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首還沒有被安置,隻是放在原地,用一張白布簡單地蓋著。此時圍了很多人,尤其以本來就在這裏等活幹的力工為主,隻是這些力工看向老人的眼神很冷:“將軍府的人說他是妖法作亂的人,難道你和他是一夥的?”

“你們才妖法作亂!我這徒兒是我故去師兄的血脈啊!就這麽讓你們弄斷了,有沒有天理!有沒有天理!”

“但是他做妖法。”

老人聞言更加悲憤:“誰做妖法!我們本本分分給人算命,從來不做傷天害理之事,哪成想落得這麽個下場啊!”

老人抱著屍體痛哭,喊聲越來越大,而圍觀的人也是越來越多。一些本想直接將老人拿下的疾風營將士也按下了動手的念頭,等待命令。

而誰也沒有看出,老人藏在屍體背後的右手不斷的掐出手印,手心中的六枚銅錢被不斷地翻轉。

這老人,便是那名王老鬼。

沒人能想到,這麽一名混亂的始作俑者敢於親自來到遠山將軍府的院牆之下做法。而更加不會有人想到,他在此處的哭號,也是做法的一部分。

牆內牆外,六隻手齊齊翻動。

毫無征兆的比拚。

饒是楚文都強體操練得登峰造極,對氣息極其敏感,也找不到這卦術中涉及到的氣息,哪怕一絲一毫。

王三的臉上再也沒有玩笑的神色,平放在桌上根本看不出八卦的卦盤之上,六枚龜甲不斷抖動,完全是沒有任何控製的自主運動。除此之外,絲毫不顯。

而王三,也隻是能從卦盤之上的變化來進行推斷。冥冥之中的線索就如同一條條看不見的絲線,他要做的就是盡可能將這些絲線和卦盤之上的物件聯係起來,讓這些龜甲符線成為那些線索的外顯,然後在根據這些顯現在外的特征進行推斷。

“噬嗑卦。”

聞王三所言,楚文都雙手如飛,三變成,震離兩卦生。

而和之前幾次完全不同,此卦成,楚文都突然感到自己渾身血氣一震,饒是自己也突然神思恍惚,眼前一黑。心道不妙,楚文都當機立斷咬破舌尖,劇痛衝醒了他的心神,然而鼻子一熱,兩道鮮血便流了出來。

在其他人眼裏,此景更加震撼。楚文都是什麽人?帝國七星將之一,身體強度世間頂尖,就連源天教的各個長老也不願直接麵對的人物,莫名其妙地流鼻血?

楊破邪急忙上前擦去他沾滿前襟的鮮血,怒道:“怎麽回事!”

王三手上依舊不停,道:“噬嗑卦主弱客強,若不是將軍替我擋著,我便內髒震裂而死。困卦。”

楚文都仿佛早有準備,不為這一點小傷所動,困卦出,他便覺得胸中莫名出現一口氣,逆而上衝,便是一聲震天的咳嗽。桌對麵的一位公子隻覺得一股勁風吹來,讓他呼出一半的氣體硬生生憋在肺裏,瞬間涕淚橫流。

“將軍,快一點。大壯卦。”

楚文都聞言而動,同時不忘大罵:“這又不是金錢課!你再找一個比我更快的!”

雖然這樣說著,楚文都卻更加明白王三卦術的有效,雙手頓時隻見一團虛影,幾乎風聲雷動。

牆外,王老鬼手中藏的銅錢突然一跳。而此時,他的身周早就圍上了不少人。不隻是那些力工,連隔了幾條街的百姓,甚至一些官員府中都派來了人。感覺到手中銅錢的動靜,本來大聲痛斥將軍府的王老鬼突然做出五體投地狀,雙手用力地拍在地上哭喊:“天理何在啊!我徒死得冤啊!你們官官相護,我徒死不瞑目啊!”

王老鬼的動靜越大,聚集而來的人也就越多,也就越冷漠。有那些疾風營的將士悄聲打著邊風,沒有人願意做這個出頭鳥。

王老鬼的手在地上狠狠一拍。

房間中,一名公子好奇地指著空中一條符線,道:“那條線斷了。”

與此同時,王三的渾身突然通紅,仿佛全身的血液全部沸騰,看樣子,幾乎要爆炸!

王老鬼竟然先於王三,發現了他這個施法人!

“李大哥,東麵花瓶井字符,手上去!”王三的聲音已經變了,依然在算。方才那個術法威力竟然直接繞過楚文都,全部落在他的身上!若是不抓緊,何止氣血不穩?

李素毫不猶豫,箭步衝了過去,右手搭在了一處明顯的“井”字花紋之上。

王老鬼在府外再次拍了一下地麵。

這回,便遠遠不是王三的問題。整桌的人,除了遠山將軍府中幾名修煉過強體操的人,所有的公子小姐,包括雲多多,齊齊噴出一口鮮血!連李素也被激得大口地咳嗽,而二位沒有什麽存在感的破少爺,更是咳得直接趴在桌上起不來,如何都止不住!

“不對!你五行屬什麽!”

王三話音未落,滿屋人再次一震,所有人齊齊第二口血噴出!就連李素的身形也是突然一晃,差點沒有站住。

“屬火。”

王三急忙喊道:“門口有道水紋線!快去!把你帶的那塊玉弄碎!”

都在須臾之間。

牆外的王老鬼,有誰會想到,他每次磕頭拍地一次,就會有將軍府內一整間屋子的人全體噴血!

圍觀人群的冷漠,讓他的哭喊更加起勁。悲怒交加地一聲喊,兩條小臂再次狠狠拍在地麵之上!

此時,李素的手離那處水紋線近在咫尺。

李素也是直接噴出一口鮮血!更不要說其他人!

也正是因為李素手快,這一次的攻擊還沒有完全發揮出來,他的手便觸碰到了那一處水紋線。

接觸的一瞬間,所有人都感到自己身體一輕。而李素的身上更是閃了一下白光,緊接著,這道白光匯集在水紋線之上,仿佛水流一般,通過這處符線,緩緩地流向其他各處符線。

再看滿桌的人,方才還精神抖擻信心百倍,而現在,每個人身前都是一灘鮮血,濃重的血腥味將泛著七彩光芒的房間陳德無比詭異。在這詭異的氣氛之中,心下駭然。

有誰聽說過鬥法還能這麽鬥!連敵手是誰都不知道,二十幾個人就開始猛噴鮮血?

(這幾天亂七八糟的事太多。我挑一件客觀而且可以說的事情說一下,其他的一些就不提了。明天我從魔都出發,跨半個天朝回家。路途上不可能碼字,上網也沒條件,你們懂的。所以這幾天不會有更新了。我把年假都放在年前了,這個假期一直到2月17號結束。不過碼字肯定不會放這麽長時間的假……就是路上的兩三天,如果路上沒被擠虛脫,我到家就更新,如果虛脫了……那就多躺一天。不是純潔假,是春運假,很短。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