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變的更加深邃了。
宴會也開始進入了尾聲。八阪神奈子等人的謀劃讓秦恩沒有了什麽熱心,對於守矢神社,他已經沒啥好感了,在完全進行結尾以前他就下好了離開的準備。
地靈殿的少女們:古明地覺與火焰貓燐也早就回到了自己的地下世界,還進行了簡單的道別。
“我有些不放心戀戀,呆一段時間就足夠了,若是離開太久就找不到他了。”
考慮的也算很周到,以古明地戀那詭異莫測的潛行能力來說,要失蹤簡直比喝水還簡單。
無意識的力量,不可小看。
就算搞上什麽無線電與她聯係也沒啥用,基本上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哪裏的節奏。看管是必要的,監督是必須的,放任不管是不能長時間的,能參與這一次宴會已經是給秦恩麵子了。
秦恩也有些火大,本來應該非常熱鬧暢快的宴會卻被神奈子等人暗中謀劃搞的一塌糊塗,這怎麽能讓其暢快,可是,關於從射命丸文那裏知道他們邪惡計劃的事情也絕對不可能開口。
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不過秦恩還不是那種單純因為性情不愉快就去做一些有破綻蠢事的笨蛋,在隨後拉著藤原妹紅離開後,還跟早苗熱切的告別了。
“你真是到哪裏都能認識女人啊,並且到哪裏都跟女人相處的都很好。”
路上還得到了妹紅那充滿醋味的評語,好在妹紅心情也很冷靜,沒有多說啥,就是小小的抱怨了一番,而秦恩也是笑而不語,既沒有反駁也沒有驚慌,樣子從容淡定。
女人從來都不是笨蛋,往往過多的解釋隻是會讓女孩子們覺得男人將她們當成傻瓜。
妹紅深知秦恩的性格,這個男人雖然一直都在接觸不同的女人並且與許多女人有著曖昧的關係,但是……藤原妹紅本身也是作為‘被曖昧’的其中一員,她沒有義正言辭斥責他的立場。
倘若是那些十七八歲的小女孩可能會無理大鬧一番,可偏偏妹紅也是一個年齡不小的不死鳥,在最初的鬧心過去後,再被秦恩安慰了幾句,這種爆發自然化為無形當中。
“這可不是我刻意結交女孩子,隻是身邊的女孩,有那麽點多而已。”
“哈,裝腔作勢!”
花花公子般炫耀的口吻讓藤原妹紅嗤之以鼻,妹紅直接的將他這句廢話當放屁了。
妹紅,已經不怎麽擔心了,秦恩這個男人雖然身邊女人無數,可是並非所有的女人都跟他關係很好,八雲紫與八意永琳……這些人都是秦恩深深戒備的女人。有好的自然有不好的,關係各種各樣的複雜,要是排除性別上的共同點,這就是一個男人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來的錯綜複雜的交際網,這麽考慮一番的妹紅,也沒有什麽擔心的了。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他也理智的和周圍那些女人相處著,沒有過火……也沒有過度的荷爾蒙刺激,讓他不會做出讓所有人都難堪的舉止,妹紅也深深信任這個男人的理智。
“隻是這一次,除了八雲紫與八意永琳以外,我們還要小心守矢神社了。”
台詞是我們——對於這句話,妹紅也沒有表現出什麽異樣,理所當然接受了。
立場上,她就是和秦恩在一起的。
“小心他們?”
但是對於秦恩的建議,妹紅卻不怎麽理解。
前一段時間,就因為這兩名神讓人之裏的農業進行了一次大豐收,雖然對於那些妖怪妹紅很難產生什麽感激,但是她自然不會像秦恩那樣對雙神那般防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是她的態度,既然能給自己治下的人之裏帶來好處那就不需要去過分幹涉了。
恐怕,那雙神做那些事情,就是希望藤原妹紅是這樣一般的態度。隨後秦恩就將對射命丸文的暗中監視過程當中看到的一切告訴了藤原妹紅,本來漫不經心的少女也多少的有一點認真了,態度逐漸變的嚴肅起來,暗中將其他妖怪的一切記錄下來?這可不是要在幻想鄉內平靜生活的妖怪應該持有的態度,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這是妖怪世界的法則。
當守矢神社不顧著這個潛規則開始調查的時候就說明他們不是那種安心守著自己一畝三分地的類型,知己知彼之後自然就是百戰百勝了,知後再戰,豈能讓人沒有戒心?
“嘖,看來那個稗田阿求沒有來是正確的。”
“她怎麽沒有來?”
“本來是想邀請她的,但是看到的時候,她就已經生病了。”
那個記錄者並沒有來到這一場宴會當中。與那個稗田阿求見麵的時候,那名少女帶著滿麵不健康燒紅色的從榻榻米上坐起來迎接著妹紅,看到她那個樣子,妹紅就不可能邀請她去了,提都沒有提。直接打個招呼就過去了,像是平常的問候一般。而從現在得到的情報來看,沒有讓那個少女去參加那個潛伏著黑暗想法的宴會當中是何等的明智。
“人類真的非常脆弱、不方便啊。”
他有些慶幸自己現在不是一個純粹的人類了,不需要擔心感冒發燒這種問題了,當妖怪也有妖怪的好處——當有對比教材的時候,這一點更加明顯。
“就這樣了,秦恩,老子回去睡覺了,精神上有些累了。”
“哦,好好休息吧,妹紅。”
“嗨嗨,以後見麵了……”
分道揚鑣,精神狀態依然良好的秦恩與已經開始懶洋洋打哈欠的藤原妹紅站在前往人間之裏的分叉口,道別。但是直到藤原妹紅身影離開視線許久的時候,秦恩都沒有動。
望著麗人的背影,自然不是在像是個多愁善感的少年一樣在那裏感歎,秦恩隻是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做了,風見幽香的夢幻館消失了,他有那麽一點不知所措。
西北望,射天狼。
“嗷嗚!”
前一刻還在衝著銀月嚎叫的孤狼發出了軟弱者才會叫出的可憐聲音,像是一隻受傷的哈士奇一樣,也不管擦身而過的箭矢灰溜溜的跑掉了。
煩人的孤狼離開山崖以後秦恩才從森林當中走出來。他的手中多了一把長弓,造型樸素沒有一點多餘的輝煌與榮光,倘若有認識的人在的話,將會有人判斷出來這個就是那名月之賢者曾經用過的弓,這是秦恩在那次永夜後記下來的武器。
但說到底也隻是模仿而已,握著手中漆黑的弓箭,抖了抖手,它就被風吹散了輪廓。
在這個很棒的月亮出來以前秦恩在森林當中躺的好好的,直到那隻野狼在那裏衝著月亮嚎起來,否則秦恩才不會拿出弓箭攻擊那個可憐的小家夥。
“簡直就像**了一樣,野獸就是野獸。”
秦恩輕蔑的望著那個逃竄的孤狼,並沒有奪走它性命的打算。
對於他來說,不過是連靈智都沒有開啟的野獸,在沒有肚子餓的情況下也不打算隨意殺生。殺死連肉都沒什麽滋味的野獸連提起他的興趣都做不到。雖然性格依然是妖怪,但是多少還是能找到一些規律的——能被其他人理解喜怒哀樂的規律。
(在離開夢幻館,告別妹紅以後,我也沒有地方可去了。)
秦恩按著自己的頭發,有些惱火的在心裏埋怨著自己的草率。
妹紅離開很長一段時間後,他才想起來自己沒有地方住,結果就是半夜隻能在幻想鄉的森林內到處狩獵打發時間,對於一個住慣了洋館的大爺來說這個到處都是魔獸毒蟲的幻想鄉森林絕對不是睡覺的好地方,但是考慮妹紅也回去睡著了,他也不好意思去打擾。
在夜晚將就一晚上,臨時用空想具現化殘存的力量搭建了小屋子,結果就遇到對著銀月嚎叫的野狼,一時火大的妖怪自然出手去教訓了它一下。
秦恩忍不住將已經消失的弓箭再次具現化出來,將羽箭放置在弓上,瞄準那巨大的圓月,這姿態仿佛是要將月亮從宇宙當中摧毀一樣。
(算了……)
先不說能不能做到,這個就算真的做到了也沒有什麽好處——一旦沒有月亮的話地球也會惹上一堆麻煩是肯定的,沒必要讓衝動支配頭腦,純粹的就當做沒事閑的好了……這麽想著的秦恩意興闌珊的鬆開了弓與箭。
黑色的羽箭直接飛過了樹林,呈現不可思議的角度命中了一座小山。在這邪魅的銀月下,一座小山卻被無聲的灰飛煙滅了,從羽箭當中釋放的能量,隻是一瞬就將小山給無聲的消化掉。
裏麵沒有什麽生物的,當著發泄般的舉動達到效果的時候,秦恩也沒有心思繼續浪費時間了。
可是,仿佛是為了報複秦恩將一座山給摧毀的舉動似的,前一刻還沒有多少雲彩的月之光被烏雲所遮蓋,空氣也慢慢變的陰冷起來,當注意到月光暗淡變化以後,瞬間撐起傘,下一刻陰冷的雨點從空中降下,稀裏嘩啦的拍在臨時製作出來的魔力傘上。
(剛才釋放箭矢的時候沒有控製好魔力,讓烏雲凝聚了……)
並非是懲罰也並非是巧合,而是秦恩沒有控製好力量結果影響到了天氣,既要改變地形還要不產生噪音——在這個獨特的魔力波在空氣震蕩的時候就改變了幻想鄉的氣候。
這預計是應該在兩天後降下的雨被提早的落了下來,氣勢也十分凶猛。這純粹就是活該了,秦恩有些鬱悶的踩著有些泥濘的道路
(這幾天總不能天天像野蠻人一樣住在森林裏。)
抱著尋找住處想法的秦恩不由得開始在黑夜下順著月亮沒有被烏雲覆蓋的微弱光輝,踏步行走,而前進的方向自然也有了考慮。
人間之裏成為了他第一個選項。人類在幻想鄉內並沒有多大的密度,四處都存在著空著的房間,周邊區域的確可能有些危險而導致沒人居住,可是對於他來說卻再合適不過了。
他不需要擔心被妖怪襲擊,能襲擊秦恩的妖怪往往都不會在人之裏附近遊蕩。
可是,沒有人住的房子怎麽可能去期待其防護構造,看著那從天花板向下滲透的雨水與房間內讓人惡心的渾身不自然的潮濕,秦恩毫不猶豫的轉身,走向了人之裏的深處。
太糟糕了……這種感覺。
可是這也完全是活該啊,秦恩有些後悔自己那過於莽撞的行動……
自討苦吃卻也沒什麽辦法,聽著這在夜晚響起的雷鳴,走在人之裏幹淨的路上,看著四處偶爾亮起的燈光,不知道在這個夜晚有多少人因此失去睡眠呢?
望著人之裏的變化,秦恩也懶得在這個破天下行走了,也沒有看周圍的建築,直接找到了一個院子不小的宅邸當中,手中的雨傘也變成了椅子,靠著牆沿望著雨水的降落與空中偶爾閃過的閃電與轟隆隆的雷鳴,他的妖力也許會讓這場雨持續到天亮也說不準。
但是就在躲雨的時候,秦恩卻感覺到了周圍有生命體的活動。雖然沒有轉過頭去看,但是這個宅子的房門卻被打開了……秦恩有些詫異,難道是發現了自己嗎?
果然,在那門的那裏,多了一個人影,從外貌來看是個少女,她在望著這裏——這裏有個肆無忌憚並且貌似自帶椅子板凳來別人家門下躲雨的不明身份男子。
(真是糟糕,既然如此,直接就催眠洗腦吧。)
秦恩微微的眨了眨眼睛,瞳孔的形狀也開始改變了,變成了金色,迎著少女看去。在視線還未碰觸的時候,秦恩也看清楚了少女的容貌——本來應該進行的催眠,卻在看清楚她容顏的時候給臨時取消了,瞳孔也變成了原本的樣子,妖力也擴散到了別的地方。
“您是……?”
少女一點也不知道就在剛才自己就差點被這個男人洗腦剝奪精神,反而更加認真的在月光微弱的黑夜當中觀察著他。
閃電巧妙的在這個時候閃過,她的麵容也變的清晰起來了:被綁起來的鬢角、金色的頭發……跟某位女仆長十分相近的服裝——朔夜。
曾經那個本來差點被秦恩當做女仆給收走的倒黴少女,後來被八雲紫襲擊,秦恩又贈給其煉金知識的:不能說是不幸卻也算不上幸運的少女。幸好蕾米莉亞也早就沉睡了,否則看到這張臉的時候,肯定會發生**吧?
閃電不止讓她的麵孔變的清晰,朔夜也看清楚了這個男人長的是什麽樣的。不知道是不是曾經兩人已經被抹除的記憶作祟,在看到秦恩臉的時候,朔夜的身體,抖動了下。
可是麵上依然是疑惑,想必她也在心中在追尋對眼前這個男人的熟悉感覺是怎麽回事吧?
“我是來這裏躲雨的,現在雨有些大,不介意我在這裏躲一會吧?”
“沒問題……”
朔夜答應的速度之快連她本人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但是秦恩知曉,這是曾經兩人——曾經秦恩保護過她給予她肉體與靈魂上的一種信任。
“沒問題就好。”
秦恩那跟人類沒有什麽差別的臉上帶著友好的微笑這麽說道,可是實際上卻沒有一點商量的口吻。在看清楚她麵孔想起她的故事的時候,秦恩也知道自己被發現的原因了。
在初次見麵的時候就能感覺到這個名為朔夜的少女有那麽一點敏感。而在這段平靜生活的時間內也肯定布置了一些防盜的陷阱與戒備的法術吧?秦恩能感覺到什麽東西被消耗掉的痕跡,從判斷上應該說是對入侵者報警的某種消耗品。
至於對方有沒有記起自己,秦恩卻沒有過擔心。
“雨這麽大……要不進來坐一坐吧,外麵,有些冷的。”
少女緊了緊身上披著的外套,向著這個記憶當中沒有明確形象的人發出毫無戒心的邀請。
有些嚴重,記憶的抹除,並沒有影響到一些本能上的、直覺上的反應,這讓秦恩忍不住皺眉。
“唔,難道有什麽不方便的嗎?”
朔夜自然的注意到了這個男人麵色的變化。這口吻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好心邀請人進屋裏躲雨的主人,這個台詞一旦讓兩人的立場顛倒下或許能發揮更好的效果。
“沒什麽不方便的,既然你這麽說了,那我也進來了。”
黑色的椅子消失了,在朔夜眨眼的功夫內,秦恩就幾乎瞬移般的出現在她的麵前。
朔夜知道了,這個男人是在幻想鄉內持有一定力量的類型。但是她卻沒有太大的吃驚與不理解,秦恩猜出來了,在這段時間內,她的力量也肯定有些增加。
(那個失敗的煉金術,有點懷念啊……)
曾經賦予她的煉金知識肯定被她進行了某種利用,因此對於秦恩表現出這種力量不吃驚也是很正常的。
“暖氣已經打開了,一會就會熱起來了。”
她的口氣沒有戒備……在秦恩進來後就關上了們,秦恩走進來後就感覺到了溫度的變化。這個少女明顯不是被驚醒的,而是一直都沒有睡覺,然後感覺到了入侵者才出去查看的。
“有暖氣嗎,這可真是得救了。”
秦恩微笑致謝的口吻就像是一個倒黴的旅人一樣,沒有露出一點妖怪的破綻。他有些時候就是這樣,在遇到像朔夜這樣的人的時候,他是不會主動表達出妖怪身份的。
有一麵之緣的、或者是在初次見麵覺得對付順眼的,秦恩都不會露出妖怪這個帶有極大威脅的真實身份,連氣息都變成了尋常人類的氣息。
“沒關係的,大家都是在幻想鄉內的人類,互相幫助也是理所當然的。”
朔夜琉璃著回答秦恩的感激,從沒有任何停頓的語氣來看她是個表裏如一的女孩。
秦恩也趁著這個機會四處查看了下也看出了一些簡單直率的布置。
沒有什麽複雜的裝飾…裝潢構造看上去沒有啥特別的。
房間的窗台內還有種植著給人一種溫馨輕鬆感覺的花朵,看來她的心並沒有被幻想鄉的妖怪們幹擾,就憑這一點秦恩就覺得對方值得自己多花一些口舌。
白天看的話可能是某種作坊,但是現在夜晚,也不太好打量清楚。
“您是新來幻想鄉的人嗎?”
語氣當中帶著一些熱心,也許……這跟以前她的身份有關係,雖然記憶被忘記了,可是那次事情給予她的一些影響還是健在的吧。
“不,我並非是幻想鄉的外來人,我一直都在幻想鄉。”
“咦?一直都在幻想鄉……?您不是人間之裏內的人?”
“我隻是個修行者,稍微有點本事能在人之裏外走的人。”
“修行者啊……真厲害啊。”
朔夜的表情不做假,能在人之裏外行走的‘人類修行者’在人之裏內,還是很有身份的。
最少在人類當中還是很有地位的,身份就類似於從海外重點大學畢業的學生一樣。
“嗯,不巧的趕上一場雨,本來還希望在人之裏內搞到一套牢固的房子住下……”
可惜外圍的那些不是漏雨就是漏風,就算是臨時住所也有那麽一些勉強。
“這個恐怕不會很容易的。”
“嗯?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最近人之裏不少地方都進行大幅度的開發,在幾個月的時間內關於房子的事情都會很緊張的……您也知道,外圍的那些都不怎麽安全,所以這段時間人之裏會顯得有些擁擠。”
這個事情妹紅沒有跟秦恩說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因為秦恩又不是警備隊成員,更沒有主動的聞起來,能知道這件事情才有鬼。
“原來是這樣啊。”
秦恩有些感慨,沒想到人類……就算是在人間之裏,也依然茁壯的成長著。
這種韌性不得不讓人欽佩。
可惜的是,這段時間內,秦恩都沒有地方去住了,因為人類的成長。
(難道隻能去麻煩妹紅了嗎?去她那裏住下?)
想著心事,但是表麵上秦恩卻從來沒有停止跟朔夜的談話,本來說話方式就有一些話嘮、有機關槍傾向的秦恩無意識的延長著對話的時間,朔夜倒是也十分精神的跟著秦恩交流著。
其中也知道了一些訊息,比如說,眼前的這個少女在失去記憶以後,開了一個小店鋪在人之裏,並且偶爾根據本身的特殊才能進行一些兼職,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可是日子過的也綽綽有餘。
“除了不能走出人之裏外,一切都很好。”
少女的口氣有點遺憾,對於在人之裏內一直居住,聽上去有那麽一點不滿。
“不,也不是覺得無聊啦,就是心理一直都有個在意的地方……”
談話,到此為止了,朔夜隻是談到了一半,但是秦恩的眼光何等犀利!根據曾經對她的認識輕而易舉的猜出了她的想法。
無非就是,根據一些記憶當中的深刻印象,去尋找自己本來的記憶吧?失憶的事情朔夜沒有說:雖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親切,可是卻也不會魯莽的說出來。
但是秦恩卻十分了解,他十分清楚這一點。不過對此,他也沒辦法開口說什麽,若是她自己的選擇,他也不會幹擾什麽的。
隨後,兩人就沒有話了,聽著外麵淅淅瀝瀝的雨水,在這有些暖和的房間內,秦恩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小盹,而朔夜則偶爾迷茫的、偶爾不解的,看著秦恩。
對此,他就裝作沒有看到。
直到,雨停了。
當雨停了以後,秦恩立馬一掃之前的懶散,讓朔夜忍不住感歎修行者與普通人類的不同。不止是力量上的,還有是意誌力上的不同……
“打擾了,熱心的小姐,現在雨停了……我也應該走了。”
秦恩在微笑的跟這個女人道別以後,就沒有任何猶豫的離開了,對於他來說,跟一個曾經失手沒有保護的女人在一起,稍微有那麽一些……慚愧。
畢竟,那一次,他失敗了。也幸好她沒有記憶,否則秦恩真的沒有顏麵出現了。他雖然麵部表情沒有什麽變化,但是朔夜卻出乎意料的從那無異常的神色當中感覺到了什麽。
可是卻說不清楚這種感覺,直到秦恩看都不看一眼的、離開許久朔夜才呆呆的反應過來。
而反應過來的時候,人也已經不在了,吹了半天冷風,朔夜才茫然若失的關上門。
“沒有喝……已經涼了……”
而給那個有些眼熟男人的熱茶,他卻一口都沒有動。
朔夜不知道,自己在迷茫什麽……這種情緒的複雜變化,讓原本很精神的她湧上一陣倦意。
在這個時候正好睡一覺,也許一覺過去後什麽都忘記了。
這一夜對於朔夜來說或許像是一場夢。
這樣的夢,在醒來的時候,夢中一切的疑惑與不解都變成了鏡花水月。
(成功的引起了她的倦意了。)
用妖力小小的刺激她的精神將原本就有的那一點疲憊給放大數倍就能讓其感到困倦。
這一點就算是人類靠著不入流的藥物也能達成的,更別提像秦恩這樣專精了各種各樣方便技能的妖怪。洗腦、催眠、刪除記憶、精神威壓、言語誘導,全都是秦恩擅長的。
並非是經過修煉有的技能,而是在持有這樣技能的時候這個男人就將其修行到了物理上的頂點:這個物理上的是指不改變世界法則,在法則內造成人類能理解的效果,其最大能力發揮也就是在電影裏那種的程度,很容易被人想象到的,但也是異常方便、人類無法抵抗的技能。
能用洗腦來讓不信神的無信者變成狂信徒,能用催眠來讓最可靠的軍人變成賣|國|賊,就算是海枯石爛的愛情在刪除記憶下也變的模糊,光是站在那裏什麽都不做用精神威壓就能讓鐵血的百戰王師像是失戀後的小女生一樣哭哭啼啼,在言語誘導之下世界上最堅不可摧的友情也會變成一場玩笑來讓互相信任可以交托性命的隊友互相殘殺死亡。
(上一次也是手下留情了,朔夜,在一覺醒來以後,你將不可能想起關於我的事情。)
這並非是指今日的見麵,而是指那初次見麵發生的事情……包括八雲紫的偷襲在內,那一次保護的失敗讓秦恩覺得自己沒有什麽臉麵去看這個弱小的少女了。
丟麵子丟的有些惱火,幹脆的杜絕了這個可能性,在她睡眠的時間內下了更深的暗示,醒來後的朔夜一旦去想著今夜以前對秦恩影響的時候,禁錮在她精神世界的鎖鏈會讓她頭痛欲裂,這雖然有些無情但卻是最好能避免尷尬的辦法。
有些好笑,擁有這樣殘忍技能的男子居然還有這樣的感性,秦恩發現自己恐怕是一輩子都會跟反派無緣吧?估計身份也就是在男主角附近身份不明實力最強亦敵亦友的配角?
(這種角色曾經還能算是時髦,但現在也隻能用狗血來形容了。)
秦恩遍地都是水坑的街道上回首,望著朔夜居住的建築想著,但是這一看,曾經對這個建築的記憶立馬就湧上了腦海,烏雲已經變淡的月光和停下來的雨讓他真正清楚的看清了這個建築的主體構造。
(太陽花……店?居然是原本我和幽香一起工作的時候那個店鋪!)
這是何等的有趣,今日與朔夜相逢的地方居然是宿命的起點。這難道是在向自己預言著什麽嗎?還是說這不過是單純的巧合呢?是屬於朔夜本人的開始?
秦恩想不通,自己不是蕾米莉亞,對命運這個玩意沒有什麽概念。從心中湧上來的這種莫名其妙的情感,被秦恩理解為一種懷念,從朔夜的身上,似乎見到了自己昔日的影子。
“……也算是與我有緣吧。”
秦恩離開了這個建築,再也沒有回頭過,輕飄飄的身法走在泥濘的道路上,滴水不沾。
在雨停了以後的人間之裏,也開始變的平靜了,被雷雨幹擾的沒有睡好覺的老人與小孩們也能安靜的躺在床上方便迎接第二天了。
沒有地方可去的秦恩覺得自己可能就這麽在人間之裏來回走到天亮吧?平安無事的度過?
錯了,這麽想就大錯特錯!
秦恩還沒有下判斷的時候,就感覺到了從前方大約五千米處的時候感覺到的生靈氣息。
不是妖怪的氣息,也不是人類的氣息,是不屬於這個星球的生命體的出現,這種味道在辨認出來的時候秦恩還是好一陣驚訝的。
難道是跟自己一樣來自於異世界的訪問者?
不,又有那麽一點不同,關於同類的猜想剛剛浮出水麵就被秦恩又扔進水底。
因為他感覺到了——隨著自身的變強,他能清楚的辨認出現在麵前的妖怪或者人類是來自於哪個星球、來自於哪個次元的判斷,就像是憑借著口音就判斷對方來自哪個省份的人類一樣。
跟當初的暴走不一樣,遇到妹紅暴走的時候狀況隻是被蓬萊人身上那不死氣息幹擾的意外,而現在他卻能準確的感受到這方麵給感官帶來的信息了,這算是一種進步。
秦恩能感覺到,她跟這個次元似乎有一種根源連接的感覺,這就否定了同類的可能性。
不像秦恩本人,就算在這個次元生活了許久,也沒有和這個次元產生什麽聯係,若不是與風見幽香等諸位少女有無形的羈絆存在,他恐怕會一直渾渾噩噩下去。
(有點意思,反正半夜也睡不著,就隱匿下身形看一看吧,就像是半夜睡不著覺爬起來玩電腦的少年一樣……)
這種感覺不壞,畢竟現在秦恩正在憂鬱該怎麽在這個被雨水洗刷滿地都是肮髒的幻想鄉內打發時間到天亮,就有事件發生了。
秦恩的身體融入了黑夜當中,並且無聲的踩踏著地麵,追上前方那還在行走的生命。
當跟上去的時候,他知道這人是誰了——
(鈴仙-優曇華院-稻葉?)
形象非常像,西服短裙,還有一樣發色的頭發。
但是,又有很大的不同,鈴仙的身材要比眼前這個偽鈴仙要高很多,那個永遠亭的鈴仙在身材也應該前凸後翹的美少女,但是目前這個,隻是個純粹的、平胸少女。
好吧,有些失禮,但是胸部跟鈴仙本人的真的不如,就連屁股都沒有那名少女翹的那麽誘惑……說起來,鈴仙的優點也可能是那名八意永琳調教出來的結果?
身高不如,身材不如,強度上也略差一點……瞬間,不同之處就被秦恩分析理解出來了:有些讓人遺憾,但也沒辦法,再怎麽說秦恩也是個男人,難免的用第一印象來測量不同。
其次,是實力上的。
若是眼前這個類似鈴仙的少女與永遠亭那個鈴仙戰鬥的話,最終的結果肯定是永遠亭的那個輕鬆取勝才是……但這實際上也不好說,秦恩能感覺到,這個看似慌慌張張的兔子少女身上有著那個鈴仙沒有的自信與從容,就算是在夜晚的幻想鄉內也沒有任何畏懼與擔憂,臉上的慌張不過是趕時間一樣的倉促,並非是來自於環境的影響。
有這樣信念與自信支撐的話,兩者還真的不好比較了呢。
但隨後問題也來了,這個女孩,到底是誰……為什麽會跟鈴仙那麽相似?
還有,這麽慌張的樣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秦恩忍不住笑了——
(這可真是,我正在感歎無聊的時候,老天就給我一道數學題啊。)
能打發時間的數學題。
(很好,時間有很多,那就稍微的跟你糾纏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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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幻想鄉原世界劇情——《東方儚月抄》開始發生了扭曲。
Reisen遭遇了原本不會遭遇的角色,世界線開始發生變動。
開始進入《反抗在幻想鄉之東方儚月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