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瑾?”

這個結果倒是著實有些出乎沈錦嫿的意料。

葉瑾雖然心眼不少,可是在那暗室之中,就那麽大點地方,再深沉的心機隻怕也沒地方使。

且葉瑾是女人,盛文澤是男人,又沒有什麽武器,盛文澤應當不至於連葉瑾都打不過的吧?

沈錦嫿眼中的疑惑太過明顯,抱珠連忙開口解釋著:“奴婢聽聞,當時盛文澤已經將葉瑾打得奄奄一息,葉瑾便索性倒地裝死,盛文澤等了一會兒,見葉瑾的確是沒有了動靜,便上前查看,沒想到,葉瑾不知什麽時候藏了一支簪子在手中,便趁機將那簪子插入了盛文澤的脖子裏。”

沈錦嫿聞言,忍不住挑了挑眉,神情帶著幾分詫異,半晌,卻又忍不住笑了一聲:“葉瑾倒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我還以為,她沒機會耍心機,我對她到底還是了解不夠。更沒想到,曾經同床共枕的人,她也下得去這樣的狠手。”

抱珠抿了抿唇:“可不止如此,我還聽聞,葉瑾將盛文澤用簪子刺死之後,便咬上了盛文澤的脖子,喝了盛文澤的血。”

沈錦嫿腦中忍不住地浮現起那樣的場景,眉頭輕輕蹙了蹙,覺著微微有些不適。

“盛文澤一死,他的屍體倒是又足夠葉瑾支撐一段時日了,隻是,也僅僅隻是多支撐一段時日而已,等待她的,也仍舊是日複一日的折磨,也不知她究竟是怎麽想的。”

抱珠笑了笑:“到底還是惜命,還是想著說不定會有人找到她,來救她的吧。”

“那就讓她等著吧。”

沈錦嫿隨口應了一聲,便又轉開了話茬子:“最近城中可有什麽新鮮事?”

“特別大的倒是沒有,萬壽節將至,沒多少人敢在這個節骨眼上鬧出什麽妖蛾子來。隻是聽大公子身邊的侍從說起,說近來,有不少外國使臣入了西遙城,同外國使臣一同到的,還有一些帶著貨物前來咱們西遙城湊熱鬧的各國商人,倒也帶來了不少有意思的東西,小姐若是感興趣,倒是可以出去瞧瞧。”

聽抱珠這麽一說,沈錦嫿眼中倒是的確閃過了一抹興味。

前世的時候,萬壽節到的時候,也的確有許多外國商人帶來了一些平日裏很難看到的新鮮東西,她前世的時候也買了不少的東西,還有一些東西賣得極快,她都沒有買到。

這一回,她占據了先機,知曉哪些東西會比較受歡迎,倒是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收入囊中。

沈錦嫿想著,就叫抱珠取了筆墨紙硯來,寫了一些物件的名字,徑直交給了抱珠:“你安排一些人,在街上去尋那些個外國商人,問一問有沒有這些東西,若是有,就全都買下來。”

“全部?”抱珠愣了愣,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那單子上的東西,大多是一些聽也不曾聽過的奇怪名字:“小姐怎麽知道那些外國商人有這些東西?”

沈錦嫿笑了笑:“來給陛下賀壽的外國使臣就那麽多,我此前看過一些介紹其他國家風俗和特產的書籍,對每個國家的風俗和特產都有一些了解,那些商人帶來的定然都是他們特有的東西,這些東西應當都是有的。”

“你盡管叫人去問就是了,沒有也沒有關係,左右就是碰碰運氣而已。”

抱珠點了點頭,又垂下頭看了眼那被列得滿滿當當的單子:“隻要有,就都要嗎?”

“對,都要。有多少我要多少。”

“那麽多……”抱珠瞪大了眼:“小姐買那麽多來做什麽?”

“傻丫頭。”沈錦嫿輕笑了一聲:“這可是商機。”

“這些外國使臣帶來的東西,都是平日裏在咱們西遙城中見不到的東西,我們想要買,還得要派商隊千裏迢迢地去哪些地方購置。如今他們親自將貨物送到了咱們眼皮子底下,都不需要派商隊前去購置,此時不買更待何時。”

“我先買來囤積在那裏,等著萬壽節過了,那些外國的商人離開之後,我再拿出來售賣,到時候抬一抬價格,便可大發一筆。”

沈錦嫿說完,摩挲著手中的筆杆,便又接著道:“你再幫我打探打探,那些隨著使臣一同前來的國外商隊一共有幾隻,分別入住在城中哪一家客棧。”

“這也要打探?”抱珠眼中疑惑愈發深了幾分,實在是有些不明白沈錦嫿究竟想要做什麽。

沈錦嫿點了點頭,眼中笑意更濃了幾分:“我有買賣要同他們談。”

不等抱珠問起,沈錦嫿便徑直道:“他們的商隊運送了各國的特產過來售賣,萬壽節之後,定然也不可能空手而回的,定也會想要采購一些西遙城中的特產,帶回各自的國家去賣。這不也又是一次做生意的好時機嗎?”

“沈氏是城中最大的商號之一,與其讓他們零零散散地去采買,在我這裏一次性將所有的東西都買起不好嗎?”

“且我還可以給他們提供最低廉的價格,最好的貨物。這對我對他們來說,都是一次雙贏的機會,我相信,他們若是一個合格的商人,便定然不會拒絕這樣的機會。”

抱珠的眼中閃爍著崇拜的光芒,勾起嘴角笑了起來:“小姐如今,倒是愈發有生意頭腦了。不過聽奴婢隨口提了那麽一句,就已經想了這麽多,想到了無數種賺錢的法子,奴婢實在是佩服。”

沈錦嫿輕笑了一聲:“佩服就算了,還是趕緊去幫我把事情辦好吧。”

“我想,大批外國商隊進城的消息很快也就會在城中散布開去,到時候,與我打著同樣主意的人,定然不在少數,咱們的條件定然是最好的,隻是也需要搶得先機,莫要讓其他人搶了先才是。”

抱珠忙不迭地應了聲,飛快地退了下去。

沈錦嫿將筆放了下來,心中亦是有些高興的。

前世的時候,她成親之後便被束縛在了那定安侯府,整日裏隻忙著勾心鬥角,一日一日變得不像自己。

如今重新來過,她倒是驟然發現,做生意這件事情,她似乎還挺喜歡的。

能夠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倒果真是天底下最令人歡喜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