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錦嫿抿了抿唇,沒有作聲。

葉瑾不認識這個人,沈錦嫿前世卻是見過的。

他是敖鷹。

楚王的左膀右臂。

楚王……也在?

沈錦嫿咬了咬唇,昨天晚上敖鷹會出現在盛文澤的別院外麵,還意圖救人,沈錦嫿尚且可以覺著,興許是楚王一直在盯著盛文澤,所以知道了這件事情,想要以此為把柄,要挾盛文澤。

可是今天,敖鷹又為何會在這裏,且還這樣為她說話?

“妹妹認識他嗎?”葉瑾還在詢問著。

“不認識。”沈錦嫿連忙搖了搖頭,沉默了片刻,才又補充道:“從未見過。”

“這就有些奇怪了。”葉瑾蹙著眉頭:“既然從未見過,他為何要幫妹妹你出頭?”

話剛剛問出口,卻似乎又察覺到一些不妥,連忙補充道:“不過,他說的倒也都對,這個說書先生實在是太過分了一些,你與盛文澤的親事,分明就是事出有因,他卻隻指責你的不對,絲毫不提盛文澤的錯處。”

“對了,他方才是不是說,是他的主子叫他來問那說書先生問題的啊?也不知道他的主子是誰,是不是你認識的。要不,咱們去拜訪一下他的主子,好歹他幫了咱們,也應該去道個謝的。”

沈錦嫿抬起眼看向葉瑾,微微眯了眯眼,這就迫不及待了嗎?想要知道,究竟是誰幫她說話,好早作準備?

“這……有些不妥吧?你我都是女子,也不知那位的主子是男是女,就這樣貿貿然過去,萬一引起什麽不必要的麻煩,就不好了。”

“況且,說不定他們隻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好人呢?”

沈錦嫿正說著,就聽見樓下又傳來了敖鷹的聲音:“你不了解事實,就在這裏胡言亂語,詆毀一個姑娘家的名聲,這樣的人,也配在這裏說書?從今日起,我家主子不想在西遙城見著你,見你一次,砸你的場子一次,你盡可試試。”

“你是何人?知不知道我是誰的人,就敢這樣狂妄?”說書先生額上青筋暴起,滿是怒意。

話音剛落,卻見敖鷹突然逼近,手中劍猛然出鞘,橫在了那說書先生的脖子上。

“不管你的主人是誰,你盡可試試,我們敢不敢對你出手。”

敖鷹說完,也不管那說書先生的臉色有多難看,徑直將劍收回了劍鞘之中,轉身上了樓。

不多時,就瞧見知味居的掌櫃匆忙跑了出來,在那說書先生的耳旁說了幾句什麽,那說書先生頓時就變了臉色,慌忙站起了身,朝著後堂去了。

“不是聽聞那說書先生背景很厲害嗎?瞧他這慌慌張張離開的樣子,倒好似受了不小的驚嚇。我倒是對那黑衣男子的主子越來越好奇了,錦嫿妹妹,你就不好奇的嗎?”

沈錦嫿眨了眨眼:“好奇啊,可是我如今本來就流言蜚語纏身,要是去見了那黑衣男子和他的主子,萬一傳出更不好聽的話來,那就慘了。”

“而且,這黑衣人看起來有點凶的樣子,我也不敢去啊。”

葉瑾嘴角微微抽了抽,卻又害怕再勸下去沈錦嫿發現什麽,隻得閉了嘴不再說話。

吃了早飯,沈錦嫿同葉瑾一同下樓。

剛走到樓梯口,就瞧見對麵迎麵走過來一個玄衣男子,男子容貌出眾,神情卻是冰冷,通身帶著懾人氣魄,讓人不敢輕易再看。

楚王蕭桁。

沈錦嫿在心中喃喃著這四個字,最終卻也沒有出聲。

蕭桁的目光卻是落在了沈錦嫿的臉上,在沈錦嫿臉上轉了一圈,隨後漫不經心地挪了開,徑直下了樓。

沈錦嫿垂下眸子,正要下樓,衣袖卻被葉瑾拽住了。

“嗯?怎麽了?”沈錦嫿轉過了頭。

葉瑾的目光看著樓梯的方向:“方才那個男子你瞧見了嗎?”

“瞧見了啊。”沈錦嫿笑了起來:“容貌倒是不錯,我從未見過這樣好看的人,聽聞西遙城中有三大美男子,也不知那三大美男子,有沒有他好看。可惜,就是冷了一點。”

葉瑾瞪了沈錦嫿一眼:“我不是讓你瞧這個!”

“那是什麽?”沈錦嫿瞪大著眼,一臉茫然。

“方才那男子身後跟著的黑衣男子,同方才在樓下將那說書先生的桌子砍成兩半的那個,衣著打扮是一樣的。”葉瑾抿了抿唇:“會不會,那個黑衣男子說的主子,就是方才離開的那個男人?”

“是嗎?”沈錦嫿有些詫異:“我倒是沒有留意到這個。可是,剛才那人,我是真的不認識啊。”

葉瑾見沈錦嫿的神色不似說謊,且她來了沈府兩三年,方才那男子也的確不曾見過,便隻蹙著眉頭道:“既然不認識,他又為何要幫你說話呢?”

“興許就是打抱不平呢,也有可能,他認識我爹爹?或者,我大哥?因為這一層關係,所以才幫了我?”

葉瑾心中疑惑,卻也隻能道:“罷了,既然見到了人,以後說不定也還有機會再見麵的。”

“嗯。”沈錦嫿點了點頭,打了個哈欠:“突然又覺著有些困了,不太想去逛街了,要不咱們直接回府吧。”

葉瑾心中藏著事情,聽沈錦嫿這麽說,便也點了點頭。

回到沈府,沈錦嫿就同葉瑾分開了,回到屋中,沈錦嫿讓微雨幫她將頭上的發飾拆了,又梳洗了一番,準備小憩會兒。

微雨抬起眼來看了看院子裏,輕雪正在打掃院子。

“葉瑾讓小姐出去,便是為了讓小姐聽那評書,聽那些人議論小姐,好羞辱小姐的吧?”

沈錦嫿垂下眸子笑了笑:“先前在馬車上,一聽她說要去知味居,我就已經猜到了。不過她大約是小看我的承受力了,事情既然已經出了,且還是我提出不成親的,對這一切,我自然早有準備。”

“就這小小的流言蜚語,還不足以壓垮我。”

沈錦嫿說著,走到了床邊:“不過,葉瑾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我,以為我是一個泥人嗎?任她揉捏。”

“也是時候反擊一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