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堆隊成摞的滾木落到眼前, 高度眼看超要超過星星跟明煜,一個不小心都有可能將他們埋在下麵。
半空中,木客背後多出一對絢爛羽翼, 與他的雄偉身材行呈極致對比, 如果他仍是頂著鳥頭,畫麵應該挺詭異, 偏偏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化形,現在脖子上頂著的是一張俊朗麵孔。
有一對漂亮翅膀加持,晨光中的鳥人臉頰爆紅,周身光芒煥爛。
木客結結巴巴開口:“給你, 小妖怪, 我的木頭統統都給你!”
星星不知所以,“剛剛不是說,你不喜歡我用來交換的禮物嗎?”
木客急急扇動翅膀, 抖落兩根漂亮的羽毛,急切為自己辯解:“喜歡, 怎麽會不喜歡, 喜歡到恨不得縫到胸口上!”
星星:“……大可不必。”縫到肉上多疼啊。
她都沒顧得上欣喜, 明煜的大掌忽然將她的小手包攏中, 尤帶著晨間水淥淥的涼意。
明煜第一次這麽主動, 星星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到兩人交握的手上, 等到一排高大身影已經逼至眼前, 才疑惑地投去視線。
“你們是……”
星星看到眼前一字排開的各色美男, 被鎮住。
要不是現在晨光大亮,她都要疑心自己是不是身在富婆鍾愛的夜間場所。
好多美男啊。
各種風格的都有。
打頭的皮膚白嫩, 黑色瞳孔亮晶晶, 水光淋漓, 表情乖巧,好像一隻善用無辜眼神撒嬌的大型犬。
他左側那一位白衣白發,長相到姿態都全麵詮釋何為俊逸出塵,隻是眼神睥睨一些,看起來人有點高傲。
星星視線一一從他們麵前觀察過去,等看到熟悉的金鏈老花鏡,還有一頭卷毛黑皮少年,心底才恍然一驚。
“你們幹什麽要突然化形?”
星星視線停留在發型最奇怪的男人身上,他理了個平頭,是真的平,哪怕發型為整體減分不少,卻絲毫不影響他出眾的樣貌。
“方蛇?”星星指過去,“你不是最珍惜妖氣嗎?化形很費妖氣的。”
不像她,有源源不斷地信力,能夠轉化為妖氣,就好像走到哪裏,電就充到哪裏一樣。
她又指向模樣乖巧,眼睛濕漉漉的少年,“瘦腰郎君?你化成人形腰也好細啊。”
星星挨個辨認過去,至於白發白衣的男人,是剪發狐無疑,他好像對哪隻妖怪的人形都很瞧不上,不時發出鄙夷的輕哼。
男妖怪們等星星目光看過來,表情都不大自然,不是撩頭發,就是整理身上化出來的衣服。
方蛇最先出聲,“嘿嘿,珍惜妖氣也要看時間,星星,你竟然化形了,什麽時候的事□□情,我們都不知道?”
明煜這才搞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她就說,好端端的,男妖怪忽然發什麽瘋,突然化形不說,還化出一身合體且隆重的衣服來。
從明煜視角看,好像一群對著星星開屏,鉚足精神展示自身美麗的公孔雀。
他不由將星星的手攥得更緊。
“啊,我是化形了。”她認真算了算時間,比出四根手指跟明煜確定,“這是第四天,掉到龍穴當晚,我得到很多帝流漿,虧得這次機緣,才能夠成功化形。”
作為現場唯一沒有春心**漾,化成人形的仲能,好不容易才掰開蟒醫的大腳,鼠爪子摳著地麵,艱難爬出來。
“臭老蟒,差點被你一腳踩死。”仲能憤憤,泄憤似的拍了拍白色鼠毛上沾到的灰塵。
它剛剛正跟喜鵲妖觀察木客給的木頭,吳文華受爺爺影響,對各種木材有所研究,同仲能偷偷討論,其實切削下來做成珠串,遠比做修複莊園的材料能夠獲得更大的價值。
話還沒說上幾句,落在地麵上的仲能因為身形實在不起眼,竟然被化成人形也異常高大的蟒醫踩在腳底下。
仲能罵罵咧咧,不明白這群妖怪忽然發什麽瘋?它老鼠須要是不小心被折斷,一定跟他們沒完!
吳文華趕緊將它拎起來,將白老鼠妖往胸口塞。
他視線從一排男妖怪身上溜過去,被他們的外貌所震撼,心底竟隱隱生出點自卑。
這特麽一個個的,也太會拿捏女人那點心思了吧,還給不給普通人類男性留活路?
“小明同學,他們這是怎麽了?”吳文華選擇跟在場的人類交流,人跟人還是比較有共同語言。
明煜沉吟不語。
瘦腰郎君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眼睛依舊水津津的,落在星星身上的目光格外專注,“我一直以為星星你是沒成年的小妖怪,沒想到……”
剪發狐觀察星星的人類形態,目光之中充滿了欣賞,他不像瘦腰郎君那麽委婉,而是直接問:“星星你是隻成年的妖怪?”
星星點頭,提起年紀這個事情,她就心梗,原以為自己剛破殼,結果經過親媽認證,蛋齡其實已經一百多歲,在蛋裏麵的時候,就已經進入成熟期,也就是成年。
星星仍頑強地強調道:“按照人類算法,實歲四個月,虛歲一百多。”說到最後,她聲音漸小。
吳文華驚訝地觀察明煜表情,忽然語出驚人:“那你跟星星年齡差距還挺大,按虛歲算,你們是奶孫戀啊!”
明煜:“……”
星星聽覺很敏銳,吳文華剛剛說什麽,當然是一句都沒能逃過她的耳朵。
星星氣得齜牙,“按實歲算!”
吳文華快人快語。“那豈不是顯得明煜很變態?還是按虛歲的好。不過無論怎麽算,明煜都挺不對勁的。”
明煜:“……”
他搓了搓熱麻麻的耳朵,另一隻將星星緊緊扣住的手,安撫性地摩挲了兩下星星手背。
經吳文華點醒,眾妖才想起庚申日那晚,看到星星跟明煜之間連接著姻緣紅線。
男妖怪門躍躍欲試的心思眼看要息下,忽聽高傲的剪發狐重重冷哼,“有姻緣紅線又怎麽樣,不妨礙星星在跟人類修成正果之前,多談幾次戀愛!”
重妖們的思路一下轉換,重新燃起鬥誌。
仲能現在才終於搞清楚自己這些同類安的什麽心思,隨即崩潰捂頭,“你們不是把星星當小輩疼愛嗎?”
比如它,哪怕是知道星星化形,也見過她化形後的絕世美貌,都沒有動任何的歪心思,對她依舊是種長輩看小輩的心思。
黃鼠狼化形後是個陽光的運動少年,咧嘴笑說:“我跟星星才差一千多歲,也沒差很多吧,怎麽就是長輩了呢。而且身為妖怪,壽命漫長,什麽事情都已經看開,無論是做哥哥、做戀人,還是做情人,星星需要我做什麽,我都可以自如地切換身份!”
眾妖紛紛響應,穩重老成的行釜都跟著點頭,一臉“沒錯沒錯”的表情。
吳文華沒想到男妖怪們能這麽想,對於明煜來說,競爭壓力不是一般的大啊。
他歎口氣,頗為同情地拍了拍明煜肩膀。
已經預見小明同學未來在感情上的提心吊膽,畢竟有這麽多外形優越的男妖怪,在對他老婆虎視眈眈。
甚至甘願做小。
鳥人木客忽然撲棱翅膀飛下來,臉紅紅地積極自薦,“星星,沒有說你本體不好看的意思,不過我覺得你可以通過我改善後代的基因,你的崽崽多出一對翅膀肯定會更好看!”
瘦腰郎君不幹了,跳到前麵去,“鳥人哪裏好看,不如蜜蜂,蜜蜂透明的翅膀才最好看!”
男妖怪們再度哄鬧起來,積極推銷自己。
黃鼠狼趁機跳到星星麵前,期待又忐忑地問星星,“星星,你現在缺什麽?你缺什麽,決定我的身份是什麽。”
旋風妖都想好了,哪怕星星說自己缺哥哥,自己照例可以像之前那樣,守護在她身邊。
沒想到的是,星星忽然開始吸溜口水,並且用一種極其危險的目光上下打量他。
半晌,聽星星按下激動的聲音惡魔般響起:“缺食材。”
嗯,現在最缺的就是食材。
從來沒吃過黃鼠狼,不知道黃鼠狼味道怎麽樣?
“吸溜!”
星星吸溜口水的聲音,好像千斤鼓槌,重重敲擊在每個男妖怪頭頂,敲得他們心神劇震。
沒幾秒鍾的功夫,男妖怪們在一陣四起的煙霧中紛紛化回原形,恐懼震驚地縮在樹蔭下麵,抱團取暖。
星星擦擦並不存在的口水,嘴角揚起溫柔弧度,“開玩笑的。”
瑟瑟發抖的黃鼠狼崩潰道:“我看著可不像開玩笑!”
瘦腰郎君:“蜜蜂不好吃的,我倒是可以給你采蜜吃,求求不要吃小蜜蜂啊!”
“噗嗤!”
拚命忍笑的明煜,臉都要忍僵了,最後還是破功。
吳文華反應過來,笑得可比他誇張的多,“啊哈哈哈,星星,黃鼠狼真的不能吃的,有毒!”
旋風妖拚命點頭,“對對對,不好吃,黃鼠狼一點都不好吃!”
吳文華繼續補充,想起小時候唯一一次偶遇黃鼠狼的遭遇,嫌棄地皺起眉頭,“而且黃鼠狼很臭。”放的屁差點沒把他熏死。
旋風妖氣得跳腳,“我才不臭!我幹淨著呐!”
事情揭過去,星星跟明煜看著眼前高高摞起的木頭堆,後知後覺,他們好像有木頭了?
星星指指眼前的木堆問重新化出鳥頭的木客:“這些木材你還要送我嗎?”
如果木客送東西給她,是別有目的,星星也是不會收的。
木客大幅度點頭,自稱極有原則的它此刻積極推銷,“你以後如果需要木材,直接來找我,不用帶禮物都可以!”
星星彎唇,“謝謝你了,解了我跟阿煜燃眉之急。”
這麽多的名貴木材,足夠用來修複莊園,有善於建造的喜鵲妖幫助,肯定會比之前還要結實耐用。
得到感謝的木客顯然有點飄飄然,沒收回翅膀的他險些從半空栽下來。
他鼓起勇氣又問星星,“你喜歡吃烤鳥肉嗎?”
眾妖震驚去看木客,沒想到為了博得星星青睞,他竟然這麽豁得出去,還想把自己烤了給星星吃?
妖怪們自慚形穢。
星星舔舔嘴唇,口水又要包不住,“沒吃過。”
在異世界生活二十年,作為寄人籬下的孤兒,其實日子挺不好過,連鵪鶉都沒吃過,何況鳥肉,主要是吃鳥肉說不定觸犯法律。
木客的眼睛透出一股決絕,“如果你想吃,我去把飛涎鳥給你抓來,那隻臭不要臉的老妖怪長得大,夠你吃兩頓。”
原來不是烤自己,這是要烤仇家給星星吃。
黃鼠狼哼他,給星星解疑道:“飛涎鳥也是鳥妖,但是長得有點像老鼠,好不好吃不知道,不過它一天到晚的流口水,挺惡心的。”
星星拒絕,“那算了吧。”
得到木頭,星星就想著跟明煜拖回去,盡快將莊園修複,等這裏事了,他們也該動身回去,離開這麽久,她都想家了,山冕肯定也等得很著急。
星星跟木客道謝。“有時間再來看你。”
自稱極有原則的木客非常熱情,提議要親自幫星星將木材扛回去。
星星雖然力氣大,可一次也不可能抗這麽多,一次次的運輸她又嫌麻煩,妖怪們非常樂於幫忙,哪怕是本體嬌小的瘦腰郎君,都非要化成人形扛起木頭搬運。
妖怪們托抱著木材,排成長長的隊伍。
晨間陽光透過樹隙灑下來,中途遇到很多陌生麵孔的妖怪,它們彼此之間打著招呼。
“木客,木客,你們抱著木材做什麽去?”問話的是一隻鳩鳥,它撲扇著翅膀跟在左右。看到星星,立刻梳理羽毛,遙遙揮著翅膀跟她打招呼。
木客驕傲地將鳥頭一昂,“我是在幫小妖怪搬運,小妖怪要用我的木材修房子。”
蟒醫沒讓星星搬木頭,它身形巨大,馱著星星、明煜跟吳文華,慢慢悠悠穿行在山林間。
“這是欒侯,天賦妖術跟仲能差不多,可以卜吉凶。”
欒侯積極介紹自己,“我的卜卦能力不比仲能弱,小妖怪,你若是需要,隨時可以來找我,我這就幫你算一卦,看看你修房子是吉是凶。”
一道白影從吳文華胸口躥出,仲能氣憤去踹欒侯,“有我在,用得到你!”
欒侯不氣餒,嘰嘰喳喳跟在左右。
眼前枝繁葉茂,經過時,星星揪來一片葉子,被葉脈吸引,扭頭跟明煜一起研究,要怎麽做成書簽。
當她把葉片舉到陽光下看的時候,餘光瞄到一片斑斕,還以為是小柔他們四個,等蟒醫遊得近一些,才發現不是。
是一隻小一號的老虎,正窩在泉水邊,閉眼好像在聆聽什麽,爪子時不時輕磕石麵,發出好聽的脆響。
蟒醫又說:“是兕妖,長得像老虎,其實不是老虎,它是水怪來著,就喜歡窩在泉水邊,聽泉水流淌時發出叮咚聲響。”
兕妖聽到妖怪們搬運木材行進的聲響,似乎有所不滿,終於睜開眼睛來。
它一眼瞧見星星,眼神放亮,頷首算是打招呼。
星星也禮貌跟它招手。
隊伍漸漸遠去,兕妖的視線始終追隨,星星回頭的時候,它還站在明亮的溪水邊。
長得像老虎又不是老虎,好神奇的妖怪。
“這世間有太多妖怪了,短時間內是認識不完的,它們以後肯定也會往星星麵前湊。”
黃鼠狼搬運起來有些吃力,忽然想起自己的天賦妖術,趕緊招來旋風,卷起幾根木頭,這下可輕鬆多了。
眼看已經看到廢墟時,大地忽然震動。
黃鼠狼驚慌,旋風散開,木頭劈裏啪啦掉下來,它惶恐地捧著自己的臉,“什麽聲音,難道龍穴又在發怒?”
蟒醫遙望遠處,“不是龍穴發怒,是蟒過嶺。”
星星順著蟒醫的視線看過去,驚訝看到數道小山一樣的影子,正在晨光下緩緩蠕行,當看到碩大一顆蛇頭,星星才確定,確實是蟒妖來著。
蟒醫興奮跟星星說:“都是蟒妖,是我的同類,在你之前,最小的一隻妖怪就是蟒妖,還是我幫忙接生的。”
蟒妖們緩緩通過山巒,蔽日的陰影仿佛濃雲,一個接一個,山林間的鳥獸都被驚醒。
蟒過嶺的畫麵相當震撼。
等蟒妖的身影消失,他們才重新出發。
有了木材,剩下的就全部交給喜鵲妖,它們自信告訴星星,有如此好的木材,隻需要一天,等他們晚上再回來看,莊園便已經修複好。
星星跟明煜決定去種植園。
“大麵怎麽辦?剛才我去看,它身上的毛眼看要被竊脂啄幹淨,變成光禿禿一隻貓頭鷹。”
黃鼠狼珍惜地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茸毛。
星星也沒想清楚要怎麽處置大麵,看她垂眸深思,嘴角不自覺地蠕動,黃鼠狼嚇得後退,捧著頭怪叫:“貓頭鷹肉不好吃!”
星星為自己申辯:“我沒想要吃它。”
明煜看看她嘴邊可疑的口水痕跡,別過臉去,艱難忍笑。
星星問他:“阿煜,你要不要試試吸收下妖怪的妖氣,說不定跟人的氣機是有共通之處的。”
明煜對上星星雀躍眼神,之前他也有過類似的想法,經過自己親自操作,他對吸收人類氣機的過程已經還算是熟悉,就是沒機會朝妖怪下手。
現在剛好機會就擺在眼前。
他點點頭,“我可以試試看。”
結果這一試……
“可以了,可以了,再吸下去,妖怪是要沒命的呀!”瘦腰郎君飛行軌跡猶如幾根混亂盤繞的線條,它驚恐地捧著自己的臉。
眼前禿毛的大麵如它所說,麵頰凹陷,眼神無光,已經有幹癟趨勢。
明煜這才睜開眼睛,光芒湧進來,對上星星關心的視線,“阿煜,怎麽樣?”
明煜低頭看自己的掌心,妖氣還在外麵遺留了一條小尾巴,滋溜一下又鑽進去,融入明煜身體。
怎麽形容此刻的感受?
就像是夏日午後,吃飽飯在爬藤架下午歇,身體懶散,卻從內到外透出一股飽足勁。
剛想說自己沒事,可是想到虎媒的忽然出現,還有妖怪們化形在星星麵前爭奇鬥豔,催使內心忽而湧生一股急迫感。
明煜忽然閉緊嘴巴,眼波稍轉,露出一副疲憊神情。
“累,好累啊星星。還有我的額頭,也有點疼。”明煜長指撫上傷口,輕嘶一聲。
學起星星撒嬌賣俏那一套,他已經頗有些心得。
額頭上的傷口已經被蟒醫用草藥處理過,清涼感絲絲往皮膚下麵滲透,其實早已經沒有感覺。不過愈合還需要時間,傷口破壞了明煜趨近於完美的麵容,使得神情中故意拿捏的那幾分委屈都顯得格外真實。
星星心疼壞了。
緊張去捉明煜的手,不讓他再碰,“蟒醫的藥草很管用,你不要動,很快就能好。”
“可還是會疼。”
明煜吸氣,眼尾很快暈染一層水光,靡麗的淡紅更是激起星星濃濃的保護欲。
她猛地將手掌覆到明煜後腦勺,而後往自己肩膀上輕輕壓去,“肯定是因為昨晚都沒睡好,還因為救我受傷,阿煜,你現在靠在我肩膀上睡一覺。”
學著明煜曾經安撫自己的手勢,星星一下一下輕拍他後心。
吳文華無語地看過來,他剛剛分明看到明煜翹著嘴角在偷笑!
他對明煜的固有的冷淡認知被打破,上次在明輝麵前以為是意外,再有這一次,明煜分明就是故意這麽做,來博取星星的注意跟關照。
嘖嘖,戀愛真的會讓一個男人改變如此大?
吳文華搖頭。
明煜避免跟他撞上視線,忍下遲遲才冒頭的恥意,明明跟星星有些身高差異,仍是努力調整,以一個別扭的姿勢,將自己的臉頰往星星溫暖的脖頸處埋。
好溫暖,還有股淡淡的香氣,怪不得小怪獸形態的星星會喜歡抱著他的脖子不撒手。這個姿勢真的很有安全感。
明煜輕嗅,鼻息輕輕噴灑在星星皮膚上。
星星動作忽然有點僵,“那個,阿煜……”
“怎麽了?”明煜的眼睛顯出點迷蒙,微微抬眸看著星星。
“虎媽的口水好像沾了我一身。”
明煜:“……”
喜鵲妖要全力修複莊園,他們又幫不上忙,妖怪們精力充沛,哪怕一晚上不休息,照樣能漫山遍野地遊玩。
身為人類,明煜跟吳文華整個晚上都沒有好好休息,臉上顯出疲態。
離開去吃早飯,明煜擔心昨晚龍穴鬧出的動靜太大,會在人類社會引出風波。
作者有話說:
飛涎鳥:取材於明代董斯張《廣博物誌.卷四十八》,狗國有種鳥叫飛涎鳥,長得像有翅膀的老鼠,爪子是紅色的,嘴裏會吐出很黏很黏的口水,結成網,等鳥類撞進來,就會被它吃掉。
欒侯:取材於三國曹丕《列異傳》,欒侯長得像鳩鳥,喜歡吃醃製的魚類,能卜吉凶。
兕妖:取材於戰國《山海經.卷二》,明代王圻、王思義《三才圖會.鳥獸四卷》,明代張岱《夜航船.卷十七》,長得像老虎,但是比老虎小,喜歡在夜晚的山崖絕壁上聽泉水的聲響,還有種說法兕妖是水中的怪獸。
蟒過嶺:取材於清代袁枚《續子不語.卷十》,有人看到一群蟒過山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