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賀家府邸
現在乃是非常時期，四人不敢明目張膽的禦劍飛行，低空禦劍飛行到官道之後，便買了一輛破爛馬車，掛上白綾趕往帝都。
一路上，大秦鐵騎不停的奔馳在官道之上，掀起漫天的沙塵，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迫感。
為了沿途打聽消息，短短的數十裏路程，趙原他們硬是足足走了一天。
坊間傳聞，皇帝駕崩乃是暴病，當然，趙原是不相信這說辭的，因為，就在皇帝駕崩前的二個時辰，趙原還看到皇帝生龍活虎。
趙原認為，皇帝應該是聽了他的話之後，做出了某一個重大的決定，而這個決定，讓一些人無法忍受，最後，把皇帝刺殺。
皇帝的死亡，讓帝都充滿了變數。
根據婉兒公主上次透露的消息，那幕後的勢力，似乎是受皇後控製，而皇後是修真者，以此推斷，皇後在某一種程度上，已經架空了皇帝的權利，譬如內務府。
那常空大將軍雖然權傾朝野，卻對宮內的事情無能為力。
顯然，常空大將軍也沒有想到，皇後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刺殺皇帝。
早晨的時候，皇宮應該還充滿了變數，而現在，輸的已經輸了，贏的，已經贏了。
如果是皇後得勢，那麽，趙原此時到帝都，那無疑是冒著巨大的風險。
不過，趙原並不看好皇後，因為，帝都還有常空大將軍。
常空大將軍乃幾朝重臣，門徒眾多，在大秦帝國算得上是根深蒂固，要想把他扳倒，根本不可能的，除非，能夠刺殺他！
刺殺皇帝遠比刺殺常空大將軍容易得多，因為，常空大將軍可是大秦帝國最高級別的武者，據說，再進一步，就能夠飛升成仙……
一陣胡思亂想之間，三人又回到了帝都。
有文武官員們一起趕往皇宮吊唁，做了“三跪九叩”之禮，邊上的官員們“時不時地提高嗓門號啕大哭，聲震蒼天。”在“三跪九叩”的時候，有禮部大臣們往地下潑灑了大杯的白酒，同時皇宮後門附近燒了大量的冥器冥錢，以至於北城上空黑煙繚繞。
城內氣氛沉重悲慟，不過，生活秩序並沒有被打亂。
看來，皇宮內勝負已定，隻是不知道誰是最後的勝利者。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處於膠著狀態，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無論是誰勝誰負，趙原都無能為力，他現在當務之急的尋找到紅心神木為彩霞仙子療傷，而目前，能夠追查到紅心神木的唯一線索就是賀家。
賀子雄雖然死了，但是，並不代表賀家沒有線索。
其實，如果賀子雄不死，趙原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到賀家招搖。
賀家的府邸並不是在百花樓，而是在“府街”，這條街道所居住的無一不是家財萬貫的富豪或權傾朝野的重臣。賀家能夠在這條街道占據一席之地，足見其在帝都的地位。
賀家上下氣氛沉重，嚎哭聲不斷，也掛滿了白綾，不過，並非因為皇帝駕崩，而是因為一家之主賀子雄的暴斃。
吊孝的人並不多，偌大的賀家府邸，顯得有些冷清。
趙原讓明日明月和萬靈兒在外麵接應，在附近買了一些吊孝之物，便獨自走進了賀子雄的靈堂，一身素白的賀翎低垂著頭跪在一側，那傷心欲絕的白皙臉頰令人憐憫頓生。
有人把趙原引到靈前磕頭，禮行完畢之後，趙原長身站起，賀翎也站了起來。
沒有對話，默默的帶領著趙原到了內室。
“你為何要來？來嘲笑我嗎？”賀翎強忍著奪眶而出的淚水，緊咬著牙關。
“我也沒有想到……”趙原感覺自己的話有些違心。
“你知道，你知道！”賀翎突然失控，朝趙原歇斯底裏的咆哮。
“是的，我知道，我知道又能夠怎樣！當年，我們趙家上上下下數百口，被殺得血流成河，雞犬不留，你們賀家，隻是死了一個賀子雄而已，還有靈堂，還有香燭，而我們趙家呢！有什麽？隻是一把大火，趙家數百年的基業，便毀於一旦，嗬嗬，你說說，我能夠怎麽樣？”
“我……”賀翎怔怔的看著趙原，此時的趙原，一臉猙獰，仿佛魔鬼一般。
“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你可曾為我做過什麽？”趙原獰笑道。
“我做過！”賀翎脫口而出。
“做過？”趙原一愣。
賀翎冷冷的看了一眼趙原，推門走了出去，趙原緊隨其後。兩人一前一後，到了一間書房裏麵，這書房布置典雅，充滿了女人的脂粉氣，很顯然，這是賀翎的書房。
賀翎找出來一個大木箱，木箱非常精致，有銅鎖鎖住。
賀翎打開木箱，從裏麵搬出一大堆的文件放在書桌上。
“我在趙家的廢墟，逗留了數月，隔壁街坊的證詞證言，還有當地衙門的一些情報。”
趙原並沒有翻那些文件，一臉默然。
“我父親知道我在調查趙家滅門事件，他也經常詢問我進展，不過，我沒有泄露你還活著的秘密。”
“你肯定我還活著？”趙原深邃的目光看著賀翎。
“我清點了所有的屍體，而且一一對應，其中，有一具燒焦的屍體與你相仿，不過，我知道，那不是你。”
“那又怎樣！”趙原淡淡道。
“是的……不能怎樣……我隻是一介弱女子，我的能力有限，我除了知道你沒有死之外，再也沒有發現任何線索，我做夢也沒有想到，我父親居然參與了……我一直隱瞞著你沒有死的秘密，並不是懷疑父親，而是怕他公布，暴露你活在世上的秘密，我堅信……堅信……你肯定會來賀家的……隻是……我沒有想到……抱歉……抱歉……趙原……”賀翎說著說著，已經是泣不成聲。
“抱歉也沒有意義了，我們趙家已經灰飛煙滅，而你父親也死了，我們趙家與賀家的恩怨也到此為止。”趙原一字一頓。
“不，我依然是你的未婚妻！”賀翎斬釘截鐵道。
“已經不是了。”
“我知道，你還沒有當眾宣布。”
“我隨時可以宣布。”趙原一臉木然。
“那……那你來幹什麽？”賀翎銀牙緊咬。
“我來問一些事情。”
“不用問了，如果你不承認我們之間的關係，我是不會回答你任何問題。”賀翎一臉決絕之色。
“我們之間，本就沒有任何關係，你無非就是利用我趙某人為你報仇，趙某人與你雖然有共同的敵人，但恩斷義絕，你又何必挖空心思非要維持那早就支離破碎的關係？”趙原皺眉道。
“你可以殺了我，總之，你不會從我這裏得到任何好處。”賀翎一臉淒婉。
“你當初非要逼我當眾解除婚約，現在又苦苦相逼，你這是何苦！”趙原冷聲道。
“你們趙家是受害者，我們賀家，一樣也是受害者。你現在功成名就，複仇有望，而我，一介女流之輩，能夠幹什麽？我除了依靠自己的丈夫，我還能夠靠誰？”賀翎低聲抽泣道。
“這帝都，藏龍臥虎，你可以找一個能夠幫你報仇的丈夫。”
“你認為，還有人敢娶我？”賀翎慘笑。
“……”
趙原頓時無言以對。
按照大秦帝國的風俗，像賀翎克夫又克父的女人，要想再找到門當戶對的婆家，難於登天，而且，賀翎還要守孝，守孝期間，根本談不上婚嫁。
“趙原，你可曾想過，我一個弱女子，能夠保住賀家這偌大的家業嗎？”賀翎擦幹眼淚。
“不能。”
趙原一臉黯然。
很多事情，而已想象到後果，賀子雄早年喪妻，便沉迷修真沒有再娶，隻有一子一女，賀翎身後，還有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現在，賀子雄死後，賀家就剩下了賀翎管事，斷然無法駕馭賀家的萬貫家財，賀家的一些宿敵，肯定會落井下石，賀家，步趙家後塵，隻是遲早的事情。
“如果帝都都知道你趙原是我賀翎的未婚夫，誰敢覬覦賀家？”
“也有可能，我趙原會為你們賀家帶來無妄之災。”趙原淡淡道。
“我們賀家還有什麽可以失去的？隻要你趙原不死，誰也不敢動我們賀家，至於你趙原死後會發生什麽，誰又能夠管得了？”
“話雖如此說……”
“趙原，我知道，我們賀家對不起你們趙家，但是，我父親，已經用生命付出了代價，而我，還有我那年幼的弟弟，都是無辜的。”
“我沒有責任和義務幫助賀家。”
“趙原，按照大秦律法，我們雙方的父母死後，你我都無權取消婚約，除非……”賀翎遲疑了一下。
“除非怎樣？”趙原皺眉。
“除非，你先娶我，然後再休了我。”
“也行，趙某人就和你洞房花燭之後再休了你又何妨！”趙原被賀翎一再糾纏，有些惱羞成怒了。
“我沒有意見，不過，按照風俗，我需要為父親守孝三年，所以，我們的婚約，必須要延後三年。”
“……你……你這是吃定我了！”趙原勃然大怒。