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還珠之永琪

永瑜辦完事回到皇宮是已經幾天後的事了。回到皇宮,他第一件要辦的事就是去漱芳齋裏探望小燕子。幾天不見,不知道小燕子有多想自己呢。

可一走進漱芳齋,永瑜就覺得有些不對,原本一向活潑熱鬧的漱芳齋不知道為什麽今天一片可怕的死寂,聽不見那些歡聲笑語,看不見那些活潑的身影,每個人的臉上都愁眉苦臉陰雲密布的,都在悶不吭聲的低著頭忙碌地做著自己的事。

跟著一起來的福爾康也立刻就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奇怪地問永瑜:“這是怎麽了?難道是出了什麽事嗎?”

永瑜皺著眉,抓過正在低頭有一下沒一下掃著地的小桌子:“小桌子,你們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格格呢?紫微呢?”

小桌子一看到他,雙眼立刻發亮一般的睜大了一些,卻又立刻黯淡下去,打著千說道:“給八阿哥請安,給福大爺請安。八爺,您快去看看格格吧,格格太可憐了,傷得可重了。”

永瑜驚得大叫:“你說什麽?格格怎麽了?”

“格格上次不小心讓令妃娘娘滑胎,皇上下旨將格格帶到延禧宮去打格格一百大板給令妃娘娘賠罪,因為被打得太重,格格到現在還沒辦法下床呢。太醫說還要很久格格還能坐起來,格格每天都得趴在床上不能動,實在是好可憐啊!”

永瑜甩開小桌子就衝進了房間,福爾康卻沒有跟進去,皺著眉問他:“皇上竟然讓打小燕子一百板?這真的是皇上的旨意?”

“是的,福大爺。”

“你確定嗎?難道不是五貝勒的?”

“回福大爺的話,旨意確實是皇上派人來傳的。令妃娘娘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她的孩子沒有了,想必皇上非常生氣吧。”

福爾康輕輕地嗯了一聲,正要抬腳進去,就看到永瑜臉色鐵青地往外跑,紫微跟在後麵拚命地拉著他:“永瑜,永瑜,你不能去!你想讓皇阿瑪更加生氣嗎?”

福爾康立刻迎上去扶住永瑜的肩:“永瑜,你冷靜些,不要衝動!紫微,出了什麽事?”

紫微見到他鬆了一口氣,擦了擦眼淚說道:“小燕子傷重,他看到了小燕子的傷後就衝著要去找皇上講理。皇上把小燕子打成這樣,肯定是因為他非常生氣。永瑜,你這個樣子去不是讓皇阿瑪更加生氣?如果再讓小燕子受苦可怎麽辦?”

福爾康沉重地點了點頭,看著永瑜的眼睛說:“永瑜,紫微說得很對,雖然小燕子受傷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我們不能惹怒皇上啊!皇上剛剛失去了一個孩子,會生氣到打小燕子的板子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小燕子確實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你現在這種態度去找皇上,皇上肯定會更加怪罪小燕子的!”

永瑜將牙齒咬得咯吱吱響,聽了他的話轉身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狠狠地一拍扶手:“我真恨我自己,為什麽到現在才回來!如果我們早些把事辦完,小燕子就不用受這麽大的苦了!”

福爾康溫柔地把哭個沒完的紫微扶到椅子上坐下,然後坐到她身邊輕聲問:“小燕子是哪天挨的打?現在怎麽樣了?”

紫微一聽他問到這裏,哭得更凶了:“三天前,你們剛走那天打的,天啦,皇後娘娘剛剛打了小燕子五十板,第二天就又挨了一百下。流了好多血,好多血,小燕子差點就……可憐的小燕子……”

福爾康拍拍她的手安慰了兩句,看著永瑜說:“永瑜,我知道你生氣,可現在不能就這麽去找皇上,皇上現在怒氣未消,萬一把更多的錯怪在小燕子頭上就不妙了。現在最要緊的,是把小燕子的傷養好,讓她去跟皇上好好道歉,求得皇上的原諒才是最重要的。”

“什麽?原諒?”永瑜立刻又站了起來尖聲大叫:“他把小燕子打成這樣,還要他原諒?”

紫微輕輕地一皺眉,輕輕地說:“永瑜,令妃娘娘失去了一個小阿哥,小燕子確實要好好道歉的。”

“皇後不是已經罰過小燕子了嗎?而且還罰得那麽重!”永瑜繼續叫著沒完,站起來在房間裏不斷地打著轉轉:“我真是後悔死了,我為什麽要為了討皇阿瑪的歡心去做什麽差事!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差事,我絕對不會讓小燕子傷成這樣的!”

紫微歎息一聲:“永瑜,我知道你心疼小燕子,可你要知道,令妃娘娘也是非常傷心的。她那麽期盼的一個孩子,就這麽沒有了,讓那些太監打得重一些也是可以諒解的,畢竟……”

“你說什麽?”永瑜聽到了一些不妙的字眼,立刻停下腳步瞪著紫微。

紫微欲言又止,張了幾下嘴最後還是化為了一聲歎息。福爾康握著她的手:“紫微,不要擔心,我們必須要把這件事弄清楚,不然,很容易出大問題的。你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們要從頭到尾的知道的清清楚楚,才好做出應對。”

紫微隻好點點頭,對永瑜說:“我雖然沒有親眼看見,但這事是從延禧宮的那些宮人們處傳出來的,想來應該是錯不了的。皇上雖然是下令打小燕子一百板子,但是因為皇上私心裏還是不舍得,所以當時是派了兩個力量最弱的太監去打的,也叮囑過要打得輕一些。皇後娘娘那五十板子就是那麽打下來的,小燕子睡了一夜一點事都沒有。可令妃娘娘因為傷心難過,就讓冬雪出來換了兩個最強壯的太監,然後讓這兩個太監結結實實地打了一百大板。”紫微說到這裏,難過得又哭了起來,抽泣著說:“連小燕子清醒的時候都說令妃娘娘太狠了,打得她好疼。都是我的錯,如果我當時去找皇後娘娘來,就不會這樣了。”

“額娘?這不可能!”永瑜立刻跳了起來:“額娘那麽喜歡小燕子,再怎麽生氣也不會這麽折磨小燕子的!”永瑜又開始轉圈圈:“小燕子一直不能理解額娘對她的好,總是和皇後那麽親密,其實額娘一直很疼愛她,就算是沒有了孩子,以額娘的善良,也不可能這麽做的!”永瑜停下腳步瞪著紫微:“紫微,你的消息是從哪裏聽來的?”

紫微想了想說:“我是聽彩霞說的,彩霞說似乎是延禧宮那個小喜子的太監傳出來的。”

“小喜子?”福爾康對這個人倒是有些印象:“他不是令妃娘娘曾經救過的那個小太監嗎?”

紫微不解:“救過?”

福爾康皺著眉點點頭告訴她:“這個小喜子原來是皇後身邊的一個小太監,平時也就負責掃掃地什麽的。那一次也不知道是做錯了什麽,差點被坤寧宮的大總管給打死了,幸好當時被令妃娘娘看見,就向皇後娘娘求了情,救了下來後就放在延禧宮裏。”

永瑜糾結了,小喜子年紀不比自己小多少,是一個懂事又聰明的孩子,對令妃也一向忠心耿耿。他在背後說令妃的壞話讓永瑜非常疑惑,不知道應該是相信還是應該認為這個小喜子是個叛徒。但最重要的是,小燕子確實是被打得非常重,趴在床上半死不活。

福爾康想了又想,突然一臉嚴肅地對永瑜說:“永瑜,看來,我們陷入了圈套了。”

永瑜立刻期盼地看著他,福爾康皺著眉歎息一聲,沉重地說:“這個小喜子,很可能是皇後的人!”

永瑜嚇了一跳:“怎麽可能?”

“當然可能。你想想,他當初犯的錯根本就不是什麽大事,為什麽竟然要被打死?而且,為什麽不早不晚,就在令妃娘娘經過的時候被打呢?這當然是皇後特意做給令妃看的,以令妃娘娘的慈悲心腸,肯定是見不得這種事的,自然會把他救下然後帶回延禧宮裏。然後,不就成了皇後娘娘最方便的一個釘子嗎?這次的事,到底是皇上的旨意,還是皇後的詭計,還分不清楚呢!”

永瑜一臉欽佩地看著他,點頭說:“你說得沒錯!就是這樣的!這樣才能解釋這一切!”永瑜立刻義正言辭地說:“我不能讓這麽危險的人留在額娘身邊,既然額娘不能狠下這個心,那就由我來吧!”說完,大步離開了漱芳齋。

紫微立刻推著福爾康著急地說:“你快跟上去,不要讓他做些不理智的事情!畢竟令妃娘娘也病重啊,驚擾到娘娘養病就不好了。”

福爾康點了點頭站起來,雙手緊緊握著紫微的手包裹住貼在心口,看著紫微的眼睛深情地說管:“紫微,你瘦多了,要好好照顧自己,我一會就回來,我給你帶了禮物呢。”

紫微羞澀地紅了臉,低著頭輕輕地點了點,福爾康湊近想要親一下,最終還是放棄了,放開她的手立刻追著永瑜的身影而去。

紫微見人走遠,這才抬頭看著,冷冷地笑了笑,轉身走進了裏屋。

金鎖迎了過來扶著她:“小姐,小燕子剛剛醒了,哭著喊疼呢。”

“那就讓她多疼一會吧。”紫微搭著她的手坐到凳子上冷冷地說:“非常順利呢,他們去延禧宮了。”

“那小喜子……”

“哼,那個該死的奴才當時敢害我,我定要讓他好看!”紫微恨恨地說著。南巡前她受的那麽大的苦,都是這個該死的奴才導致的!當她從永琪那裏知道,出這個主意和把她引到延禧宮的人都是這個叫小喜子的奴才時,她就發誓要給他點教訓!今天,雖然不能處理了令妃,但也能讓她更加不痛快一些!

金鎖也跟著狠狠地點頭:“小姐說得是,這個奴才竟然是令妃插在皇後娘娘身邊的釘子,專門給令妃刺探皇上行蹤的,實在是該死的奴才!”

“哼,皇後娘娘肯留他一條命,就已經是他命大了,竟然還這麽不知死活!”

正說著,就聽到裏麵小燕子一聲尖叫,金鎖回頭看了看,對紫微說:“太醫說,以小燕子的身份,用的藥雖然效果會比較好,但會很痛而且會留下疤痕。”

紫微滿意地笑著:“那最好不過了!她在床上躺得越久,永瑜就越生氣。”

“小姐說得是。”金鎖也跟著笑了。

兩人等了好一會,等到小燕子又痛到開始哭個沒完,這才一起流下淚來走了進去:“小燕子,小燕子,天啦,你要不要緊?金鎖,快來藥來,快看看傷口是不是又裂開了。”

“是,小姐,小燕子,你不要怕,八阿哥他們回來了,肯定能找到更好的藥來給你的,不要怕啊!哎呀,不要亂動。”

延禧宮裏,令妃今天好不容易能坐起來曬曬太陽了,正覺得天氣很好心情不錯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麵鬼哭狼嚎一般的慘叫聲。而且,那聲音明明是自己宮裏的奴才叫小喜子的,誰敢在自己的地盤上找自己人的麻煩?

“冬雪!”

冬雪立刻走了進來:“娘娘。”

“出了什麽事?”

“回娘娘話,八阿哥和福大爺來了,說是小喜子犯錯,正在打他呢。”

“永瑜?”令妃莫名其妙,這孩子又發什麽瘋?小喜子又哪裏惹到他了?“你去叫他進來。”“是,娘娘。”

延禧宮的院子裏,瘦弱的小喜子被結結實實地綁在樹上,另一個奴才正拿著鞭子一臉無奈抱歉卻又興奮難耐地狠狠鞭打著。小喜子的太監袍已經被打得破破爛爛,一條條傷口遍布在他的身上,血水順著傷口流下來,看起來慘不忍睹。

永瑜站在院子中央,對著一大堆延禧宮的奴才高聲訓道:“看到沒有?這個該死的奴才對令妃娘娘有二心,竟敢在外麵到處編排娘娘的壞話,這就是他的下場!給你們提個醒,延禧宮的奴才,死也是延禧宮的奴才!再敢讓爺發現一個,爺活撕了他!”

下麵跪著的奴才們都莫名其妙,對娘娘有二心?小喜子?不可能吧!這奴才差不多是這宮裏娘娘最信任的奴才了,而且看他對娘娘那副狗腿的模樣,也不可能有二心吧?但八爺說有二心,那就是有二心了!所以,打吧,打吧,打死這種心術不正的奴才!

冬雪出來,看到這一幕,嘴角抽搐了一下,但仍然沉默地走過來輕聲說道:“八爺,娘娘請您進去說話。”

永瑜點了點頭,看了那個被打得皮開肉綻的小喜子一眼,對福爾康說:“爾康,你幫我盯著,一百下,一下都不許少!”

福爾康點點頭,於是,永瑜走進了房間。

令妃看著永瑜進來,先是揚起笑臉:“永瑜回來啦,這一路上是不是很累?瘦了許多呢。”

永瑜走到她身邊坐下,牽著她的手笑著說:“額娘,您放心,我能吃能睡的,好著呢,倒是您清減了不少。怎麽不好好休息爬起來做什麽?”

“今天身子好多了,起來曬曬太陽。”令妃和他聊了一會這才問道:“永瑜,我聽外麵有人在亂吼亂叫的,是出了什麽事嗎?”

“額娘,是我在罰個奴才。”

“奴才?誰呢?”

“就是那小喜子。額娘,您實在是識人不清!那個小喜子,竟然在背後說您的壞話!我今天非要好好治治這奴才不可!”

“壞話?他說了額娘什麽壞話嗎?”

“額娘你還病著,就不要聽這些事了,兒子定會為您辦好的。”起身正要離開,永瑜又停下來轉頭說:“額娘,雖然小燕子害您失去了孩子,但她是無心之過,如果您當時不挺著肚子跑去找她也不會有這些事了。所以您不要怪她,她現在被打得下不了床,非常可憐。您如果身體好些了,就去看看她吧,她一定會非常感動的。”

令妃目送兒子離開,氣得眼前發黑!他什麽意思?意思是自己丟了孩子,再不能生育,都是自己自找的?小燕子在房間裏撒潑亂扔東西沒有錯,錯的是自己這個想去關心她的人?是自己送上門去讓小燕子砸的是嗎?

這……這竟然是自己兒子說出來的話!

令妃隻覺得自己再也忍不住了,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而永瑜,則完全沒有發現,回到外麵,又發了一頓脾氣,再狠狠地威脅幾句,等到所有人都被他嚇得戰戰兢兢,這才滿意地帶著福爾康離開了。

冬雪回到房間,看到令妃靠在椅子上昏睡的樣子嚇了一跳,連忙叫人進來把人扶到了床上去,沒多久令妃就醒了過來,冬雪立刻說:“娘娘,奴婢去問了福大爺,事情打聽出來了。”說完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把事情說給令妃聽,令妃被氣得兩眼發白,嚇得冬雪連忙坐到床邊給她拍胸口。

令妃喘了半天的氣,終於虛弱地問:“小喜子怎麽樣了?”

“他被打得太狠了,已經被抬走了。”

“處理了吧。”

“娘娘,小喜子絕對沒有做對不起您的事的。”

“他有沒有做我還不清楚!”令妃突然一聲低吼,瞪大眼睛:“小喜子明明是奉了我的命令傳了一些不利於皇後的傳言,為什麽到了永瑜的耳朵裏就變成這樣!”

冬雪不敢再說話,沒有接下去。令妃虛弱地靠回床上,閉著眼睛說道:“既然永瑜已經這麽打過他,難免他不會記恨永瑜,處置了吧。”

“是,娘娘。”

“我累了,下去吧。”

“是,娘娘。”

躺在床上,令妃看著頭頂熟悉的幔帳,狠狠地閉了閉眼睛。她總是棋差一招,差不多已經是輸定了,她早就知道了。可她不會甘心,永遠不會甘心!隻要讓她知道自己輸在哪步,她就能扭轉這一切!她永遠不會放棄,永遠不會放棄那個成為人上人的機會!

聽了福康安說了今天發生的事,永琪輕輕地嗯了一聲沒有說更多的話繼續看著他的折子,似乎對他的話非常不感興趣一樣。

福康安撓撓臉,有些不安地看了看小敏子。這反應有些不對啊?如果是平常的永琪,早就興奮地跳起來瞪大眼睛追問一些細節了,比如令妃氣暈了多久啊,有沒有吐血啊之類的。

可今天這位怎麽這麽平靜地沒有一點反應呢?而且,這個沒有反應還表現得非常冷漠,甚至有一點點小不高興的樣子。

小敏子回了一個自己也不清楚的眼神,這位主子的心思,現在除了某人外,已經很少有人能摸得清楚了。

兩人隻有呆呆地看著永琪繼續批折子。

寫完最後一個字,永琪合上折子扔給小敏子:“把這個給鈕祜祿大人。”

小敏子眉頭一跳,福康安的五官一皺,兩人背上的汗毛立刻就站了起來。小敏子小心地接過來回道:“是,奴才這就去辦。”

福康安打了個千:“那個,微臣告退。”

兩人走出書房,看著緊閉的房門同時打了一個寒顫,立刻就一起往善保那裏狂奔而去。

善保正在和範義昊商量事情,看見兩人神色不對地衝進來奇怪地問:“怎麽了?”

聽了事情經過,範義昊一時腦筋短路奇怪地問:“五爺的話聽著怎麽那麽奇怪呢?似乎很平常的話,但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善保嗬嗬地笑著解釋道:“那是因為永琪叫我鈕祜祿大人,他從來沒有這麽叫過我。”

“哎呀,是真的呢,為什麽?難不成五爺在生你的氣?可這關你什麽事?而且老八把令妃氣暈了過去他應該高興啊。”範義昊不解,非常不解,於是用一種求知的眼睛看著善保。

善保繼續微笑,卻不肯再解釋了。三人一起好奇而且期盼地看著他,善保卻慢條斯理地打開折子看完,然後寫了幾個字丟在桌子上,很平靜地說:“不要緊,我知道他在生什麽氣,我會處理好,你們安心做自己的事就好了。”

三人好奇得要死,抓耳撓腮壓抑不住,想盡辦法卻不能再從善保嘴裏翹出字來。隻好氣悶地回去自己做自己的事,順便狠狠在心裏把善保從頭到腳地烹飪一遍。

善保坐在桌邊,取回了一張新的折子開始翻看,臉上雖然掛著很平常的笑容,其實心中美得直冒泡,嗬嗬。

作者有話要說:前幾章中有幾個錯別字,把永瑜打成永琪了,抱歉抱歉,因為我打五筆,這兩個字好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