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一隻弩箭仿佛穿越空間一般,突然從王三手中的弩機之中消失。抬頭再看,遠處,那名修行者的胸口出現了一個盤子般的大洞!

掛在樹上的這名修行者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他愕然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麽會多出這樣一個恐怖的傷口。這個盤子般大小的空洞,正出現在這名修行者胸口的正當中,恰好將心髒射得消失不見。

情節為什麽是這樣發展的?明明應該是他們發現不能輕易擊敗我,然後所有人全力對我攻擊,然後故意和他們周旋之後,我再將底牌翻出來,一舉將他們殺死。我不隻是把藤蔓變成巨人來攻擊,我還可以把藤蔓變成寄體,真正的把我自身強化,強化得比他們這些傻大兵更厲害。可是……

可是沒有可是。一切來的太快,根本沒有讓他思考的餘地。

此時,近衛營的將士也看到了敵人身上憑空而出的這一個大洞。見狀,他們沒有任何敵人已死的興奮,反而感到背後涼颼颼。到現在,他們也隻看見了這樣一個巨大的傷口出現,可是為什麽出現,他們也不知道!

若是這樣的一擊目標是自己……包括孫一,都不敢想象這樣的後果。

在場十三人愣神當中,突然傳來一聲暴戾的尖嘯!隨著這聲尖嘯,一股恐怖的元氣波動出現!無數的元氣甚至已經化為了實質,根本不用去感知,肉眼便可見如霧氣一般的元氣在空中形成一道筆直的旋柱,坍縮,爆破!

這道元氣柱從王三手中開始,穿過那名修行者的身體,一直延伸到不知幾千幾百米的遠方天空!

元氣柱剛剛出現,便瞬間爆炸開來。巨大的氣浪讓下方近衛營的將士也覺得腳底不穩,連連倒退。而那名被穿心的修行者,根本來不及思考這條元氣柱到底是什麽東西,整個身體便被直接撕碎!

一團血霧。

連骨頭渣都不見,全部被炸成了霧。

這些士兵饒是身經百戰,小心肝也忍不住地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戰戰兢兢地回頭看向王三,王三還好似沒事人一樣,慢悠悠地把手上的弩箭收起。

“這個東西千般好萬般好,就是有一個致命的缺陷。聲勢太浩大了,不符合我低調深沉內斂的性格。”王三深深地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對雲多多說道。

雲多多自然知道王三又在貧,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手上習慣性地在王三的腰間一掐。隻不過,這一掐的力道卻極小,王三根本沒有齜牙咧嘴的餘地,腹部肌肉一繃緊,疼勁就過去了。可是也是因為這樣,王三的心裏卻一沉。雲多多的身體狀況已經不行了,再壓下去,可能出問題!

“好多多,把這個人解決了,我看看能不能在山上找些珍惜的材料,抓緊給你準備。你要是實在忍不住,就變回原形,我用符術把你完全封印了,包你萬無一失。”

雲多多搖頭。若是這樣做,如何對通行的那些人解釋自己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的原因?雖說他們不和大部隊一同前進,可這種事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此時,近衛營的將士們神色複雜地回到了王三身邊。王三見了,打趣道:“列位,殺敵怎麽還殺鬱悶了?”

孫一看著王三,臉上一副苦瓜模樣,明知故問道:“小先生,剛才那一箭是你射的?”

王三道:“是啊,你這不明知故問嘛!”

孫一皺著眉頭想了一下,道:“敢問小先生現在的修為如何?”

“你還對修行感興趣?我打通六條經脈啊。”

“小先生,不瞞您說,您剛才那箭,我頂不住,成將軍估計也活不成。如果真被你射了這麽一箭,估計幾位將軍都活不成。”

王三眉頭一挑:“所以,你覺得我對各位將軍的威脅很高,又不知道我是不是頭腦一熱就給那些將軍一箭,就想現在把我解決掉?”

孫一拱手:“末將不敢!”

出兵一來第一次,孫一稱自己為“末將”。

王三知道,這種突然的恭敬基本都是出自心虛。也不在意,安慰道:“放心,就是我想射,也得射得準啊。要是七位將軍來了,正常對決,我根本瞄不準他們。而且,你以為我這弩箭是軍隊製式菜市場批發的?這個是我的試製版,就這麽一根。想再做,你也得給我材料啊!放心!”

聞言,孫一的情緒平複了下來,卻更加不解,問道:“小先生,這支箭威力這麽大,又隻有一支,您為什麽這個時候就用了出來?不是要關鍵時刻保命嗎?”

“是啊,保命。要不然你們得讓那個小子坑出幾條人命!”王三唾沫橫飛,“知不知道人家一直都在留力?剛才被你們打得吐血後退是他在演戲你知不知道?我要是不解決他,你們能聽我的保持防守嗎?全得滿腦門都是報仇,給我一擁而上了!人家是幾條經脈的修行者?憑他的這元氣控製術法威力,八條底九條上!就這個你們還看不出來他在裝?沒長腦子往上衝,死了算誰的?我能怎麽辦?我就六條經脈的修為啊!六條經脈你懂不懂!我六條經脈對人家*條經脈?你想我自殺?我要不這麽給他來一箭,怎麽可能傷的了他的本體?我之前動術法是炸了藤蔓,不是那家夥本人好不好!到現在你還說我不該用這根箭,我不用它用什麽?”

眾人被王三大段訓話說得一愣一愣,不敢還嘴。雖然他們感知到的那名修行者的氣血不過六七條經脈的樣子,但王三說得有理。更何況,王三說到底還是為了自己這些人的性命著想,被訓著,他們也心存感激。

當然,感激之中有多少是被那一箭的威力嚇出來的另說。

極端的信仰,極端的感激,極端的崇拜。這些情緒本身是獨立的,但是如果要走向極端,恐懼則是必不可少的催化劑。

歎了口氣,王三心中放下心來,自己這立威差不多成了。於是道:“咱們走吧。如果沒猜錯,這個肯定不是之前那人嘴裏的大師。打關底去吧。”

也不管別人是否聽懂他的話,王三邁步想那處茅屋走去。近衛營的將士們收拾好情緒,重新回到戰鬥狀態,戒備地圍在王三周圍。

沒走幾步,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息從茅屋處爆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