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怕曬嗎?”

王三扛著一杆破幡,上寫著“算命看相測字”等等一係列服務項目。他的身上還是那件破舊打著補丁的道袍,隻不過這件衣服洗得幹淨,甚至邊緣有些發白,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這是攤上了一個好媳婦。而拉著的好媳婦,便是雲多多。二人出走了兩年多,轉遍了小半個世間,可是雲多多看起來卻沒有任何風霜疲憊之色,依然是微胖的樣子。

隻是,二人此時走在荒郊野嶺之中,方圓幾裏毫無人跡,道路也是難走得緊。可王三依然扛著破幡不知給誰看,雲多多一身白衣,竟然不見一絲汙跡。

“自然不怕。”

“西蕃我們還沒去過,要不咱們去感受一下大漠風光?”

雲多多突然停了下來,拉著王三的衣角道:“不去!走了好久,腳都走疼了!”

王三笑:“咱們東南北三個方向都走過了,現在不是就差西麵沒有看過了嗎?”

“不行!”雲多多嘟著嘴嚷道,“我們剛從東籬回來,連帝國都沒到,還要走那麽遠去西邊!累死了!不去!”

“呃,好吧,咱們去了帝國以後,雇一輛車走官道還不行嗎?走吧,大漠風光多麽遼闊!那長河落日,嗬!壯麗得緊啊!”

雲多多想了想:“現在不就是在帝國嗎?上了陸地就是帝國,你又騙我!”

王三搖頭:“這裏不是帝國國土。咱們走了這兩年多,帝國東麵扔下了將近十座容易被騷擾的城池,把百姓往內陸轉移。之前咱們之所以一直走荒野,就是故意繞過東籬的勢力範圍,萬一他們認出你狐妖的身份就不好了。前麵走不到半天,就是帝國現在的邊關了。”

一路上,雲多多的心思都在閑逛玩樂,哪裏認真打聽過局勢變化?聽到這些,心裏突然一緊:“啊!小姐不是做將軍了嗎?怎麽這樣!小姐很厲害的!”

“走吧,這麽多年沒回帝國了,去裏麵好好打聽一下。”

不清楚這樣的話,是在騙雲多多。帝國自從七星將被削職歸家之後,迅速升起了六名大將。其中三名是之前七星將的副官,林秋楓洪嗣齊和鄒武收攏了之前七星將的威信,迅速將軍心收攏阻止了周邊四國的第一輪攻擊,而之後更是出現了三名從未知名的將軍。這三人始終隱藏著自己的麵目,無人知曉他們的真實身份,唯一能確定的是,這三人的年齡同樣輕,尚未而立,但是勇武謀略均是上乘,隱然間比林洪鄒三人更強,也更強勢。隻是這六人傳言中並不是很和睦,經常為了局勢爭執不下,沒有之前七星將的默契,反而各自為政。

王三知道,三名不知名的將領中,肯定有楊海若和李素。那麽,第三人是誰?他們這樣的表現是刻意減輕他人的防備?就算是演戲,這戲也演得太蠢了吧!沒有得到足夠的消息,就是算命也不準。於是,二人加快腳步,走向最近的帝國城池。

由於外麵的十座城池的百姓都被疏散,所以這座邊關城池雖然緊鄰戰場,卻人聲鼎沸,沒有尋常的肅殺之氣,反而似交通樞紐。遠遠地,就能看見無數人在城門處徘徊。

一名兵卒大喊道:“都不許擁擠!漏查一個東籬探子,誰承擔得起!”

然而,沒有人聽他的,人聲吵鬧依舊:“查得那麽慢!還讓不讓人過了!”

“我有急事進城,全然你們耽擱了!”

“還好意思說老百姓!都賴你們!”

守軍們自然對這樣的話語充耳不聞,他們隻是完成著自己的職責。可是,這樣強度的檢查,就連他們也不理解。最近也沒有什麽戰況,為什麽檢查的要求這麽嚴格?連本城源天教的副觀主也來此照看,難不成有什麽暗中的威脅?可是,看手上新下發的通緝令,也不像危險的人啊!

“發什麽呆!精神點!”這名守軍看著手裏的畫像思索,一旁負責督導的源天教道士便開口嗬斥。如今任務緊急,人手本就不夠,其餘士兵都在緊張地盤查,他的一分神,自然極容易被人察覺。而且,這些年源天教的修行者在軍中的作用越來越大,修為水平也比幾年前有所提高,隱然間修行者已經可以支使尋常士兵,雖然不忿,但毫無辦法。這麽士兵收起手中的畫像,準備對後麵的人進行例行搜查。

然而就在他抬頭看了一眼之後,這名士兵臉色大變!繼而慌忙跑到後麵,對嗬斥自己的那名修行者耳語。

王三自然留意到這個情況。拉著雲多多的手,王三道:“這座城我們不要進去了,可能有問題。”

“不!好久沒有看見城市了!我們這幾年一直在外麵跑,哪裏見過這麽多的人!我要熱鬧!”

雲多多不應。王三仔細看過,那名變色離開的士兵又回到了崗位上,照常進行搜查,而所有的士兵也沒有什麽特別的行動。可能不是針對自己?

排隊。

幾乎是排了半個時辰的時間,才終於輪到他們二人進行檢查。檢查的士兵看了二人一眼,問道:“通關證件!”

“啊?”這句話把王三弄得一愣,:“什麽通關證件?”

“修行者出入每座城關,都要出示原城池源天教道觀的遷移文書,你不懂?”

王三疑惑道:“那個,小哥,我是東籬人士,內人是帝國人。我們幾年沒有回到帝國,這次是因為內人的娘家人聯係不上,所以回來尋找,實在不知道帝國有此規定啊!”

“東籬人?”王三此言一出,幾乎所有的士兵都轉頭盯著他看,“你此行何為?”

“尋找內人娘家的消息。”

這時,一名源天教的道士走過來道:“不管你是哪裏人,來了帝國就要守帝國的規矩。隨我到道門登記,否則不準進城。”

周圍盡是百姓守軍,還有修行者十幾名。王三雖然不怕,但也不想生出事端,應了下來,在七八名修行者的陪同之下,走向城中。

“這位師兄,小弟沒有動用術法,不知你是怎麽找到我的?”王三找話搭訕。

一名修行者麵色不善地看著王三,道:“我的化形是元氣之眼,可以看得見元氣變化。你修的是什麽術法?會化形嗎?”

問出這一句話,所有的修行者都把目光放在了王三身上。現在帝國與周邊四國勢成水火,除了北夷的兵力還沒有大量投入戰爭之外,三個方向早就打成了一鍋粥。而源天教和地仙門,作為兩方勢力修行者的代表與集合,更是完全相衝,甚至已經上升到了教義衝突,各不相容。

王三急忙催動元氣,身後出現了一個與他一模一樣的化形,道:“會!會!我的化形就是我自己,可以同時催發兩個術法,就是這樣的。我知道,要是登記,連化形是什麽也得上報。”

“你不是東籬人嗎?修煉這個化形術法,為什麽地仙門的人沒有找你的麻煩?”

“師兄,實不相瞞,源天教公布《萬物化生術》的時候我還在帝國,沒與內人成親。當時覺得源天教的術法肯定是好的,所以就練了。等到與內人拜了天地回東籬,我便暗中練習《萬物化生術》,不給人看,所以一直沒事。”

“沒想到,你還挺機靈。”

“沒辦法,我就是個稍微會些術法的生意人,苟且活著而已。”

說著這句話,一行人已經走到了一處偏遠的街道,周圍沒有什麽人。遠處源天教的道觀標誌很明顯,不用說,這是在抄近路。然而話音剛落,毫無預兆地一個符陣突然形成!八名修行者所站的位置變成了陣眼,而所有的符文便從他們的腳上蔓延開來,將王三和雲多多困在當中!

“師兄!怎麽回事!我們是省親的,好人啊!”

陣法已經完全形成,這是一個禁錮元氣的符陣,連同陣中人體內的元氣也一同禁錮!在這之中,受體內元氣無法流動的影響,人的身體同樣無法動彈!就連雲多多這個體內沒有多少元氣的人,也受到影響而難以行動。

一名修行者冷笑道:“哼,小子,連什麽情況都不知道就在裝?這幾天剛下來的通緝令,我們加緊搜查的,就是你們二人!”

暗中傳音給雲多多不要妄動,王三一邊喊冤:“師兄!我是好人!你們肯定抓錯人了!”

“少廢話!走!”將王三緊緊捆住,並用了定身符定住,二人便被抬到了源天教的道觀。

地牢之中。

別說雲多多不知道怎麽回事,他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自己走了兩年多,一直沒有踏上帝國國土,怎麽可能這幾天才下發通緝令通緝兩個人?而且二人出門在外多年,基本都是走些人跡罕至的地方,哪裏招惹過什麽人?難道和自然環境遠古機關搏鬥,也能惹禍上身?

二人依舊被捆得死死的,還貼著定身符。扭頭看看其他牢室之中,人雖不多,但所有人都是被這樣捆住扔進來的,很明顯,這套手法屢試不爽,無論什麽人都禁錮得住。

(我要是每天兩章,每章三千字,能顯得稍微給力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