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桁麵上倒是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聽沈錦嫿這麽說,隻輕輕點了點頭:“好,嫿嫿說餓死,那就讓他們餓死好了。”

“隻不過,將他們身上的鎖鏈那些解開,這兩人都是心狠手辣之人,若是餓得狠了,隻怕會忍不住對對方下殺手,而後吞食對方的血肉以維持性命,倒是不知道,他們二人到時候究竟是誰先死誰後死呢,想一想,倒也十分有趣。”

沈錦嫿聽蕭桁這麽一說,腦海中竟然生出了一些畫麵來,蕭桁所說的這種情形,這兩人,倒是十有八九做得出來的,畢竟,他們都是為了保全自己性命,不擇手段的人。

“誰先死誰後死都無妨,左右到最後,也終究難逃一個死字。”沈錦嫿說完,轉身離開了那暗室:“走吧,這裏麵太暗了,且感覺有些悶,咱們到外麵說話吧。”

蕭桁點了點頭,拉著沈錦嫿回到了那間有些像是書房的房間之中,將油燈放到了桌子上,才又拉著沈錦嫿一同離開。

沈錦嫿抬起眸子來看了蕭桁一眼:“前世,你是如何處置他們二人的?”

蕭桁的眸光暗了暗:“前世啊……我將他們二人押到了沈府的宅子裏麵……”

沈錦嫿眨了眨眼:“前世沈府大火,沈家的宅子不是應該化為灰燼了嗎?”

蕭桁笑了笑:“被燒得有些厲害,隻是化為灰燼倒是不至於。後來我叫人重新修繕過,把能夠修繕重建的地方都重新重建了一回,可是我不知曉沈府原來是什麽模樣,也不敢自作主張地往裏麵加東西,能夠修繕的部分實在是不多。”

沈錦嫿眸光動了動,心尖微顫:“然後呢?”

“我將他們放在了沈府最高的那小樓之上……”

“是望月閣嗎?沈府最高的小樓,就是望月閣了,我小時候特別喜歡在上麵玩。”沈錦嫿說著,卻是忍不住抿了抿唇:“望月閣一共六層,便是在西遙城中的任何一個地方,都能夠隱隱約約瞧見。”

“前世沈府著火的時候,我便是親眼瞧見,望月閣被火光吞噬的。”

蕭桁伸手安撫地摸了摸沈錦嫿的頭發,接著道:“我將他們綁在了望月閣上麵,在下麵點了一把火,就讓他們看著,火勢一點一點地燒起來,一點一點地……”

“看著他們在上麵驚恐地叫著求著我,看著他們被煙霧熏得睜不開眼,滿臉淚水的模樣,看著火一點一點地燒到他們身上,看著他們在火光之中掙紮呼救,看著他們被活活燒死……”

“後來,火將綁著盛文澤的繩子給燒斷了,盛文澤掙脫了出來,到處亂跑著,想要尋求一線生機。隻是火勢太大,煙霧繚繞,他找不到下來的路。望月樓上的圍欄又被火給燒沒了,他就從望月樓掉了下來,活生生地……摔死了。”

“葉瑾是全然一點一點被燒死的,燒得渾身焦黑……”

沈錦嫿的眼中有微光閃爍,半晌,才忍不住垂下了眸子,張了張嘴,喉頭有些發澀,聲音幹啞得厲害:“挺好的,可以讓沈府那些被火燒死的冤魂親眼瞧著自己大仇得報,也好安息。”

蕭桁伸手將沈錦嫿抱入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肩膀:“沒事了,已經沒事了,那件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沈錦嫿點了點頭,抬起手來擦掉眼角的淚珠,複又低下了頭,她怎麽這般窩囊,又在蕭桁跟前哭了起來。

要知道,她臉上還畫著桃花妝,哭過之後,也不知道臉上的脂粉有沒有花。

沈錦嫿想著,便連忙小心翼翼地將淚珠給擦掉了,隨後才道:“走吧。”

蕭桁牽著沈錦嫿的手往外麵走,沈錦嫿想了想,才開口道:“如今這一世,你已經知曉了此前一直針對你的人是六皇子,你準備如何做?”

“六皇子雖然如今羽翼未豐,可是他畢竟在朝中也暗自籠絡了不少的人。你重生時日並不長,這一回回到西遙城中,在西遙城中並無什麽勢力。六皇子若是成心想要針對你,隻怕也會讓你應對起來有些吃力。”

蕭桁笑了笑,卻也而並未立即回答沈錦嫿的問題,隻側過頭看了沈錦嫿一眼:“那嫿嫿覺著,我應該如何是好?”

沈錦嫿想了想:“你的勢力,大多是在邊關戰場之上,你手握重兵,雖然調兵遣將也仍舊需要陛下手中的令牌,可是這麽多年,你定然也已經有了一批死忠,即便是沒有,培養起來也比較簡單,要不,你先回邊關,好好地發展發展自己的勢力,再來與六皇子相抗爭。”

“嫿嫿就舍得與我相隔兩地?”蕭桁歪著腦袋看著沈錦嫿,麵上似有不滿。

沈錦嫿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不舍得,可是你在這西遙城中,我整日都得要擔心你的安危。你若是回了邊關,便是天高任鳥飛了,我希望,你在擁有足夠強的實力之前,都能夠好好的。”

蕭桁嘴角一勾笑了起來:“嫿嫿果真還是最關心我的。”

“去,我同你認真的呢。”

蕭桁眼中笑意更濃,隻笑著道:“我十五歲就被扔到了邊關戰場之上,在戰場上摸爬滾打這麽多年,你當我這些年,都是做的無用功嗎?”

“此前我雖然並未有什麽太大的野心,可是卻也知道,在皇家之中,隻有憑借真正的實力說話,弱的,別人想要捏死你,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樣容易,想要抱住性命,就隻能夠讓自己變強。”

沈錦嫿眨了眨眼:“所以,你話中之意是,你如今實力已經不弱了?”

沈錦嫿說著,微微擰了擰眉:“可是,六皇子想要起事,也得要想方設法地籌集銀子,招兵買馬,招攬人心。”

“你手中倒是有兵馬,可是這些兵馬,皆是在陛下的掌控之中,沒有陛下的軍令,你壓根無法調遣,你又如何……”

蕭桁輕笑了一聲,聲音中卻是帶著幾分胸有成竹:“在邊關,可不止有瀾國的兵馬……”

不止有瀾國的兵馬?

沈錦嫿有些沒能聽明白,隻愣愣地看向蕭桁。

蕭桁見沈錦嫿浩氣的模樣,眼中笑意更濃:“好了,以後你就知曉了。總而言之,我是絕對不會離開西遙城的。”

“我的嫿嫿在哪兒,我就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