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些做什麽?你我本就是好友不是嗎?”任雨竹笑了起來。
眾人一同將花園逛了個遍,又一同喝茶說了會兒話玩了會兒遊戲,相邀來的客人才紛紛告辭離開。
沈錦嫿將人都送走之後,也沒回自己的院子,隻徑直去了主院。
沈清風尚未回府,隻沈母薛香蘭在屋中寫字。
沈錦嫿上前兩步,笑眯眯地看著沈母紙上那些字:“娘親這手簪花小楷可真好看,女兒怎麽練也練不出這樣的好字來。”
“你啊,讓你練字你就知道偷懶,如今卻來說,自己怎麽練都練不出來?”
沈錦嫿嘻嘻笑著,上前挽住了薛香蘭的胳膊:“好娘親,女兒知錯了,以後娘親叫女兒練字,女兒定然不會偷懶了。”
“你這話,沒說過一百遍也有五十遍了,你覺著,我還會相信?”
“這回是真的了。”
“這句話我也已經聽太多了。”
“……”沈錦嫿無奈,隻得歎了口氣:“那我不說了,我做就好了,到時候,定然會讓娘親刮目相看的。”
薛香蘭眼中笑意更濃:“好,我就等著刮目相看了。”
隨後才將手中的筆放到了一旁,拉著沈錦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客人都送走了?”
“嗯,都送走了。”
“那就好。”薛香蘭點了點頭:“本來我也想著等你將客人都送走了,教你過來問一問的,你自己倒是過來了。”
“娘親是要問我,之前在牡丹園中發生的事情嗎?”
薛香蘭頷首:“我聽說了一些,隻是卻不怎麽詳細,也不好去叫你葉姐姐過來,也就隻能問你了。”
沈錦嫿想了想,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同薛香蘭說了,包括之後任雨竹同她說的那些話。
薛香蘭聽完,眉頭亦是蹙了起來:“竟還有這樣的事?之前倒是沒有聽聞任府那邊說起過呢。”
“娘,這件事情對任府而言,也算得上是一樁醜事了,怎麽可能還拉出來宣揚啊?今日雨竹也是氣得很了,加之她本來就是藏不住話的性子,這才同我說了。”
薛香蘭聽沈錦嫿這話,倒是有些詫異:“聽你的意思,你是相信任雨竹所言,確有其事了?”
薛香蘭是瀾國名士薛晉安之女,從小長在書香門第,性子溫婉,卻也十分聰慧。沈錦嫿自然知曉,自己那些彎彎心思騙不了薛香蘭。
“若非確有其事,又何必編出這樣的謊話來呢?這可是關乎任府名聲的事情……”沈錦嫿斟酌著言辭:“且今日發生那件事情的時候,女兒就在旁邊,今日女兒邀請來的,都是些大家閨秀,同葉姐姐也都沒有什麽瓜葛,也不太可能會陷害葉姐姐。那銀鉤和銀線,可都切切實實地放在那裏的。”
“雨竹倒是還好說,她本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自己的鐲子上被勾上鉤子卻毫無察覺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可是葉姐姐卻不同,她性子沉穩,小心謹慎,這可是娘親你都誇讚過的。誰能夠在她身上神不知鬼不覺地係上一根銀線呢?”
薛香蘭沒有說話,半晌之後才道:“那銀鉤和銀線,你已經叫人給管家看了?”
“是。”沈錦嫿點頭:“隻是我之前一直忙著招呼客人,也沒有閑暇去過問這件事情,還沒有問管家結果,正好娘親也在,要不娘親叫人去將管家請過來,仔細問一問吧。”
“雨竹是客人,這件事情鬧成這樣,若是不給她一個交代,受損的也是咱們沈府的名聲。且葉姐姐在咱們府上住了這麽長的時間,對女兒也極好,女兒自然也希望,葉姐姐是無辜的,能夠還葉姐姐一個清白。”
薛香蘭聽沈錦嫿說了這麽一長串,眼中倒是閃過了一抹訝異:“你今日說的這些話,倒是有些不像你了。”
沈錦嫿心中咯噔了一下,卻又湧起一股子酸澀感,娘親自然是最為了解她的人,她露出一丁點的不同,娘親自然都能夠很快的察覺到。
隻是,娘親定然不知道,她這樣的改變,都是因為經曆了什麽。
沈錦嫿心中想著,麵上卻是不動聲色:“這段時日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女兒也發現,自己之前實在是太任性妄為了,這幾天也想了許多,覺著自己以後再也不能再那樣下去了。退親的事情,不管是對女兒自己還是對沈府,影響都十分不好。我也不期望我以後還能夠嫁得出去,隻希望自己能夠學著長大。”
“胡說八道些什麽?我女兒這般好,自然以後會有一個好歸宿的。”
隨後便揚聲叫了下人去請管家了。
管家來得不慢,似乎也知道薛香蘭叫他來所為何事,身後跟著的丫鬟手中還端著一個托盤。
薛香蘭一見管家的模樣,便勾起了嘴角:“大小姐讓你查的事情,可都查妥當了?”
“是。”管家低下了頭:“這銀鉤與銀線,的確是咱們府上的東西。銀鉤應該是銀針彎曲而成,上麵還有沈府的標記,這銀線,唯有府中的幾位主子屋中送了一些過去,其他人都不曾拿過。”
薛香蘭眸光轉厲:“葉小姐那邊可曾送去過?”
“有的。”管家應著:“葉小姐前日還來拿過一些,說是想要給老夫人做雙鞋子。”
薛香蘭點了點頭,隻抬了抬手:“我知道了,退下吧。”
管家一走,沈錦嫿便瞪著眼望向了薛香蘭:“娘,難道真的是葉姐姐?”
沈錦嫿說著,卻又自顧自地皺起了眉頭:“葉姐姐在咱們府上,府中上上下下都將她當沈府真正的小姐來看待,吃穿用度上都不曾有絲毫懈怠,她為何還要去偷雨竹的鐲子啊?”
薛香蘭沉默了一會兒,才問著:“你可知,任小姐那鐲子,是什麽來曆?”
沈錦嫿連忙點頭:“雨竹說是她爹爹從海上商路帶回來的,整個瀾國都隻那麽一個,倒是還有其他樣式的九轉玲瓏鐲,過段時日也會拿出來賣,隻是價格興許不會太低。”
薛香蘭輕輕頷首,卻是長歎了口氣:“這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