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受刺激,你是殺人了還是放火啦?
“小色鬼?”林海藍揶揄地一笑,緩步走下樓梯。瞙苤璨午不過一個小孩兒,她也沒有往更深處想,隻覺得火火見著一個孩子就這麽咋呼有點好笑。
“……”姚火在那頭很顯然無語了下,問她,“你現在在哪兒,今天沒上班?”
“嗯,昨晚和承淵一起回他家來了。”林海藍想起昨晚無意中竟解決了橫亙在兩人中間的巨大矛盾,心頭升起一絲釋然和甜蜜之意瑚。
姚火卻沉默了幾秒,忽然正色問,“海藍,你覺得你真的夠了解他嗎?事無巨細地了解嗎?”
林海藍的腳步慢慢停了下來,手扶著樓梯扶手,不由地皺了皺眉,“火火,為什麽你會這麽問?鑠”
姚火似在那頭猶豫了,對於素來直來直去的她來說,這般躊躇不定落在她身上實在可疑,林海藍的神經不禁緊繃了起來。
“到底怎麽回事?”她臉上扯起的笑容稍稍有些勉強。
因為琢磨不透火火的顧慮是源自何處,於是連她的情緒也不由自主地受到了影響。
“你就先好好陪陪你公公婆婆吧,不是婚期沒幾天了嘛,肯定很多事需要準備的。”須臾,姚火語氣輕鬆道,“其他事等我們見麵再聊。”
“……好。”林海藍咬了咬唇,點頭,“等我回去打你電話。”
……
火火一開始明明想和她說什麽的,但後來語氣一轉,卻突然閉口不提了。
沒有貓膩才怪!
可她根本摸不出什麽頭緒來。
芳姐把一杯熱牛奶放在她麵前,瞅著她眼睛發直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吃了一半還剩下一半的煎蛋也在叉子的蹂/躪下變成了不成模樣的一團,不禁擔心問,“要不要我再去做些中式的早餐,煎蛋是不是太油了?”
林海藍的思緒因為她的打斷陡然收了回來,剛要說話,就聽見身後傳來賀承淵好聽磁性的聲音,“海藍的胃不太吃得慣多油的,芳姐,麻煩你給她換碗粥吧。”
“哎,好。”芳姐答應著進了廚房。
林海藍放下手上的叉子,然後轉身抬起臉看向賀承淵,恰逢賀承淵的手放在她臉上,隨手拂了拂她臉頰上的發絲,“一晚上沒睡,怎麽起這麽早?”
“是誰讓我一晚上沒睡的。”林海藍瞪了他一眼,壓低聲音悄悄地抱怨。
“難道不是你想……”賀承淵故意把話說了一半,果然惹得林海藍雙頰倏然緋紅,握起拳頭就在他胸口捶了一下,才紅著臉要反駁幾句,餘光卻忽然掃見有道人影出現在餐廳門口。
看到老太太憔悴的臉色紅腫的雙眼,顯然是昨晚一秒鍾都沒有休息好,霎時收斂起不合時宜的打情罵俏,她柔聲喊她,“媽。”
儼然,賀承淵已經將她知道真相的事知會了父母,賀老太太是來找她有話說的,聞聲就走了進來,在她旁邊坐下,就伸手把她的手拿了過來,握著放在自己腿上,“海藍啊,媽一直都欠你一句對不起,以前總也不敢和你說,是怕勾起你的傷心事要生承淵的氣,卻沒想到,這一切的事會是我家毓雲弄出來的。”
老太太眼圈紅紅的,神色黯然,“她牽連了你母親的一條命也就罷了,竟然連承淵的幸福都差點被她毀了,我一想到萬一當初你因為這件事而離開承淵,我就……”
林海藍反手握住老老太太的手,心裏酸酸澀澀的,但臉上還是揚起了淺淺卻釋然的笑意,“媽,這不是您的錯,您不需要太自責了,過去的事……”
她頓了頓,“至少姐姐也不是有意的。”
過失殺人尚且無法判定死罪,更何況,肇事者自己也已經香消玉殞,她如果繼續追究又能如何。
如果是謀殺,她興許會不顧一切地追究到底。
可說到底,是意外。
“好孩子,好孩子。”賀老太太眼含淚花地不停拍她的手,“我真是擔心死了,你會因為這件事就不想留在我們家了。”
“不會的。”這時,賀承淵抬手揉了揉林海藍後腦的頭發,插進話來,語氣清淡卻又十足地堅定。
林海藍抬頭看了他一眼,轉眸朝老太太點頭,“承淵說得就是我想說的。”
“那就好!”老太太像個少女似的一瞬間破涕為笑。
芳姐這時把溫熱的粥端到她麵前。
“對了,爸呢?”林海藍拿著白色的瓷勺攪動著糯白的粥,順便朝外麵瞟了一眼,沒看到老爺子。
老太太歎了口氣,“唉,他呀,一晚上翻來覆去地都沒睡著,這會兒也不說補覺,一個人坐花園裏悶著想心事呢。”
林海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低頭喝了口粥。
等她吃完早餐,老太太已拉著賀承淵去商量婚禮的事,按老太太的意思,她這個新娘子隻負責美就夠了,所以也沒要她費精力拿主意。
於是林海藍考慮了會兒,去老爺子的書房取了一套棋盤和棋子,抱著就去了花園。
“查查當年她……事發後……死的……”
微風吹過,吹得樹葉沙沙作響,林海藍剛步入花園就聽到這麽模模糊糊,斷斷續續的一句話。
她沒有在意這句話,反而好奇,除了老爺子,還有其他人在?
甫一想完,卻是一抬眸,正好對上一張年輕的麵容,她一愣,就見對麵的男人驀地衝她笑了起來,“林醫生,好久不見!”
林海藍莫名地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
這不是先前老爺子在醫院心髒病發時陪在老爺子身邊那位小帥哥嘛,還曾豎大拇指誇過她來著,可惜時間過得太久,她不太確定他的名字是不是叫聶文了,隻隱約記得承淵之前和她提過,當初他的父親是跟隨了老爺子幾十年的老人,後來他父親因病去世,老爺子就把他留在了身邊。
若要說起來,他的地位大概就像卓樊之於賀承淵吧。
雖然看起來略顯莽撞,但老爺子既然會留他在身邊,想必也是極為認可他的辦事能力的。
所以剛才老爺子是說要他去調查什麽?
“老爺子就在裏麵。”聶文看了眼她懷裏的棋盤棋子,咧嘴笑了笑,“我還有事要辦,那我先走了啊,林醫生。”
“聶文,你在和誰說話呢?”賀巍山隱約聽見交談聲,便轉過頭來望了一眼。
聶文已經抬腳走了,林海藍噙著笑走過去,“爸,您一個人在這兒幹坐著不覺得無聊嗎?下棋不?”
說著,已經自發把棋盤放在了旁邊的大理石圓桌上,低頭專心地把棋子分放兩側。
在她邁步進來的一瞬間,賀巍山因為徹夜未眠而顯得很憔悴的臉色微微變了一變,有刹那的失態卻在林海藍低頭的時候生生被她錯過了。
賀巍山下意識伸手撐住圓桌,緩緩坐了下來,,仿佛雙腿有些不堪重負般虛軟下來。
“爸,我的棋藝很爛的,要是下得不好您別笑我。”林海藍也在他對麵坐下,率先拿了一顆棋子放在棋麵上。
“現在的小孩子家家,會下就不錯了。”賀巍山嘁了一聲,啪嗒落了子。
聽出他話語中的些微讚許,林海藍不禁笑了,卻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專注地與老爺子對弈。
其實她真的不太會下棋,所有的不過都是兒時的記憶太過根深蒂固而留下來的,說到底,大多是她媽媽的棋藝,她不過是生搬硬套的,很快,就被老爺子壓得抬不起頭來。
“這棋……”老爺子撚著一枚黑子,凝視著棋盤搖了搖頭。
“爸,這棋怎麽了?”林海藍不解地問。
老爺子似乎有些琢磨不透,眉頭卻越發皺起來,須臾,他掀眼瞧了林海藍一眼,“你這丫頭還真命該是我們賀家的媳婦兒,連下把棋都讓我覺得心裏挺舒坦的。”
“是我實在太笨了,讓您贏得太舒坦吧。”林海藍一臉囧樣。
“似曾相識,感覺還不錯。”賀老爺子挑了挑眉,落子。
對於似曾相識林海藍不予置評,但看老爺子鬱鬱寡歡的臉色在下棋的過程中慢慢恢複了許多,她偷偷抿唇笑笑。
在連輸三局,下第四局的時候,她很隨意又淡然地說,“爸,過去的事我看開了,您也不用想太多了。”
老爺子落子的動作忽然一頓。
爾後,他的手緩緩放下,一聲喟歎,“到是我當初小人之心了,還說你這丫頭死活要和承淵在一起是不孝,如今看來,你到是有容人之量。”
“我並不是那麽了不起的人。”林海藍反而平靜地說,“那不過是一場意外,我雖然心裏仍舊有一些小小的糾結,但這些糾結在真相大白後遠不及和承淵在一起來得重要。”
她忽而抬起眼,直視著對麵的老人,“您說我有容人之量,似對又非對,如果當初我媽媽是被蓄意謀殺的,我即便再有容人之量也容不下這樣的事實,殺人是要償命的。”
老人的手突然抖了一下,砸在棋盤上,猛地砸翻了棋盤,所有棋子四處蹦落。
“爸!”林海藍眼看著他的嘴唇抖個不停,還隱隱發紫,整張臉更是一片蒼白,不由大驚,忙起身一把扶住軟下來的老人,大聲喊不遠處的園丁,“快去叫人!”
說完,她趕緊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老爺子扶著躺下,開始展開一係列檢查和急救。
沒一分鍾,賀承淵和老太太就迅速趕到了。
“巍山!海藍啊,這是怎麽了!”老太太火急火燎地衝上來。
林海藍站起身,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看向賀承淵,“先把爸抱進去吧,沒什麽大問題。”
“是不是心髒病又複發了?”老太太嚇得臉色發白。
“隻不過有點不舒服,看你們一個個的。”隻昏眩了短暫十數秒就緩過來的賀巍山朝老婆伸出手,“還不拉我起來!”
賀承淵先一步伸手,扶著老爺子站了起來,皺眉問林海藍,“需不需要去醫院?”
“不要緊,先好好休息一下,我估計是爸昨晚沒睡好的緣故,等恢複了精神咱們再去醫院好好複查一下。”林海藍彎腰撿起地上的外套,撣了撣。
“行了,你陪老婆吧。”見賀承淵打算扶自己進屋,賀巍山朝他擺了擺手,卻眼神複雜地回頭又看了林海藍一眼,這才由老太太攙扶著回了房子裏。
“剛才發生什麽了?”賀承淵掃了眼滿地的棋子,走過去,摸了摸林海藍的頭。
林海藍把外套搭在椅子背上,撓了撓臉,“也沒什麽,聊天聊得好好的,爸他突然就……”
她的潛意識似乎捕捉到一些東西,可真要思考起來,卻是半點也摸不到頭緒,剛才拍衣服的時候她的腦筋已經轉了幾百道彎,反而越轉越迷糊。
如果她當時有抬頭看見老爺子那一記複雜的眼色,或許會想得更明白一些。
“別說這些了,你看看,這滿地的棋子怎麽辦?有些還蹦到花叢裏去了。”林海藍撅起嘴唇一臉乞求地盯著他,“是我擅自把棋拿出來的,還特意拿了永子,萬一弄丟一枚湊不齊,爸估計要扒了我的皮。”
“我幫你?”賀承淵挑眉。
林海藍笑眯眯地直點頭。
賀承淵沉沉地一笑,忽然一把抱起她放在圓桌上,低頭便親。
“喂!我們在花園!啊,我坐在爸的棋盤上了,坐壞了他會打死我,棋子很硌人……唔!”
……
這邊,老太太扶著賀巍山進了房間,又扶他到了床邊坐下,躺好,嘴裏還在念叨,“怎麽好好地又犯病了,要麽真和海藍說的那樣,是你昨晚沒睡著的緣故?”
老爺子閉著眼,靜躺在那裏,不說話。
兩人做了四十年夫妻,老太太一眼就瞅出他這是有心事悶著,遂在床邊坐了下來,伸手輕輕推推丈夫,“怎麽回事?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沒有。”賀巍山眼都沒睜開,生硬地蹦出兩個字。
“哎,咱倆過幾十年了,你真以為你瞞得了我?”老太太捅捅他被子下的腰,“都把自己給刺激暈了,你還敢說沒事,騙誰呢你!”
老爺子被她捅得身體歪了歪,嘖了一聲,終於睜開眼來,不耐煩地看著老太太,“都說了沒有,沒有就是沒有,你逼我也沒有!”
“嗬!”老太太也不依了,臉色一冷,橫眉豎目,“賀巍山,你就騙騙倆小的的能耐,真以為能逃得過我的火眼金睛?”
“你說不說,你要心裏沒事兒你擺著這麽張死人臉做什麽?”
老太太說起來是毫不停歇的,直聽得老爺子頭疼得揉額頭,剛要討饒算了,卻聽得老太太又嘀咕了一句,“難不成你是殺人了還是放火啦!”
賀巍山軟和下來的臉色頓時黑得不像樣子,“婦道人家,嚼什麽舌頭!”
拉起被子一把將臉蓋住,老爺子一轉身再也不打算理她了。
老太太也不生氣,眯眼盯著他的後背,暗暗冷笑,你要真瞞得了我我就不是陸淑芬!
輕手輕腳帶上門,一出來,湊巧看見賀承淵從旁邊的書房出來。
“爸沒事了?”賀承淵問。
“沒事,好著呢,還會朝我撒氣了。”老太太說起來是既委屈又不屑。
賀承淵黑眸微沉,“爸是不是心裏有事。”
老太太看了眼兒子,心道果然是自己的種,這敏銳的洞察力果然隨了她,但開口隻是說,“沒事兒,就是脾氣上來,難伺候得很,別管他就好了。”
《身體不舒服,沒話說T_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