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0 不死永夜 135 我打算將 鏈接在一起
早晨特有的、清澈無垢的爽朗輕風吹拂著躺在病床上青年的臉龐。
平時沉重的表情早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平靜溫和的表情……很可惜，這種表情也隻能持續這麽一段時間，蘇醒的話，那說不上好壞的性格也會隨之覺醒而破壞了溫和而又平靜的麵龐。[..]
陽光似乎不滿於現狀，順著窗戶一點一點爬上青年的臉，在這裏停留。
“……”
就這樣，緩緩的睜開眼睛，秦恩完成了在永遠亭活了一晚上的偉大任務，成功的看到了第二天的太陽。
“……第二天了。”
麵孔不再平靜，青年從白色的病床上坐起。
坐起來就能從窗戶看到外麵的景色，非常宜人的、安靜的綠色竹居，休養生息的靜地大概也隻有這裏有吧。在這個會挑選睡覺與醒來場景的青年眼裏，整個幻想鄉也隻有三處地方能讓他安穩，第一，是曾經的人間之裏，第二，是曾經的太陽花田，第三，就是永遠亭這裏了。
雖然是醫院一樣的地方，但是卻一點藥的異味都沒有，這讓早上就能呼吸如此清爽空氣的青年感到高興，這根情況沒有關係，這隻不過是嶄新的一天開始後對第一眼見到的東西而感到高興滿意所做出來的反應罷了。
還有一點值得高興，那就是睡過一覺的身體已經開始逐漸的健康起來了……精神也不知道舒服了多少倍……是因為景色與病情的雙重下成的原因嗎？
心情不壞——原本沉重也變的輕鬆了，無形的壓力已經卸了下來，雖然身體各處因為過激的手段而變的有些隱隱發痛，不過好轉了也是事實。
“醒來的還真早啊。”從別處傳來的第二人的聲音，讓原本陶醉在舒服的美景當中的青年心情回歸了平常心。
稍微轉了轉頭，看到的是穿著紅與藍兩種顏色相交，梳著猶如鞭子一樣的白色長發，高挑的白色女人坐在房間的另外一邊，在翻閱著什麽。
“早上好，八意醫生。”
這是八意永琳第一次聽到青年的聲音，對嶄新的一天而感到高興的年輕人的聲音，雖然這種聲音遲早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喪失熱情，但是明天……估計又能聽到相同的熱情洋溢聲音吧。
這也是八意永琳真正的第一次對他產生印象——稍微有那麽一些樂觀的男孩，就是這樣的感覺。
不壞的感覺……
最少比那些因為疾病的疼痛而胡亂呻吟，在得知絕症已經逐漸好轉而痛哭流涕的人有意思多了。那種過激的感謝，不僅不會讓八意永琳對那種反應有任何感動，還會讓她感到一些反感。
“看起來恢複的狀況不錯，已經能精神十足的打招呼了。”
這也是秦恩第一次，真正的與八意永琳進行正麵的話語交流。
嚴格上說，八意永琳給秦恩的第一印象是個不好相處的人，畢竟他不太擅長對付有些高傲的人，盡管這個高傲是被埋藏起來的。
不過這麽正麵接觸交談下，秦恩發現，也是可以溝通的……隻不過也是要分場合的，在重要的地方，她這樣的大人物自然不會聽從小人物的建議。
而這種小場合，也是不在意跟一個並不算很熟悉的人說些什麽的，用能理解的話語說，大概是能親近的領導類型的角色。
“身體雖然還是有些遲鈍、但我能清晰的欣賞周圍的美麗景色了。”
八意永琳的醫療上的技術手腕值得敬佩，這點是無需置疑的————
“很順利啊。”但聽到這樣的回答，八意永琳那隻戴著手套的手輕輕的抵著下巴，然後略帶不滿說著：“看起來，這個病毒隻是具有稀有屬性，而沒有稀有價值……連打發時間的程度都做不了啊。”
強大的醫術，已經無需置疑了，但是……這種話讓秦恩有一種做了小白鼠的感覺，這讓他的心情有些小小的糟糕了一點。
“嗬嗬，你這孩子還真是喜歡在意這種小事呢。”很輕鬆的，嘀咕的聲音被八意永琳聽到了，可她本身不僅僅沒有生氣，反而還有意跟秦恩聊幾句。
“八意醫生還真是自信啊……不過我這個患者可是沒有那麽強大的自信，這樣的身體問題雖然對於你隻是開個藥方就解決的問題，但這東西折磨我依舊也是個事實啊。”頓了頓，回憶了下昨天八意永琳開的藥方，蘇醒的記憶讓秦恩的好心情開始一點一點的消失，一隻手痛苦的捂著臉：“……而且，那麽猛的藥，難道不是炸藥嗎？”
聽到秦恩的有趣比喻，八意永琳露出了的笑容
“當然不會是炸藥，隻不過因為你的身體排毒速度比其他的人慢了不知道多少倍，我這個做醫生的，也隻能盡可能的、效率的將你治好，還是說……你想一直在這裏呆著呢？景色再美，也是有新鮮度的吧？”
“……你成功的說服我了。”
秦恩的不滿也這樣消失了，藥勁猛的雖然幾乎讓他嘔血，但是今日的清新狀態，也是因為那劑猛藥的原因才出現的……在那種粗暴的治療手段下還能不讓患者輕易的脫力……總的來說，隻是過程難受一點，結果還是非常不錯的。
“而且，說到小白鼠，人類不是也無時不刻當著自然的小白鼠嗎？不……在這一點，妖怪也是這個樣子呢。”仿佛的想到什麽有趣的場麵一樣，八意永琳眯著眼睛，露出了讓人感到一些親切的笑容，帶著這樣的笑容，一點一點走近坐在床上的青年。然後開始早上的身體檢查過程……
“你想到了什麽？有興趣說一說嗎？”八意永琳的手有些冷，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秦恩嚐試連接話題，人的好奇心，總是讓他們對深刻的話題感興趣。
“並非是什麽有趣的事情……人類可是不會認為我的想法很有趣。”八意永琳拒絕了分享……不過仔細一想也是理所當然的，這種深度的話題，人類是沒辦法理解的，至少秦恩現在是沒辦法理解的，要溝通，需要找雙方都明白的一些話題。
“狀態還不錯……”
沒有什麽臉紅心跳的檢查，也沒有那些裏番情節，連外界的醫生通常手段都沒有，這樣結束了診療，得出大概情況的八意永琳，重新站了起來。
八意永琳覺得話題也差不多了，早上的任務也完成了一點，轉身，打算離開這個房間：“你就老老實實的在這裏（永遠亭）休息吧，或者去院子裏走走，也有益於你的恢複過程。”
“等下——”在八意永琳已經拉開了大門，準備踏出去離開的時候，秦恩想到了一個比較嚴重的問題。
“這裏我還很不熟悉……而且……我是個人類，我需要定期吃東西的。”
雖然這麽說有些厚顏無恥的感覺，可是外界醫院都有加餐，那麽這裏沒有理由沒有啊。
“這個你不用操心，這段時間我都會讓優曇華院照料你，現在這種小傷小病我也不用出手了。”
就這樣，打扮詭異，身份詳細不明，手中拿著某個可疑試管的永遠亭醫師，離開了這裏，看起來今天一天的出現頻率都難以確定了。
“希望能早日恢複。”躺在床上的青年，他是這麽想著。
但是，恢複了以後，該去做什麽呢？
“沒什麽可做的。”想了想曾經在幻想鄉活過的幾個月，內心突然有一種非常淒涼的感覺，因為他發現自己沒有地方可以去，沒有地方能呆著打發時間。
……除了風見幽香，秦恩都不知道該去哪裏，但是現在要是和她見麵的話，他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表達些什麽。
而且，稍微有些害怕啊，畢竟做出了那種事情，隨隨便便的翻閱人家的記憶……到現在那片記憶還在腦海中存在可他卻不敢去翻閱……翻閱以後會發生什麽，他一點頭緒也沒有。
至於藤原妹紅……他已經不好意思在繼續影響她了。他可不希望自己變成那種程度的狐朋狗友，哎，想來想去，其實秦恩說到幻想鄉到現在還是孤身一人也差不多。
“我究竟是怎麽了？我再害怕什麽？”沒理由的，青年對自己這麽詢問，神經質的詢問。
謹慎了一些的確是好事，可是現在的這樣，已經不僅僅是謹慎的程度了，貌似都已經是膽小了。這樣隻會讓現狀越來越僵硬，這樣的優柔寡斷……還記得schooldays裏的伊藤誠嗎？那就是結局啊，優柔寡斷。
但是，他現在沒有本事做出一個利落的選擇，倒也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就算不優柔寡斷？難道說，慷慨的去死嗎？開你妹的玩笑啊！
這玩意，似乎要觀察下情況……比如說，要得知幽香最近過的怎麽樣，再下結論，如果要是日常式的話……沒有絲毫的間隙去道歉的話，也隻能將心中所想吞下去了。
輕輕的敲門聲，將秦恩從思考當中喚醒，原本關閉的門也被拉開了，昨天見過的那個兔子的身影出現在視野當中。
“打擾了……”
黑色的西服，短裙，還有長長的耳朵，無疑就是那個名為鈴仙的少女。比起其他的隻穿著白色長裙的兔妖們，她給秦恩的印象還是滿深重的，比如說那天被試了某種行為的反應與掙紮的模樣……
鈴仙小心翼翼的向前去，將手中的盤子放在了秦恩旁邊的小桌子上。
“多謝了，鈴仙小姐。”不太熟悉的原因，所以秦恩也隻能加上小姐這個詞匯。
互相已經知道名字了，八意永琳將秦恩的名字告訴了鈴仙，而秦恩則是聽別人講的，知道她的名字。
“……這段時間的換藥與日常都是由我來負責的，所以，不用跟我客氣。”雖然回答的態度很認真很想讓人信賴……當然，這一切都是停留在沒有看到她被試藥的過程當中。
這樣的思緒被香噴噴飯菜的味道說打散，這股味道將原本沉睡的胃袋喚醒，開飯啦開飯啦的聲音在體內傳播，立刻就湧出了一陣食欲，菜色雖然單調了一些，但是能填飽肚子也不用管那麽多啦。
“居然是粥啊——哇，好像有股特別的味道啊。”
“這是補充消耗的營養粥……是我親手調配的，味道雖然特別一些，但是對人類的身體還是很有好處的。”
看著一臉認真、不會認為這個過程出什麽錯的鈴仙，也提不起什麽要更換品種的興趣了。雖然說味道奇怪一些，但是秦恩還是選擇老實的吃了下去，畢竟比起那些嘎嘣脆的食物，這個不知道要好到哪裏去。
隨後，又服下了由鈴仙提供的藥，很正常的藥丸。
比起八意永琳給的那劑猛藥，不知道溫柔了多少，吃掉後身體沒有什麽異樣反應，這讓人鬆了一口氣，秦恩還以為這對師徒也許會是一個德行而感到迷惑，不過看到鈴仙那老實的性格，他也放心了不少。
既然人這麽老實，稍微問一問，提一些別的要求，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秦恩有一種錯覺，那就是自己不是來看病的，自己是來享受的。
這樣的錯覺。
宜人的環境、提供飯菜、有洗浴的地方、還有新的衣服提供，秦恩突然有種想要在永遠亭打工的衝動……
本來隻是打算詢問下有沒有洗漱的地方，體貼的護士（已經升級）鈴仙卻將洗澡的地方都給說出來了，而且得知這個永遠亭還提供衣服的時候，秦恩也高興壞了——畢竟穿了好一段時間的衣服，沒感到厭煩與惡心，那是不可能的。
買一送一，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
“請放心的使用吧，白天這裏不會有人來的。”在鈴仙的帶領下，秦恩看到的是緊密的拚湊在一起的木製浴室，非常傳統的浴室——除掉水龍頭的話。
衣服也已經被貼心的準備好了，白色的長衫與長褲被放在籃子裏，看起來經過一番準備。
“我就在門口，如果有事情的話，叫我就可以了。”
“啊、知道了。”
就這樣，鈴仙出去了，留下秦恩一個人在這裏呆著，外麵沒有腳步聲，看起來她還在外麵站著？
“鈴仙小姐？”
“在的，有什麽事嗎？”
“沒事，叫你看看……”
“唔，這樣啊。”
看起來還真是在——稍微感歎了下鈴仙作為一個護士的責任心，然後放水，摸一摸，居然還是熱的，雖然無法理解其中的原理，但是秦恩在幻想鄉生存了一段時間他也明白了這裏有些地方不能用常理帶入，認真你就輸了，就是這樣的意思。
將和服脫掉，就直接的就坐進了木盆子裏，熱水不停的衝擊著肌膚，舒服的讓人想再睡一覺。
洗澡也並沒有用多久的時間。
實際上的工作也不過是將身上的味道洗刷掉罷了，也就是幾分鍾。
尤其是看到放在角落裏的那些沐浴露的時候，秦恩整個人都震驚了——然後迅速的收斂起來，毫不猶豫的拿去用了。
簡單的將身體擦幹，開始利用剩餘的熱水，開始清洗自己的衣服。於是透過鏡子，就能看到的是一個擁有著黑色義肢的青年認真的用手洗衣服的景色——一點一點的搓著，一點一點的清洗，老老實實的、規規矩矩的自己做。
“衣服什麽的交給鈴仙不就好了嘛？幹嘛自己洗？”
“我也很想啊，但是這種事情我覺得還是自己做比較————”還沒說完的話，僵住了。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個房間應該隻有他自己一個人才對。
“放心吧，我可沒有興趣偷窺一個男人洗澡！”
“你這麽說雖然讓我感到很安心，但是你能否走出來說話呢？”
“不行啊，萬一我被襲擊了怎麽辦啊？”
聲音，是從右邊傳來的。
迅速的抬起頭，原本封死的地方，不知道何時被打開一個小窗戶，而一張稚嫩的，留著黑色短發、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的少女臉龐出現在視野當中，帶著沒心沒肺的笑容望著不知所措的青年。
那腦海裏沉睡的遙遠記憶在這一刻開始逐漸的蘇醒，一點一點的在秦恩的腦海當中回放……眼前的人的臉孔變的越來越清晰了——
“白木亭坑過我的那個兔子！？”
“嗚撒！”
一點也不可愛，哪怕真的很可愛，被坑過一次的青年也不會認為她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