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瑞王妃和福安郡主送走了之後,沈錦嫿便同薛香蘭一同回了主院。

“怎麽都不曾聽娘親說起過,娘親和瑞王妃竟然還是閨中密友?”

“就知道你要問這個。”薛香蘭回到屋中,便靠著大迎枕坐了下來:“我與她交好,要追述到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你外祖父一直盛名在外,彼時也有許多勳貴人家將自家子女送到你外祖父跟前。”

“瑞王妃的兄長和弟弟都是你外祖父的學生,也因為這一層關係,我同她也就熟悉了起來。我倆性子相投,很快就成了好友。隻是後來我們二人各自嫁了人,她又隨著瑞王爺去了封地涼城,也已經許多年沒有見過,平日裏也就書信來往。”

“涼城與西遙城相隔甚遠,書信也很慢,一年到頭,也就隻能有兩三封,後來各自有了孩子,都變得更忙了,連書信都慢慢擱置了下來。”

“此番她隨著瑞王爺回到西遙城,會來找我,我也覺著有些意外。”

沈錦嫿咬了咬唇,前世的時候,這位瑞王爺似乎也的確在萬壽節的時候回到了西遙城,隻是倒也不曾聽薛香蘭說起過,她同瑞王妃之間的淵源。

興許是因為前世她同盛文澤成親之後,對家中的事情不那麽關心的緣故,也興許,是這一世,事情有所變化的緣故吧。

沈錦嫿也並未深究。

薛香蘭瞥了沈錦嫿一眼,又問著:“你同福安玩得如何?”

“挺好的,福安郡主性格比較直爽,我挺喜歡的。”

薛香蘭輕笑了一聲:“那就好。福安剛剛回到西遙城,對西遙城的一切都不怎麽熟悉,在西遙城中也沒什麽朋友,你若是得了空,便陪她到處去逛逛吧。”

“好啊,之前我就已經答應了福安和瑞王妃了,我明兒個就去找她。”

薛香蘭應了一聲,神情似乎有些疲倦。

“那女兒就先回自個兒院子了,娘親忙了大半日應當也累了,先午睡會兒吧,我就不打擾娘親了,若是被爹爹知道了,隻怕又要說我總來煩娘親了。娘親才是爹爹的心頭寶,我在爹爹心中還不如一根草。”

“胡言亂語些什麽,若是被你爹爹聽見了,定會扣你一整月的零花錢。”

沈錦嫿吐了吐舌頭,嘿嘿一笑:“娘親不會同爹爹說的,畢竟娘親還是疼我的。”

從主院出來,沈錦嫿正想著明日帶福安郡主去哪些地方,卻突然聽見身後傳來輕雪的聲音:“倒是沒有想到,夫人和瑞王妃竟然感情竟然這般好,那位福安郡主,看起來也十分好說話的樣子……”

沈錦嫿腳步一頓,忍不住在心中冷笑了一聲,還真是按捺不住啊,葉瑾沒法子日日跟在她身邊,打探她的消息和想法,倒是派了一條十分盡職的狗在她身邊。

“福安再好說話,也是皇家的郡主,也不是咱們能夠在背後議論的。”

輕雪愣了愣,很快反應了過來:“奴婢知錯,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

沈錦嫿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今後注意著些吧,我如今名聲已經很差,裏裏外外的人都等著抓我的不是,好再嘲笑我一番,我不希望我身邊的人,出什麽漏洞叫別人抓住。”

“是。”輕雪垂眸:“奴婢記下了。”

沈錦嫿回到院子,李嬤嬤已經在候著了,沈錦嫿便將幾個丫鬟都屏退了,開始跟著李嬤嬤學著處置賬本。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李嬤嬤才將賬本合上了:“夫人定下的十日之期已經快要到了,小姐的進度比奴婢想象中還要快一些,奴婢待會兒就去同夫人稟報,明兒個給小姐小試一番,小姐意下如何?”

“啊……”沈錦嫿眨巴眨巴眼:“這麽快嗎?”

她這段時日,倒是用了不少心思在學看賬本,感覺看賬本處置一些簡單的賬本已經不成什麽問題,隻是心中卻仍舊有些惴惴不安:“嬤嬤覺著,我能行嗎?”

李嬤嬤笑了起來:“奴婢覺著小姐斷然不會有問題的,小姐放心好了,隻是小試而已,夫人也不會太過為難小姐的。等著小試通過,奴婢便也還是會一直在小姐身邊教導小姐的。”

沈錦嫿心中稍安,頷首應了下來:“一切聽從嬤嬤的吩咐便是。”

第二次從族學回來,沈錦嫿就去了主院,小試通過得十分順利,連薛香蘭都有些詫異:“我還以為你此前說要好好學看賬本不過是說說而已,卻沒有想到這回你竟然這般認真。”

沈錦嫿垂眸笑了起來:“這是一種策略,我此前幾次三番地說要學習看賬本學習處置庶務,可是卻皆半途而廢。次數多了,娘親對我也就不抱任何希望了,我再提及此事,娘親也不會當真,這樣一來,出的題也不會太難,我通過得就十分容易了。”

“嘖,壞東西。”薛香蘭嘴裏雖然這樣罵著,隻是臉上卻是帶著笑的:“好了好了,不管如何,你能夠通過,自然是好事一樁,至少證明你最近用了功,之前答應你的事情,我都會兌現的。”

“李嬤嬤,就先待在你身邊了。待會兒我也會叫人將你的嫁妝盡數搬到你的院子中,你要如何處置,全憑你自己的意願。”

“隻是,左右你的嫁妝我都已經交給你了,虧了賺了或者被人騙了,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全不過問,以後你出嫁的時候,我也不會再補貼你了,你可願意。”

沈錦嫿連連頷首:“娘親放心就是,若是我虧了,也斷然不會連累娘親的。”

見沈錦嫿興致勃勃的模樣,薛香蘭也有些好奇:“之前你說想要自己做點生意,你準備做什麽生意?”

這個問題沈錦嫿倒是一早就想過了:“我整日裏不學無術,隻會研究那些吃穿打扮的事情,所以我想要從這些上麵著手。”

上一世她多活了幾年,雖然一直都在定安侯府中度過,對外麵發生的事情知之甚少,隻是後麵幾年出了那些新鮮樣式的首飾,流行過什麽款式的衣裳那些,卻還是如數家珍的。

她可以先人一步,將那些樣式畫下來,叫人去做了來賣,定能夠賺上不少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