西下,染紅了半邊天,卓思暖一邊蹬著高跟鞋疾步走。一邊抬頭看了看天色,被染紅半邊天的天色是極美的,可惜她無心觀賞美好的風景,隻是掠了一眼便繼續重複著疾走。

不知走了多久,四周寂靜無聲,天色開始黑了下來。隻剩下路邊昏黃的路燈照射著公路,卓思暖走得極累,她找了一處大石頭,在大石頭上邊抱膝蹲坐了下來,她埋首在自己的膝蓋之中。任憑著淚水無聲的流下。

她強忍了許久,可是……可是最終還是不想忍,她就哭一小會兒,便一小會兒。但是,這一小會兒直至一個不速之客的來臨之時,她的淚水還是止不住,仿佛開了閘了水籠頭那般,越想止住。越是止不住,隻能任憑著其流落。

車子的引擎聲響徹在耳畔,隨即而來的是一盞大車燈。卓思暖淚眼迷蒙的抬眸看向駛來的車子,是一輛樸實的奧迪,但是當著卓思暖看清奧迪之中坐著的人之時,她愣了愣,連著淚水都忘記了擦拭,隻是抿緊著嘴。用著倔強又冷清的目光瞪視著來人。

“夏景灝,你來幹什麽。我不需要你的同情,給我滾開——”卓思暖冷冷的吐出這些傷人的話語。來人不是他人,而是本於訂婚宴席上陪著眾賓客的準新郎官的夏景灝,夏景灝聽聞卓思暖的這些冷言冷語,他深邃的黑眸閃過一道極快的受傷神色,但隨即的,被著他給掩飾了過去,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卓思暖麵前,大手扶住她的手臂,一把拎起了卓思暖。

卓思暖獨自離去不久之後,秦弦便尋找到了夏景灝,跟著夏景灝說卓思暖獨自一人離去了,而他秦弦沒找尋到人,特地來說一聲。

夏景灝聞言之後,擔心得不得了,可是一方麵他需要顧全大局,所以他堪堪與著若雪瀾交換完訂婚戒指便與著其說自己身體不舒服,而若雪瀾雖然麵色有異,可是膽子還沒大到來阻止他的地步,是以夏景灝如今兒能出現在這兒。

天知道,他開著車來尋找卓思暖的時候,心情是有多麽的忐忑不安,他生怕著她出了一點兒什麽事,若是她出了事兒,夏景灝是怎麽的都不會原諒自己的。他尋找到她的那一刻,懸著的一顆心安放下來了,可是的,她淚眼迷蒙的抬眸看向他的時候,他知道自己心軟了,那一刻,他願意不管不顧的,什麽若雪瀾,什麽與著林澗之間的交易,什麽顧全大局,他都不想管了,他隻希望她,莫要再哭了罷,她哭的時候,他心疼。

隻是這想法,隻維持了不到片刻罷了,片刻之後,他唇畔浮現出一抹冷笑——他怎麽能為了兒女情長把著一切都拋棄掉呢?他不能,所以……

“上車——”夏景灝冷冷的說著,不由分說的,動作粗暴的把著卓思暖塞上了車,卓思暖愣怔,在她愣怔之間,她已經被著夏景灝塞上了奧迪的副駕駛座,車子很快的發動了引擎,隨即的,離開了這處人煙稀少的郊外。

卓思暖不知道的是,不一會兒之後,又有著一輛豪車來到卓思暖之前停留的地方,豪車是瑪莎拉蒂,不知為何,這一輛瑪莎拉蒂開得是十分的緩慢,而駕駛座上的駕駛者還不時的觀望著窗外,似乎在尋找著什麽,這一輛瑪莎拉蒂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秦弦,可惜他晚來了一步。

且說夏景灝那一邊兒的事情,卓思暖自從上車之後,便緊緊的抿著嘴,她不說話,也不想說話,車內蔓延著沉悶的尷尬氣息,而座位上的兩人一點兒自覺都沒有,依舊保持著沉默,直到車子駛到市內的時候,卓思暖才打破僵局的開口說話。

“要去哪裏?放我下來——”一連說著兩句話,卓思暖的口吻都是十分的冷淡,她睨都不睨夏景灝一眼,隻是冷冷的說道,而夏景灝更是不回答卓思暖的問話,他似乎隻顧著開車,但他不說,卓思暖卻止不住的嘲諷夏景灝。

她說:“夏先生,你已經訂婚了,卻在訂婚的當晚,開著車搭著一個陌生的女人,難道不怕招惹閑話。”說著,她還冷冷的笑了,隻不過,她的笑的確是十分的難看,一點兒都不似笑,她的冷笑,比著哭還難看幾分。

“不過,夏先生是怎麽會怕招惹閑話呢?他的臉皮是一貫的厚,那厚度,連著萬裏城牆都比不上……”又說了幾句嘲諷的話語,而夏景灝仿佛沒聽到那般,風淡雲輕的駕駛著車子,卓思暖自言覺得無趣,便閉口不言了,她轉眸到了窗外,深深的凝視著窗外的風景。

市內比起郊外是截然的不同,雖然是入夜,可是市內卻燈火通明,繁華度不比白日兒差上多少,倒是更為著熱鬧,白日裏見不得光的都通通的冒了出頭。路燈打在奧迪的車窗上,卓思暖這邊兒的車窗倒映出夏景灝堅硬的側臉,從著他的側臉觀摩著他的五官,是極為立體,極為俊秀的。

卓思暖原本在凝視著外邊的風景,但不知不覺的,卻不知道自己是在看著外邊的風景,還是在看著倒映在車窗上的人影,她一時間有些恍惚,但是卻在她恍惚的片刻之間,夏景灝蹙眉掠了卓思暖一眼,這一眼極快,讓人難以察覺,他看了卓思暖一眼,見著她在安然無事的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便轉回眸子,繼續裝作若無其事的開著車子。

片刻之後,車子停了,停在了一家人跡罕至的店鋪,是一家粥鋪,是卓思暖喜歡的一家粥鋪。夏景灝幫著卓思暖打開車門,而卓思暖理都沒理他,徑自的下了車,下了車子之後,卓思暖看了看四周,似是想確定這兒是什麽地方。

“王記粥鋪……”卓思暖喃喃自語道,這一家粥鋪有著她與著夏景灝的眾多回憶,比如夏氏企業的大老板,首席執行官,第一次在平民小店吃的第一樣東西便是這王記粥鋪的皮蛋瘦肉粥,而這家店鋪,則是卓思暖極愛的一家,夏景灝第一次便是與著她來的,之後又陸陸續續的與著她光顧了這家粥鋪多次。

卓思暖覺得,向夏景灝那類隻愛陽春白雪的家夥,有朝一日也會親民的吃一些普通的玩意兒,讓著她心滿意足拉下一個神壇人物的同時又享受到了與男友一塊兒約會的溫馨,隻不過那已經是往事了,如今,物是人非。

卓思暖笑了笑,隻是那笑比著哭還難看,隨即的想抬腿入店鋪,才入內,便發現今晚的客人是十分的少,隻有三三兩兩不到,是平常的三分之一而已。

王記的老板娘很快的迎了上來,發現是卓思暖,又友好的叫喚了一聲卓小姐,隻不過老板娘的眼神有點兒奇怪罷了,卓思暖這個時候才注意到自己,是穿著晚禮服入了這小小的,髒亂不堪的小店鋪的,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有片刻的愣怔,但隨即的恢複了常態。

老板娘與著卓思暖打完招呼之後,又招呼著夏景灝,而夏景灝隻是友好的點了點頭而已,他說話了,終於肯說一句話了,他問道:“你想吃些什麽粥。”他說話的聲音如往昔平常對待卓思暖的那般,溫柔好聽。

這話語之中的你,自然是指卓思暖了,卓思暖聞言,眼皮掀了掀,眸中閃過詫異之色,但是這並沒有能挽救她糟糕到了極點的心情,她十分的不高興,她在生著氣,所以,她不想理會著夏景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