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 幽香!老子不當人了!

雖然是俘虜,但是幻想鄉的少女們並沒有太過於為難她。

這跟人道主義者所提倡的日內瓦公約沒有什麽關係,幻想鄉的少女們也不了解那個公約。

其實嚴格上說她已經不能算是單純的戰俘了,她都可以走近戰爭罪犯的行列了。

不過來自幻想的居民們並沒有折磨她的意思,以秦恩為首的團隊是覺得沒有必要,而魔女三人組卻是心地善良之輩(雖然當時很生氣),隻是簡單的在她的雙手雙腳上施加了禁錮魔法最大限製的拘束了她的行動,然後就扔在一個距離哪裏都很近的房間裏。

房間內有水有電,電視也正在播放無論在哪個國家的家庭都會獲得良好收益效果的日常家庭劇,男一號女一號永遠解決不了的難題,讓上帝視角的觀客們大喊:“智商拙計!”“您的好友智商君已下線”的難題,可往往在難題結束以後還有一點點溫馨的發展卻總是會讓人放棄跟劇本較勁的想法,仿佛就跟人生一樣看不到終點的家庭節目。

然而房間的舒適大床上躺著的不是被那無聊的劇本感動的一塌糊塗的笨蛋,被俘少女昏迷在床上根本接收不到節目良好的效益,不過就算醒來少女也不會因為這種重複了十幾年並且各種雷同的家庭電視劇所感動。

藤原妹紅的目光在和服少女身上逗留一段時間後說了一句讓魔法使們覺得自己的品味受到了影響與懷疑的一句話。

“為什麽不設計正常一點的造型?這白色的甜甜圈是怎麽回事?”

“那不是甜甜圈,那是手銬。”

帕秋莉就是施法者,她無法理解妹紅這句話是批評還是誇獎或者是嘲笑,有些難以決定態度。

“是,老子知道那是魔法手銬,但是你難道不覺得這玩意的造型跟她吃的甜甜圈很相似麽?”

藤原妹紅點了點坐在茶幾旁邊吃著甜甜圈看著電視錄像節目的露米婭(實際上她也是沒辦法看懂電視節目的類型),更加確定了帕秋莉-諾蕾姬品味上麵的問題。

雖然個人興趣不加以評論為好,可是甜甜圈這樣可愛的造型很難讓人嚴肅起來啊,或許有些天然呆的人還會張開口去咬一口嚐試一下也是有可能的。

白色的禁錮圈更像是塗滿奶油的甜點啊。妹紅有些不太爭氣的去搶走了露米婭手中的奶油蛋糕過了一把嘴癮,操控黑暗的小妖怪隻能眼淚汪汪的看著這個跟自己搶食的大人,然後鬱悶的去找上白澤慧音求安慰了。

“的確有點像……怎麽看都缺乏威懾力呢。”

愛麗絲看了眼以後卻出乎意料的同意了藤原妹紅的想法。

但愛麗絲開口以後帕秋莉就不樂意了。

“你就在那裏老老實實的玩人偶就好了,人偶控。”

“說都不讓說了?”

“因為幻想鄉可不是言論自由的世界。”

“……紅魔館的名氣那麽差勁,似乎跟你這種獨裁性格有很大的關係啊。”

“放地圖炮有意思?你不覺得你有些缺乏教養麽?瑪格特羅依德小姐。”

“我說的是你個人,不謝。”

啪嘰,藤原妹紅的太陽穴微微跳動了下。

“我說你們兩個魔女!都給老子閉上嘴巴,安靜一點,要吵出去吵!”

不死鳥看著逃出去找慧音求安慰的露米婭也想到了自己的結局,恐怕慧音會因為這件事情教訓自己吧?

聽到少女們嘰嘰喳喳的吵鬧妹紅像是大聲訓斥班級裏同學的班級扛把子似的。

結果兩個魔女真的出去吵了,那麽聽話的魔法使卻讓人覺得一陣無力。

“……無聊。”

藤原妹紅緩緩的將房門關上。

她跟那個女人完全不熟,所以對於被捆綁在那裏的少女也沒有什麽感觸,真正跟她有關係的也隻有霧雨魔理沙等三位魔女了,畢竟白天那一場戰鬥從秦恩那裏也聽到了。

“簡直就跟廢物一樣。居然被一個人類一挑三打敗,就算是輕視人類也要有個限度啊。”

“主要的原因的在於那次吃霸王餐的時候一路上都沒有事情的原因,魔理沙她們自然而然的小看了人類。”

“咦?”

藤原妹紅驚訝的順著聲音的方向轉頭看去的時候發現了秦恩的身影,在看到的時候那個黑發的男人還友好的晃手打招呼。

“你什麽時候到的?”

“剛剛從外麵陪幽香轉一圈,無意間來到這裏逛逛就碰到你在那裏自言自語的。”

“哦。”妹紅沒有太大的反應,也沒有太大的期望,有些冷淡。

不過秦恩並不介意這種毫無惡意的冷淡。

“不打算繼續剛才的話題麽?”

“有什麽好談的。”

藤原妹紅有些無聊的說道。

這並非是指跟秦恩一起聊天很無聊,她隻是覺得那個話題很難發展出有趣的路線。

“那不一定哦,雖然不止一次提過了,但是我覺得讓她們再來一次的話,那個女人必敗無疑啊。”

“你的意思是說,隻是單純的她們沒有認真麽?”

“差不多就是如此。”

“切,真的是那樣麽?老子覺得不過是那群魔女本事不濟罷了。”

沒有緣由的答案讓不死鳥有些介意,因為她並不怎麽看好那些魔女。

第一印象是有很大影響的,在首先提出分開行動的時候,妹紅對魔女們就沒啥好感了。

“一個大人自縛手腳,就算對手是初中生,他也隻有逃跑的份了。”

那種傲慢與輕視也是有緣故的,從魔理沙那裏知道過程的秦恩算是分析出了她們的敗因。最開始就不應該擔心那直升飛機上的秘密武器,以幻想鄉空戰的方式跟她搏鬥魔法使們才有最大的勝機。

天空當中厲害,並不一定代表地麵上很厲害,地麵上很厲害也不代表天上的本事也很厲害。就像古戰場當中的地上戰將與馬上戰將一樣。

比如說秦恩就是地上的戰將,風見幽香是各方麵都精通,藤原妹紅天上地下都很平衡。

沒有值得依賴特殊體質的霧雨魔理沙主場是天上,愛麗絲的主要能力來自於人偶們的戰術,帕秋莉偏向防守與工房陷阱的製作……從她們的生活上就能看出戰術。

“哈哈,老子還以為你是幫她們說話的,結果你拐彎抹角的說了這些魔女批評成了不知變通的笨蛋。”

對於妹紅直指要害的話秦恩並沒有覺得什麽尷尬,陌生人或許會讓他受到點影響,可在藤原妹紅麵前秦恩不打算掩蓋自己的真實想法。

他的確是有這種意思。

——倔強

她們自認為【我們怎麽可能輸給外界的人類】,完全不信邪的正麵碰撞……

恰巧那位少女卻是一位能掌握住機會的人,迅速的抓緊時間結束了戰鬥,否則稍微的堅持久一點回過神的魔女們就要逆轉了。”

“秦,你似乎對那個女人稱讚有加啊,難道她很強麽?”

對此,秦恩搖了搖頭。

【純正的人類】配不上強這個字。

身體脆弱的人類沒有百戰百勝之說,他們所依賴的是天時地利人和……還有各種各樣複雜的情報,人類要贏得一場戰鬥必須做好各種充足的準備——尤其是麵對妖怪這種非常理怪物的時候。

所以在秦恩眼裏人類不應該有【強】這個字。

可以稱讚人類有謀略,可以稱讚人類有膽色,可以稱讚人類應變能力,膽色唯獨不能用力量上的強大來稱讚一個人。

“妹紅,你應該知道軍隊當中有一種由罪人逃兵組建出來的炮灰麽?”

藤原妹紅點了點頭,靜靜的聽著他說下去。

“哪怕是這樣的炮灰軍團也會有一些獎勵的,比如說參加幾場戰爭以後會有變成自由人的機會,但……自由……?那不過是望梅止渴畫餅充饑。”

人類沒有那種福分。

如果是妖怪的話……經曆了幾場戰爭以後他們會變強,變強以後就自然而然的成為了自由人獲得了獎勵,這算是符合了進化法則。

可人類呢?就算進化也能進化到哪裏去?沒有學會魔法的機會,連軍醫都沒有的炮灰可能在睡一覺之後就因為白天的傷口感染死亡。

……生命脆弱的人類能配得上【強】這個字麽?配得上廣義上的【強】麽?”

“…………”

藤原妹紅恍然大悟了,秦恩並非是蔑視鄙視人類,其實他說的這些話與其說是數落人類的不是更不如說是為人類脆弱的生命與防禦力悲哀。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人類的韌性是強大的】……的確是正確的,但是——這些是!指人類群體。

個人的安全與強大是跟其無關的,細數人類曆史上的霸王梟雄豪傑,哪一個有好結局呢?

“純粹的人類算不上強,那個少女隻是純粹的人類,她不過是利用自己的經驗與自己的覺悟並且在各種各樣的優勢下發揮出了自己的本事罷了,她隻是抓到了一個好機會。”

藤原妹紅看著感慨著人類弱小與強大的秦恩的時候,眼睛都變成了一字橫線。

“你怎麽突然變的這麽哲學了?真的不像你啊……我還以為你是那種冷血、從來不會後悔自己揮刀結果的殘忍暴君。”

“有感而發隨意感慨幾句罷了——說起來我還以為你會跟我產生某種共鳴呢,你不是幻想鄉裏人類的保護者嘛,怎麽對我的人類哲學理論沒什麽在意呢?”

“嘁,你以為老子喜歡現在的職務麽?”

藤原妹紅不太滿意的皺了皺眉頭,說著跟工作認真態度相反的真實情感。

工作認真不代表會對這件事情很有熱情,最初的時候藤原妹紅完全是被幾個無良的人趕鴨子上架搞上去的。

稗田家的那些人,死去的前任警衛隊長,還有秦恩刻意給妹紅背黑鍋。

雖然她本性並非是純粹的善良好人,但這麽多人又賣人情又給機會的,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拋棄掉妹紅有些做不到。

所以她一直以來都在用認真的態度去償還那些可以還又還不幹淨的人情。

“阿爾托莉雅就是我所培養的下一任隊長了,等幾年後工作走入正軌,老子就要隱退山林、金盆洗手。”

“隱退?你要重新回到潮濕的竹林內住嗎?”

秦恩想起曾經被妹紅拉去看病的時候在那裏住下的感覺,心中真的非常不舒服,那裏潮濕的空氣與環境實在太讓人覺得憋屈了。

“那又有什麽辦法,不隱退到那裏還能做什麽?好歹有你和慧音……老子沒事的時候去你們那裏玩玩也是不錯的生活,至於輝夜,切,那個家夥也不找我麻煩了:平靜的活到世界末日就是老子的人生了。”

滄海桑田的人類世界的變化讓不死鳥最大限度的去避免與人世間的接觸,人類的繽紛世界在她的眼中不過就是眨眼間的變化罷了,從竹取物語開始,她就見證了無數的事情。

幕府時代,日本戰國,明治維新,第一次世界大戰,第二次世界大戰,她見證太多太多了。

當過手刃千人的武士,也當過除魔的正義使者,靠著憤怒與仇恨孤獨的行走世界,也差一點陷入瘋狂的魔障。

隨後因為機緣巧合遇到了上白澤慧音,同時學會了非人們的生存方式。慢慢的生活當中的血腥味道也開始變淡了,但在生活變的和平起來的時候,不死鳥就感覺到累了。

在重新受到邀請來到人間之裏成為警衛隊長的時候,就決定好了退路,她不適應和人類生活在一起,她覺得孤獨的過著沒有人嗬護自己的生活顯得更加輕鬆。

“……偶爾幫助下迷路的人,或者去處理一些窺視著人間之裏的危險妖怪們,你說這是不是仙人一般的日子?”

“我不覺得這樣的日子有多麽有趣,與其說是仙人般的日子,倒不如說……”

“真是浪費感情,你不理解就算了,反正老子覺得這樣的生活沒差啦。”

藤原妹紅仿佛是要終結掉這樣的話題似的擺著手打斷了秦恩的話。她不太習慣跟其他人談論自己身上太多的事情,今日跟秦恩囉嗦一大堆已經是她的少有的話嘮了。

她心情好的時候的確很喜歡聽人聊別人的故事(簡稱八卦),可自己的事情卻沒有太大的興趣提,生人是休想在她嘴裏得到任何關於她本人的詳細消息的,最多心情不錯的藤原妹紅會自嘲的稱呼自己是:“最多會說自己是健康的燒烤店”

沒辦法改變的——隱者一般的心態,哪怕身肩責任也是如此,用粗暴與蠻橫的外表來遮蓋自己心中的真正想法。

藤原妹紅在辭去那個位置以後,已經有了徹底離開人世(並非辭世)的想法。

她打算成為一位隱者消失在幻想鄉當中。

孤獨的一個人到來,孤獨的一個人隨著世界末日死去。

“當隱者麽……多無聊啊。”

“嗨,無聊又能怎麽樣?老子一個人又沒有別的事情去做了——也不打算做什麽事情。”

“一個人?”

秦恩少有的露出了沉思的神情在那裏摸著光潔的下巴想著什麽,不知道為何,妹紅突然感覺自己身體緊張起來了。

“那,妹紅——你覺得在你的職位隱退以後,跟我一起生活怎麽樣?”

“…………”

藤原妹紅臉上偽裝的輕鬆與不耐煩消失了,止住了自己的腳步。

秦恩也停了下來,兩個人的就並肩的站在走廊上,看著妹紅那思索著什麽的臉孔,耐心的等待著她的答案的同時也在努力說著自己的想法。

“我也覺得一個人有些無聊,既然我們都是覺得日常的人類生活有些無聊,那我們幹脆的在一起生活好了,那樣應該會有很多樂子存在的。”

“……你是認真的?”

他的眼中有的隻有邀請者的真摯與認真,同時也有一些憐惜。帶著這樣含義的眼神讓天不怕地不怕的不死鳥略微後退了一步。

沒有憐憫與可憐,更沒有蔑視與輕視,隻有熱情與關心。

“我是認真的。”

秦恩覺得自己這是一個不錯的注意,他也厭煩一個人的無聊生活,雖然看不出來,但是平時冷言冷語經常理智過頭的男人就在這個時候用熱情與認真,不希望互相孤獨的情感邀請妹紅跟自己一起生活。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容易讓人被動的直白啊。”

藤原妹紅晴朗的笑出了聲音,低著頭爽朗的笑著。

仿佛是真的很好笑一樣,捂著肚子後退一步。

“老子活了一千多年居然會被人說這樣的話……你這臭小子這可真是夠肉麻的啊——”

“…………”

藤原妹紅伸出手仿佛是頭發很亂一樣的整理者那梳理的很整齊很板正的長發,又裝腔作勢的在那裏整理衣角,臉上帶著笑意不去看秦恩那認真的臉孔,像是開玩笑一般的說出了一句話。

她害怕了。

突然的這一句猶如告白的話在這個時候唐突的跑出來……讓不死鳥害怕了。

她擔心這是一場夢,也擔心這不過是一場魚水之歡,不死的身體與無盡的壽命讓她對這樣的事情格外的敏感。

害怕了,抖著肩膀害怕了。

為了將心中的這破綻給扔出去,藤原妹紅迅速的編造出了一個臨時借口。

“話說,你根本就沒有房子吧,嘴上說:‘跟我一起生活’但實際上你也隻是寄主在夢幻館罷了……到時候我那小竹屋裏又要多一個人了……”

不管說出去會產生什麽樣的影響,將借口拋出去。

突然降臨的驚喜沒有時間品嚐,暫時也要等有心裏準備再說,此乃藤原妹紅的緩兵之計。

“……條件不滿意麽?”

但藤原妹紅的這句隨意編造出來的借口卻被某人給誤會了。

他有些多想了,苦著眉頭,看上去仿佛陷入了具有連鎖性的煩惱當中。

“別生……不,倒不是那麽回事,你也不想想,萬一咱們兩個去夢幻館住下去的話,那個大妖怪該多麽生氣啊?那以後的日子可不僅僅是有聊無聊了,腥風血雨啊!”

越解釋越亂啊,不死鳥有些意識到了自己說錯話了。

可卻來不及收了,覆水難收啊。

“等你什麽時候能【戳】出去的時候再說吧!”

藤原妹紅踮起腳像是受不了好哥們那誇張的玩笑似的笑眯眯的拍著秦恩的肩膀,隨後消失在了秦恩的視線當中,隻留下若有所思的大妖怪青年在那裏思考。

“……不僅僅是外界的少女要車要房,就連幻想鄉的少女們也是這樣麽?”

如果秦恩是個普通人的話倒是還可能被難住,但是——他可是堂堂大妖怪啊!

房子、車子……秦恩越想越遠了。

甚至他聯係到了勢力。

僅僅有車有房是不夠的,還需要更多的內容為其錦上添花才好啊。

——單純的追求力量也太無聊了,是時候也該為自己做一些表麵功夫了。就像紅魔館那樣。招聘一些閑雜的妖怪為自己做事,用強大的力量征服那些妖怪的勢力在幻想鄉內形成新的集團。

“唔……自己拉起一麵大旗麽?”

秦恩也被突然從心中流露出來的想法給嚇了一大跳。

但仔細想一想,似乎也是一件可以嚐試的事情,在幻想鄉內走了這麽久,有些朋友肯定能在這方麵上幫到自己的。

越想越深的大妖怪開始走入了不歸之路,藤原妹紅並不知道自己無意間的一句話引起了多麽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