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是海棠園,裏麵都是種的海棠花,西府海棠、垂絲海棠、趴地海棠、貼梗海棠都有。如今正值花期,大家可以一同進去瞧瞧。”
進了海棠園,周圍便想起了各種各樣的驚歎聲:“我家也有海棠園,可是卻沒有這般大,且,錦嫿你家這海棠是誰養護的啊?我應該將我家的花匠叫過來跟著學一學,明明同樣是海棠花,你們這園子裏就花團錦簇,我們的卻是開得稀稀拉拉,毫無美感。”
沈錦嫿掩嘴笑了起來:“你盡管把你們府上的花匠叫過來就是,保管明年,你們府中的海棠園也能夠開得這樣熱熱鬧鬧。”
沈錦嫿說完,趁著眾人都在觀賞海棠之際,轉過頭看了微雨一眼,微雨輕輕點了點頭,沈錦嫿便轉過了頭。
“海棠園的旁邊,就是牡丹園,這幾日,牡丹園中的牡丹倒也漸次開放了,咱們過去瞧瞧吧。”
“那敢情好。”任雨竹笑了起來:“早就聽說過沈府的牡丹園了,聽聞裏麵幾乎納盡天下名貴的牡丹品種,這一回,可得好好瞧一瞧。”
一行人便又進了牡丹園。
“那是被稱為花中皇後的魏紫吧?”有人驚呼了一聲。
沈錦嫿抬眼看了過去:“是魏紫。”
一群人上前,圍在那魏紫身側觀賞著:“果然不愧有花中皇後的美名,這紫紅色真是美極了,且這模樣,長得便像是一個皇冠一樣。”
“是啊。”
“我倒是比較喜歡那邊那一株,那是什麽品種啊?”有人抬起了頭,指著另外幾株牡丹問著。
“那是二喬。”沈錦嫿笑眯眯地道:“這是牡丹中難得能夠一株兩色的品種,有紫紅和粉白兩種,身為奇特。”
“是十分奇特,一朵花竟然有兩種顏色,甚至同一個花瓣上都有兩種截然不同的顏色,倒是奇了。”任雨竹說著,就要朝著那邊走去,走到一半,腳步卻突然停了下來。
“怎麽了?”沈錦嫿問著。
任雨竹眉頭一蹙,猛地抬起了手來,就瞧見她那九轉玲瓏鐲子上被勾上了一個小小的勾子,鉤子上還連接著一根細細的銀線。
“這是什麽?”沈錦嫿有些詫異,其他人也看了過來。
任雨竹卻已經拉動了那根銀線,卻發現,銀線的另外一頭,竟然是在葉瑾的衣裳上。
葉瑾也是愣了一愣,低下頭看著那根銀線:“這是什麽東西?”
話音剛落,任雨竹便驟然爆發:“什麽東西?嗬,都被我發現了,你還裝?這不是你的東西嗎?不是你看中了我這九轉玲瓏鐲子,可是卻沒有銀子去買,所以才想出了這樣齷蹉的方式,想要偷我的鐲子嗎?”
“什麽偷?你胡言亂語些什麽?我也不知道這東西是怎麽來的,況且,誰偷東西會這樣明目張膽啊?你莫要血口噴人。”
任雨竹冷笑:“我血口噴人,這可是物證?方才我們在那裏賞花,挨得近,我這鐲子又有些偏大,稍不注意就容易掉。你定然就是看清楚了這一點,所以才用這東西,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我的鐲子偷走,可是你沒有料到,我竟然會突然起身。你也沒有料到,我會這樣警覺,竟然就發現了。”
“你說我血口噴人胡言亂語,那你同我仔細說說,你這東西,除了偷東西,還能拿來做什麽?”
葉瑾眉頭緊蹙著,麵上亦是有些煩躁:“我怎麽知道這是拿來做什麽的,這壓根就不是我的東西。”
“不是你的東西,又為何會係在你的身上?”任雨竹本就不喜葉瑾,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更是恨不得將葉瑾給撕了:“說起來,大家恐怕都不會相信,這位葉瑾啊,本是我的表姐,此前葉府出了事,我們不願意讓她住在任府,就是因為,這位表姐手腳不幹淨不說,還心思毒辣。”
“之前葉府還沒有出事的時候,葉府的條件不如任府,她每回來咱們任府,去我們幾個姐妹的屋中,都會忍不住順手牽羊拿走一些東西。被發現了還總是栽贓嫁禍給別人……”
任雨竹冷哼了一聲:“葉瑾攀上沈府之後,我想著她好歹也算是我的親戚,隻隱晦的給錦嫿提醒了幾句,這兩年倒是不曾聽到錦嫿說過她的閑話,本以為是受到葉府出事的打擊,已經改掉了那些壞毛病。沒想到,狗改不了吃屎,還是這副德行。”
園子裏受邀來賞花的其他閨閣小姐都忍不住竊竊私語著,看向葉瑾的目光也帶了幾分深意。
沈錦嫿立在一旁默默看了好半天戲,等著任雨竹把該說的話都說完了,才上前了兩步:“雨竹,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
“可不是什麽誤會?她品行不端的事情,之前葉府和任府的人心裏都清楚得很,要不然,為何她與我們也算是親戚,我們任府也不苛待親戚的人,卻獨獨不喜歡她呢。”
“錦嫿你心思單純,可莫要被她給騙了,她可不像表麵上看到的那麽簡單。這個人啊,骨子裏就是下賤!”
葉瑾終究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厲聲嗬斥著:“你胡言亂語些什麽?”
“胡言亂語?”任雨竹冷笑了一聲,卻是理都不理會她,隻轉過頭看向沈錦嫿:“錦嫿,我也不是那種隨便冤枉人的人,隻是今天,我來這府上做客,是看在你的麵子上。你想想,若是我今日這鐲子掉了,我會怪罪誰?”
“要知道我是不是汙蔑了她也很簡單,既然她狗改不了吃屎,說不定之前也偷過不少沈府的東西。錦嫿你可以叫人去她的院子裏搜一搜,看看她的屋中都有什麽,不該出現在她屋中的東西。”
“還有,這鉤子和線看起來尋常,可是這是不常用的東西,且這線,隻怕她是為了不顯眼,所以用的是細細的銀線,沈府即便是富貴之家,卻也不可能人人都用得起銀線的。錦嫿你也順便幫我追究追究,這勾子和線,都是從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