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爺騎著馬很快就到了兩人跟前,目光從兩人身上掃過,在沈錦嫿的身上頓了頓,才揚起一抹笑容來:“福安和沈小姐這是要出門?”

福安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笑眯眯地點了點頭:“是啊,我來的時候瞧見城中多了許多雜耍藝人,還有一些商販,賣的東西是我此前從來沒有見到過的,我心中好奇,所以就跑來拉著錦嫿一同出去看看,楚王爺這是要去哪兒啊?”

蕭桁又看了沈錦嫿一眼,眼中滿是笑意:“也沒想好要去哪兒,就是聽敖鷹說起,萬壽節將至,城中似乎熱鬧了許多,我前段時日受了傷,在府中養傷養了半個多月一直沒怎麽出門,聽敖鷹這麽一說就覺著有些心癢癢,想出門看看。”

“……”沈錦嫿聽蕭桁這麽說,忍不住看了一眼敖鷹,見敖鷹臉上一臉茫然,忍不住低下了頭,掩飾住了眼中的笑意。

這人,說謊還要將敖鷹拉上,隻怕人家敖鷹壓根就不曾說過這樣的話的。

福安卻是不知道這裏麵的彎彎繞繞,聽蕭桁這麽一說,立馬高興起來:“我們也是我們也是,既然目的一樣,那我們不妨一同去吧。”

蕭桁麵上一派雲淡風輕,想了想,才點了點頭:“也好。”

應完,卻似是想起了什麽,又轉過頭來看向了沈錦嫿:“我隨著一同,應當不會有什麽不方便的地方吧?”

“不會的不會的。”福安卻是不明白蕭桁話中之意,急忙搶著道:“我們三人一同,沒什麽不方便的,走吧走吧。”

福安一邊說著,一邊拉著沈錦嫿上馬車:“錦嫿你不知道,先前我瞧見那些個雜耍藝人嘴裏噴著火,將肉串都給烤熟了,你說那肉串會好吃嗎?不知道他會不會讓我嚐一嚐。”

沈錦嫿被福安拉著上了馬車,臨著進馬車之前才轉過頭朝著蕭桁看了一眼,蕭桁似是一直在瞧著她,見她看過去,嘴角微微勾了勾,眼中滿是笑意。

沈錦嫿被他看得麵上都有些躁得慌,飛快地鑽進了馬車之中。

街上的人倒的確如福安所言,比平日裏多了許多,福安帶著沈錦嫿在街上下了馬車,便開始瘋了起來,滿街亂竄著。

“啊,那人手裏麵籠子裏的鸚鵡好漂亮啊,還會說好多話。”

“那個東西是什麽?以前我都沒有見過,不過看起來就很好吃的樣子,錦嫿你等著,我擠進去買些來給你嚐嚐味道。”

沈錦嫿瞧見福安鑽進了人群之中,才稍稍退後了兩步,同蕭桁站在了一處。

“你來做什麽?”

蕭桁目光在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中打量著,麵上卻是帶著笑:“做什麽?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聽說最近西遙城中十分熱鬧,所以出來看看。”

沈錦嫿嗤笑了一聲:“得了吧,這話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

蕭桁垂下眸子低聲笑了起來:“嗯,我家嫿嫿這般聰明,怎麽可能輕易就能夠被騙了呢?不過,你倒是可以猜一猜。”

猜?

沈錦嫿抿了抿唇,她並不怎麽想猜。

沈錦嫿瞧著蕭桁目光一直在打量著四周,心中亦是有些疑惑,抬起頭來到處看了看,卻也並未瞧出什麽不對勁來。

沈錦嫿沉默了片刻,壓低了聲音道:“六皇子去了安流城的事情,你應當已經知曉了吧?”

“嗯。”蕭桁頷首,隨後才又道:“此前在城中的難民,送了約摸兩千人左右去了安流城,在安流城安置難民的,是大司農,大司農,一早就被六皇子買通了。”

沈錦嫿微微眯了眯眼:“大司農已經是九卿之一,也被六皇子買通了?”

“大司農……”蕭桁抿唇笑了笑:“大抵是六皇子黨之中,官職最大的了。”

“隻是此前,太子殿下並不知曉大司農已經被老六收買了,因而才將他派到了安流城安置難民,安置難民本是一件美差,畢竟其中油水也實在是不少的。”

“隻是如今,太子聽聞老六去了安流城,心中自然也就明白了,隻怕正氣得慌呢。”

蕭桁微微眯了眯眼:“太子想要除掉老六,老六定然不會坐以待斃,倒是不知道,此番去了安流城,又會鬧出什麽幺蛾子來。”

沈錦嫿瞧見蕭桁的眼中寫滿了興味,忍不住笑了起來:“瞧你這模樣,倒是幸災樂禍得很?”

“我難道不應該幸災樂禍嗎?”蕭桁轉過頭看向沈錦嫿:“兩虎相爭,必有一傷,說不定,還是兩敗俱傷。這兩個,都是我的敵手,我自然是應該幸災樂禍的。”

“我巴不得,他們兩敗俱傷呢,這樣一來,我也算是獲利者了。”

沈錦嫿笑了笑,蕭桁說的沒錯,太子與六皇子相爭,對他而言,的確是一件好事。

太子殿下勢力強硬,六皇子陰險狡猾,雖然實力相差不少,可是卻也的確還有得一爭,即便最後是六皇子敗了,以六皇子的性子,也定然不會讓太子好過,定然會將太子殿下揭下一層皮來。

“快快快,錦嫿,你嚐嚐這個,這個好吃。”福安手中拿著一個紙袋子飛快地跑了過來,臉上滿是歡喜:“我剛嚐了一下,好吃的,軟軟糯糯的,也不知道是什麽做的,外麵裹了一層黃豆粉,可香了。”

沈錦嫿笑了笑,伸手接了過來嚐了一口。

倒的確是不錯。

“好吃吧?好吃吧?”

“嗯。”沈錦嫿點了點頭,福安的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我就說好吃的,賣這玩意兒的看起來應該也不是瀾國人,容貌口音都不像,也不知道是哪個國家帶過來的玩意兒,好吃是好吃,就是以後大概也就吃不到了,我得再去買一點,帶回家給我父王母妃嚐一嚐。”

福安說著,將那紙袋子往沈錦嫿手中一塞,便又跑了。

沈錦嫿哭笑不得,將那紙袋子遞給了蕭桁:“喏,你也嚐嚐吧。”

蕭桁點了點頭接了過來。

沈錦嫿朝著福安去的地方看了看,從人與人的縫隙之中,倒是的確瞧見了一個小攤販模樣的男子,瞧著容貌,的確也不像是瀾國人。

沈錦嫿收回目光,又到處看了看,眉頭卻是微微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