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賀承淵呢?他怎麽沒有一起回來
“大媽——”林海藍隻來得及喚了她一聲,還沒說更多的,大媽就特幹淨利落地調頭去了其他屋子裏,手腳麻利地忙碌起來。
無奈之下,林海藍隻好轉而去看屋子裏還剩下的其他幾個最小的孩子,包括那個年輕的媽媽在內,全都用一雙圓溜溜的烏黑眼睛天真又好奇地盯著她看,見她視線投射過來,幾個小豆丁害羞地往女孩兒身後躲了躲,反倒是抱著嬰兒的小媽媽,雖看起來也有些怕生,但還是鼓起勇氣往前走了兩步,靠近林海藍,把懷裏的小寶寶給林海藍看,“孩子一直不肯吃東西,愛哭,不愛睡覺。”
林海藍看得出這位小媽媽略顯稚嫩的眉宇間的憂愁,又看看她懷裏的小寶貝,癟著嘴可憐地嗚咽著,一時心中既柔軟又心疼,朝她伸出雙手柔聲道,“我抱抱,給他看看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洽”
女孩兒趕緊小心翼翼又急迫地把孩子往她懷裏放。
林海藍給孩子仔細認真地檢查了一下,雖然她不精通兒科,但基本知識還是有,不過幾分鍾,就大概知道孩子不舒服的原因在哪兒,也不算嚴重,平時家長注意一下孩子的輔食,多吃些精細好消化的軟食就能解決鈐。
一聽問題不大,也不需要吃藥就能治好,已經鋪好了床鋪回來的大媽頓時壓在心上的石頭都放下來了。
他們山裏人出去一趟不容易,而且去城裏看病又貴得很,一般的山民也看不起,所以有了小病都是靠土辦法而已,如今憑空掉了個醫生下來,三下兩下就看出了問題所在,還告訴了他們不用多花錢就能治好的辦法,甚至連帶著還說了許多他們平日裏用得著的東西,大媽頓時感激得不行,非讓小媳婦殺一隻雞做給她們吃。
林海藍連忙擺手,“不用了,大媽,真的不用了,我們隨便吃點兒就行。”
山坳裏生活條件困苦,不知道她們會在什麽情況下才宰一隻雞吃,林海藍哪能接受。
不料大媽非堅持帶她去院子裏看,“今年我家富裕,養了八隻雞,夠吃!”
林海藍囧了囧,忙找了個借口,“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出發去山上了,我想去看看。”
大媽頓時笑嗬嗬的,“是擔心你老公吧,你們城裏人和我們就是不一樣,愛膩在一起。”
林海藍本來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大媽會這麽說他們,驀地臉上泛起淡淡的尷尬,張了張嘴,卻是最終什麽也沒多說。
就在這時,他們腳底下的土地忽然間很微弱地顫抖了一下。
真的是十分微弱,以致於林海藍幾乎以為那是錯覺,但久居於此的大媽顯然比她要對這土地熟悉太多,笑嗬嗬的表情退了退,她抬頭看了眼周圍的高山,“不知道哪座山又崩了雪。”
聞言,林海藍的心髒突地一跳,臉色不禁變了變。
“我們都習慣了,一到冬天下了大雪時不時就會來一陣。”大媽瞧出她微變的臉色,笑著打消她的顧慮,“上回大雪崩還是六十來年前,這麽多年都安穩過來了,沒事,別擔心,等那邊路上的雪堆鏟了,你們就能順順利利地過去。”
林海藍咧嘴笑笑。
不多時,大媽就繼續去忙活家裏的事了,林海藍兀自在附近轉了轉,村子不大,她隨意走走就逛了小半個村子,不知不覺中,就又走回了他們來時的村子口。
才剛到村口,隻見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匆匆從外麵跑進村子裏來,滿頭滿身全是雪渣子。
聯想到方才那一陣土地的震顫,林海藍想也沒想就攔住了他,“你是從山上下來的嗎?”
“是,是啊。”年輕男人也甚少見外來的客人,乍一見攔住自己的是個皮膚白皙細膩,樣貌又秀氣柔美的女人,黝黑的臉騰地就躥紅了。
“你身上怎麽那麽多雪,剛才是不是又雪崩了?”林海藍卻是根本沒注意到他的難為情,聲音有些急。
“沒錯,就在我們鏟雪那個地方,大雪突然又滑坡了,差點把我給埋了。”
他話音剛落,身後陸陸續續傳來男人的交談聲,林海藍越過他往後一看,便發現是村長領著一群年輕的山裏男子一起回來了,大部分人身上都是雪,一看就知剛才那場的動靜遠比他們先前遇到的要更厲害。
“現在山上動靜有點大,不安全,咱們等等再去。”村長肩上扛著把鏟子,和林海藍解釋。
但林海藍一把抓住村長的胳膊,邊往後張望邊疾聲問他,“你們都回來了,賀承淵呢!”
村長一愣,樸實的臉上呆了幾秒,剛要開口,就聽得林海藍的聲音陡然提高,“賀承淵呢?!他怎麽沒一起回來!”
眼看村民們都傻呆呆地看著她一個人都沒說話,林海藍腦子裏嗡嗡的,什麽都沒多想,放開村長的胳膊抬腳就往村子外麵跑。
然而正在此時她的身後突然響起了腳步聲,而原本都看著她的人齊刷刷地往她身後看去。
林海藍已經邁出去的腳步陡然停住,聽著身後漸漸靠近的腳步聲,卻是忽然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
“你婆娘好擔心你哩。”村長朝她身後的男人笑了起來,然後擺了擺手,讓跟他一起回來的村民們全都散了,等山上安定下來再回去幹活。
身邊的人一個個走掉了,林海藍枯站在原地,久久不曾轉過身來。
直到身後的男人走近到仿佛快要擁抱住她的程度,她終於咬了咬唇,先一步回過臉,表情自然地說,“你沒有去山上。”
“村長說不熟悉山上情況冒然過去不安全。”賀承淵低頭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自然過頭,近乎刻意偽裝而得的臉,黑眸深不可測,“我在車裏留了一會兒,打了幾個電話。”
“聽到外麵有動靜,才過來看看。”他說這句話時忽然微微矮下身來,唇角勾著濃濃的笑意,“你很擔心我。”
他陳述句而非疑問句的肯定終於惹怒了林海藍,鬱卒地別過臉,看也不看他,“既然你沒事,那真是太好了,不然我還要愁怎麽從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離開!”
“僅僅如此?”賀承淵的態度從未有過的咄咄逼人。
“還想怎樣?”林海藍聽著他絕不相信的語氣和不肯輕易放過她的態度,胸口蓄起了滿滿的悶氣,“就是我的貓走丟了,我也會擔心得要死!”
賀承淵反倒不再繼續逼迫下去了,隻是用一種近乎縱容的無奈神情深深望了她一眼,忽而牽著她的手,徑直往村子裏走。
“大媽家在哪裏,你去過了,帶我過去。”
林海藍的手被他握得牢牢的,十指相交,竟是動也動不了,路上偶爾遇到的村民都紛紛好奇地對他們行注目禮,幾個年輕的姑娘更是看著他們手牽手的模樣紅著臉湊在一起說悄悄話。
林海藍不自在地甩手,“你鬆手,我自己走。”
“貓走丟了你都會擔心,就不怕我走丟了?好好牽著我。”賀承淵氣定神閑地揚了揚眉,非但沒鬆手,反而五指收得更緊。
沒想到穩重成熟如賀承淵也會有這麽幼稚無賴的一麵,林海藍覺得自己的三觀都快被刷新了。
這裏天黑得很早,等村民們幫忙鏟好了雪,正是吃晚飯的時間,而隻到吃晚飯的時間而已,村裏人幾乎都知道今天來了一對路過的年輕夫妻。
那感情好的哩,出門一定會手牽手,寸步不離的好似生怕把地方弄丟了似的。
林海藍聽了臉都是麻木的。
但這麻木隻維持到晚飯結束而已。
村裏是沒有絲毫娛樂活動的,更沒有電子產品,通常都是吃了飯就洗洗睡了,主人所住的其他幾個屋子不到七點就黑暗下來,安靜得一絲聲音都不再發出來,林海藍他們自然也無法不尊重和習慣本地的作息習慣,也很早就進了房間。
林海藍刻意不去管身後如芒在背的注視,爬到床上把兩床重疊在一起的厚棉被分開來,一人一條。
沒到睡覺時間時她忽略了今晚的住宿問題,直到進了房間整個人才懵了一下。
大媽隻給他們準備了一個房間,一張床,不可能再去打擾大媽厚著臉皮再多要一個屋子來睡,冰天雪地的寒冷天氣她亦不能讓賀承淵或自己中的其中一個去睡地上,唯一的辦法隻能是一人一床被子。
“這裏晚上會很冷,一床被子不夠。”賀承淵淡淡地打量著她的舉動。
“被子很厚,夠了。”林海藍頭也不回地說完,率先踢掉鞋子,一骨碌鑽進裏側的被子裏,麵對著牆壁,一眼都沒往外麵看。
賀承淵在床邊站了幾秒,坐下時睨了眼躺在裏側的林海藍,見她因他的靠近不自在地動了動,眸光漸深,除去外衣,他躺下來。
感覺到裏側卷成蠶蛹狀的被子往裏麵又拱了拱,他無奈地牽起唇角,忽然拿起自己這床被子的被角,蓋在蠶蛹狀的被子上。
察覺到身體上的重量驀地加了幾分,林海藍的身體微微一僵。
因為一半被子蓋在了她身上,她身後的男人身軀不可避免地往她這邊靠近了許多,即便隔著厚厚的棉被,似乎都能感受到他溫熱的體溫,甚至整個人都被他的男性氣息緊緊包裹住,呼吸中全被他的味道所占據著。
曾經無數次,他們有過比現在更親密無間的纏綿,而此時想起這些,無一不是一種淩遲。
林海藍忽然氣不打一處來,伸出胳膊拎起最上麵的棉被,扔回賀承淵身上,“我不需要,你自己蓋就行了。”
“聽話,你知道這裏晚上零下幾度?”賀承淵縱容地哄她,把棉被重新蓋回她身上。
林海藍再度丟回來,“我說了我不需要!”
賀承淵皺起了眉頭,把棉被蓋過去,強硬地按在她的身側,“我隻告訴你,不要不行,聽明白了嗎?”
這種強勢到近乎沒有道理可講的冷硬態度徹底惹火了林海藍,她猛地翻過身來,去推他,“以我們現在的關係躺在一張床上本來就已經是件很不道德的事了,難道你還想和我蓋同一條棉被純聊天嗎?你憑什麽決定我非要什麽不可,如果你堅持,我不如去睡地上。”
說完,她掀開身上所有的被子,翻身就想爬下床。
不曾想,她剛爬了一步,一隻大手驀地出現在她的腳踝上,下一秒,她整個人倏地往下一沉,緊接著肩膀被人扳了過來,直接麵對麵對上了賀承淵黑得發沉的眸子。
隨即,男人沉重的身體在她的上方製造出一大團陰影。
林海藍驚疑不定地睜大眼瞪著他。
“現在想不想好好睡覺了?”賀承淵不帶絲毫威脅意味地低聲問她。
《居然又這麽晚更新,罪過,好吧,理由是今天參加婚禮,另外一千明天補上,早上更60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