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她而起?
沈錦嫿將最近發生的事情在腦中一一過了一遍,便反應過來她家三叔話中是何意了。
沈錦嫿微微勾了勾嘴角笑了起來:“三叔這話說得就有些沒道理了,事情,難道不是因為三嬸而起的嗎?難道不是因為她暗中給祖母下毒,卻栽贓嫁禍到我身上,隻是被我拆穿了嗎?”
沈三叔端著茶杯的手猛地一顫,麵色一下子沉了下來:“她也有苦衷,你們也答應了我不追究的。可是最近你爹爹卻想方設法地打壓我手中的生意,都是沈家人,何必做得這樣絕呢?錦嫿,我知曉你最為良善,你幫著三叔去求一求你爹爹好不好?我手中有好些做工極好極為珍貴的首飾那些,若是你答應了這件事情,我就叫人給你送過去好不好?”
“這些事情,可不是我強迫她做的。”沈錦嫿垂下眸子,麵上已經不見了絲毫笑意,眸光亦是有些沉:“說起來,三嬸毒殺自己的婆母,嫁禍給我的事情,若是仔細追究,三嬸隻怕是要直接被關進衙門大牢之中的。”
“隻是當時三叔來同三嬸求情,祖母看在三叔你的份上,才饒過了她。”沈錦嫿的目光落在麵色漸漸變得有些不好的沈三叔的臉上,接著道:“可是,答應饒過他的,也隻有祖母而已。”
“不是我,也不是我爹娘……”沈錦嫿手指輕輕轉動著桌子上的茶杯:“三嬸與三叔十多年夫妻情分,所以幫著三嬸求情。可是,我是爹娘的親生骨肉,我受了這麽大的委屈,若是他們都不能夠替我做主,豈不是會被人指著鼻子罵枉為人父母了嗎?”
“三叔讓我去求一求我爹爹,讓他不要再針對你們?”沈錦嫿極輕地笑了一聲:“我爹爹是為了我才做的這些事情,你覺著,我可能會去求他,讓他不要這樣做嗎?”
“三叔如今知曉後悔了?知道說都是沈家人,何必做得這樣絕呢?”沈錦嫿垂下眸子:“可是當初三嬸為什麽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三叔幫著三嬸求情的時候為何就沒有想到這個呢?”
“至於三叔所說的頭麵首飾的……”沈錦嫿笑容愈發燦爛了幾分:“我也並不怎麽缺這些東西,還是不勞煩三叔了。”
沈三叔見沈錦嫿這樣油鹽不進,麵色愈發難看了起來:“我說什麽你都不會答應是不是?”
沈錦嫿笑了笑,絲毫沒有被他的模樣嚇著,隻站起身來:“看來,三叔今日也並非是真心實意想要請我用飯的。即便是我留了下來,這頓飯隻怕也吃不好,我還是就此告辭了吧。”
含玉上前將雅間的門打了開來,沈錦嫿就瞧見門外站著兩個彪形大漢,將門口擋了個嚴嚴實實。
沈錦嫿微微挑了挑眉,有些詫異地回過了頭:“三叔,這是什麽意思?”
說完,卻又自己忍不住笑了起來:“難不成,今日我不答應三叔的條件,還就不能從這裏走出去了不成?”
沈三叔咬了咬牙:“我沒有惡意,隻是希望錦嫿你能夠回來,坐下來我們好好聊聊罷了。若是送你頭麵首飾那些你不喜歡,我也還有不少其他的東西,總有你喜歡的不是?”
沈錦嫿嗤笑了一聲,目光定定地看著沈三叔:“三叔可知道,你今日這樣做,意味這什麽?”
沈三叔抬起手來抹了一把臉:“我也是被逼得走投無路了。”
“你知道你爹做了什麽嗎?以低價擠壓我名下那些店鋪的生意,又暗中挖走我店中的掌櫃和店小二,還暗中在我店鋪的貨品中動手腳,以次充好,害得我賠了不少銀子。”
“光是這些也就罷了,你三嬸娘家的弟弟,在沈氏的賭莊欠下了幾十萬兩銀子,本來是一句話就可以銷賬的事情,你爹卻如何也不願意鬆口。”
“如今,你三嬸娘家有好多鋪子都還押在那賭莊,她弟弟也被賭莊的人抓走了,還揚言若是不將錢還來,便剁了他的手腳。”
沈錦嫿手指輕輕在桌子上敲了敲,笑了起來:“三叔你也是生意人,自然也知道,做生意有做生意的規矩,雖然那賭坊的確是爹爹名下的,可是這動不動就銷掉二三十萬兩銀子的賬,這種事情卻是做不得的。”
“若是開了這個口,倒是今天三嬸的弟弟銷二十萬兩,明兒個誰誰誰的親戚銷五十萬兩,這賭莊,還如何開得下去?”
“況且,三叔與三嬸不是感情很好嗎?三叔為何不直接幫著三嬸的弟弟將這筆銀子付了呢?畢竟,即便三房現在手中鋪子的生意不怎麽好,二十萬兩銀子,應該還是拿得出來的吧?”
沈三叔麵色愈發難看了幾分:“若真是他自個兒去賭錢輸了也就罷了,隻是這件事情,他根本就是被人騙了,我思來想去,總覺著這件事情是大哥做的局,這筆銀子,我怎麽可能出?”
沈錦嫿又笑了一聲:“三叔這話說得,便實在是有些奇怪了。這手腳長在他自個兒的身上,他若是不想去賭坊,誰還能夠拿著刀架在他脖子上讓他去不成?三叔這借口找的,連我都沒法子相信。”
“說到底,你就是不願意幫是不是?”
沈錦嫿點了點頭:“我雖然年歲小,卻也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三叔莫說今兒個擺兩個人在門口威脅,就是今日直接要了我的性命,我也是斷然不會改口的。”
“且,我覺著,三叔今日最好還是別讓我有機會走出這道門了,若不然,我從這兒走了出去,方才發生的事情便斷然會傳出去,到時候,也許三叔麵臨的就不隻是方才說的那些了。”
沈三叔咬緊了牙關,額上青筋暴起,猛地一拍桌子:“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倒是覺著你說得對,既然如此,那我也就無需對你客氣了。”
說著,便揚了揚手:“將大小姐綁起來。”
沈錦嫿冷笑了一聲,退後了兩步。
含玉與抱珠一左一右地挾起沈錦嫿,徑直縱身從窗戶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