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開誠布公地談談過去

林海藍聽著上了門鎖後漸漸靠近的腳步聲,不由地挺直了脊背。

誰知腳步驀地在她背後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了,然後是久久地凝視。

她雖然沒回頭,但後腦勺頭皮上火辣辣發燙的感覺絕對不會是錯覺。

再被一瞬不瞬沉沉的目光盯下去,林海藍懷疑自己的後腦勺都快被盯出一個窟窿來鈐。

她不自在地轉過身,望向賀承淵心思沉澱的眼神,幽幽地道,“你不說話一直盯著我看是什麽意思?”

賀承淵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五官立體深邃的冷峻麵容在燈光下愈顯質感,超然卓群,他淡淡地說了兩個字,“進來。”

林海藍一愣,下意識地看了臥室一眼,卻見賀承淵隨即抬腳,邁開長腿直往書房走去,她麵上頓時難為情地紅了紅,居然想歪了……

賀承淵已經到了書房門口,偏頭看了看還站在客廳裏的林海藍,硬聲重複了一遍,“進來。”

以往要談什麽不是在客廳就是在臥室,這還是第一次他指定要去書房談,林海藍心裏極為不解的同時卻也沒多耽擱,就抬腳跟進了書房。

剛進去,便看見賀承淵隨手掀開了書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平時他們都是各用個的電腦,而他的電腦上有許多重要的公司資料,但凡被竊取了一兩份對公司來說都是極為危險的,所以在他輸入六位開機密碼時,林海藍本能地將視線移開,餘光卻瞥見他根本沒有要在她麵前遮掩的意思。

心頭因為他這樣一個小舉動而泛上暖意,膽子也不由地大了幾分,在他修長的十指在電腦上靈活敲打的同時,她從後麵抱住了他的腰,撒嬌似的喚他,“老公~”

賀承淵不語,鼠標點擊的聲音卻還在繼續。

忽然,環繞在他腰上的手臂上多了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道,下一瞬,林海藍就覺得身體往右側一傾,被他從背後拉到了身邊,而他的手臂自然地圈住了她的腰,扶穩她。

“給你半小時,把這些全都看完,再選擇一個給我答案。”他轉過臉,垂眸目光幽沉地看著她。

林海藍站在那裏,隻看見筆記本電腦上的一個文件夾,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麽,順勢彎下腰拿起鼠標點了幾下,就見一個大文件夾裏還有n個子文件夾,而點開這些子文件夾,除去幾個文檔,便一眼看到了許多圖片,而每一張圖片居然全是……

婚禮主題。

林海藍保持著彎腰的姿勢愣在那裏好半天,許久許久,她才陡然回神,倏地抬眸直直望向賀承淵,“你的意思是……要舉辦婚禮嗎?”

賀承淵淡淡地用一種看傻瓜的表情瞟她,握著她的肩頭把她按坐在書桌前,隻丟下幾個字,“多此一問,看完。”

……

書房的門虛掩著,林海藍獨自一個人坐在書桌前,麵前的電腦上一張圖片撐滿了整個屏幕,而她的心思卻全然不在這上麵。

僅憑他剛才那幾下簡單的敲打鍵盤,遠遠不會在一瞬間弄出那麽多東西,所以,他是早就開始準備了嗎?

原來,他比她所以為的更想完成這場儀式。

林海藍看著自己無名指上的那枚婚戒,在柔和的燈光下氤氳著柔美璀璨的光暈,唇角不可控製地不停往上翹,最後咧成了大大的笑容。

就這樣頂著一張收不回去的笑臉,她把圖片一一看過,各式各樣的主題婚禮,浪漫溫情的,熱情奔放的,隻看照片就知道這些皆是大手筆又細致獨特到極點的策劃。

每一個都獨一無二。

她懷揣著無比誠摯的心認真地將所有子文件夾看完了,其實大多都是圖片,並不費時間,全都看完不過花了十幾分鍾,而選擇才是最困難的事。

選擇綜合症患者林海藍反複地篩選,鼠標忙碌地點擊著退回,前進。

不知道是不是點擊得太頻繁,她的手指驀地抽筋,不小心把鼠標點到了我的電腦左側的某個選項,又點開了某個文件夾。

生怕不經意間把他的重要資料弄丟,林海藍趕緊想按退回,忽然,視線在一堆文件夾中一頓。

那是大寫的三個英文字母lhl,混在一堆文件夾中其實並不顯眼,她卻異常敏感地一眼就看到了它。

心裏雖然明白賀承淵信任她才會坦然地將電腦給她用,她不應該辜負他的信任,可她的手卻鬼使神差般把這個文件夾點開了。

文件夾裏隻有一個文檔和一張照片,文檔的名稱仍是那三個大寫字母,加了密她打不開,而旁邊那張照片,林海藍即使沒有點擊放大也知道是什麽。

那是她大學入學時的大頭照。

視線直接忽略了照片,她的目光落在文檔及照片後麵的詳細信息——時間上麵。

201x年6月5日。

她心弦一顫。

那是交畢業論文前後的日期,而她記得很清楚,那時候,也是他們兩個人剛認識的時候。

以他的身份,就她曾經多次湊巧和他相遇,他會派人調查她並不奇怪。

林海藍把後背靠在椅子上,那承淵他調查到了多少,是從她成為高家養女開始,還是——從她和媽媽相依為命開始?

他知道她就是孤兒院那個被他抱在臂彎裏親他的小丫頭嗎?

……

從書房出來,她站在陽台上吹了好一會兒的風,眯著眼看著遠處沉落的夜幕,思緒飄飛,然後,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身體被裹入一個溫熱的懷抱裏,林海藍揉揉鼻子,回過頭,正好被他低頭在眼角印上一吻,“看完了?”

“嗯。”夜晚的風吹在身上已經感覺到冷了,林海藍往他懷裏縮了縮,老實地苦著臉道,“但我選不好,看著每個都喜歡。”

賀承淵在她耳際笑了笑,磁性的嗓音電得她頭皮一麻,就聽見他說,“不如我們旅行結婚,在每個國家舉行一次?”

林海藍轉頭無語地看他,卻沒忍住撲哧笑了出來,“真土豪。”

賀承淵不以為然地挑眉,“你喜歡就好。”

夜風沁涼,賀承淵不讓她在外麵吹太久,拉著她回了客廳,餐桌上已經擺放好簡單的三菜一湯。

讓赫赫有名的賀總在家裏為她洗手作羹湯,這算不算一種成就?林海藍心裏暖洋洋的,柔聲問,“怎麽不叫媽過來一起吃?”

“打過電話,她已經在家吃過了。”

“哦。”林海藍吃了口白胖胖的米飯,偷偷瞄他,“我還以為你會揍我呢。”

老太太說她想走的時候,他明明全身肌肉都緊繃了,有一種蓄勢待發要把她打斷腿關起來的氣勢,結果一轉眼,他卻說要和她舉行婚禮,還做好了晚飯等她吃,簡直不能再溫柔體貼了。

賀承淵:“有過衝動。”

林海藍:“……”

“不過拴在身邊更好。”賀承淵掀起眼瞼盯住她,眼神若有似無地帶著警告。

把她當成小狗麽?林海藍摸了摸脖子,感覺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被栓了條狗鏈子。

肚子咕地一聲不合時宜地響起,打破了原本刻意繼續將對話進行下去的氣氛,於是兩個人很有默契地暫停了這番對話,隻一心填飽肚子先。

吃完飯,林海藍十分自覺地去洗碗,洗完出來,賀承淵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明明沒有看她,右臂卻抬起來搭在沙發靠背上,一副快自覺點到我懷裏來的架勢。

林海藍也不矯情,撲過去就依偎進他懷裏,雙手摟著他的脖子,把臉埋進他頸窩裏親昵地蹭了蹭,然後在他頸側啃了一口。

見賀承淵縱容地由著她胡鬧,她嘿嘿笑著又啃了一口,可這回她卻失算了,啃完還沒來得及收嘴,後頸就被他原本搭在她肩上的大手一握,下一秒,她整個身體就被拎起來,他起身的同時,很順手地把她往沙發上一扔,俯身壓下她彈起來的身子。

“你忘了先前我們沒做完的事了?還敢撩我!”

“我哪有撩你,隻是啃啃。”林海藍故作無辜地眨巴眼。

看著這熟悉的小樣兒,賀承淵頓時想到了在警局門口,她挑起他的火然後也是一如無辜樣撇下他不管,立時眯了眯眼,眼中帶上了幾分危險的意味。

“那我也啃啃。”他淡然一笑,動作卻遠比他的笑要激烈得多。

林海藍原本還想逗逗他,誰料,一來二去,自己反而偷雞不成蝕把米,被吃了個徹底。

臨近結束,門上忽然響起咚咚的敲門聲,“海藍,你這裏怎麽連件睡衣都沒有呀。”

沙發上的二人驀地停下。

“媽在敲門。”林海藍的聲音都在抖,心有餘悸的模樣顯然是上一次被撞見讓她有心理陰影了。

賀承淵眉心一皺,決計不打算將這次留到下一次去解決,於是低頭吻住了她的嘴,不顧她羞地顫抖,硬是吃幹抹淨。

從臥室裏隨手拿了件林海藍的睡衣扔給門外等著的老太太,賀承淵回神,便見林海藍像隻被拔了毛的小鵪鶉側躺在沙發上,還沒緩過勁來。

眼神迷離,眼角水光瀲灩,嘴唇微微張開,不停地喘息著。

被強有力的手臂抱起來的時候,她還不忘瞪了他一眼,“我要洗澡。”

賀承淵卻將她的裙子拉好,抱坐在腿上,“不急,多留一會兒。”

“什麽多留一會兒?”林海藍大大地不解,卻在瞧見他深暗的眸色時驀地反應過來,臉頰頓時緋紅,但也不急著去洗澡了。

孩子,不止是他想要。

就那麽溫存地依偎了一會兒,林海藍慢慢緩過勁來,心跳趨於正常時,她在賀承淵的懷裏動了動,“之前,我確實有想過要走。”

說完,她停了下,本是打算聽賀承淵說些什麽,結果他什麽都沒說,隻是用手指撫蹭著她的臉頰輪廓,溫暖的指腹拭去了她因為激情而泛起的汗珠,她忍不住抬頭,正對上他的眼,他的眼尾狹長,看人的時候總有種不怒自威的嚴厲,偏偏每次她所看見的,都是溫柔繾綣。

“那幾天,我真的很矛盾,也很恍惚,想了很多很多,卻都解不開心結,心裏沉甸甸的像壓了塊石頭,那種沉重感讓我隻想逃走,逃得遠遠的,好像這樣可以躲避一切似的。”

她就在他懷裏靜靜述說,而他耐心聽著,拉起她的手指不停地親吻。

“我明白。”

這三個字讓林海藍一愣,便想到曾經他也做過如此相似的事,正是因為那場毀滅性的的車禍,他也選擇了逃離,遠遠地在國外一呆數年。

眼角湧起了濕意,那場車禍改變了太多,卻又將他們兩人聯係在一起,扯不清分不開。

而她最終沒有像他那樣遠走他鄉,隻是因為,他沒有牽掛,而她,有。

林海藍閉了閉眼睛,“本來我想馬上離開的。”當梁業棠說那個支援西部醫療時,她真的很想馬上就走。

“但我騙不了自己,我……舍不得離開你。”說完,她把臉靠在他的肩頸處,手指撫摸著他的臉頰。

“我甚至想過,既然舍不得,就讓我任性地再在你身邊多呆幾天,等我慢慢做好心理準備,我就可以瀟灑地離開了。”她深呼吸一口氣,“我想是我太天真了,隻會越久越離不開,哪會真的那麽灑脫。”

“所以,現在,我不會走了,你知道嗎?”最終,她抬眼,認真地望住他的俊容。

直到他的手撫上她的後背,而他的雙眸垂下來,深深地看著她,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

隨即,他沿著她的額頭一直親到她的鼻尖,聲音微啞,“等婚禮過後,我告訴你真相。”

林海藍一怔,緊接著倏地坐直了身子,“真的?為什麽?你、你不是根本沒有說出來的打算嗎?”

“我也舍不得所有壓力讓我老婆一個人扛。”賀承淵墨黑的眸子閃爍了下,竟讓她意外感受到幾分他從未展現過的撒嬌意味來。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慮和困惑,他的眸光幽幽往外飄了飄,然後把她按進懷裏,環在她身上的手臂收緊了幾分,“我結婚,姐姐可能會很高興。”

林海藍一頭霧水,“怎麽突然說到你姐姐了。”

“她一高興會原諒我。”賀承淵卻是柔聲道。

林海藍這下是徹底糊塗了,她窩在他懷裏,眯了眯眼,但心裏的大石似乎稍稍輕了一些。

婚禮,真相。

等那天到來,她心裏的那塊石頭就會徹底被搬開。

開誠布公地談完,林海藍就被賀承淵抱去了浴室,在浴缸裏膩歪了半響,才泛著渾身的熱氣頂著紅透的臉出來。

時間還早,洗了澡他們又看了會兒電視。

電視裏正好在播新聞,林海藍忽然想到白天被黎尉請回病房的事,和她猜想得差不離,黎尉的意思是他不想讓自己生病的消息散播開來,所以希望醫院在一定程度上做好保密工作。

“對了,你和黎尉很熟嗎?”林海藍轉頭問賀承淵。

一個是商界巨子,一個是新走馬上任的市長,都是青年才俊,且政和商往往是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的。

卻不想,賀承淵表情淡淡地道,“不熟。”

不熟?

不熟你去病房與他單獨見麵,他去厲豐大廈前蹲點守著?騙誰呢。

《我的貓(二娃)從陽台掉下去回喵星了,傷心至極,大娃滿屋子亂竄嗚嗚叫著找它,難過得我都沒心情碼字,唉。。不過還是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